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攒够积分重新回到裴聿身边时，他家里有了别的女孩。
女孩俏生生站在那里，问他我是谁。
裴聿叫她滚，紧紧抱着我不让我走，对我解释只是秘书。
我信以为真，以为BE故事终于有了美好番外。
可后来，女孩哭闹问他：“是不是只要我也去死，你就会承认爱我？”
裴聿再也忍不住，推开我，重重吻上她的唇。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告诉系统，毁灭这个世界。
他不知道，为了回到他身边，我换到了这个世界的所有权。
1
我回来的时候是一个雨夜。
混着秋风的夜雨打湿我的面庞，顺着领口爬附在温热的皮肤上，使我冻得一激灵。
在我将门铃按到第八遍的时候，门终于开了。
裴聿满脸的不耐，在开门看清我的脸时又烟消云散，瞬间红了眼眶。
我也是。
眼泪混着雨水模糊我的视线，被我一把抹掉，看着他笑。
下一秒。
裴聿一把将我搂紧怀里，用几乎要把我按进身体里的力道死死抱着我。
虽然一言不发，可胸腔的颤动和滴落在我脖颈处炽热的眼泪泄露了他的情绪。
恶狠狠的声音在我头顶咬牙切齿：“你不是死了吗！”
我的心顿时又酸又涩软成一片。
用力锤了一下他的后背，哭着笑了，“这不是舍不得你吗？”
“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我话没说完，一道软糯女声在他身后响起，将我打断。
“裴聿，是谁呀？”
笑意凝固在嘴角，我越过裴聿的肩头向后看去。
徐心悦。
三年前还是我将她招进公司，后来跟在我身后一口一个许乐姐。
现在，她的头上还顶着浴巾，穿着裴聿的宽大T恤，俏生生站在楼梯口，愣愣望着我：“许乐姐……”
反应过来后，她赤着脚迅速跑下楼梯，想来拉我的手臂，“许乐姐，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和裴总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滚——”
裴聿一把将她推开，嗓音冷得吓人。
徐心悦倒在地上，膝盖重重磕在玄关的鞋柜上，痛呼一声，落下泪来。
她哭得梨花带雨得，可裴聿看都没看她一眼，依然死死抱着我，像是怕我突然消失一样。
“她现在是我的秘书，来送资料，下雨了才让她在这里洗个澡。”
接着微微侧头，对着地下的徐心悦又道：“还待在这里干什么？”
徐心悦重重抽泣一声，带着哭腔：“我马上走。”
换好衣服离开的时候，又在门口回头，怯怯地看着我：“许乐姐，裴总睡前要喝一杯热牛奶，您记得帮他热。”
2
裴聿重重扔了一个抱枕过去：“我叫你滚啊！”
门口响起轻微的“咔哒”声。
徐心悦走了。
裴聿将我脸颊处被打湿的头发捋倒耳后，眼神温柔，声音很轻：“你都淋湿了，先去洗个澡，出来我在和你解释好吗？”
我收回打量的视线，按捺住心中的怪异，顺从点头。
热水自头顶淋下，驱散冰冷。
我吐出一口气，告诉自己，没事的。
我离开了三年，有一点变动很正常。
就像我也曾在别的世界，遇见向我表露心迹的少年。
我的房间依然像三年前一样好好保留着。
这间房子，并没有明显的别人的痕迹。
我应该，多信任他一些。
……
裴聿是我成为攻略者后的第一个目标。
可我知道自己迟早会离开，不敢轻易许诺他什么。
那天他喝醉了，哭着问我为什么从来不说爱他。
我没有回答，裴聿就这样倚靠在我怀里睡着了。
在睡梦中还在无意识流泪，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泪珠，将我胸前的衣料浸湿一片。
那时他已经是事业有成的商业新贵，对什么都好像游刃有余，一片风光无限。
我知道，在他最最难的时候，也从未露出过这样脆弱的模样。
我呆呆地看着他，心尖震颤，垂下眸，喃喃自语：“我怕，有一天你会爱上别人。”
在我原本的世界。
我的妈妈本来是老师的女儿，家庭好，成绩好，本来也应该成为一名老师，可她爱上了镇上的吉他手，放弃一切，义无反顾跟着他跑了。
后来生下了我，那是她最快乐的时光。
爱情的滋养使她生机勃勃。
再后来，吉他手爱上了别人，她也就枯萎了。
她痛苦到宁愿丢下十二岁的我也不愿意在活在世界上，她拉着我的手说：“乐乐，如果有一天有一个男人能牵动你的情绪，你千万要控制住自己，太危险了。”
我注定会离开。
你会爱上别人。
这也是我在劝告自己，不要爱上沈聿。
