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又喜得千金云和
慧娘拼死产下后,撒手人寰
相爷满脸惆怅,希望碎了一地
我跟阿娘却爱的紧
哪想长歪了,娇娘的外表破马张飞的内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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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将刚出生失去娘亲的云和抱入怀中,带到自己房里。
「相爷,以后对外就称云和是嫡幼女,长大也能寻个好家做个主母」阿爹面无表情对我娘说「全听凭夫人决定」
阿爹一向对阿娘尊敬有余,恩爱不足。
云和生的肤如凝脂肌,面似桃花颜如玉,口如含朱丹,伴随年龄增长越发俏丽。
性子却顽劣好动,打狗撵鸡,上树翻墙。
经常被阿爹惩罚念叨「云和,你若是男丁这般顽劣我也能忍。那家小姐如你这般生性顽劣,难以管教。」
阿娘也是无奈,偷着与我商量。
「娇儿,以后阿爹再打云和你挡她前面,罚跪陪着。」
阿爹对我只有训斥,从未动手打过,苦肉计很快见效果,
阿爹跟云和都收敛了许多。
云和在府里穿着阿娘亲手给缝制的衣裳,听着我弹的曲,
爬树掏鸟蛋,骑狗。吃着丫鬟送来的桂花糕日子过的惬意的很。
阿娘看着逐渐长大的云和整天无所事事,让我教她琴棋书画女红,
请夫子教她 《女四书》。
教的我摇头叹气「阿娘,云和乱弹琴,刚教会第二日就忘记了。」
夫子也摇头叹气「夫人,二小姐刚学会文章,第二日就忘记了。」
阿娘听到后认定是我跟夫子不够耐心,不知因材施教。
「我和儿长得这般机灵,到了你们手上成了这般不堪,定是你们的问题。」
夫子连忙点头认错也不与我娘争高低,擦拭着额头的汗珠慌忙告退。
夫子走后。
阿娘唤云和到身边,语重心长的拉着我俩的手,轻轻抚摸着「和儿,你要像你阿姐云娇一样好好学,你看看姐姐琴棋书画样样都拿得出手。等你再大点阿娘会的也都教你,教你管家,管账。以后做个当家主母省得被下面的人糊弄你都不知道。」
我帕子掩面一笑「阿娘,你要因材施教。你让和儿给你弹奏一曲,再说教她管家,管账的事。」
云和面后难色「阿姐教的曲子晦涩难懂,我五音不全,怎么都学不会」
云和抚琴,乱弹一首曲子。
阿娘听的眉开眼笑「罢了罢了,我和儿像为娘一样不识音律,以后别难为她了。
云娇以后教一两首简单的曲谱,女子撑个门面用就够了。」
云和虽然不通晓音律,在阿娘的威逼利诱下照猫画虎了,管理铺子也有些许进步。
今日我跟云和门口看见争战杀场凯旋而归的士兵,百姓夹道欢迎。
穿过相府门前宽阔的街道,领头将军慕容川二十岁模样,剑眉下一双冷漠的双目,俊俏的五官,脸颊处却有一道伤疤,骑着一匹高大的棕色骏马。
阿爹下朝回府后说「皇上要给征战匈奴凯旋而归三皇子睿容和骠骑将军慕容川赐婚。」
「三皇子打了胜仗,在朝中风头正旺,赐府封为睿王,母妃又升为贵妃。」
我早已到了及芨之年,是睿王爷选妃名单中的人选。
云和问我「阿姐,期待被选上了。」
「我是家中长姐,担负家族的使命,只要阿爹阿娘和儿好,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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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懂非懂的点头「阿姐好,我就好!」
阿爹下朝后难得一见的面露喜色兴奋说道
「夫人,云娇被选上了,择良日下诏书。」
阿娘叹了口气,摇摇头「终究还是选上了」
当今朝中暗流涌动,各成一派,明争暗斗,
皇子们最有可能入选太子之位的是二皇子睿曦和王爷睿容。
二皇子睿曦是皇后的嫡子,身后世族错综复杂,权倾朝野。
在朝中呼声最高,素有贤名。
睿王天资聪明,又有军功在身,母妃无家族护佑,需要借助外力结盟壮大自己,联姻是最稳固便捷的方法。
我沈家只有二女,阿爹身居宰相之位,又是嫡女。
