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系统从现代强制穿越到古代，已经整整十年。
系统曾说，只要攻略下陆卿雪，我就可以回家。
可无论我如何付之心血，就算后来我为了救他剜下自己的双眼，他心中始终只有我的妹妹李昭昭。
后来，我放弃了任务，也丧失了求生欲。
我一心求死，陆卿雪却后悔了。
【1】
“娘娘，二小姐来了。”
“需要奴婢把她赶出去吗？”
小翠心疼地看着我。
还在相府时，我与李昭昭便水火不容。
如今，更是因为她，我和陆卿雪爆发了诸多争吵。
小翠自然看不惯她。
“别让她进来。”
双眼在剧烈的疼痛，我无心在与她斗嘴。
然而李昭昭却自顾自闯了进来。
“姐姐为何迟迟不让妹妹进来看望姐姐呢？”
小翠没好气，“二小姐！没有娘娘恩准，您不能擅自闯入！”
“这里哪儿有你一个下贱的奴婢说话的份？！”
接着，我听见一声很重的巴掌声。
我想上前护住小翠，却因看不见而在原地手忙脚乱。
李昭昭看见我的丑态，嗤笑一声。
“堂堂太子妃，如今却沦为一个没有眼睛的废人。”
“真是可笑啊。”
我陷入恍惚。
眼睛是半月前，为了救陆卿雪没的。
四皇子错失太子之位，新仇旧恨，一气之下派遣暗卫重伤了陆卿雪。
刀剑上有剧毒，解药只有四皇子有，陆卿雪的暗卫潜入四王府偷取解药，皆以失败告终。
见到床榻上虚弱不已的陆卿雪，我心如刀绞。
孤身在四王府跪了一天一夜，后来四皇子终于点头见我，却说想要解药可以，拿你的眼睛来换。
如今皇帝病重，陆卿雪随时等待着继位，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倒下。
他一心想要登上皇位，如果让四皇子有个可趁之机，陆卿雪会难过的。
最终，我应了下来，亲手剜下自己的双眼，来换取陆卿雪的解药。
面对李昭昭的讽刺，我也不甘示弱。
“这有什么？只要我还是东宫的太子妃，你就永远不可能被抬进东宫。”
这话果然刺痛了李昭昭。
父亲五次三番提出只要陆卿雪休掉我，娶了李昭昭，就愿意站队太子。
陆卿雪急需帮扶，却因我前脚刚为了救他失去双眼，而迟迟不肯松口。
如今李昭昭只能借着照顾家姐的名头，暂住东宫。
“那我倒要看看，姐姐一个人孤立无援，到底能不能坐稳太子妃这个位子了。”
我扔出一个茶盏，“滚出去！”
茶盏碎，然而下一秒，就是陆卿雪带了薄怒的声音。
“你身为太子妃，就是这样对待自己妹妹的吗？”
【2】
我刚想与他辩驳。
李昭昭却先一步凄凄惨惨。
“太子哥哥，我心疼姐姐的眼睛来送汤药，哪儿知道姐姐居然不领情。”
我想质问她哪儿来的什么汤药，手一伸，却打翻了桌上的瓷碗。
我想手背可能被烫红了。
陆卿雪却没发现。
只有小翠拉着我的手，心疼地吹气。
“昭昭，你就是心善才会被人欺负。”
“以后别给李月窈送东西了，就得让她眼睛痛狠一点，好长长记性。”
不用看，也知道眼前陆卿雪是如何呵护着李昭昭的。
谁让李昭昭是他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呢？
可我的心还是很痛。
“昭昭最近刚作画一副，太子哥哥画技精湛，帮昭昭指点一二可好？”
陆卿雪温柔应下。
脚步声响起，想必是要去李昭昭房里了。
我却叫住他，声音掩不住的难过。
“陆卿雪！我才是你的妻子，我的眼睛也是为救你没的！”
尽管你爱的是李昭昭，那也不要说出这种话来伤害我吧。
沉默半晌，陆卿雪开口。
“孤本来要娶的人就是李昭昭。”
“至于你为了救孤剜下双眼，那是你自己一厢情愿。”
好一个一厢情愿。
他也没说错。
最初与他有婚约的，确实是李昭昭。
