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青楼嫁入首辅家为妾,对我最好的却是公主正妻?

瑶池文化 2024-04-10 16:22:19

我成婚这日,一向艳阳高照的京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一顶看上去很是寒酸的小轿子,门帘贴个喜字,零星的几个人,就将我从青楼,一路抬到了首辅府的后门。

负责送亲的,是青楼的老鸨梅姨。

临进门时她目光复杂地望着我,半响,叹了口气,挥挥手让我好生珍重。

我捏紧广袖,垂眸,一头扎进了会永远改变我命运的门。

从很小,我就知道,这一生能做到妾,已是这条命最好的归宿了。

所以,当首辅开口说要纳我为妾的时候,我满怀欣喜的应承下来。

即便他家里早就有一位公主坐镇,我也没有多加犹豫。

听闻那公主美则美矣,却心如蛇蝎,性格乖张,对手底下的婢子非打即骂,还曾罚死过人。

在敬茶的时候,我跪着,连头都不曾敢抬,只在心下让自己务必稳住手腕,别冲撞了公主。

公主冷声让我抬起头来,她那满是杀意和寒气的眼神,将我从头到脚的打量,红唇紧抿成线,隐忍着什么。

即使我见过青楼里最美的花魁,在看清眼前人之时,霎时间,还是觉得自己呼吸呆滞了。

忽然,一巴掌带着凌厉的风,越过茶盏,直直从我面上来。

首辅在一旁眼疾手快地将她手拿住,不悦的轻喝:“沈知萝,别太过分,注意你当家主母的气度!”

“温首辅倒是心疼美娇娘,既如此,本公主祝你们婊子配狗,天长地久。”公主轻挑黛眉,红润的唇瓣微微勾起,对着我一字一句的说着。

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和落寞。

她蹬着青缎粉底小朝靴,在我身旁停留了一瞬,我甚至闻到了她身上的一缕缕玉兰花的清香。

公主甩袖离去。

首辅将我扶起来,谴责着公主的无理取闹,我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可,门前除了雨幕,什么都没有。

我的住处,被安排在了府里最偏僻的庭院。

院前有一棵玉兰花,看得出来,这边几乎没什么人打理。

杂草有些野蛮生长,不知名的藤条攀上了窗前,看着荒凉,我却觉得安静怡然。

身旁的侍女小瑾,是个年纪十四五的小话痨,从刚刚首辅将她分给我开始,就拉着我袖子叽叽喳喳。

不外乎离公主远些,少在她面前晃悠,跟我到这偏僻小院还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小瑾,你,跟我想象的不一样。”我有些拘谨地笑笑。

小瑾愣了一下:“啊?姨娘,你是觉得我太多话了吗?可是我一看你,就觉得你好相处,话匣子管不住……”

说罢,她还懊恼的敲敲脑袋。

我摇摇头,我自以为从青楼脱身从良,世俗的眼光会如同利箭刺得我浑身是血,而小瑾似乎并没有在意。

小瑾嗐了一声:“我娘说过,青楼女子也都是人。为生活被逼无奈,唔,姨娘,你要是端架子,那小瑾也会注意分寸的。”

我哑然失笑,小瑾倒是可爱得紧,为我驱散了一些彷徨和无助。

“我叫林落落,无人的时候你尽管喊我落落便好。”

小瑾猛地点点头,似乎为自己的明察秋毫感到雀跃。

屋内有些不堪,蒙尘的桌椅板凳,连床铺上的被子都带着淡淡霉味,潮湿且陈旧。

小瑾噘着嘴,说公主吩咐人不可以打扫,连首辅大人都插手不得。

我心下了然,公主是在给我下马威。

我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之人,有一处容身之所已是万幸,不敢奢求什么锦衣玉食。

好在天色还早,我让小瑾打水来,撩起袖子,二人开始忙活。

只是被子,阴雨天气也只能将就盖盖了。

小瑾气的跺脚,这三月的天气乍暖还寒,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我连忙捂住她的嘴,这话可说不得,传出去怕会小命难保。

首辅夜里过来,看着这简陋的“新婚之夜”的屋子,眉头就没松开过。

大手一挥,差人拿来了新的被褥铺上,这让我有些惶恐。

首辅和公主是圣上赐婚,政治联姻,毫无感情可言。

他与我相识,也不过是湖上泛舟,一面之交后,他便三番五次去青楼里寻我。

我卖艺不卖身,他愣是听曲下酒,将自己喝得五迷三道的。

仿佛在我那,他能得到一种莫名的轻松和短暂的脱离,他不与我说朝堂之事,却总会和我聊他的苦闷,压抑。

我知晓他有一个爱而不得的人。

知己红颜,他是如此称呼我的。

说要帮我赎身那一天,他便说了,会尽最大的努力让我幸福。

我问:“那公主呢?”

