客使图
是唐代政治外交
民族融合的政策的真实反映和体现
自面世以来
引起了众多学者
专家对唐代官员
外交制度和外来使者的深入研究
唐代是中国封建社会的黄金时代,唐代中国是当时闻名世界的东方帝国。唐代之所以强大,除过强大的军事力量,更重要是开放包容的政策引导。据《唐六典》记载,大唐帝国对外交往极为频繁,已同300多个国家和地区友好往来,每年都有大批外国客人和国内少数民族使节、商人往来于长安城,长安也成为著名的国际大都会,享有“万国之会”的美誉。
为了管理这些繁杂的外交事务,唐王朝特设有专门的外事管理机构——鸿胪寺,负责礼仪接待、外交之事。
《客使图》绘制在墓道的东西两壁,每幅图中各画有六人,其中前三位是朝廷鸿胪寺官员。从他们的服饰来看,东侧官员穿的是朝服,西边官员穿的是常服,对此不少专家学者对人物的构成和身份展开了学术上讨论与研究。
如东侧的《客使图》,左起前三位,头戴黑色巾帻,外加黑纱武弁笼冠,冠带系于颌下;上穿白纱中单,外罩绯色阔袖袍服,领袖皆为黑边;下穿白色长裙裳,下端缀有黑色褶皱裙裾;腰束白带,前有宽长的蔽膝,后有长长的网格绶带——纷,垂及地面;足穿黑色歧头履,手执笏,服饰整齐统一,仪态落落大方,一副东道主的神情,根据《旧唐书·舆服志》记载,应是鸿胪寺五品以上的外交官员。
后面三位服饰各异,神情拘谨,依次排列,显然是来自不同国度的使者。左起第一人,头顶光秃,头后有一圈卷发绕至耳鬓,脸型方正,深目高鼻、浓眉阔嘴,唇上留有胡须;内穿衬衣,外着翻领紫袍,腰束白带,脚穿长统黑靴,双手叠叉,置于胸前,神态恭谦。据研究者分析,其形貌和服饰可能是来自中亚地区的东罗马帝国(今土耳其地区)使节。
第二人头戴尖顶“骨苏冠”,冠涂朱红色,左右两侧各插两根向上直立的鸟羽,有冠带束于颌下,脸型椭圆,面颊圆润,眉须清晰,表情严肃;身穿大红领宽袖白袍,衣襟镶红边,下坠黄色皱折,白色宽腿大口裤,腰束白带,足穿黄色靴子,双手做拱手状,依据研究者分析,此人可能是来自朝鲜半岛——新罗国的使者;最后一人,方脸圆润,浓眉大眼,高鼻无须,头戴褐色护耳翻毛皮帽,身着圆领黄色袍服,腰间紧束黑色革带,外披蓝灰色大氅,双手拱于袖中,下穿黄色翻毛皮裤,脚蹬一双头尖黄皮靴,形象饱满憨厚,体格高大魁梧,据专家研究分析,他可能是来自东北严寒地区少数民族的室韦族或靺鞨族的使节。
西侧的《客使图》,右起前三位,头戴黑色高顶幞头帽,上穿绯色阔袖短褶(zhě,斜领长衫),有臂褠(gōu,臂套、臂衣也),领袖皆为黑边,腰束带,手执笏,下穿白色两档大口裤,足穿乌皮靴。前一人背身回头,后两位执笏拱手施礼,似在交谈。
后面三位异族人物紧随其后,第一人,长圆脸,高颧骨,发梳脑后,嘴上留须,身着黄色圆领窄袖袍服,腰束革带,挂一短刀,足穿乌皮长靴,双手执笏拱于胸前。据专家研究,有可能是高昌人(今新疆吐鲁番一带);
第二人,宽脸,大眼,无须,盘发于头,脑后有两条帽带,身穿深褐色圆领窄袖袍服,腰束革带,足穿乌皮长靴,双手拱于胸前。据专家研究,有可能是吐蕃人(今西藏地区);
最后一人,高鼻,深目,浓眉,络腮胡,头戴卷沿尖顶毡帽(亦称“胡帽”或“蕃帽”),身穿绯色翻领窄袖长服,内着红衬衫,腰系白带,足穿黑色长皮靴,双手执笏,形体高大魁梧。据专家研究,有可能是大食国人或粟特人(今阿拉伯、叙利亚一带)。
从章怀太子墓这两幅对称的《客使图》来看,有着明显的对比,东《客使图》中的三位鸿胪寺官员穿皆为外事接待的礼服,仪态典重;西边的三位鸿胪寺官员穿的却是唐代流行的常服,队列松散;东边图中的三位异族人物,服饰各具特色,民族风格鲜明,双手只作拱礼;而西边的三位异族服饰是广为流行的胡服,且有两人手中执笏,应该是臣子,似在行使日常朝事。因此,东《客使图》显得庄重大礼,表现的是国家礼仪;西《客使图》显得日常平凡,表现的国家正常事务。
章怀太子墓绘制的这两幅《客使图》,在画面布局和人物刻画上处理的十分到位。唐朝的官员显得自信满满,外宾的神态都流露出对强大繁荣的唐王朝的敬慕之情。整幅画面人物形象写实,气氛严肃和谐。画工用线流畅精练,着色浓淡结合、鲜艳而明快,形象刻画得形具而神生,反映了不同地区、国家和民族不同的精神气质,画面真实的再现了一千多年前大唐的外交活动。此类内容在唐代诸太子、王公、公主、大臣墓中均未发现,说明该图的重要性和珍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