无论是嫁给他还是剜下自己的双眼，都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3】
十八年前，我被系统强制穿越，成为这本真假千金的小说里的真千金。
还要求我成功攻略本文男主陆卿雪，否则我就无法回家。
在经历了十六年的流浪生活后，我终于得以认祖归宗，成为相府刚养好身体回来的李家千金。
可亲生父母始终嫌弃我，认为我畏畏缩缩没有大家风范，更偏爱知书达理的李昭昭。
她有父母疼爱，还有与陆卿雪的婚约傍身，在京城里荣光无限。
然而后来，太子遭人陷害，被贬黜为庶人。
在李昭昭千方百计想解除婚约时，我提出嫁给陆卿雪，于她而言是雪中送炭。
然而在我嫁给陆卿雪后，李家却嫌弃我丢人，将我逐出族谱。
另一边的陆卿雪也没好到哪里去。
从神坛陨落至尘埃，巨大的差异打得他一蹶不振，浑噩度日。
见到原本李昭昭是新娘的换成了我，也始终麻木冷漠，未置一词。
可我也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只能用源源不断的好去温暖他。
他因忧思过重而倒下，我就衣不解带地照顾他。
他不适应困苦的生活，我就去外面做工赚钱细致地养他。
他随口提的一句想吃，我第二日就会将他想吃的端上饭桌。
后来，他大抵是被触动了。
问我，“李月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下意识回答。
“因为你值得。”
“卿雪，在我心中，你是几位皇子中最有资格当大楚国君的人。”
大楚南方的水患问题尚未解决，朝内臣子割裂，君臣离心。
在相处中，我能发现，陆卿雪忧国忧民，确是民心所向之的未来国君。
他沉默良久后又问。
“那你爱我吗？”
我犹豫了下，回答。
“爱。”
“那你爱我吗？”
我反问回去。
得到的却是沉默。
【4】
不久后，陆卿雪重振旗鼓，召回曾经的旧部，与心腹时常早出晚归。
与以往不同的是，我与陆卿雪更加亲密无间。
有一次，上元佳节。
我与陆卿雪出来看热闹，街上人满为患。
他装模作样地向我伸出手，“人这么多，娘子可要牢牢牵住为夫啊。”
我笑着将手覆上去。
我们在人流里穿梭着，有一刻，我幻想着我们要是真的是这样一对平凡的夫妻就好了。
陆卿雪带着我来到一家首饰摊上，挑挑拣拣选了一只玉簪为了戴上。
“娘子甚美。”
他眼波流转，我羞红了脸不敢看他。
但那只玉簪太贵，抵得上我们三日的吃食费了，我有意阻拦却无果。
陆卿雪掏钱买下，又温柔地为我戴上。
他说，“娘子，以后这便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了。”
我羞赧地点点头。
见到漫天的烟花，又随口说，要是能在高处观赏就好了。
陆卿雪闻言，带着我偷溜来到城墙之上。
“小时候为了不去校场，我最喜欢躲在这儿了。”
“窈窈，烟花好看吗？”
在漫天烟花下，望着他被灯火映照的侧脸，我感觉到心里的烟火也在为他燃放。
“好看。”
平静的时日没过多久，陆卿雪成功东山再起，恢复了太子之位。
朝堂内波诡云谲，四皇子虎视眈眈，李昭昭想要旧情复燃。
接踵而至的，是我与陆卿雪不断的争吵。
就连那只玉簪，也在一次争吵中，
被陆卿雪摔碎了。
【5】
第二日，母亲入东宫探望我。
言辞间，皆是暗示我让出太子妃之位。
我不由心寒。
明明我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想的却是逼迫陆卿雪休掉我，换李昭昭来做太子妃之位。
“为什么非要女儿让位？”
母亲的声音冷漠又疏离。
“我们只是不想让一个没有双眼的残废来当大楚未来的皇后。”
