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当年为了救你,可是身中九箭,你为何要抄我们家?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做法?”朝堂上,一名孩童大声质问道。
而他质问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
大臣们都为这孩童捏了把汗,毕竟朱元璋可是杀伐果断的主。只要是得罪了朱元璋的人,不管你是战功赫赫的开国功臣,还是位高权重的大臣,生死都在其一念之间。
对于这些大臣们来说,朱元璋绝对是这世界上最冷血无情之人。他一生光处死的大臣就有数万人,算上受到牵连的罪臣家属,处死人数多达十几万。
现在这孩子胆敢当面责问朱元璋,恐怕是凶多吉少。
然而,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是,朱元璋并没有动怒。他只是对着孩童说道:“救命之恩我没忘,正是因此,才将你们家抄家的。抄家是恩赐,你要好自为之。”
朱元璋的这位救命恩人到底是谁?他们一家为何被抄家?朱元璋又为何说抄家是“恩赐”呢?
朱元璋的救命恩人朱元璋的这位救命恩人名叫陈德。陈德此人虽然没啥名气,但是在朝堂上的资历非常老,他属于最早投奔朱元璋的那批人。
朱元璋在投奔郭子兴后,得到郭子兴的器重,得以成为其麾下心腹大将。郭子兴甚至将自己的义女马皇后嫁给了朱元璋。
可惜好景不长,由于朱元璋过于优秀,隐隐有了功高震主的迹象,使得郭子兴开始忌惮、打压朱元璋。
不得已之下,朱元璋为了避祸,只得离开郭子兴,自立门户。
当时他身边只有徐达、汤和等24人。这点人手,想在那乱世混出点名堂,很显然是不切实际的。因此朱元璋开始大肆招兵买马。
不得不说,那时候朱元璋的名声还是很不错的,不少人慕名来投,其中就包括陈德。因此,陈德的资历只比汤和等人少了一点点,和徐达差不多的,只相差半年左右的时间。
陈德虽然出身低微,也没学过什么武功。但是他作战勇猛,悍不畏死。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功夫不怎么样的陈德反而比很多人立下的功劳都要多。
短短一年时间,他就升到了万户,他也因此引起了朱元璋的注意。朱元璋是很会看人的,他觉得陈德这性格,最适合做前锋冲锋陷阵,打开局面了,因此开始重用陈德。
比如攻打海牙水寨、金陵、镇江等地的时候,陈德每次都率领前锋部队立下赫赫战功。
到后来,朱元璋干脆让陈德独自领军。他先后攻下宁国、徽州、溧水、常州等地。凭借战功,陈德升任帐前大元帅,进入了核心层。
陈德一生攻城略地无数,但是他最值得夸耀的功绩却不是这些,而是他曾经救了朱元璋一命。
此事还要从鄱阳湖大战说起。当时朱元璋与陈友谅的矛盾已经激化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双方是这块土地上最强的两股势力。只要消灭对方,剩下的一方就有资格问鼎中原、君临天下。
虽说如此,但是二人之间的实力相差有些悬殊。鄱阳湖大战开始前,陈友谅有兵60万,而朱元璋的兵力只有20万。仅从兵力上来看,陈友谅的实力就是朱元璋的3倍。更何况陈友谅的水军是在当时独步天下,朱元璋在水上与其交锋,胜算渺茫。
但还是那句话“狭路相逢勇者胜”,朱元璋这人属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性格。在实力远不如对方的情况下,朱元璋依然选择在水上和陈友谅决战。
陈友谅的船全都是大船,坚固无比,人走在上面如履平地。据说由于陈友谅的战船太大了,为了方便传递指令,传令兵都是在甲板上骑马的。甲板上骑马,虽然怎么看都很离谱,但是史书上是这么写的,我们就姑且相信吧。
至于朱元璋这边的船,全都是些小船,甚至有不少渔船、木筏。怎么看都是一群“乌合之众”。而朱元璋就是要用这群“乌合之众”击败陈友谅的巨舰,改写历史。
虽然此战的结果是朱元璋胜出,但是整场战斗的过程却险之又险,朱元璋多次险象环生。
别的不说,朱元璋军一开始与陈友谅军交战多次,每次都损兵折将。后来陈友谅更是发现了朱元璋的旗舰,于是集中兵力攻打旗舰,打算一劳永逸地解决一切问题。
朱元璋的旗舰为了避其锋芒,慌不择路,结果搁浅了。这下子好了,陈友谅的战船围了上来,一时间,箭如雨下,朱元璋这边损失惨重。
就在朱元璋已经认命了,觉得自己就要交待在这里的时候,陈德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身体为朱元璋抵挡住了箭矢。他虽然身中九箭,但是依然屹立不倒,因为他明白,自己的身后是自己的主公。只要自己不倒,主公就是安全的。
