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铲地皮”是古董圈的行话,过去在上海还叫“跑堂子”,就是专门到各个弄堂搜罗旧货的那伙人,在古玩圈属于金字塔的底端。
别小看这个“底端”,他们为现代文博事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很多博物馆都是靠民间宝藏“填满”的!因为过去民间真的遍地是宝,特殊时期虽然“消耗”了很多,但民间留存下来的也不少。

铲地皮 图源网络
尤其从80年代之后的几十年,经济腾飞带动基建大开发,无数深埋地下的宝贝重见天日。彼时法律尚不健全,市场环境宽松,造就了无数"捡漏"神话。
现在功成名就的一些“巨富收藏家”,就是赶上了这个时代红利。
"捡漏"的本质是信息差。祖辈珍藏的物件,到了儿孙手中可能就成了无用的"破烂",这种代际认知断层,造就了很多令人啼笑皆非的传奇故事。

AI画的配图
圈内流传最广的莫过于某件珍贵的宣德炉,竟被农村孩子当成了尿壶;价值连城的古董田黄印章,被主人当作普通文具使用;官窑瓷器沦为寻常花瓶......
这些在今天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在那个年代却屡见不鲜。
另一种令人津津乐道的捡漏故事,就是那些"清宫流失"的文物重现江湖。溥仪当年带头从紫禁城带出的大量珍宝,历经战乱流散民间。

宋· 张先《十咏图》局部
郎世宁、钱维城等名家作品,可能就静静地躺在民间某个不起眼的角落,直到被慧眼识珠的藏家发现,身价瞬间飙升至成百上千万。
现在还常被藏家挂在口边的北宋张先《十咏图》,就是一位东北老人祖辈获得的“清宫流失”,在1995年的瀚海拍出1980万天价,以购买力换算,这可能是民间宝藏拍出的最高纪录了。
再一个,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来源”了。马未都就曾在西北老农手中,以极低价格购得国宝级"鎏金铜蚕",这样的故事放在今天,那估计缝纫机都要踩到冒烟!

园地某大户囤的清钱
要不怎么叫时代的红利呢?玩钱币的人在那个时代也是个巨大的红利。其他文物或多或少还受到限制,钱币在几十年前几乎没什么限制,这就大有可为了。
你现在看到那些动辄上千的黄亮康熙雍正,过去在全国都随处可见。动辄几万的母钱样钱,家里以前条件稍微好点的都可能拥有。
至于什么乾嘉道、咸丰钱、五帝钱,以前的古玩市场跟串糖葫芦似的,一串串的摆在市场叫卖,一个大户可能就能囤上几万枚。

柜子钱
还有被做成毽子、毛掸子的各种钱币,放在房梁上、柜子上、门板上的比比皆是。甚至被拿来打水漂、做飞镖。
反过来想一下,要不是过去这么糟蹋,哪有现在的昂贵行情?
也就是说,哪怕以前你没什么本钱,只要稍微有点识货的眼力,囤上一批就够吃一辈子了。

被做成首饰的老江南(网图,不一定真)
银元的遭遇很多人都知道。上世纪90年代,一块银元不过十几二十元,被融化打制首饰的现象比比皆是。
曾亲眼目睹一枚稀有的老江南银元,被打成首饰的"惨剧"。如今普通银元起价就是千元,名誉品能拿高分起步就是六位数。那些当年把银元熔掉的人,现在怕是要把肠子都悔青了。
"坑口玩家"则是另一个传奇群体。所谓西溪坑、祈福坑、杭州坑、腾冲坑、沧州坑等神秘称谓,说白了指的就是特定出土区域。

窖藏钱币
那些掌握第一手信息的职业商人,往往能在某地刚出土时就闻风而至,动辄以"吨"为单位收购。
靖康通宝、泰和折十、顺天得壹、阜昌通宝、徐天启、新莽一刀等等,这些名品货源哪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也就是时间比较久都“变白”了而已。
更别说天眷折二、九叠篆、三孔布、六字刀这类大珍了,都是靠着这些年的“新发现”才让一个个的拍卖记录形成。
不然光靠民国那些“孤品”的记录,我们如今就只能在书里看到拓图,根本无缘见到实物。至于老玩家看不上的,都论斤卖当“废品”清理。

阜昌通宝篆书
然而如今这些精品小版别,比如常说千元好品相的开元背双月、崇宁美制、乾隆大样等,在以前都没什么人重视的。那时候你要跟他们说这些品种以后能过千,他们能笑掉大牙。
谁知道,唉!说到底,如今的在盒子和资本的双重夹击下,话语权掌握在他们手里,市场形成了"强者愈强"的马太效应。
那些“值钱宝贝”,曾经可能待在我们的老宅房梁、柜子里、地板下甚至当尿壶,大多数人并没有重视。如今再看到价格只能感叹一句:何必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