他极不可微的垂眸:“冤家。”

首辅吹熄了蜡烛,和衣躺在我身旁,我伸手过去想要替他宽衣,却被他按住了。

他说他有些紧张。

和公主成亲两年,二人都不曾洞房,他也不曾有过通房丫鬟,还是个毛头小子。

我咽了下口水,其实我也不会,只是觉得,应该要做的。

在青楼的时候,许多姐姐都跟我打趣过闺房之乐,说快活似神仙。

我懵懵懂懂,却被梅姨敲脑袋,扯耳朵告诉我只能卖艺不许卖身。

还训斥她们,不许再跟我说这种话。

也不是没有男人为我一掷千金,想要买我初夜,只是梅姨都会笑嘻嘻的推诿,说我实在不便。

我躲在身后,小声的道:“其实我方便……”

然后被耳提面命的骂了一顿,从此我就再也没动过这个念头。

正当我二人气氛胶着之时,门随着小瑾的惊叫,被公主一脚踹开,摇摇欲坠。

首辅气得不轻,好在我们没做什么,不然……

蜡烛被点亮。

公主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面无表情的道:“本公主夜里缺个守床的,你,去。”

我连忙爬起来穿衣裳,首辅攥住我的手,和公主对峙:“沈知萝,你自宫里带了四十个婢子,府里上有上百婢女任你差遣还不够吗?”

公主冷笑一番,姣好的面容带着些许漫不经心:“温延澜,当然不够了,想想我皇兄,后宫佳丽三千,不也,不够吗?”

首辅的手一僵,面上刷白。

我连忙道:“首辅大人,妾自愿为公主守床,不碍事的。”

首辅没再阻止我,无力地跌坐在床。

公主睨了他一眼,不再说话,领着我跨越了好几个庭院的距离,到了她的院子。

夜里寒,小瑾本想跟上替我带件披风,却被公主喝退了,怕她冲撞了公主,我便打发她回去睡觉了。

以至于我需要搓着手臂,才勉强得到些热气。

专心取暖的我,不曾注意跟前的公主何时停下,反应过来时已经撞上了她的背。

我急忙后退,当即跪倒在地:“公主恕罪……妾不是故意的……”

想着外界的传闻,我浑身都在颤抖,懊恼自己怎能如此放松警惕.

公主还未开口,一旁跟着的婢女就先将我拿住,贴脸按在地上,动作娴熟,力气之大,我不敢乱挣扎,急得呜咽。

我不想死。

公主蹲下,修长的手在我脸上划过,冰冰凉凉,最后让婢女松手。

我狼狈的跪起,她顺势挑起我下巴。

明艳动人的脸上带着戏谑:“你很怕我?”

我下意识点头,又飞快猛摇头。

梅姨说过,我们在做生意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学会察言观色。

尤其是达官显贵,他们心性最难以琢磨,一不小心就容易丢掉性命。

可如今,我心脏砰砰似乎要跳出胸腔,脑子一片空白。

公主嗤笑:“不怕,那你哭什么?”

我哭了吗?我抬手摸了摸脸,有些滑腻的水渍。

眼看着公主看着我脸,逐渐皱起眉头。我又吓得要匍匐下来求饶,她却起身:“脏死了,拖下去洗干净。”

我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沾满泥土,手上也是泥。

公主回了房,我被婢女扛去沐浴,她们不比小瑾,动作粗鲁,眼底全是对我的鄙夷和不屑。

我十分配合,她们找不到欺负我的借口,只能在一旁幸灾乐祸,说我今夜站着进公主房,明日定是横着被抬出来。

事实上,我也怕得要命,满脑子想的是公主会如何折磨我。

她看我的眼神,像是我抢走了首辅,咬牙切齿。

首辅啊首辅,你们两冤家,为何受罪的是我?

