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大医精诚,医者仁心。在8月19日第七个中国医师节到来之际,湖南省卫生健康委、中共湖南省委宣传部组织开展了2024年湖南“最美医生”推荐评议和学习宣传活动,40位医务工作者经过严格评审最终入选。
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他们,是人民生命健康的守护者,岁月静好的背后,镌刻他们的付出与坚守。即日起,红网连续推出2024湖南“最美医生”系列代表人物专访,走近他们的故事,记录他们的热爱与奉献,以此向全省54万医务工作者致以节日的问候。
红网时刻新闻记者 杨胜男 长沙报道
“宁治十男子,莫治一妇人;宁治十妇人,莫治一小儿。”这是古人对儿科医生的评价,一句古言道出了儿科医生的辛苦与艰难。
1993年,对未来一片迷茫的冯彬彬机缘巧合下被分配到了儿科,就此踏上了一段与纯真孩童共成长的旅程。
儿科医生获得的成就感是即时的,生后第一口呼吸的激活、胸腔的起伏、手脚的挥舞,从蔫蔫的到活蹦乱跳,儿童不会说话,但给予的反馈也更加真诚而纯粹。
尽管初时心怀些许不甘,但在“被需要”的价值实现中,湖南省妇幼保健院儿童保健科主任兼儿童保健部主任冯彬彬学会了倾听“无声”的语言,在荆棘与鲜花遍地的职业生涯中找寻真正的初心与归宿。
行医当“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一张模糊泛黄的照片描绘了一段医患友好的情景:
英国医学博士梅藤更26岁来到杭州,在查房的过程中一位小患者彬彬有礼地向梅医生鞠躬,深谙中国礼数的梅医生也深深鞠躬回礼。
或许这张照片算不上著名,但却给充满战争与混乱的历史一抹温情,数年后,在经历了无数段医患共处的喜忧中,湖南省妇幼保健院冯彬彬突然从这张照片中感受到灵魂共鸣的颤栗,或许我们追求了很久医患应当和谐共处的答案浮现——平等和尊重。
从医生角度而言,医学发展到今天,医生帮助患者的手段和方法变了,技术更先进,治疗更科学,但对患者的尊重、担忧和关怀却应当是永恒不变的。这种人文关怀是医生重要的职业价值所在,任何人工智能、机器人技术都不能替代。医学是有温度的,而这种温度体现在医生对患者的同理心、关爱和高度负责上。
2020年5月24日清晨,冯彬彬所在医院手术室剖宫产娩出一个胎龄仅25+5周、体重仅400克的超早产儿。
400克有多重?一个大苹果?一瓶没装满的矿泉水?
出生时宝宝只有成年女性巴掌大,胳膊没有成人手指大,脚丫子只有成人拇指大,全身皮肤吹弹可破,血管隐约可见,透过薄薄的皮肤甚至能看到微微跳动的心脏……
冯彬彬第一时间成立科室救治小组,每天集体查房,制定详细的诊疗方案和应急救治预案;护理团队由科室护理骨干组成"一对一"特护团队,对“巴掌宝宝”进行24小时专人护理;入住高级温箱,模拟子宫内环境,严格的体温管理、呼吸管理,精确到零点几毫升的药物计量和失血量计算……
救治400克巴掌公主。
从刚开始0.5毫升的奶量,然后逐渐加量至1毫升、1.5毫升、2毫升……一点点的持续增加,从当初的奄奄一息到第一声啼哭、第一次睁眼看世界、第一次抓住父亲的手……
7月15日(生后52天)下午,“巴掌宝宝”出现了便血等症状,被诊断为急性坏死性小肠结肠炎。出差刚到湖北黄冈的冯彬彬的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这个病严重的需要手术治疗,小小的身躯将面临重大挑战。他立即联系新生儿外科专家紧急会诊,晚上得知宝宝暂时不需要手术治疗,又马上远程指导救治方案。第二天下午回到长沙后,冯彬彬第一时间赶到病房查看,调整救治方案。
四年过去,冯彬彬已经不太记得在救治危重新生儿中闯过了多少难关、组织了多少次会诊、打过多少电话、去过多少地方、请教过多少专家。但是在黄冈的那一天下午,接到消息后,从脚底爬上头顶的冷汗,虚脱在衣服里的骨架,揪心的焦虑,好像就在眼前。
“患者以生命相托,我们如何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冯彬彬大学初学张孝骞先生名言时的懵懂,在日后成千上万个与医患共处的日子里得到解答,做医生要“戒、慎、恐、惧”。“戒”指严格遵守规范,“慎”指非常谨慎,“恐”与“惧”皆为畏与怕。
“当医生越久越会害怕,当我们见证更多勇敢的、奇迹般的生命力量,更多家人的伟大,会更加尊重、敬畏生命。”冯彬彬说道。
救人当“关联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
“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鲁迅在去世前一个月写下的这句话,近年来频繁地被网友们引用。
而冯彬彬在纪录片中看到藏区产妇在家分娩的困境时,对于“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有了更加真实而具体的关切,2013年5月,他主动报名专业技术援藏。
