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佘宗明

12年前，有香港网站曾发起特首候选人“提名投票”，结果排在No.1的，是曾在电影《金鸡2》中扮演特首的天王刘德华。他以32%的得票率，力压作家陶杰（28%）和超人李嘉诚（23%）。

但面对抬爱，刘德华清醒得不像偶像派：“我想问，若我成为特首，当我被人骂时，那些推举我的人还是否撑我？”“我好清楚，若真正涉及政治时会变成怎样局面。我选择做民望高的小市民好了。”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刘天王变老的迹象并不明显，变成熟的迹象却很清晰。最直观的佐证是，他的头衔里多了个“副主席”——中国电影家协会副主席。

他在影协合影中与《新闻联播》里跟李雪健、陈道明等众多老艺术家的同框，是他在参演《流浪地球II》、代言华为超高端品牌非凡大师后的形象再“升华”时刻。

在刘天王变成“刘副主席”的几天前，跟他同为顶流的董宇辉也刚完成加冕：在2023 中国品牌节年度峰会上，他荣登Top Brand2023中国品牌人物500强前十，排在他前面的依次为任正非、王传福、雷军、李书福、曹德旺、张桂梅、游本昌、董明珠，排在他后面的是中科院院士欧阳自远。

能跟那些重量级企业家并列，小杨哥、李佳琦、辛巴看了都得实名羡慕，俞敏洪都要感慨东方甄选小编的“反向助攻”来得太晚。

问题来了：当两大顶流中的顶流山顶相见，会发生什么反应？

1月31日晚的与辉同行直播间热度值跟多个网站热搜榜，已经给出了答案：那是直播一开始观看人数就超过了150万的流量海啸，是30万张电影票立马售罄、再加30万张还是秒光的销售核爆。

对丈母娘们来说，其冲击力也许得用“TNT当量”来形容。

搁5年前，谁都没法想象，刘德华跟董宇辉会这样跨界同框。

那时候，58岁的刘德华还没“空降”过直播间，偶尔上节目那也是访谈类节目——他做客薇娅直播间，是4年前的事；他入驻抖音，是3年前的事。

那时候，26岁的董宇辉刚成为新东方在线高三英语学科最年轻负责人——这距离他变成东方甄选主播还有2年，距离他凭双语直播、高密度金句爆火还有3年。

但“超级个体”踩着直播带货风口的崛起，用流量分配规则的再调整削减了明星跟网红之间的段位差距与影响力鸿沟。

影响力就是权力。

于是就出现了周星驰跟小杨哥聚餐、刘德华来到董宇辉直播间的“梦幻联动”景象。

还是那句话：时代变了。

在李佳琦薇娅用“双11单日带货总额击败九成A股上市公司”奠定了超级主播的话语权后，头部主播跟一线明星的声量排序也必然被重构。

也难怪周鸿祎说在大众“大脑已被短视频和直播格式化”的当下，企业家都要做去网红。

毫无疑问，刘德华是明星艺人中不一般的存在：在全民偶像近乎绝技的年代，红了40年的刘德华，几乎要成孤品了。

董宇辉也是超级主播中“不一样的烟火”：直播界其他几大天王带货时，贩卖的还是“OMG！买它”“3，2，1，上链接！”的话术和“全网最低价”的心智，董宇辉绣口一吐，就是一条金句。

二人同框，省却其他“合体”无数。

所以，即便对话没有太多爆点，提前预定的热搜已为他们而留。

那，刘德华加董宇辉，等于什么？

对丈母娘们来说，刘德华+董宇辉=丈母娘SVIP优选。

刘德华来到董宇辉直播间宣传起新片《红毯先生》后，网上出现了两种声音：

1，刘德华就算是“四大天王”之首，也得拜董宇辉的码头。带货卖票，中关村周杰伦是专业的。

2，刘德华是在“助攻”董宇辉。节目中，是董宇辉在访谈刘德华，刘德华以访谈嘉宾身份帮董宇辉抬了咖。

哪个更有道理？要我看，其实都说对了一半。刘德华跟董宇辉，不是单方依赖关系，而是彼此借势。

刘德华确实需要董宇辉的带货卖票能力。

这年头，不少人都有个错觉是：有影响力就能变现，变现的最优途径就是带货。这两句话拆开来看都对，合在一起后却可能是错的。

很多明星艺人虽然坐拥千万级粉丝，但多是画像复杂的“泛粉”，从带货转化层面讲，他们很难PK过拥有同等体量粉丝的头部主播，因为头部主播的粉丝多是有购物心智的“垂粉”。

这并不难理解：明星艺人跟粉丝的连接多是弱连接，是靠影视作品跟粉丝保持单向低频互动；网红主播则是跟粉丝强连接，通过短视频、直播等方式跟粉丝保持着多向高频互动，网红IP是依托于“网红-粉丝”共生关系之上的。爱豆型偶像则介于两者之间。