但他好像听见了这句话，一步一叩拜上山上的月老庙，虔诚许愿，求我信他。
3
洗完澡出来，在二楼没找到裴聿。
我准备下楼的时候，他从外面回来了。
我眼睛也不眨地盯着他裤脚处的水渍：“去哪了。”
他脸色微变，上前拿过我手里的浴巾走到身后帮我擦头发：“下雨了，我去给她递把伞，说到底是个女孩子。”
“怎么？吃醋啦？乐乐不是最善良了吗。”
他语气带笑，仿佛坦坦荡荡。
心底翻涌的情绪，让我不能忽视。
我躲开他的手，转了个身，盯着他的眼睛：“裴聿，你不要骗我，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裴聿笑着将我拥入怀中，声音一如当年温柔：“好，不骗你，我保证。”
“是不是累了？我们去睡觉吧。”
这一觉，睡得很沉。
半夜的时候，我被楼下的声响吵醒。
迷迷糊糊起来，旁边的床已经凉了温度。
我赤着脚缓步走到楼梯口。
裴聿在看电视，指尖一点猩红，烟雾袅袅。
客厅里，只有电视发着幽蓝的光，映衬着他的面容愈发冷峻。
我拢了拢披肩，正想开口叫他。
门铃响了。
只响了半下，裴聿立刻从沙发上起身去开门。
站在我的位置是视线死角，并不能看到门口。
下一秒，我听见徐心悦娇俏的声音。
“你知道的，牛奶没有我有用。”
我愣在原地，脑袋还在状况之外的空白，凉意已经从尾椎开始爬满脊背。
我扶着把杆才稳住身形，缓步走下楼梯，恰好看见他们分开。
裴聿闻声回头，定定看着我，脸色的慌张一闪而过。
他侧开身子，露出徐心悦怀里抱着的牛奶盒，解释道：“我睡不着，让她来送牛奶。”
我没应声，指甲狠狠掐进肉里，努力稳住情绪。
“乐乐？”
我几次张嘴，才找回声音：“好……喝完牛奶就睡吧，我累了。”
裴聿接过牛奶对着门外冷声道：“你走吧。”
他关了门，仔细观察我的神色，终于放松下来，顿了顿，又道：“我给你热一杯牛奶吧。”
我没再说话，只是再也忍不住落下一颗泪。
我忍不住想，到底是要有多敷衍，才可以忘记我讨厌喝牛奶，才可以对徐心悦被吻花的嘴角视而不见，转头继续撒谎。
4
裴聿在厨房里煮牛奶。
厨房的灯光倾落下来，将他的身形勾勒得分明。
我不由地想到了曾经的事情。
那时他正是创业最艰难的时候，晚上喝得烂醉回到我们得出租屋。
我头也不回，手忙脚乱把火关掉：“稍等一下哦，我煮了醒酒汤，马上就好……”
话没说完，一个重重的力道从身后拥住我，裴聿将脑袋放在我的颈窝，声音里满是眷恋：“有乐乐真好啊，我要好好赚钱，不仅要给乐乐花钱还要半夜给乐乐煮宵夜。”
一番话说得可怜又可爱，我的心软成一片，抽了抽鼻子，应声好。
从此在我心底埋下一个小小的种子。
那就是期待裴聿从外面回来脱下西装为我洗手做汤羹。
如今愿望实现了，怎么我的心却一点都不开心呢。
我用力眨了眨眼，眼前的水汽消散，我再次看清裴聿忙碌的身影。
“我不想要这个奖励了。”我喃喃开口。
几秒之后，熟悉的机械音在我闹钟响起。
【积分一旦消耗，不可撤销。】
“不需要撤销，我只是不要这个奖励了，行吗。”
裴聿，我不要你了。
【本世界以被宿主私有，脱离本世界可再次返回，注意，若选择销毁则无法再次返回。】
【S级奖励来之不易，请谨慎选择。】
我怔住。
许多攻略者往往会在多年任务之后为自己换一个世界拥有权用来养老。
而我一个新人为了攒到这最高奖励的积分，只有我自己知道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许多次，我差点彻底被抹灭。
想到这里，我犹豫了。
“我再想想。”
裴聿煮好牛奶了，端着牛奶向我走来，“给，喝杯牛奶好睡觉。”
我没接，也没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盯着他。
直到他终于想起来这件事情。
“对不起，太久了，我忘记了……”
我冷笑一声，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你不是最洋洋得意自己过目不忘吗？”
四目相对，裴聿一点一点皱起眉，轻啧了一声：“至于吗？我不就是记错了吗？如果不是你失踪这么久，我会记错吗？”
我转身离开，捂住心口，试图将那股钝痛按压下去。
一个变心的裴聿，留着有什么用。
“系统，毁灭这个世界吧。”
5
一个世界的数据太过庞大，启动毁灭程序需要一点时间。
我暂时还只能呆在这里。
既然不能走，在这段时间，我仍然要好好生活。
毕竟，我还做不到像其他身经百战的攻略者一样，不带一丝情感去完成攻略。
