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元御在《四圣心源》中讲到中风之根源,这里不仅把此病根源讲清楚了,并且还把左瘫右痪治法一并讲明白了。本章引用黄元御所讲三方以应对中风之症。
黄元御认为中风的根源是因为中焦土湿阳衰,在中医理论范畴中,脾主四肢,而四肢又是三阴三阳经交接之处,故尤为重要。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脾土左旋,水升而化血,胃土右转,火降而化气”。脾阳升则血盛,胃阴降则气盈,所化生之血藏于肝,所化生之气统于肺。这里所讲肝与肺都是按功能划分的肝系统和肺系统,并非实体脏器,须明晰。
阳衰难化土湿,中气不能四达,则四肢经络涩滞不通,气机受阻则生麻木。麻木的原因是统气之肺郁。肺主皮毛,肺气郁不能濡养皮毛,故多见皮肤枯槁干涩,孔窍难开更易化生败浊。土湿木郁,则动风耗血,筋脉结涩,故肢节僵硬,筋脉拘急,屈伸不利,根源在肝血之郁。
脏腑者,肢节之根本,肢节者,脏腑之枝叶。根本既溃枝叶必衰,所以中风之证并非全是风邪之害。虽然风为百病之长,变无常态,但病本体还是以病人体质相关。同是中风之证,个体表现不一,有人舌强语蹇,有人筋脉拘挛,更有人偏枯不起。
肝藏血而从左而升,血分偏虚,则病于左;肺统气而从右而降,气分偏虚,则病于右;随其所虚而病枯槁,故曰偏枯。
左半边偏枯应病在足大指,足厥阴肝经行于足大指也。若受大指亦蜷缩,则是血中之气滞也。右半边偏枯,应病在手大指,手太阴肺经行于手大指也。若足大指亦病蜷缩不利,则是气中之血枯也。究其左右偏枯,足大指无不病者,是以足太阴脾行足大指,太阴脾土之湿,乃是左右偏枯之源头。
左偏枯者宜桂枝乌苓汤:
方剂组成:桂枝9克,白芍9克,甘草6克,首乌9克,茯苓9克,砂仁3克。
中下寒者加干姜9克,炮附子6克。水煎服,日一剂早晚服用。
右偏枯者宜黄耆姜苓汤:
方剂组成:黄芪9克,人参9克,甘草60克,茯苓9克,半夏9克,生姜9克。中下寒者加干姜9克,炮附子6克,病重者黄芪、生姜可用到30-60克。
黄元御讲:风家肢节挛缩,莫妙于熨法。
右半偏枯,用黄芪、茯苓、生姜、附子。
左半偏枯,用首乌、茯苓、桂枝、附子。
以上药物研末布包,热熨病处关节。药气透彻,则寒湿消散,筋脉和柔,拳曲自松。药用布巾缚住,外以火炉温之。三四次后,气味稍减,另易新者。久而经络温畅,发出臭汗一身,气息非常,胶黏如饴,则肢体活软,屈伸如意矣。
其神迷不清者,胃土之逆也;其舌强不语者,脾土之陷也。以胃土上逆,浊气郁蒸,化生痰涎,心窍迷塞,故昏愦不知人事;脾土下陷,筋脉紧急,牵引舌本,短缩不舒,故蹇涩不能言语。此总由湿气之盛也。仲景《金匮》:邪入于腑,即不识人,邪入于脏,舌即难言者,风邪外袭,郁其脏腑之气,非风邪之内入于脏腑也。
一切羌、独、艽、防驱风之法,皆庸工之妄作,切不可服!惟经脏病轻,但是鼻口偏斜,可以解表。用茯苓、桂枝、甘草、生姜、浮萍,略取微汗,偏斜即止。
其大便结燥,缘于风动血耗,而风动之由,则因土湿而木郁。法宜阿胶、苁蓉,清风润燥,以滑大肠。结甚者,重用苁蓉,滋其枯槁。龟板、地黄、天冬之类,滋湿伐阳,慎不可用,中气一败,则大事去矣。庸工至用大黄,可恨之极!
其痰涎胶塞,神志不清者,用葶苈散下之,痰去则神清。
葶苈散:葶苈子9克, 白芥子9克,甘遂3克,研细,每次服1.5克。宿痰即从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