等我进了房,公主已经躺在了床上,背对着我。

我不敢轻举妄动,小心翼翼的唤了两声,不见她答应,我便悄悄吹熄了烛火,来到她床边,跪坐着守床。

第二日,我是被踹醒的。

提心吊胆了一夜,将近黎明之时我才靠着床小眯了一会儿,再睁眼时,公主已经梳妆打扮完毕,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的睨着我。

一旁的婢女推搡了我一下,我这才回过神来。

想要爬起来请安,发现两条腿已经完全没了直觉,直接扑倒在公主的脚下。

首辅匆匆而来,大声质问着公主对我做了些什么,我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的说:“是我腿麻了摔的,跟公主没有关系。”

他瞪了公主一眼,蹲下将我抱起,大步离开。

只见身后的公主面色铁青,将桌上的茶盏扫在地上,冷冷地看着我。

回到院子,看到小瑾焦急地在门口徘徊,一见我回来,眼眶都红了。

首辅将我放下,有些自责地叹气:“苦了你了,一会儿我会去跟公主说不要为难你的。”

我咬着馒头摇头:“公主没有为难我,大人不必担心。”

我只觉得,公主不似传闻中那般蛮不讲理,不然我也不能活着走出来。

首辅还是放不下心,说了些安慰我的话,又打赏了些东西与我,便匆匆走了。

小瑾凑过来检查我身上是否有伤,我笑着将她手拿下握在手里:“公主真的没为难我,只是守床跪的腿麻。”

她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随后又嘀嘀咕咕:“量公主也不敢太过分,姨娘进门之前圣上下过圣旨的。”

我一愣,圣旨?

小瑾点点头,用来警告公主收敛些。

我嚼着馒头,思绪却飞到了昨晚,公主翻了好几次身,还有轻轻的叹息。

我小声问着需要什么吗?公主没出声,但我能感受到黑暗中有一道视线看过来,我侧耳静静的等着,良久,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

或许,公主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午饭小瑾是苦着脸端回来的,彼时我正坐在院子走廊里,手中摩挲着一支钗子。

小瑾愤懑不已:“落落,你怎么一点都不忧愁?厨房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给你的吃食竟跟我们下人一般。气死我了。”

我瞧了一眼,是清汤寡水了些,但也无妨,倒是小瑾跟我才一天不到,就晓得维护我,这让我觉得很窝心。

“不碍事的,吃清淡些身体好。”

“我听人说别家的姨娘都恨不得风头盖过主母,落落你不争不抢,嫁进来当妾岂不是很委屈?”小瑾过来扶我回房,目光落在我手里的钗子。

“好别致的钗子,像是一朵花。”

“有时候,不需要争抢的,靠近就好了。”我看着钗子笑着答道。

至于委屈,我从未想过有什么委屈的,况且首辅府跟平常员外家也不一样,公主那主母的位置不是我想或者我能撼动的。

小瑾云里雾里,索性嘴一撇,不再说话。

我抬头望向那棵一丈高的玉兰树,茂密的枝叶里藏着一枚枚小骨朵。

之后连着半个多月夜里,首辅来我房里,和衣睡下的时候都被公主一脚踹开房门打断。

我看着那门已经快废掉了,麻利的穿上衣服跟着走,首辅每次都吃瘪,也没拦着,我还见他悄悄松了一口气。

首辅会不会爱上公主不自知,两人都拉不下面子,把我夹中间当轱辘呢?

我不自觉的将他们代入话本子里的故事,没忍住笑出声来。

公主猛地站住,回头,学聪明的我早就停下了脚步,敛了笑意,怯生生抬头,眼神却飘忽不敢直视。

“你笑什么?”公主脸上竟没有一丝不悦,反倒是多了一份玩味。

我下意识捂着嘴,拨浪鼓似的摇头,我才不会说是想到他们两个冤家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你不恼我,屡次破坏你与首辅的一夜春宵?”她半眯着美眸打量我。

公主比我高出大半个脑袋,她那种自上而下的目光让我有些局促。

我摇摇头,扪心自问,我一点都不恼,甚至觉得乐在其中。

小瑾说我没心没肺,早点和首辅圆房怀个大胖小子,还能母凭子贵,待遇好一些。

我吓得连忙摆手,公主都没怀孕,我可不敢……小瑾摇头说我没救了,此后夜里看到公主踹门都淡定的无动于衷了,甚至让公主小心些。

想到这,我又没忍住笑了。

公主忍无可忍的用力掐住我下巴,凌厉地目光锁定我:“本公主告诉你,你,休想和他圆房!”

我眨巴眨巴眼睛,愣愣的点头:“好。”

“以后入夜你自己滚过来,本公主可不想天天跑。”公主转身进了房间,我跟在身后唯唯诺诺的回应。

我脑子一抽:“公主不想跑,为何还要亲自去?”