这个世界里的人和事，我仍然倾注了百分百的情感。
我回到了公司，我们一起创立的公司。
有几个小姑娘一见到我就红了眼，拉着我的手激动不已：“乐乐姐！你回来了？我们都以为你……”
都以为我死了。
三年前，系统将我剥离出这个世界，不可抗拒。
在外人眼里，我是乘坐了那架失事的飞机，机毁人亡。
这事没法解释，我只能笑笑，安慰她们：“让你们担心了，晚上请客，随便挑。”
几人一阵欢呼，忽然变了脸色，压低了声音：“乐乐姐，你要注意徐心悦，她现在可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实习生了。”
正说着，一阵香风飘过，一个人影从面前经过。
是徐心悦。
她卷着漂亮的卷发，眼尾勾勒着精致的弧度，穿着成套的OL鱼尾裙套装，笑盈盈站在我面前，举手投足都散发着自得的气息：“乐乐姐，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我就好，我的办公室在八楼。”
“哦，对了，裴总的办公室现在也在八楼。
四目相对，无声交锋。
忽然，外卖小哥拿着单子站在门口，喊了句：“哪位是许女士？”
“这儿。”我遥遥伸了伸手，示意他过来。
“这层楼一百二十杯没错吧，其他楼层我同事推过去了。”
接过他手里的账单，匆匆扫了一眼，低头签字：“嗯对，麻烦你了。”
签完字，从推车上拿了一杯咖啡塞进徐心悦手里，笑容和蔼：“挺好的，以前那个面试过不了在卫生间哭的小姑娘都能独当一面了。”
咖啡挨个分下去了，纷发的同事不忘说少一句“许姐请大家喝咖啡”。
“徐姐？徐秘？真的假的？这个牌子可贵了吧。”
“啧，傻子。”发咖啡的同事一巴掌拍在那人的后脑勺，“许姐！许！哪个许姐有资格请全公司喝咖啡！”
身旁几个姑娘纷纷捂嘴偷笑，非常上道，“那我们不客气了，还是老板娘有气魄。”
徐心悦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匆匆离去。
6
中午，我正在熟悉手里的项目资料。
裴聿突然进来，将餐盒放在我桌上，低头看我，“刚回来就这么努力”
我抬眼看他，“有事？”
裴聿轻轻皱眉，“还在生气？”
他说的是忘记我不喝牛奶这件事。
我继续沉默，裴聿叹了一口气，终究是软了语气：“对不起，我承认，是我记错你的习惯在先，冲动态度不好在后，我给你道歉，乐乐能不能大发慈悲原谅我？”
我奇怪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很早以前，我们谈恋爱后第一次吵架。
原因我已经忘记了，闷着气不肯同他说话，只一个劲的掉眼泪。
裴聿慌了，凑过来不停地说对不起。
我又气又委屈，狠狠推了他一把，“你只会说对不起吗？”
他像是打通任督二脉一般恍然大悟，把可能惹我生气得原因挨个数了一遍，最后还要说上一句，“为表歉意，特送礼物一份，望乐乐原谅我。”
态度实在端正得过分，我哪里还有生气得道理。
都说男生愚钝，可我却觉得只要真的在意，有哪会不明白。
我现在却知道了，哪里是愚钝，分明是明白得过分，才能轻而易举地表演给我看。
无疑裴聿的脸是长得极好的，五官清隽贵气，此时耐着性子道歉更是眼角眉梢全是温柔。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们的吻，恐怕我还在相信他是从前那个爱我至死不渝的裴聿。
我看完文件，打开他放在桌上得餐盒，吃起来。
裴聿只当我是原谅他了，在我身旁坐下，漫不经心地提起早上的事，“你早上请他们和咖啡了？”
我嘴里还吃着东西，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接着又听见他笑着说，“以后别送了，你这样以后我不请，他们岂不是在背后说我小气？我可不想被人讲坏话。”
我很清楚，裴聿不是小气的人。
那么，最有可能的事，有人委委屈屈地去他面前哭了。
我忽然就没了吃饭的兴致，将餐具往地上一摔，把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讲：“是徐心悦在你面前哭了吗？怎么说的？是说我仗着身份下她的脸？她是谁啊？说到底这家公司我一半吧，我请自己员工喝咖啡都轮得到她来管了？还是说你裴聿小气，请不起咖啡，那好，我来请，从我的帐上划，每天请都无所谓。”
