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世纪,因为复杂的国内和国际问题,中国空军和海军的装备水平远远落后于其他五常,尤其是空军主力战机,比美苏落后两到三代。尤其是在航空发动机方面,我国的航发技术落后西方和苏联50年,完全不在同一个世界。
在前些年,虽然中国自主研发的三代机、四代机上天,但一提到中国空军,各大媒体和军事杂志总爱提“心脏病”这三个字。这“心脏病”三个字,代表的是飞机行业的顶尖技术——发动机。
航空发动机和电子芯片一样,是人类工业的桂冠,开发难度极大,全世界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国家能自行设计生产。中国在20世纪60年代中苏交恶后失去了航发工业的援助,被迫开始自行研制航空发动机。70年代,在军事压力下,周总理拍板花7600万英镑的天价从英国引进“斯贝发动机”及其生产线,给中国空军“回血”。
但是花大力气引进的斯贝发动机却没有成为中国空军的主力,在简易仿制了几台后,7600万英镑砸来的40台斯贝发动机被放进仓库吃灰,直到过了使用期限。一直到90年代后,中国才开始重新仿制斯贝发动机,2003年才造出了“涡扇-9”。
那么,中国当年为什么要花7600万英镑的天价购买斯贝发动机?天价买来的斯贝和生产线又为什么被搁置几十年?这件事情对中国军工和中国空军有何影响?
一、失去苏式战机,中国空军遇到困境
早在二战末期,德国人就制造出了喷气战斗机,让人类飞机进入了喷气时代。美国、苏联在战后很快拿出了第一代喷气式飞机,也就是“米格”和“F”系列,在朝鲜战争期间,苏联帮助中国建立基础的军工系统,也把飞机制造业放在了中国东北。
苏联“156计划”开始后,苏联把喷气式发动机的技术交给中国,并且由苏联的专家和技术工人手把手教导,在沈阳建起了“国营410工厂”,也就是黎明航发公司。1955年末,国产“涡喷-5”航空发动机下线,这是中国第一台国产喷气式发动机,装备给了歼-5战机。
由此以后,中国一边买一边造,走上了苏式航发的研究道路。中国早期的“歼”系列,都是仿造苏联“米格”系列而来的,发动机也是仿制苏联发动机。可是随着60年代中苏交恶,苏联停止了对中国的一切援助,也停止了几乎全部军售,飞机和发动机都不卖了,等于给中国空军断了粮。
当时我国的军工已经能制造现成的飞机和发动机,可是工业技术在一直发展,国际上的战斗机几年更新一代,技术越来越先进。中国空军失去了稳定的技术来源,当时的现役飞机如强-5、歼-5、歼-6、歼-7是一代、二代机,而美苏已经有三代机在制造,两者差距巨大。
60年代末70年代初,中苏在北方边境的碰撞十分激烈,中国急需新发动机技术来补充空白,强大空军。当时国产“涡喷-8”发动机已经下线,但是其寿命太短,难堪大用。而国际主要大国进入了“涡扇发动机”时代,我国在这方面尚属空白,于是在周总理的同意下,中国跟英国搭上线,提出购买英国“罗尔斯-罗伊斯”公司的斯贝发动机。
二、航发方向问题出错,设计所居然不买国家的账
“罗尔斯-罗伊斯”就是我们熟知的“劳斯莱斯”,这家公司在造豪车的同时也从事航发生产。20世纪60年代,“罗尔斯-罗伊斯”推出了斯贝涡扇发动机,于1964年装备民用飞机,1968年的军用款装备“鬼怪战斗机”。这种发动机长5.2米,重1.8吨,采用五级风扇,十二级压气机,推重比超过5。
斯贝发动机最大的优点的省油、可靠性高、使用寿命长,当时被英军淘汰的斯贝发动机寿命,都比我国刚下线的新发动机寿命长。
1975年,中国和美国的关系早已破冰,英国也主动修复关系,愿意商量卖发动机的事情。中国最终花了7600万英镑的天价买了40台斯贝发动机,并将发动机的生产线和图纸资料也一并买了过来,在西安430厂进行自行生产。
1976年,西安430厂开始仿造斯贝发动机。
涡扇发动机仿造起来比涡喷发动机更难,中国在这一时期开始学习国外新技术,光仿制斯贝发动机带来的新工艺就多达13种。
仿造斯贝发动机的过程长达三年,1979年,430厂下线的4台国产发动机通过验收,并送到英国由英国人检验,各项数据都很完美。至此中国已经掌握了斯贝发动机的制造技术,可以用来装备新式战斗机。但尴尬的是,发动机终于有了,放眼中国却没有一款战机能用它。