瞬间,眼前刚要坐下的人差点没坐稳,我吓得冲过去将她扶住。

公主嫌弃地推开了我:“哼,本公主若是不去,首辅会放人?”

我一想,有道理。

为公主守床其实不是什么苦差事,她睡觉爱翻身,只要注意着被子就好了。

这一夜,公主出奇的允许我在一旁的塌上歇息。

我躺在塌上,遥遥的看着暗中的公主,嘴角不受控制的扬了起来。

玉兰花开了,院子里满是玉兰花的味道,和公主身上的一模一样。

于是我喊来小瑾,扶我爬上树去摘花,送些去给公主。

小瑾拦着我,让我用竹竿打下来便好,爬树太危险。

我拒绝了,打下来的花会有伤痕,怎么能送那样有瑕疵的花给公主呢?

我撩起裙摆,摩拳擦掌。

小瑾嘀嘀咕咕说公主才不会稀罕这些玩意儿,又拿我没办法,只好叮嘱我小心些。

我带着篮子摘了许多,却在下去的时候一不小心摔在了篮子上,成功糟蹋了大部分。好在剩下的还能串成一串比巴掌大的花环。

小瑾说我拿着花笑得像痴汉,对首辅都不曾露出过这种神情。

我不以为然,左右进府,公主不曾真的为难过我,都在同一屋檐下,有好东西就要一起分享嘛。

到了公主院里,我让小瑾候着,自己带着精心穿起的玉兰花手环去找公主。

两个婢女拦住了我的去路,说首辅与公主尚在议事,不得打扰。

我起初站着等,然后蹲着等,看着玉兰花从新鲜饱满到微蔫,直到日暮西山,房中才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

伴随着摔东西的声音和公主凄厉的哭声,我顾不得许多,连忙推开拦住我的两个婢女,冲了过去。

只听公主歇斯底里的哭喊:“你们凭什么禁锢我?凭什么这么自私?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不想再当你们的挡箭牌了。”

首辅沉默好一会儿,才嘶哑的叹息:“知萝,对不起……”

公主面如死灰的瘫坐在地上,没有了平时的盛气凌人:“我早该看出来的,可是我不甘心。”

我的脚步募地沉重,迟迟不敢往前一步。

公主突然指着门口:“滚。”

我咬着唇,转身便走,不曾想公主的声音又响起:“林落落我没让你滚,我让温延澜滚。”

首辅这才发现我在身后,惊诧了一瞬,目光立马变得阴沉了不少。

我知道,我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

我匍匐在地,不敢言语。

首辅虽平日里温润,做事却以雷厉风行和狠厉著名,是圣上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想必定有异于常人之处。

我并不觉得自己在他眼里有特别之处,扑面而来的杀意说明了一切。

首辅大步跨出房间,在我眼前停留了一下,仅仅那瞬间,就令我如芒刺背,连呼吸都不敢过于放肆。

“你都听到了什么?”首辅的脚撵在玉兰花环上,声音充满冷意。

我将额头抵在颤抖的手背上:“妾什么都没听到。”

又听得一声瓷器在我不远处碎裂的声音,公主再次厉声催促:“滚啊!”

首辅这才不甘地甩袖离去。

我趴着迟迟不敢起来,公主的小鞋又出现在我眼前:“你来做什么?”

“妾,怕公主受伤。”

公主的声音愣了一下,软了一些:“本公主是问你,未到时辰,过来做什么。”

我这才恍然想起来目的,将玉兰花从地上拿起,有些犹豫,总觉得被踩烂了两朵,这花就配不上公主了。

“妾院子里的玉兰花开了,想着公主会喜欢,便自作主张的送过来了,可是……”

可是,花踩坏了。

“为何?”

“什么?”我失神地抬头,试图寻找答案。

公主细白的手拂过我掌心,痒痒的,将花环拎了起来,似呢喃道:“为何,要送本公主玉兰花。”

素手拈来情几许,阿谁从此梦中存。

“妾只是觉得,这花和公主很配。”

公主叫我起来说话,我试了试,发现腿软的爬不起来。

公主骂了我一句废物,突然凑过来将我扶起,她的发丝打到我的脸颊,我的心又开始扑通扑通跳起来。

已然忘记了先前发生的一切。

公主望着花,问我怕不怕死。

我一滞,呼吸紊乱了几分,摇头:“不怕的,死之前,妾还想重新送公主一串花,这个坏了,配不上公主。”sheng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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