最后，我们不欢而散。
我来到花园荡秋千散心，大福就乖巧地趴在我脚边。
它被陆卿雪捡回来，为了祈祷陆卿雪能够东山再起，我为它起名大福。
说了大福名字的寓意后，陆卿雪经常抱着它说是我们家的吉祥物。
大福也是感觉到我心情不好，小脑袋不断蹭着我的小腿，我被逗得咯咯笑。
“姐姐眼睛都没了，还能跑出来瞎晃悠。”
又是李昭昭。
我领着大福想要离开，却被她给拦住。
大福护主，意识到李昭昭不怀好意，于是不停向她狂吠。
李昭昭吓了一跳，掉进了一旁的游湖里。
“昭昭！”
陆卿雪声音焦急。
“太子哥哥，我害怕！”
李昭昭被救起来后受了惊吓，陆卿雪一直在柔声安抚。
我叫上大福转身想走，却被陆卿雪给叫住。
“你身为太子妃，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如今还想使唤你的狗谋害昭昭！”
再次被诬陷，我突然很累，没了解释的力气。
落在陆卿雪眼里，就成了默认。
“来人！把那只牲畜给我杀了！”
我闻言心中大骇，让大福赶紧跑。
此举更是激怒了陆卿雪，他声音里皆是怒火。
“李月窈！孤要废了你！！！”
【6】
我被陆卿雪关了禁闭，小翠也被要求不能留下来。
面对休书，我的心脏似乎没那么痛了。
在被废的这些时日里，我只焦急，大福有没有成功逃出去。
“姐姐还在关心你那只狗吗？”
又是李昭昭。
“你那只狗意欲谋害我，太子哥哥已经派兵出去找了。”
那就是逃出去了。
我松了口气，随即又拧紧眉。
“我已经不是太子妃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来给姐姐通知一个喜讯。”
“我与太子哥哥的婚期已经定下，明日就要举行。”
这么着急？我有些错愕。
李昭昭像是看穿我的想法，又道，“我也本想挑选一个良辰吉日，可耐不住太子哥哥心急呀。”
没有料想的崩溃，反倒我很平静。
李昭昭不死心，又接着说：“姐姐就不想知道你的眼睛是如何没了的吗？”
“你什么意思？”
我听出不对劲，蹙眉问。
而后，是李昭昭的大笑。
“太子哥哥曾经跟我提过，姐姐的眼睛很漂亮。”
“那你这双眼睛，自然是留不得了。”
我惊得站起身，“是你干的？！”
“是我又如何？姐姐如今自身难保，又能将我如何呢？”
“李月窈，我就是想告诉你！你是真千金又如何？我一样能把你踩到脚底下！”
竟然是为了这么个可笑的理由。
“四皇子为什么会听你的指示？”
“他爱慕我啊，我只用三言两语跟他卖了个惨，他就让你心甘情愿剜下自己的眼睛。”
我只觉得气血上涌，滔天的怒火窜上我的大脑。
我循声将李昭昭扑倒在地，死死掐住她的脖子，然而下一秒，我就被人一把掀开。
我的肚子撞上了桌子，疼得我额角沁出冷汗。
而另一边，陆卿雪在对李昭昭嘘寒问暖。
“昭昭你怎么跑来看这个疯女人了？孤现在送你回去！”
我闻言，大喊。
“陆卿雪！我的眼睛是李昭昭设计故意弄没了的！”
脚步声停住，陆卿雪让侍女带李昭昭先回去，让太医来瞧瞧。
【7】
“陆卿雪，我的眼睛是李昭昭设计故意弄没了的。”
我喘着气，又重复了一遍。
“昭昭只是吃醋我夸了你而已。”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揭过了我剜目的痛苦。
我却从他话中察觉到其他东西。
我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早就知道我的眼睛是她弄没了的？”
在长久的沉默中，我得到了答案。
钻心的痛楚与愤怒击碎了我的理智。
我冲上前打了他一巴掌，却因为看不见，只堪堪打到下颌骨。
“陆卿雪...你究竟有没有心啊.......”
