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大我五岁的脑瘫哥哥。
从小到大，每次被他欺负了，父母都只会训斥责骂我。
我身上总有他弄出来的大小不一的伤痕。
高考前夕，他突然开始每晚对着我发笑，还不允许我关门。
我想要反抗，却被他给活活打死。
父母竟还帮着处理了我尸体……
死前我才知道，自己竟然不是他们亲生的。
再睁眼，我重生了。
1
我死的时候，衣不蔽体。
浑身痛得就像被大货车给全方位碾压了似的。
没人能想到，我会在自己家被我亲哥给活活打死。
呵呵，诚然，我也是死前才知道他其实并不是我亲哥。
我哥是个脑瘫儿，从小脑子就有些毛病。
高考前夕，他不知怎么就突然每晚开始对我发笑，晚上睡觉时还不允许我关门。
有一晚，我正在复习，他直接关上门。
当他的手碰上我那刻，我直接奋力一推。
许是我把他弄疼了，他从地上爬起来，顿了顿，活活打死了我。
爸妈的房间就在隔壁，但从始至终，我的大声呼救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在我被打死了很久后，姗姗来迟的爸妈才迅速将我的尸体给处理了干净，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还对外宣称，我跟网上认识的男朋友跑了，连高考都没来得及参加。
我直到死前才知道，自己竟不是他们亲生的。
再睁眼，我重生了。
重生到被打死的前一周。
这一次，我倒要看看，死的究竟是谁！
2
久久地注视着镜中那个瘦小的自己。
长期的虐打让我的身体没有一丝青少年的活力，整个人也透着一股惨白和虚弱。
既然重活一次，我势必要为曾经那个惨死的自己讨回个公道！
我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向老师请了假，从学校赶回了家。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因为要忙着准备模拟考，我并没有回去。
只见我哥坐在客厅地板上，痴迷又专注地看着电视，还不时发出些桀桀怪笑。
压根就没注意到我回来了。
在回来的路上，我想了很久，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我哥他就是个魔鬼。
他在我妈肚子里待太久，羊水流尽造成了脑部缺氧，生下来就是个脑瘫。
爸妈为了治好他，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但他还是一副痴傻模样。
后来，他们终于死心，在我哥五岁那年抱养了还在襁褓中的我。
可能本想要个儿子，无奈儿子抢手。
或许我的出生就带着原罪吧。
从有记忆起，我就总挨我哥揍。
小时候不懂，又爱缠着他玩，可他脾气古怪，从不开口同我说话。
每当他大吼大叫时，就会像疯了一样对我拳打脚踢又掐又咬的。
爸妈也只是笑嘻嘻地看着，从不阻止。
我很小时候就懂得，就算每次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是我，爸妈也只会责骂我，而不是我哥。
从上幼儿园起，我妈就只给我穿长衣长袖，还特意叮嘱我不要将我哥打我的事给说出去。
他们还会逢人就说我哥乖巧。
「我们家大宝啊，最喜欢他妹妹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从不觉得脑瘫的我哥有病，反倒觉得家里有病的那个，应该是我。
3
看着专注痴迷于看那恶心画面的我哥，突然就灵机一动。
他不是喜欢女人吗？
那就让他好好出去玩玩。
看到时候家里会不会鸡飞狗跳……
反正开局已经是一把烂牌了。
「哥，你在干嘛呢？」
我故意弄出了些声响，又笑嘻嘻走到他身边，轻轻问道。
我哥一看是我，眼睛都亮了。
他看看电视，又看看我，突然咿咿呀呀地兴奋大叫，口水都流在了地上。
我在屋里转了转，确认了我妈不在家。
便笑着在他耳边悄悄说道：「你想不想出去玩？妈妈不在，你可以去街头找漂亮姐姐玩哦。」
我用手指了指电视，刻意在他耳边重复：「就像这样的漂亮姐姐……」
我哥一听可以出去玩，顿时就开心了。
他平时都被关在家里，只有我爸下班回来，才会被带出去放风。
年初，街头开了家按摩店，灯红酒绿的。
店里只有几个二三十岁的女人在营业，平时穿着暴露至极。
