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当
近日和老伴忙的不亦乐乎!给自己拾掇一点窝铺,也算临老来给自己居家养老有个交待。

说是窝铺,其实蛮不错的。和昔日相比,奈简值奏把我洋惛(men)了。适度的空间,足够我们老俩口住。偶尔那个儿女来了也有个歇脚的地方,三代人住在一起其乐融融,节假日稚童盈室,祖孙逗趣,让人有“其喜洋洋者矣”!

今个说些尘封已久的事,1976年我成家立业。住着不足一间半的庄子(宅基地),院子只有0.84米的宽度,扫院子完全用不上掃帚。门房是解放前祖父手里留下的麦糠房子、间半蹶尻踅(xue)椽厦子,半间做门道,一间住人。托椽的顺水(相当于檩条)房檐比我身高还低,一不小心顺水奏碰上了我的头。我没娶媳妇之前,这个房子奏是我栖息之地,冬天像冰窖,夏天像蒸笼,房子从上到下全是土墙,一到夜间,陪伴我进入梦乡的是一群老鼠相互吵架的嘶咬声。

庄子中间有两间比较硬帮的厦房,听父亲说这两间厦房是他早先在外做生意时制办的木料,伯父套着牛车从渭河以北的兴平县拉回来,看着把房子盖起来的。当时有个叔父还有意见,意思是把好木料都给我们用上了,但他犟不过伯父,这两间厦房奏是我们最硬的家当。
紧邻厦房的后边是父亲在1963年冬天寒风刺骨的雪夜,用架子车从沣峪山里头拉回来的青岗木抬杠做为椽用,又把院子后边的一棵老榆树伐倒做了檩条,压了一间包檐灶房。灶房里在锅头后边盘个烧炕,这个烧炕后来奏成了父亲的卧榻之处。

转眼到了1976年,也就是我娶媳妇的那一年。家里要啥没啥。无奈之下,我只身进沣峪深山里的大坝沟掏15块钱买回了三节次材撤成薄板,父亲叫表叔帮忙割了一对箱子,一对匣子。母亲用包谷在街上换回一对椅子,一个板柜。老舅用芦苇杆、芦席给我婚房表糊了蓬顶,四周围用印花纸糊了边子,在当时是非常好看的,放到现在都不过时,还很可能成为供人怀旧的稀罕物和珍贵的艺术品。
订婚彩礼260元,扯衣裳花了70多块,奈时候物价低,凑合着啥也都有。结婚扯衣裳花了80多块钱,花钱最多的是20块钱买了一节《的卡》料子布,给媳妇和我各做了一条裤子。结婚没钱,父亲把他的老脸一抹,向郭杜镇、南张村两个姑妈家分别借了300块钱待承了亲戚朋友。我算了一下账,我娶媳妇连订带娶嘎打玛西(共计)花了不到1000块钱。家里最值钱的固定资产是一辆架子车,最时尚的家用电器是一个装有两节5号电池的手电筒,奏这光景我们家在村里还算是好日子。
父亲是个洋性子人,一辈子乐观开朗,很爱面子,三天不吃饭走到人前都要打个饱嗝。从来不向别人哭穷,眼看着母亲做饭面瓮都动开条帚了,还给人夸下海口,楼上鱼盆还有二斗麦子没磨呢!
想想如今的日子,宽敞的房子,各种家用电器,私家车,手提电话等等,如今的家当和过去相比,真是天地之差啊!
撰文/卫旭峰
校对/任伯绳
编辑/卫旭峰
图片来自于网络
2025年03月24日于清水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