我的声音哽咽。
被打了一掌的陆卿雪也生气，用力捏住我脖颈。
“你觉得你又好到哪里去？在我被废为庶人的时候，你像一条狗似的凑上来，难道不是有所企图吗？！”
我只觉得鼻腔酸涩，难以呼吸。
“所以你从未相信过我爱你。”
“你一次次伤害我，又看我会不会因为爱你而原谅你。”
“就连李昭昭的设计，也是在你的默许下进行的。”
“因为你想看我到底有没有爱你爱到会为了救你而放弃自己的眼睛，对吗？”
甚至在验证了我的爱意后，仍然做些伤害我的事情，只是为了试探我会不会离开。
陆卿雪也许是被戳中心思。
他轻抚我的脸颊，好声好气说，“窈窈，以后我来做你的眼睛。”
这话无异于变相的承认。
我心都碎了。
一把推开他，哭着控诉：“陆卿雪，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我坐在地上崩溃大哭。
我看不见，但陆卿雪却能看见。
我流下血泪，缠着眼睛的纱布被鲜血染透，很可怖的模样。
陆卿雪突然就觉得心虚，在李月窈赤忱的爱意下，他的阴暗让自己感到无地自容。
“窈窈，我以后再来看你。”
他落荒而逃似的离开。
可走远了都还能听见宫殿里撕心裂肺的哭声。
【8】
我哭晕了过去，然而做了个梦。
梦里我还在现代，与陆卿雪的故事像一场未发生过的梦境。
我依然被父母疼爱，被朋友照顾。
在我产生了终于回家了的欣喜时，他们又转身离开了。
我追不上他们，只能哭着让他们带我一起走。
这场所谓的攻略，其实是一场跨时空的拐卖。
我哭着醒来。
耳边是小翠心疼地啜泣。
“小姐别哭了，又哭出血了。”
“要找太医换药才行。”
她朝门外喊了两声，却无人应答。
我这才发现，外面丝竹悠扬，锣鼓喧天。
“陆卿雪和李昭昭成亲，侍女应该都被调去婚宴了。”
小翠又哽咽，“那奴婢现在就去请太医来，等奴婢回来。”
然后，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想我可能是等不到了。
无论是陆卿雪的背叛、质疑与伤害，还是这十几年身处异世为任务焦虑的痛苦。
两者皆让我感到疲倦。
我真的累了。
什么攻略任务，我要放弃了。
我下了床榻，凭着记忆里的路线一路摸索来到了城墙之上。
一路摔了很多跟头，到地方时身上已摔出很多伤。
可我顾不上，相比之下，死亡的解脱更吸引我。
许久未出声的系统，发出警鸣。
“警告！警告！察觉到宿主有自毁倾向！”
“请宿主停止当前行为！”
我无心搭理。
其实我把自裁地点选在这里，是存了想要毁掉成亲仪式的心思的。
我这般痛苦，你们凭什么开开心心成亲？
城墙上的大风吹得我衣诀翻飞，我没了任何犹豫。
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9】
另一边，陆卿雪在送入洞房时慌了神。
友人调侃他，是因为马上见到新娘子紧张吗？
他笑了下，没应。
这时，有太监慌里慌张来禀报。
“殿下！月窈小姐...月窈小姐刚才从城墙上一跃而下！现在生死不明！”
其实他们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位前太子妃。
按理说，写过休书后应当放人归家，陆卿雪却扣住前太子妃不让离开。
陆卿雪大惊，作势要离去。
这时，屋内的李昭昭走出来，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姐姐是想毁了妾身的洞房花烛夜吗?”
陆卿雪阴沉着脸。
“是李月窈故意让你这么说的吧？想让孤抛下昭昭去看她？简直其心可诛！”
太监抖如筛糠，“不是的......”
“滚出去！李月窈的消息不准再通传进来！否则格杀勿论！”
然而第二日一早，陆卿雪惴惴不安。
“夫君为何起的这般早？”李昭昭问。
“李月窈昨日差点毁了我们的成亲，孤要去问她意欲何为。”
陆卿雪步履匆匆，一路来到我的住所。
到了地方，却呆愣在门口。
里面断断续续的哭声警告着他。
昨日太监说的，似乎是真的。
“李月窈？你是不是又在装神弄鬼？”
陆卿雪还抱了一点希望。
然而，床榻上的我白得不像活人，小翠恸哭着，幽怨地盯着他。
“小姐已经殁了，殿下还觉得是小姐玩的小把戏？”
陆卿雪怔住了。
“月窈？窈窈？别闹了，你睁开眼看看我？”
他摸了摸我的脸，摸到了却是一片冰冷。
听说这个消息后，姗姗来迟的李昭昭吓了一跳，颤声问。
“姐姐会不会吃了什么假死药？”
小翠气极，“城墙下还有小姐的血迹，难道那也是假的吗？！”
“一个下贱的奴婢，敢这么跟本宫说话？！”
陆卿雪只觉得吵闹，将木架上的花瓶摔碎，对一等人怒吼。
“都给孤滚出去！”
一帮人泱泱离去。
屋内一下安静下来，陆卿雪猛然发现，我似乎瘦了好多。
他记得以前日子还艰难时，我的脸颊还是肉肉的。
为什么如今日子好起来了，她反而还瘦了呢？
他声音哽咽。
“李月窈，你在骗孤是不是？你要是现在醒来，孤就原谅你了。”
“月窈，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醒过来好不好？”
这一次，他放下了太子的尊贵。
他像是又突然想起什么，笑得比哭还难看。
“窈窈，我爱你，我说我爱你，你听见了吗？”
然而这一次，没人再回应他，我也爱你。
寂寥无人的宫殿里，只有陆卿雪悲恸的哭声。
【10】
第二日，陆卿雪红着眼，浑浑噩噩地给我送葬。
在即将封棺时，小翠提出想放一件我最爱的饰品在棺椁里。
陆卿雪恩准了。
小翠从匣子里拿出一只玉簪，想要插在我的发髻上。
陆卿雪看见了，制止了她，问，“这只摔碎的玉簪她不是扔了吗？”
小翠解释，“小姐说这是她与殿下的定情信物，她舍不得。”
后又低声啜泣，“小姐花了好多个日夜才补好，眼睛都熬坏了。”
李昭昭细细打量着那只玉簪，粗制滥造的货色，她看都不会看一眼的首饰，李月窈能拿来当个宝。
李昭昭有些唾弃。
陆卿雪握着那只玉簪，沉默良久后，来到棺椁前温柔地与我说。
“生当同寝，死亦同穴。”
“窈窈，我来陪你。”
下一秒，陆卿雪将玉簪捅进了自己的左胸膛。
四周惊呼声一片。
“来人啊！快去叫太医！”
李昭昭大惊失色，陆卿雪却执拗地要往棺材里爬。
“窈窈...我的窈窈啊......”