我妈每次路过那都会骂上几句。
我有次甚至还看到我爸进去过……
我哥要是去那儿撒野，可有场好戏看了。
我望着他冷冷一笑，将门给打开了。
「去吧，好好玩。」
我望着像阵风似的一溜烟欢跑出去的他，笑得意味深长。
4
从前，爸妈总是觉得亏欠我哥，对他的种种恶行也选择视而不见。
反正外人又不知道。
从小到大，我的玩具永远是我哥选剩下和不要的。
可即便如此，他也总偷跑来我房间，将那少得可怜的玩具给肆意破坏掉。
然后看我在他面前哭得手足无措，咧嘴大笑。
「不过就是些玩具而已……」
爸妈只会不满地瞥我几眼，然后温柔和煦地笑搂着他，警告我不要那么小气。
在我八岁那年，我哥虐杀了一只流浪狗，它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那被我精心照顾了一个多月的小狗，再发现时，早已浑身是血地躺在我卧室床底下。
还是被人用砖头给砸死的，连带着那染了血的半块砖，都一起被放在了小狗旁边。
我知道是我哥干的，是他带我来房间找的狗，也是他一脸得意地在我面前显摆着小狗的尸体……
愤怒叫人失去理智，我第一次忘了什么叫害怕。
「你是魔鬼吗？你怎么不去死啊！你这怪胎……」
我哭着质问我哥，然后口不择言地骂着他。
被我妈给听到了，直接上前甩了我一巴掌。
力度之大，我差点被扇飞出去。
「反了你了，居然因为一个畜生去骂你哥！
「死就死了，谁叫你非要养这个小畜生的。
「要是茂茂是个正常孩子，傻的是你这个赔钱货就好了……」
我妈最后那句小声嘀咕，在我耳边回荡了多年。
那时候好像也没有很难过，反正早已习惯他们的淡漠，只是觉得可怜了这小狗，早知道就不收养它了。
当天晚上下班回来的我爸在得知我竟敢骂他儿子后，又是逮着我一顿好揍。
那几天，我都是顶着一张猪头脸去上学，左右两边的耳朵也总会嗡嗡作响。
5
「妈，是你把我哥带出去了吗？」
我装模作样地给妈妈打了电话过去。
「没有啊，我在外面买菜，你哥一个人在家呢。」
我妈不耐烦道。
「我哥好像不见了，妈，我才从学校回来，我哥根本不在家啊……」
我焦急万分地告诉我妈，我哥溜出家门的事。
一听到我哥没有乖乖待在家里，她瞬间就尖叫着挂断了电话。
看吧，我这个女儿为什么突然回家，她压根都不关心。
没多久，我妈就气喘吁吁地从菜市场赶了回来。
红着一双眼，着急忙慌地问我：「你哥呢？他怎么会跑出去的！」
「我也不知道啊，我一回来就看到咱家门给打开了，我哥又不在……」
我装作害怕的样子，拖着哭音看向我妈：「我哥不会是被别人给拐走了吧，他脑袋又有些问题……」
话还未说完，我妈一记凌厉的眼神就飞了过来，面容有些扭曲而狠厉。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出去找你哥去。」
她凶巴巴地吼着我，转头就要出去找人。
「妈，你看这电视……」
我故意在她准备出门时，突然又叫住了她。
「我哥怎么在看这些啊……他不会是出去做什么坏事去了吧？」
我对着电视露出一副羞耻的表情。
我妈听我这么说，狐疑地回头瞅了眼电视，瞬间尴尬得面色微红。
「嘿，这孩子也真是的，看电影就看电影，往外乱跑做什么……」
她咳嗽了一声，怔怔出口。
6
还没等我们出门，就有邻居找了过来。
「娟娟妈妈，你快去看看吧，茂茂在打人呢……」
我和我哥，一个叫林娟，一个叫林茂。
来传话的李婶一脸急促地探了个脑袋出来，面上表情又是八卦又是关心。
不过，她矮胖的身材就像个浑圆的冬瓜似的立在门口，看着甚是滑稽可笑。
我妈面色不虞地看了她一眼，跟了出去，果然在街头的按摩店找到了我哥。
距离他出门也才不过一小时，现在的我哥，鼻青脸肿，浑身又脏兮兮的，在那跟人对打。
看着我哥这副样子，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了他当初打闵生时的样子。
初二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很好的朋友，叫闵生。
他温柔风趣，富有同情心，从来不会像其他同学那样一味取笑我家里有个傻子哥哥。
他总是很温柔地同我说话，课后还会主动帮我补习功课。
看在他的面上，其他同学对我的恶意和捉弄也少了许多。
那是我记忆中，除了短暂拥有小狗外，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了。