裴聿被我一连串带着火药味的话打懵了，反应过来后深深锁紧眉头，看着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乐乐，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我扯了扯开嘴角，“变的是你，裴聿。”
7
我和裴聿陷入了冷战。
他好像打定了主意要我先低头。
我忙着在公司跟项目，他忙着带秘书出席各种宴会。
我不在意，但是裴聿好像想让我在意。
他特意来找我，倚靠在我的办工作前，漫不经心勾着嘴角：“你看看这几套裙子哪套适合她，今晚有一个宴会我需要女伴。”
我随意扫了眼图片，一眼认出这是我的风格。
“都不适合。”
他嘴角笑意更盛，意有所指道：“是吗，那现在再去准备好像来不及了……”
放在桌上的手动了动手指，似有若无地蹭着我的手背。
这是他求和的信号。
他这轻佻举动看得我厌烦，猛地抽回手，警告他：“别来犯贱！”
裴聿的脸上有片刻的怔愣，像是意外竟然会有人拒绝他的示好，然后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
他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冷冷看着我，一连说了三个好，“好好好。”
“管你是真死还是假死，你还回来做什么？”
“我不仅会给她买最贵的裙子，还会给她买最贵的珠宝。”
我冷冷盯着他，听到这样的话，心里还是控制不住地抽了一下。
他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吧。
他曾经和我说过，赚了钱会全部给我，买最好看的衣服，最贵的包包。现在，他试图拿曾经的诺言往我心上扎刀子。
“那你随意。”
裴聿气得要命，周身散发着极低的气压，摔门走了。
一直走出很远还能听见他暴躁的怒吼，“滚啊！”
我一直在公司加班到晚上。
这个项目马上快要完成了。
这个小组是当时公司成立的时候，我一手带的小组。
虽然，他们只是高维智慧创造出来的一串数据。
但大家一起彻夜加班，一起商讨方案，一起做公司的第一个项目。
于我而言，却是真真切切的伙伴。
现在，也即将是我最后一起和这些伙伴一起工作。
有一份关键资料怎么也找不到，有人去问了徐心悦。
很快，她回来了，面露难色，“乐乐姐，我问了，徐秘书说资料在她家里，要麻烦你去拿一下。”
“好。”我点头，“我去拿，大家先回家吧，今天辛苦大家了，项目结束给大家发奖金。”
我按照那边发来的地址找过去。
进门的一瞬间我就愣住。
原来之所以裴聿的家里没有什么别人的生活痕迹是因为他们住在这里。
在这里他们像一对真正的情侣，嬉戏打闹，做饭看电影，甚至还养了一只小狗。
“汪！”
小小的白狗蹿出来，见到是陌生人，不由分说扑上来狠狠给了我一口。
7
我去医院打完疫苗独自走回家。
这一晚，裴聿没回来。
半夜的时候我好像发起了烧，昏昏沉沉的极不舒服，被一连串电话吵醒。
电话里传来裴聿模糊不清的声音。
他说：“乐乐，你来接我回家，你给我煮醒酒汤。”
我的脑袋又昏又沉，嗓子像被砂纸打磨过，根本张不开。
电话里裴聿听不见我的回答，叫得更凶了。
我蹙着眉，艰难开口：“有事找徐心悦，别来烦我。”
那边静默一瞬，挂了电话。
我再也睡不着，强撑着去了医院。
果然是发了烧，医生开了几瓶水一挂就挂到了天亮。
请了几天假在家休息，而裴聿也一直没回家。
这条我突然接到了他的电话。
“过来公司。”裴聿的声音异常严肃。
我皱眉，想反驳，又听见那边接着说，“我当然可以把你轻而易举摘出来，但是如果你身为组长不管的话，那就由你的组员来承担。”
我来到公司才知道，我们组负责的那个项目被泄露了资料，被对家撬走了，给公司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裴聿的办公室里一共是十个人，除了几个并肩而立的组员，还有就是裴聿身边哭得楚楚可怜的徐心悦。
“裴总，你知道的呀……我对你，怎么可能做出损害公司利益的事情。”
“那你是说我们几个老人会损害公司利益吗？马上要结束了我们马上可以拿奖金，要卖资料的话也用不着现在吧。”
“收没收钱银行流水一拉出来一清二楚！”
到嘴的奖金马上废了几人都异常气愤，怼起徐心悦来寸步不让。
徐心悦更委屈了，抹着眼泪看了一眼我，抽抽嗒嗒：“徐姐刚回公司许多事情不了解，是不是被外人套了消息呢，前几天她也去了我家不是吗……”
8