既是皇帝赐婚,没有拒绝的理由。
帝王制衡之术,向来都是平衡相互制约,绝不允许独大。
衡量后挑选最合适的人选,我入选是意料之中
却又期待出乎意外发生,我想自己选夫婿。
云和问道「阿爹,慕容将军选的是哪家的小姐?」
阿爹兴许是心情很好,尽然应了云和的问话「今日在朝堂上慕容将军拒了陛下的赐婚,不肯娶公主称边关不稳,家国无安定,无心眷恋儿女情长,」
「陛下龙颜大怒,让慕容继续去镇守边关了,匈奴不灭不准回京。」
阿娘道「这也就是慕容家敢拒了,要是换了旁人怕是要流放边关。」
云和小声嘀咕「这跟流放也没什么区别呀,帝王无情!」
阿爹一记杀人的目光扫向云和「你是活腻了,这是你能应该说的吗?」
良辰吉日,睿王一袭红袍蟒袍,带着迎书,浩浩荡荡迎亲队伍来到府中,礼节周全。
阿爹脸面有光,甚是欣慰。
我同是一袭华袍红妆,凤冠霞帔。
阿娘在闺房中拉着我的手嘱咐着。
「娇儿,后宫不比自家,进退有度凡事不可逞强,不可轻信他人。」
我满眼噙泪「阿娘,娇儿铭记在心。勿要为儿担忧,睿王待我真心,我定与他合力共进退。」
阿娘闻言,笑道「娇儿,你切记帝王家中权势才是第一位先保命,真心最难求。」
我心里清楚若是二皇子睿曦继承大统,我们处境会更加艰难,恐怕到时候还会连累整个相府。
我带着厚重的嫁妆,带着阿爹阿娘的期盼跟着睿容进宫。
合酒喝过我为他更衣入寝,情到深处他唤我「娇儿,本王定不负你!」
我想起今日阿娘说的话,帝王之家真心难求,说什么负不负。
我还是言不由衷的回「谢王爷厚爱!」
次日清晨,按照惯例要给皇上皇后请安。
去后宫拜见皇后刚入看着大厅内坐满了人,不由的紧张起来。
我忍不住偷看宝座上皇上皇后,那人身穿黄色龙袍,手拿一串珠子,有倦怠之色,气势丝毫不减。
皇后坐在皇帝右侧,一身正紫色祥瑞锦绣凤袍,华丽繁复的发髻,羽丝镶宝凤冠,耳垂上悬挂着一对金镶硕大的东珠耳环,圆润饱满,端庄秀丽凌厉的丹凤眼更显威严。
皇后出生董氏一族,几代皇后都是董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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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一半以上的权臣都是董家门生。
睿王在身旁轻声道「云娇,莫怕!」
我赶紧同他一起跪下行礼「儿臣拜见父王母后」
皇后打趣到「我瞅着王爷欢喜的很,沈氏长女居然生的这般娇俏,都说儿媳像婆,确有几分姜贵妃才入宫的风姿。」
端坐在一侧的姜贵妃是睿王生母,体态丰盈,肌肤细腻,雍容华贵
拨弄着手指上,前几日皇上赏赐的鎏金镶红色宝石的戒指。
笑着对皇后说「要说风姿,皇后拔头筹,未出阁就是上京风云人物。」
当年皇后未出嫁前有心仪之人,私奔闹得满城风雨,还是敌不过家族势力杀了情郎,送她入宫。
或许是时间久远再提此事皇后不恼不怒
「王爷可不要因为贪恋美色,耽误了朝堂重任。」
意味深长的看看身旁有倦怠之意的皇帝。
我连忙说道「母后臣媳铭记教诲,不误王爷。」
姜贵妃起身扶我起来,向皇后娇嗔的说
「姐姐,看把臣妾儿媳吓的,今还是头次见面。」
皇上打量良久,起身说乏了,都散了吧。
从皇后寝宫走出,正巧遇见二皇子睿曦。
他一双狭长的眸子,似笑非笑的对我看着
「三弟恭喜新婚,抱得美人归,有机会我讨杯喜酒喝。」
「二哥,喜酒昨日已经喝完」
「三弟,无碍下次一定按时去」睿曦说完轻瞟了我一眼,径直往前走一刻不停留。
睿王拉着我的衣袖「娇儿,今日我们回府上住,就没这多繁文礼节,你也会更自在些」
上次立了军功后皇帝封了睿王赐了外宅,不用日日进宫请安。
我点头回应「一切听从王爷安排,王爷是成大事之人,不用拘于这些。」归宁那日,睿王扶着我下马车,看着云和欢快的向我跑来,我顺手把戴着的蝴蝶镂空飞凤金步摇,插在她头上。
「跑慢点,送给你的」
云向王爷行礼后,迫不及待的带我们去了前厅。
「阿姐,你在宫内过的可好,后宫有趣吗?」
阿爹训斥道「没规矩,王爷还未开口,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阿爹作揖给王爷行礼道歉,「臣教女不严,王爷多包涵。」