多亏了陈德,徐达、常遇春等人才得以有时间赶来救驾。等战斗结束后,朱元璋特意前去探望重伤的陈德。他握住对方的手说道:“兄弟,我的这条命是里救的,只要有我朱元璋一天,就保你一家荣华富贵。”
朱元璋是真的被这个忠心耿耿的壮汉给感动到了,不然以他的性格,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此后,朱元璋便特意提拔重用自己的这位救命恩人,尽可能地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
在此后的数年时间里,陈德不断攻城略地,立下赫赫战功。就连元朝有名的王保保都不是他的对手。王保保落荒而逃,陈德俘获八万元军。
而陈德的官爵也是一路高升,先是升任大都督府事、定国上将军,后来更是得封临江侯、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柱国、同知大都督府事。
此时的陈德已经成为朝廷重臣,有资格参与朝政的决策了。
而让朱元璋最满意的是,陈德这人只知道埋头做事,对于朝堂上的是是非非没有兴趣。虽然已经位高权重,但是他依然只顾着率军杀敌,他曾多次大败元军,受到朱元璋的赞赏。
公元1378年11月,陈德旧疾复发,御医束手无策,不久之后便去世了。朱元璋得到消息后痛哭不已,特意为他停止上朝3日,并下旨追封陈德为杞国公,谥号定襄。
能有如此结局,在整个洪武朝的大臣中都是不多见的。由此也足以看出朱元璋还是顾念旧情的。
飞来横祸,八岁孩童质问朱元璋陈德去世后,朱元璋又重用其子陈镛。可惜陈镛资质平庸,没啥突出的表现。不过好在他还算懂事,没有像常遇春之子常茂那样整天惹是生非。
不过也仅此而已,陈镛唯一拿得出手的战绩,也只是讨伐山贼。元军的战斗力都不咋的,山贼的战斗力更是远不如元军。
而陈镛唯一拿得出手的战绩竟然是讨伐了山贼,足以看出其资质有多么平庸。
后来冯胜征讨纳哈出,朱元璋特意安排陈镛一同出征。就是想让他刷下功绩,后面好给他加官晋爵。
结果陈镛在半道上迷路了,硬是没能和冯胜会合。后来又运气不好遇到纳哈出的主力,大败而归。
这种十拿九稳的战斗都能大败,朱元璋被他给气死了,于是将其罢官,让他在家好好反思一下。
相比起其家人,陈镛其实算不错的了。陈镛的其他家人,仗着父祖辈有恩于皇帝,因此行事飞扬跋扈,整天在外面惹是生非。弹劾他们家的奏章都堆得老高了。但是看在陈德的面子上,朱元璋把这些奏章都留中不发。
但是这些人心里一点数也没有,依然我行我素。最终让朱元璋忍无可忍,决定对陈家出手了。
陈镛虽然资质平庸,但是并不算笨。他入仕后,为求上进,曾经一度与胡惟庸走得很近。胡惟庸没少替陈镛说好话,甚至掩盖过失。
胡惟庸案爆发后,数万人受到牵连。按理说陈镛也该被治罪才对。但是朱元璋看在陈德的面子上,放过了陈镛。
这次朱元璋既然决定对陈家出手,那么就新账旧账一起算好了。他以陈镛参与胡惟庸谋逆为由,下旨将陈家抄家。
那些大臣们早就看陈家不爽了,更何况他们是牵扯到谋逆案,因此无人替他们家求情。甚至有不少人落井下石,弹劾陈镛一家。
也不知道朱元璋出于什么目的,这次特意下旨要见一见陈家人。于是一大家子人都被锦衣卫带到了金銮殿上。
陈家人全都畏畏缩缩,一个劲地磕头求饶。唯独陈德年仅八岁的孙子陈子善,不卑不亢地站在那里,他质问朱元璋:“我爷爷当年为了救你,身中九箭,你就这么对待我们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朱元璋说道:“记住,抄家是恩赐。要不是看在这救命之恩的份上,等待你们家的可就不是抄家了。”
确实,但凡牵扯到胡惟庸案的人,无不是满门抄斩。要不然怎么会有数万人因为此案被处死?只抄家,等于是给陈家人留了一条活路。在朱元璋这里这已经算天大的恩赐了。
在很多人的眼里,朱元璋冷血至极。因为那些跟着他一起打天下的兄弟们,大多死在了其手中。能够得以善终者寥寥无几。
但是朱元璋也是人,再冷血的人也有温柔的一面。比如他面对马皇后的时候,就算他再想置某人于死地,最终也会因为马皇后而放人一马。
同样的道理,朱元璋一直没有忘记陈德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他永远记得当初对陈德的诺言。要怪就怪陈镛过于无能,陈镛的家人心里太没数。朱元璋一忍再忍,到了最后忍无可忍,才有了现在这个结果。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这样的结局是陈家人自找的,怪不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