我被吵得头疼，但也听懂了是怎么回事。
“许乐，你说呢。”
裴聿双手交叠，冷冷的目光里带着审视。
我突然觉得特别好笑，一个敢做，一个敢信。
裴聿皱眉，“许乐！”
我嗤笑一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裴聿，你让我觉得过去的时间都喂了狗。”
我十八岁来到这个世界，什么都不懂，为了活下去不要命一样靠近裴聿身边。
为他挡下巷子里的殴打，陪他拉投资喝到胃出血，卖掉所有首饰为他置办一身得体的西装。
这些都是真心实意。
显然裴聿也想到了这些事情，松了眉心，有所动容。
他从椅子上起来，走到我面前，眸光深深：“乐乐，你服个软低个头，我就信你。”
这一刻，我开始意识到，为什么他是我的攻略目标。
他并不完美，有诸多缺陷。
傲慢、自私、掌控欲、自卑感、敏感多疑、薄情寡义。
他信我也好，不信也好，他只想从新完成对我的完全掌控。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做梦。”
裴聿的目光一寸一寸冷了下来。
“三年前她突然消失无论如何也早不到，对手的公司却一夜之间压过我们，三年后再次出现，对手又一夜之间拿到我们的方案，这不是很明显吗？”
“是不是，只要我去死，你也会承认你是爱我的？”
身后徐心悦突然跑到窗边，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哭腔，声声凄厉。
裴聿猛地回头，冲了过去，将她探出的一半身子捞回来，重重吻上她的唇。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没忍住惊呼出声，眼神疯狂晃动，在我和裴聿之间来回打量。
我看着窗边拥吻的两人，心中毫无波澜。
妈妈说的对，被男人控制住情绪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许久，他们终于分开。
徐心悦含羞带怯，像是才想起我一般，眼里含着泪：“乐乐姐……”
裴聿搂着她的肩膀，冷冷看我：“三年前你将公司机密卖出去后假死偷生，现在回来又想故技重施？”
“许乐，我就那么好骗吗？”
【好骗。】
这句话是系统的冰冷机械音，被所有人听见。
一块透明电子屏凭空出现，播放着我在这个世界的所有任务点。
那些被他忘却的忽视的，为裴聿做的点点滴滴。
还有——
三年前我徐心悦拿着公司机密去见了对手公司。
“反正她死了，还有什么是比死人更好的背锅侠吗？她还能跳出来为自己证明吗？”
世界开始晃动，纸片纷飞，椅子倾倒，物品开始虚化，人影开始消失。
【数据载入完成，本世界即将格式化，宿主准备脱离】
我冷冷看着一切。
裴聿伸出手向我奔来，万分惊恐，他的声音是我从未见过的绝望。
“不要！许乐！”
9
【本世界任务：攻略江祁白】
听见这个名字，我愣住。
江祁白曾经是我的攻略对象。
一个……极度阴郁偏执的疯子。
他和那个世界的男女主本是孤儿院一起长大的朋友。
对女主的情谊在很小的时候就种下，可女主最终爱上了男主。
在一次次的对比、被放弃之下，愈发自暴自弃，自卑阴郁，极度渴望爱，最终黑化，进了局子。
我过去的时候，他已经黑化。
最后，我几乎是用一条命，挽救了他的结局。
……
“许乐。”
怔神间，一道温和男声从身后唤我。
我闻声回头，远远的，江祁白就站在树下，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穿着白色的校服像一棵挺拔的小白杨，半点不见阴郁。
我歪头思考。
上一次，是将他从不归路上拉回来。
这一次，是什么。
思考间，我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定定地看着他：“你想要什么。”
他将手上的课本递给我，依旧是那副笑眯眯地样子，好似一个普通的温暖少年，“好好陪我上完学。”
有风吹过，哗啦啦地投下许多跳动的光斑，模糊了他的面容。
明暗交错，让我回想起他将在自己锁在柜子里丢掉钥匙只为等女主去救他的样子。
我垂眸接过课本，和他并肩走在一起。
江祁白初中的时候被富豪人家收养，去念了贵族学校，因此没能和男女主一起上高中。
每每家里的车接他回家的时候，会路过他们的学校，总能看见两人嬉笑打闹。
他应当是想弥补这段时光。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