从海拔不足500米的江南平原到3500多米的雪域高原,高反意料之中的来得轰轰烈烈,剧烈的头痛、呼吸困难,呕吐……与旅游的短暂从而建议及时吸氧相比,如果在此长期援助,是不主张吸氧的,容易产生依赖。
为了尽快适应当地环境,两次援助,冯彬彬撑着一口氧都没吸,成为同队最快适应高原气候的人。
“赴藏的两次援助,说是改变了我的人生也不为过。”
赴西藏开展技术援助。
应当地藏医医院邀请,冯彬彬到达西藏不久后前往藏区最大的寺庙——桑耶寺,调研该地所处人群的健康认知情况,在回收当地群众对于此次健康宣教的意见时,冯彬彬看到了一张写有满满当当藏文的问卷。
“此次健康宣教让我受益良多,你们开展的活动很有意义,非常感谢你们的到来。如有时间,请你们尽快前往农牧区进行宣传,那里的广大群众更加需要你们。”
当藏医医院的同事将藏文一字一句翻译给冯彬彬时,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那里的环境艰苦,而艰难的自然条件更加能孕育团结的群体,恶劣的高原孕育了像雪山一样纯洁的藏区群众,他们接受到了好的知识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分享给更多更加需要的同胞们。藏族人祈愿的第一句话永远都是希望世间万物平安幸福。”
在心灵的净化中,冯彬彬开始了更多与藏胞的接触,他到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学校—普玛江塘小学(海拔5373米)进行捐资助学;促成湖南省妇幼保健院捐赠10万元用于当地医疗卫生事业;连续两年顺利为体检者建立健康档案4000余份,召回体检异常者630人,使他们的疾病得到及时救治;在“传、帮、带”上下功夫,进行教学查房,针对具体病患帮助分析病情和检查结果,从检查、诊断到治疗方案提纲挈领,事无巨细,培养一支不走的骨干队伍。他被评为2014年度援藏医疗队优秀队员。
赴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学校——西藏山南市浪卡子县普马江塘乡小学(海拔5373米)捐资助学。
“西藏援助是涤荡灵魂之旅,回来后我开始更加从容地面对生活中各种焦虑,学会助人、学会宽容、对待病人开始更多地像藏胞一样换位思考,开始考虑患者背后承载的家庭。”
“我们要走近患儿,更要走进患儿。拯救一个孩子,就是拯救一个家庭,我们要做一个有温度的医生。”冯彬彬总是向团队的成员强调。
孩子是家庭最好的礼物,当看到孩子生病了,家长往往都特别着急,希望医生尽快给自家孩子诊治,甚至有个别家长气势汹汹、一副吵架模样冲进诊室质问:“医生,我都等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给我看!你这医生怎么这么没有道德,看不见孩子生病吗?”
“越是遇到这种情况,越先不要急着反驳,无论怎样,孩子的健康是第一位的。先评估孩子健康状况,给出正确医学建议和处理措施,再做家长思想工作。在日常接诊中,更是要学会换位思考,换个角度,很多矛盾自然缓解”。医院里总能感受到人生百态,或温暖、或残酷,冯彬彬总是怀揣着最大的善意去看待所有人。
管理当“培养更多的手,救更多的人”
“她这次评职称晋升没过怎么安慰一下呢?”“这个事情涉及面太广,不知道护士长一个人能不能搞定?”“她反馈的这个问题是不是符合真实情况呢?”……冯彬彬每天都在为团队的46位同事操心,而换位思考同时给他带来了另一个困扰:“我是不是操心的太多了,这样会不会导致团队的挫折教育不够呢?”
“唉......”
2021年1月12日,冯彬彬正式担任湖南省妇幼保健院儿童保健科主任,个人的力量总归微小,当培养更多的手去帮助更多的孩子。
他狠抓学科建设,优化服务流程。开设全省首家满月保健门诊,实施“五提供一建立”,体现管家式、一站式服务理念;开设全省首家婴幼儿养育照护指导门诊,对婴幼儿及家长进行一对一指导;积极打造湖南省儿童保健所十大平台建设;承办中西部地区县级儿童保健人员培训项目、全省助力母婴安全-新生儿复苏高级研修班等。协助省卫健委开展17个儿童健康管理项目的培训、指导、质控及适宜技术推广。2016年作为我省唯一技术专家赴甘肃省参加国务院“两纲”中期评估督导。
在他的带领下,儿童保健科成功创建国家新生儿保健特色专科、省级临床重点专科建设科室;是湖南省婴幼儿照护服务指导中心依托科室、中国妇幼保健协会首批婴幼儿养育照护示范指导中心。科室获得湖南省医院协会2024年儿科高质量发展论坛优秀案例;儿童保健党支部成为首批国家卫健委公立医院临床科室标杆党支部。2021年他荣获第三届“三湘儿科医师奖”。
冯彬彬到托育机构讲授医学知识。
在不断建设学科的过程中,冯彬彬望向更远方。
“近几年出生的孩子到新中国成立一百年也就是2049年时,正值实现个人价值的最好年纪,正在成为国家社会建设的中坚力量。而我们正在做的——是在培养能够实现建国百年目标的时代新人、能够担当起民族复兴大任的有用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