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注:允许我使用第三人称回忆当年农场的他,因为我对他太过熟悉,太过了解。他是农场老人,也是我来到农场后的第一任班长。因为他皮肤黑,我们平时都叫他黑子班长。
事情虽说过去了这么多年,他的音容笑貌,他大哥哥般的慈祥…至今仍然浮现眼前。久久,久久挥之不去。不知道当年老班长的他如今是否可好?不知道大哥哥般给过我关心爱护的他现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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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在七十年代末,初到农场,训练结束后,我被暂时分配到这里(张掖西洞滩)看着别的同学们有的被分配到机关,有的被安排到一线,唯独我和一个四川同学被安排到了农场。不禁有些懊丧,好些日子都一蹶不振,不快的阴影似黑云般压在我的心里。
好在没用多长时间我也就慢慢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农场周边环境十分优美,坐落在张掖县城西南大约二三十公里的地方,农场南边不远的地方就是祁连山脚下的一条黑河,黑中透亮的河水从西向东没日没夜的奔涌流淌着…终年不结冰。
到了夏天,河边上的野生杏树林和有些叫不上来的野生植物果实累累,花开的漫山遍野…
农场有几百亩土地,但平时留在农场的同学很少,只有黑子班长和我还有一个四川同学。逢种植季节和收获的季节上级会派一个排或者更多的同学来抢收抢种。
黑子班长是河北人,人长的高高大大,一双黑而透亮的眼睛,见人就笑,我们去的那年,他已经在农场呆了八年,八年里,他一个人带着三两个新同学常年在这个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上生活,新生换了一茬又一茬,而他却始终在这里坚守着。
农场场长平时几乎不来,带着家眷住在张掖城里的转运站。
黑子班长他爱兵如子,脏活累活尤其山上放水浇地时他从来不让我们新生靠前…怕的是浪涛滚滚的水渠激流会把我们冲走…(甘肃农村人都知道,地里浇水都是由上级有关部门根据农作物生长需要定期安排,各村的耕地旁边都有大的水渠,耕地需要浇水的时候农民会提前接到通知,水渠一旦放水,水流由高到低下来,似千军万马般奔涌而下…)
农忙播种和收割的机器有了故障他从来都是自己修理。他做的一手好饭,拉条子,擀面,蒸馒头炒菜样样精通。
不忙的时候,他带着我们两个新生爬祁连山,去黑河水浅的地方游泳,帮我们洗衣服缝被子…
如果不是那年他发生了那件难以启齿的婚外情缘,或许他会被重用。用他的话说,做梦都没想到东窗事发,原本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天衣无缝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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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班长其实在第四年探家时就结婚有了孩子。回来后他却对场部领导守口如瓶。
在农场的后两年,他认识了张掖农场附近村子里的一个姑娘,姑娘其实并不漂亮,只是小他五岁,脸蛋黑里透红,或许是她丰满小山般的胸膛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俩好的那年,姑娘刚刚高中毕业回乡,少女的羞涩还没褪去…男女感情上还是一张白纸。
日子久了,哪儿经受得住一个已婚男人的诱惑,开始两个人还只是因为农田管理种植和农具修理有些接触。后来有事没事两个人便相约在一起,游山玩水,周边空旷辽阔荒无人烟的戈壁滩黑河河畔的野树林成了她们很好的卿卿我我疯狂玩乐的极好场所,带给了她们一次次无尽的欢乐。
事情假如永远这样或许她们的奸情也不会败露。
天长日久,她们做爱的胆子越来越大,大到有人们前来秋收时黑子班长他晚上都敢约姑娘来他的宿舍过夜…
自觉聪明,每天到了深夜,姑娘悄悄来到他的宿舍…他提前从屋里打开窗户,然后出去把自己的屋门用一把大铁锁锁上,造成人不在屋里的假象,然后他再从窗户里爬进去关好门窗…
那天晚上该着出事,场长因为明天水渠要放水怕错过了机会专门从张掖城里赶过来找他,一看他的宿舍大铁锁挂着,心想,刚才还看见他在宿舍,转眼功夫不见了踪影。
于是场长坚持敲门不断,并咋呼他说:不开门我可叫人撬门锁了!屋子里的他见状不妙,迫不得已穿着裤衩打开了屋门。
场长进得屋门一看,姑娘当时已经顾不得羞耻,正在急慌慌拉着裤子用手遮着丰满的胸部欲要起身…
场长见状,黑虎着脸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没隔几天,上级下达了处理通知,黑子班长被开除党籍,遣送回老家…
走的那天,我们前去送他,临别时,黑子班长痛哭失声。一句话也没说的上来。
目送黑子班长上车后,回来的路上,我和同学一言不发,默默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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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虽说过去了四十年,我仍然常常想起我的老班长,黑子大哥。想起当年他对我的好,想起当年他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问一声:黑子大哥,你在他乡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