王爷轻声道「本王与娇儿已成婚都是自家人,相爷不必这拘谨!」
阿爹连忙点头回应「睿王爷,现在朝堂暗潮涌动,臣不得不谨慎呀,一言一行关乎身后家族身家性命,荣辱兴衰。」
我与王爷赐婚后,无论阿爹用多中庸,都被视为睿王一党。
朝堂上被董氏一派打压的厉害,原本性格谨小慎微,如今就更严重了。
我宽慰道「困难都是眼前的,蛰伏等待时机,阿爹不必多虑」
阿爹轻叹口气「娇儿,有所不知,宫里传信说二皇子有意纳云和为侧室。」
这摆明了就是个陷阱,若同意了沈家嫡幼女给二皇子当侧室这是让睿王难堪,若不同意,那就得罪了皇后二皇子左右都是不利的。
「你阿娘哭闹着说她女儿死也不为妾,云和性格太顽劣,进宫就是祸根,就是不当妾也不能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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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一声声叹息,担忧自己仕途,担心家族利益。
回府的路上,睿王问「娇儿,对今日之事有何看法?」
「王爷,是问阿爹还是云和?」
「沈相!」
「王爷莫要再提,后宫不得干涉朝政,臣妾谨记在心。」
睿容嘴角露出难以觉察的一丝笑,很淡很轻。
「那说说云和吧!」
「云和这事既然没下旨还是道听途说,应该有回旋余地。」
睿王饶有兴趣问「哦,怎么回旋?说来听听。」
「可以,找个世家公子嫁了。」
「睿王妃真是天真,时至今日满朝流言,谁会因为一个女子得罪二皇子?」
是呀,说来轻巧谁会因为一个女子跟二皇子以及他身后的皇后,
董氏一族为敌。
我仰头看向他那深邃的眼睛 「王爷为何敢与二皇子作对?」
「因为父王需要,有人作对。我只不过是父王手里的一枚平衡全局的棋子罢了。他允许皇权给予皇子,却不允许皇子窥探皇权」
皇帝在位期间开疆扩土,平定中原,减免税赋终日勤俭克己,充盈国库,防止外侵,在他的治理下国泰民安,把皇宫内力均势敌把控精准
皇后有势不得宠,姜贵妃得宠无势
二皇子有背景,未封王。
三皇子封王,朝中无靠
二皇子有贤名,三皇子有军功
帝王之心叵测难猜,阿娘嘱咐让我谦逊,不要轻信他人,不要出风头,想必是有道理的。
我担忧云和纳入宫中当侧室的事最终没发生,
王爷回府时常跟我讲朝堂之事。
说阿爹在朝堂上备受煎熬,他一门生背地里贪污、
买卖官职被董氏一族抓住证据。
阿爹重清誉,守本心,却无法约束身边的门生。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但董氏一族抓着不放,
硬说阿爹在中起了推波助澜的效果。
董氏一族求皇帝下令彻查。
我甚是担忧,真的查起来凶多吉少。
王爷察觉出我不安叫来马车陪我回相府看望,
刚进大门就看见阿爹在府内烦躁不安,冲着阿娘云和发火。
「要不是因为云和得罪了二皇子跟皇后,今日朝堂之上本相也不至于这般难堪。」
阿娘不甘示弱道「老爷此话毫无道理,你门生不多加管教,贪污受贿干我云儿何事?你为了前程已经把我云娇送进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如今后悔没把云儿也送进去?只要我活着我女儿绝不当妾。」
气的阿爹手抖,指着阿娘的鼻子骂「你也不看看如今京城内谁还敢娶她,妇人之仁,不可救药,不可理喻!」
阿娘一掌给阿爹推搡在地上「老娘不跟你过了,要跟你和离!」
我跟王爷目瞪口呆的站在相府门口,此时进去多有不便阿爹极其注重脸面「王爷,不进去了我们回府吧!」
哪想这一别竟是阴阳两隔。
皇上下旨彻查期间不允许见家眷及不相干之人,
阿爹气急攻心顽疾复发,一病不起。
深秋时期,阿爹死在阴暗潮湿的狱中。
皇上下诏赞美了阿爹生前的功绩,并未治罪,保留了他最后的颜面。
收尸那天,风扫着落叶,更显凄凉,阿爹风光一世落得如此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