可有次闵生陪我回家取东西时，不小心叫我哥给撞见了，也不知道是又触碰到他哪根神经了。
他突然像一头发了疯的野马，不顾众人的阻拦和尖叫，冲上来就对着闵生一阵拳打脚踢，把人家的头都给打出血了……
光是处理头上的伤，闵生都在医院缝了好几针。
在那之后，闵生父母就坚决不准他再同我来往，然后又匆匆替他办理了转学。
我们甚至连告别都没有，就再也未见过。
恶人还得有恶人磨。
瞧我哥现在被人给打得多惨，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7
「臭傻子，臭不要脸的，给我往死里打！」
我们还没走近，就看到店里一个烫了紫金色波浪卷的女的在对着我哥破口大骂。
只见她衣服被人扯得七零八落，一脸泼辣的样子看着倒比平日里少了些风尘味儿。
「茂茂，儿子，你怎么啦？谁打你的？」
我妈黑着脸小跑过去，一把推开了那女的，心疼地搂住我哥。
「你来得正好，你家这小杂种不是个傻子吗？大白天竟然跑我们店里来耍流氓，你看把我这衣服撕的……这他娘的是想学人搞强奸啊！你们大伙给评评理，这人简直就是个危险分子！」
「你，你乱说什么呢……」
「你还装睁眼瞎是不是！你这宝贝儿子一上来就逮着我要做那种事，这大白天的，我不同意就开始打我，还咬我呢，你们都来看看啊……」
按摩店这女的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张口就是一抹脸地哭天抢地。
也不管男的女的，拉着人就去看她那被撕烂的衣裳和胳膊上被我哥咬出的伤口。
我妈压根就回不了嘴，只能干瞪眼瞎着急。
看着我妈吃瘪，我都快忍不住笑出声来。
过了一会，才状似无意地小声对我妈说道：「妈，我就说不能让我哥看那些电影吧……」
「什么，看那种电影你这当妈的都不管？你这儿子可是脑子有病的啊！」
站的离我妈最近的一个邻居，听到我们母女俩的「窃窃私语」后瞬间炸毛了。
「就是就是，你看现在还跑出来做坏事了……」
「这不就是强奸未遂吗？」
「我家里有闺女，可不敢让这种人乱跑出来……」
「你们家能不能把你儿子给送医院治疗去啊……」
围观的人群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我哥。
我妈搂着我哥站在一堆人中间，涨红了脸，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我给按摩店的人挨个赔礼道歉，又打电话问我爸要了钱给人家做补偿，这事儿才算完。
邻居们谈起我又是一阵唏嘘感慨。
「只可惜了这孩子，生在这么个家庭里……」
8
我妈气哄哄地带着我们回了家。
她在外面丢了脸还赔了钱，舍不得对我哥出气，却横竖看我不顺眼。
这会终于想起来，气急败坏地问我回家来干嘛了。
我耷拉着脑袋说自己身体不太舒服，想回来休息一下，然后就回学校去专心备考，直到高考结束再回家。
我妈狐疑地看着我，一脸不满道：「你后面不回来了？那你哥谁来照顾？」
我在心里破口大骂，这傻子又不是给我生的……
面上却只能端着副低眉顺眼，畏畏缩缩的样子出来。
「妈，还有不到一个月就高考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还是在学校安心备考比较好。」
「你和我爸一个照顾我哥，一个在外挣钱这么辛苦，要是我考上了个好大学，才有能力赚钱帮衬你们啊……」
我妈瞧着态度有些松动了。
我赶紧上手帮她捏捏肩捶捶背，然后顺带吹吹耳边风。
「而且妈，刚才按摩店里骂我哥那女的，我上次还看见我爸进店里去找过她……」
我装着为难至极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吞吞吐吐说出了实情。
我妈脸色一下就灰白了，愣了好久才嚎啕大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骂，然后马上给我爸打了电话过去。
两人在电话中就直接吵了起来。
我在一旁清晰可见地听他们对骂，内心不是一般的爽。
我心里清楚，他们之所以将我收养，不过就是要替我哥找一个终生的免费保姆。
可笑我上一世虽心里明白，却从未反抗过。
以至于落得个被哥哥猥亵，还活活打死的下场。
这一世，我倒想让他们尝尝，那小火慢炖的个中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