从带货能力角度看，通常是“超级主播＞饭圈爱豆＞大众偶像”。

刘德华跟董宇辉是超级顶流中的两个“物种”。他可以在自己粉丝数已超7400万的抖音号上为新片吆喝，却很难在自己抖音直播间里直接卖票。

从段位匹配度看，跟刘德华最匹配的，也是董宇辉而非小杨哥们。

而董宇辉也需要刘德华的加持。

与辉同行账号开启带货已有20多天，董宇辉想在文化、旅游等领域发掘出更多的可能来，而不是做个单纯的卖货平台。文化的两大抓手，一是书籍，二是电影。

如果说，《人民文学》主编携作家做客是与辉同行打响声量的一个标志性节点，那刘德华携新片《红毯先生》做客就是另一个标志性节点。

不论是刘德华，还是接下来要做客的张艺谋，都能用圈内地位拉升与辉同行直播间的层次，强化其“大片宣发首发场”“新书宣传首选地”的品牌形象。

本质上，那些营销顾问们才关心到底是谁借了谁的势、谁沾了谁的光，对构成观众基本盘的丈母娘群体来说，她们才不care是谁兼上、是谁容下，她们只有亢奋。

她们中的很多人，都是刘德华跟董宇辉粉丝的交集。

年轻时，她们看《天若有情》，刘德华是她们的白马王子；到了感慨“如果岁月可回头”的年纪，她们又看董宇辉直播，之前东方甄选直播间是她们的签到处，现在与辉同行直播间是她们的优衣库。

说白了，刘德华跟董宇辉，都是丈母娘SVIP级严选。两大偶像“合体”，相当于给她们送上阿胶＋太太口服液，算是提前过年了。

刘德华跟董宇辉，对于双方是故事，彼此都需要；对于丈母娘则是Double惊喜，恨不能多来几次。

对某些人来讲，刘德华+董宇辉=正能量王炸组合。

刘德华很正能量。他的正能量，体现在多年来的近乎零负面上，也体现在近年来的“靠拢”上。

在“贵圈太乱”被塌房焊死在娱乐圈门头上，逃税队将吸毒队、出轨队双雄并峙的格局扭成了三足鼎立局面的背景下，能在红和不被骂之间“既要，又要”的人寥寥无几。

刘德华是其中一个。

给他的演技歌喉镶上金边的“天王”滤镜+“劳模”形象，不是凭空而来的，是他用勤奋、友善、谦逊挣来的。

正因如此，在周润发动辄被“挖坟”昔日言论，梁朝伟参演《尚气》遭遇攻瑕索垢，就连歌神张学友此前都陷入舆论风波的情况下，他依然保持着“负面绝缘体”的金身不破。

这几年，港片失落，刘德华同辈港星也都将风华埋在了“港星年轻时有多帅（美）”的视频集锦中。

但刘德华却没有停下脚步。他依旧积极，依旧向上。

他跟《流浪地球》与华为的交叉，是“一种正与另一种正的汇流”。

而今成为影协副主席，在当下的舆论风向中，自然也是加分项。

从当年《天若有情》中的古惑仔、《无间道》中的黑社会卧底，到献礼影片中的蔡锷、《流浪地球》里的重要角色，从名字跟“双周一成”放在一块，到跟吴京们同列，刘德华在向朝上方向靠拢。

在大势面前，他是积极拥抱变化的人。

董宇辉也很正能量。他的正能量，在于他自身的逆袭史，也在于他的“经典语录”传递出的价值观。

从农村孩子到新东方老师到“下岗再就业”者再到顶流主播，这比外卖小哥3年攒下103万、快递小哥3年赚了108万更励志的情节，太适合拿出来给那些躺平族打鸡血了。

更何况，在经历挫折后，董宇辉不怨天、不尤人，更多的是“内省”。

从自己喜欢的老师职业变成自己不喜欢的售货员后，董宇辉没有流露出半分丧来，而是兜售起了苏东坡式生活观——“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它全不了，苏东坡就没有全，少平少安也不能全，你我也不能全。当你不再一味地追求幸福与快乐，你也偶尔能接受命运的挫折和调侃。当你有了如此豁达的心情的时候，你能乐观地看待的时候，苦难也变得增强了美感。杀不死你的终将使你更强大。”

在这点上，他很“俞敏洪”。

而他的知识型带货，带的知识也跟公域发言无关，而是偏文青化的诗词歌赋内容，所以他传播的知识人畜无害、老少咸宜。

你说这是鸡汤，可他又不像很多人那样往里面掺地沟油。

可以说，勤奋谦虚、拥抱变化，是刘德华跟董宇辉身上的共同点，也成了他们圈粉无数的发光点。

刘德华“与辉同行”，董宇辉成“红毯先生”……两人同框，是丈母娘SVIP优选，也是正能量王炸组合。

在拥抱变化中，他们都在向“新”而行。

这一幕，显然如很多人所愿——尤其是那些丈母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