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詹小注:
老李今天这篇文章,写的是艾丰。
老李和老艾关系很好,似亲兄弟。
老詹与老艾关系不错,是上下级。
老李这篇文章,回忆读研究生时,
与老艾在一个班里时的一些趣事。
老李信笔写来,既流畅,又自然,
读起来非常顺溜,而且相当舒服。
写到一定程度,才能达到这火候。
所以,文章转载于此,以飨读者。
老詹也曾写过一篇文章回忆老艾。
感兴趣的读者,文章就在下面——
激情艾丰(点击可读)
“谁不欺软怕硬?”——忆艾丰
青龙刀青龙刀笔记 2025年02月26日 15:52北京
“谁不欺软怕硬?”这句话是艾丰兄嘱咐我的。他走四五年了,走时就我这个八十出头的岁数,时在念中。
说起来,艾丰是我读研时同班、同宿舍同学,从1978到1981,我俩在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新闻系同学3年。
其实,他是我的老师。
他出生于1938年,1978年时,他40岁,考研年龄的上限。我出生于1944年,时年34岁,在新闻研究生中年龄居中。
他1956年考上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当时我在河南信阳师范附属小学读4年级;他1961年人民大学毕业,我河南信阳一中毕业,准备考高中。
1978年考研时,他是北京人民广播电台记者,还当个组长级的小官,我是湖北省郧西县印刷厂校对员、生产调度员,以工代干。
除了年龄、资历上的巨大差距,论学识,比水平,看为人处世,他都高出我一大截子。
何况,他身体比我健壮,相貌比我帅气。
当然,我也有我的特点,我的优势。
无论同学时,还是在人民日报同事时,他在经济部、我在评论部时,我以师视之。
交代了背景,言归正传,说说他为什么嘱咐“谁不欺软怕硬?”
同学时,八十多人,七长八短汉,五花八门人,难免有人出点这事那事,包括出些很尴尬的事,还有被法院判刑的。
我这人,脾气大,说话冲,牢骚多,艾丰总怕我出事。
他警告,如果你小子出了什么事,收红本(研究生学生证)!发回郧西县印刷厂!
是我最怕的,我的软肋。
我嘴硬,出什么事呀!你凭啥吓唬我!
他说,你放明白点!在同学中,虽说你不属于“地富反坏右”“五类分子”——现在不兴这个,但你属于“三无人员”!
我说,什么叫“三无人员”?
他说,这个你不懂了吧!就是没靠山、没背景、没资格。一无,你在院里(指报社大院)无人;二无,你非党非团非干部,而你还在积极要求入党;三无,你无新闻科班学历,图书馆学系的,无新闻实践经历,小县城印刷厂的。
艾丰喜欢哲学,哲学即人学,他善于观察人,善于概括和总结,给我总结出了个“三无”。
他接着说,所以,你小子平时要夹住小尾巴,别犯浑。
他说,出了事,“偷牛抓个拔橛的”“吃柿子专拣软的捏”,你会被当个“橛”拔,被当“软柿子”捏,偷牛的遛之乎也,硬柿子安然无恙,而你……
最后他说:“要知道,谁不欺软怕硬?不欺负你欺负谁!”
我不傻,听得懂好歹话,他为我好。
同学时,艾丰是学生干部,用他的显摆话说,是“说话很占地方的学生干部。”而我,草根学生,忍气吞声,低眉顺眼。
按当时的政治生态,学生干部不应该跟草根学生说这种不太马列的“消极话”。
他说了,我听了,记他一辈子,谢他一辈子。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艾丰兄,您教德民学问,教德民文章,教江湖,教闯荡江湖。
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德民虽说比当年成熟些,但时而犯浑,还是“二百五”。
艾丰兄,咱俩快到了那边见面的时候了。沏杯茶,点支烟,畅所欲言,再聊聊“谁不欺软怕硬”这个话题。
您神气活现“硬”了一辈子,我窝窝囊囊“软”了一辈子。神气活现,窝窝囊囊,你一辈子,我一辈子,彼此彼此,就这样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