当时沈阳飞机设计所在造自己的歼-13,设计师们的思路是让这款飞机能“高空高速”战斗,这跟苏联当时的“高空截击机”的思想是一样的。而斯贝最大的短板就是不能“高空高速”,这台发动机如果装在歼13上,在20000米的高空后劲不足,飞行速度不到2马赫,达不到歼-13的设计要求。
沈飞主设计师顾诵芬认为:斯贝发动机是60年代的技术,在国际上已经落后,仿制并使用它等于是原地踏步。
另外沈飞不同意让斯贝上机,还有当时的社会因素,引进斯贝时,席卷全国的群众运动还没结束,沈飞员工们都不同意用“洋货”。于是乎,西安430厂3年功夫制造出来的4台发动机,加上几亿英镑买来的40台崭新斯贝,被放进了仓库里默默吃灰。
70年代,中国自己的“涡扇-6”正在开发,可是一直无法通过试车,不能使用。70年代后期,中国从埃及买来了一台苏制米格23战斗机,将上面的P-29发动机拆掉后仿制,代号“涡喷-15”,但是在80年代初,因为改革开放后的“造不如买”思想,整个歼13项目下马,涡喷15发动机的制造也彻底停止,中国航空工业进入休克期。
而斯贝发动机再次被提起是在90年代,随着中美蜜月期结束,中国高层开始意识到军工核心技术的重要性。随着“歼击轰炸机”项目的重开,国产斯贝发动机才被从仓库里拉了出来。
三、一步错失30年,“斯贝”问题警钟长鸣
斯贝发动机已经在西安吃了几十年的灰,当年的技术人员早已四散,一切都得从头开始。2003年,“涡扇-9”正式下线,并通过了各种实验,2007年,“涡扇-9”才正式定型,大规模装备空军,而这时离“斯贝”项目开始已经过去了30年。
在这30年里,世界主流战机更新了两代,中国空军跟国外空军差了两代,航空发动机领域甚至差了三代。中国空军以庞大的数量优势保持着战斗力,但是在海湾战争后,空军的数量优势荡然无存。可以说斯贝发动机引入前后的30年,是中国空军最弱的30年。
斯贝发动机被尘封的这段经历,今天仍然可以引起重视。
第一个问题是国内研究所的高傲和短视。斯贝在引入之初虽然不如世界最高水平,但仍然是一款优秀的发动机,远比国内正在使用的航发好得多。但在国内自主开发的“涡扇发动机”不见踪影的时候,沈飞就骄傲地看不起斯贝,彻底放弃了这个备选项,让空军失去了跟上国际水平的机会。
当时中国飞机研发一味跟随苏联,没有跟上国际战斗机概念的变化。当年沈飞把“高空高速”定为指标,一味追求数据,脱离了空战需求。历来战斗机的主要作战高度在10000米上下,而沈飞的歼-13要求飞机在20000米高空高速飞行,并以此为标准淘汰了斯贝发动机。
放眼全世界,除了米格25那样的高速怪兽以外,国际主流战机都不追求高空高速,而是在灵活性,火控等方面发力,这才是大趋势。
最后,中国航发沉寂了近半个世纪,改革开放前国内的各种运动,及改革开放后的“市场主义”思想都有责任。
改革开放前的群众运动,对国家各行各业伤害很大,这不必多说。在80年代后,军工行业又遭“机会主义”重创,“造不如买,买不如租”的口号,加上一批只会算经济账的专家,让以航发为代表的“高投入低产出”工业慢性死亡。
突然被繁荣的市场经济冲击,加上美国和西方投怀送抱,中国上下对国际形势盲目乐观,没想到90年代苏联解体后,美国撕下伪善面具开始针对中国,国人这才如梦初醒。
21世纪初,中国才拿出来自己的涡扇发动机,此时距离当初的设想已经过去30年。好在中国军工人才济济,在国家的高度重视下,21世纪的前20年中国奋起直追,歼10、歼15、歼16、歼20、运20相继升空。但是在发动机方面,中国还在使用俄罗斯和美国发动机的改制型。
直到今年秋天,空军才宣布歼20用上了“中国心”,据说是研究了很久的涡扇15发动机。如果涡扇15真的已经上机,中国在航发方面算是赶上了美俄的脚后跟,但我们离世界一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我们相信,未来可期,在可预见的未来中,航发一流名单中终将出现中国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