“你们别拦着我，黄泉路上我要追不上窈窈了......”
众人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几个太监费了牛劲才把陆卿雪摁住。
陆卿雪急得大哭，嘴里不断喊着窈窈。
我的游魂在一旁看着，想着他如果死了，在地府应当是找不到我的。
同时，心中难掩复杂。
陆卿雪，我死了就死了，你又为什么哭呢？
而在此时，脑内的系统出声。
“陆卿雪爱意值达到满值100。”
“恭喜宿主攻略任务成功。”
“请宿主等待系统加载完成后，传送回现代世界。”
我很是诧异。
我肉体都死了，任务还能成功吗？
但似乎并不意外，那日我跳下城楼，肉体剧烈的疼痛过后，我的灵魂飘出了体外。
系统在警告过后，也并没有宣布任务失败。
我的游魂见证了陆卿雪在我死后的一切反应。
不过现在我顾不得他了。
心中爆发出巨大的惊喜。
我终于能够回家了！
【11】
陆卿雪被救了回来。
那只玉簪本就是残次品，在他用力插入自己的心脏时，玉簪就碎了一地，没捅的多深。
可他醒后，表情麻木，眼睛也空洞无神，没多久又再次病倒了。
李昭昭又再次请来太医。
太医表示无能为力。
“殿下这是心疾，心里有结。”
“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李昭昭自然知道系铃人是谁。
可这系铃人已经死了啊。
只得让太医开个药方，吊住陆卿雪的命。
陆卿雪病重，李昭昭起初还能衣不解带地照顾。
到了后来，陆卿雪的病经久不愈，李昭昭也没了耐心，将他丢给下人侍奉。
另一边，陆卿雪倒下了，引起朝内局势再次翻盘。
四皇子一党队伍日渐强大。
李昭昭一心想要当皇后，然而当今局势陆卿雪已然与皇位无缘。
她趁着陆卿雪病重，偷偷与四皇子私会。
“殿下威武勇猛，妾心向往之。”
李昭昭脱了衣裙，跪在四皇子的脚边。
“昭昭最能明辨是非。”
看见之后发生的情形，我捂住眼。
心中大叫，陆卿雪你被戴绿帽子了！！！
绿帽主人公，陆卿雪安静地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
如若不是胸口微乎其微的起伏，他看着与死人无异。
我不由叹气。
陆卿雪，要是再不醒来，你想要的皇位可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突然，灵光乍现，我现在怎么也算半个鬼吧。
半个鬼，是不是可以入他的梦呢？
说干就干，我直接蓄力闯入他的脑袋里。
然后，还真让我闯进来了。
【12】
梦里的场景，是他还是庶人时，我们住的院子。
庶人时期，于他而言应当是耻辱才对。
可他为什么会梦到这个时期？
“娘子？”
我循声回头。
见真的是我，陆卿雪眼眶登时就红了。
“娘子，我好想你。”
他冲过来抱住我，我身体有些僵硬，只因我们已许久没有这样亲密的举动了。
“陆卿雪，我是想告诉你......”
不等我说完，他拉着我进了里屋，屋内圆桌上布满了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