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是一名水下舞蹈家,她为了完成她白月光设计的水下舞蹈,不顾两个月的身孕,持续憋气在水下拍摄。
我反对,她说:“你知道傅云舟的编舞有多棒,我拼尽全力也要完成的,就算失去孩子也在所不惜。”
他们的舞蹈《新生》获得了舞蹈金奖。
她腹中的胎儿却因为缺氧而停止了胎动。
妻子说:“不能适应母亲的职业强度,那一定不是一个健康的孩子,不要也罢。”
孩子她不要了,而她,我也不要了。
1.
妻子从水里冒出头透气休息的时候,我再一次求她:“央央,别再拍了,你憋气太长时间了,胎儿肯定受不了。”
齐央央擦着身上的水,不耐烦地看着我:“你知不知道傅云舟这次的编舞有多厉害,这个节目一定能获奖,我拼尽全力也要完成的。”
我着急地说:“可是你现在有身孕,你能不能考虑一下身体和胎儿。”
水下拍摄导演犹豫了,看着央央,齐央央扔开毛巾,又滑进了水里,丢下一句:“这是云舟的精心之作,如果这样胎儿就没了,也是天意,就算失去孩子,我也在所不惜,你不用再劝我。”
她每次潜下水,拍一会便要浮上水面换气,就这样持续拍摄了一个星期,最后一个长镜头,妻子的白月光,编舞的傅云舟说:“央央,最后一次我们要憋气久一些,能不能坚持?我们争取一镜到底。”
齐央央笑了:“放心,一定拍到让你满意。”
我看着手表的时间一秒秒过去,我心如死灰,我是个医生,我知道这对胎儿的伤害有多大。
拍摄结束,回家的路上,齐央央脸色开始变得惨白,捂着肚子:“老公,我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去医院。”
医院里,医生脸色发黑:“你们把生命当玩笑吗?两个月身孕还敢水下憋气,现在胎心没了。”
我的脑子嗡一下一片空白,胎心没了,也就是说,孩子没了。
我听见妻子在问:“那药物流产的话,会影响我下个星期水下表演吗?”
我怒了:“齐央央,在你心里,是不是傅云舟那支舞比我们孩子的命都重要?”
齐央央皱着眉看着我:“你闹什么,不能适应母亲的职业强度,那一定不是一个健康的孩子,不要也罢。”
“而且,我重视我的职业有什么错吗?和傅云舟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不要没事找事。”
护士拿了药,带她去病房。
走廊里,傅云舟接了齐央央的电话刚刚赶到。
他一脸着急,见到齐央央,拉着她的手:“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齐央央安慰他:“没事,一个胚胎而已,医生说吃个药,处理干净就好了,不影响我们下星期的水下舞蹈演出。”
傅云舟满是心疼:“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最后一个镜头拍这么久,还重拍了几次。”
我听着血气翻涌,冲过去一拳打在他脸上:“混蛋,你明知道她是孕妇你还敢让她在水下拍这么久,你是不是人?”
傅云舟被打得踉跄几步,撞在墙上,没有还手,还没有说话,一脸的愧疚。
齐央央连忙上前扶住傅云舟,冲着我大声嚷嚷:“沈毅,你是不是疯了,你打云舟干什么?这个孩子我本来就不想要,现在没有了更好。”
我气得脸色铁青:“你说什么?”
齐央央大声说道:“这个孩子没有我更高兴,有了它都影响我跳舞,你知道舞蹈对我有多重要,我和云舟说过,要一起把水下舞蹈的事业做起来,让全国的观众都认识我们,甚至全世界的观众都知道我们。”
她仰着脸看着云舟,带着小女生的崇拜:“我相信云舟一定会做到的。”
傅云舟扶着她:“你先去躺着,别管了,沈毅生气也是应该的,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太想把这个舞拍好,也不会导致现在这个后果。”
看着他俩比我还像夫妻的亲密,我一口气堵在胸口,又是这样的场景,只要傅云舟在,永远都是这样。
傅云舟是齐央央舞蹈学校的师兄,俩人一个学跳舞,一个学编舞,珠联璧合,大家都说他们是一对金童玉女。
可是毕业时,傅云舟去了国外进修,而且留在了国外舞团。齐央央留在了国内,从此劳燕分飞。
2.
我和齐央央是朋友介绍认识的,她那时候正失恋,我第一眼看见她就觉得她是我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女。
我们恋爱一年,在我的火热攻势下,她终于点头答应嫁给我。
只不过她向来没有太多热情,我介绍她给我的朋友认识她也不冷不热。
大家都说可能学舞蹈的女孩子比较高冷。
不,我们都错了,那是没有见过她看见傅云舟时眼里的火焰,足以将人融化。
我才知道,我错得离谱,原来,她可以热情,可以奔放,可以大笑,只要对面的人是傅云舟。
齐央央在医院住了几天医院,我有时候要回公司处理事情,请了专门的护工照顾她,每天从家里带我妈做好的营养餐给她。
她挑剔着我妈做的饭菜:“油腻死了,跟你妈说多少次了,鸡汤一定要把鸡皮撕掉,我是舞蹈演员,长胖了要怎么跳舞啊。”
“这种青菜,你妈是舍不得给我吃吗,我说了多少次,我只吃菜心。”
我耐心地解释:“妈妈说这个对你身体好。”
齐央央将匙羹一扔,“咣当”掉进碗里,“对我身体好,她是想我养好身体,马上再给她生个孙子吧。”
“我告诉你,要生你找别人生,我不会生的。”
我和齐央央结婚后,妈妈开始是和我们一起住的,但是齐央央说:“我是一定不会和老人住的,你要你妈一起,我就搬到宿舍住。”
没办法,我妈只能搬到另一套房子,和我们分开住,我只能经常抽时间过去看她一下,我觉得自己不孝,妈妈年纪大了,连见儿子都不能天天见到。
这次她小产,妈妈很心疼,专门每天跑到菜市场去买土鸡给她炖鸡汤补身子,然后,依然没有落下一句好话。
我想到妈妈劝我的话:“央央年纪比你小,又事业心强,哪有女人失去孩子不难受的,你别和她斗嘴,这时候不能生气,她骂你你就忍一下吧,自己老婆不心疼,谁心疼呢。”
我想着她还在养身体,我没有吭声。
还没等我离开,傅云舟来了,也带了一个保温壶,放在桌子上:“央央,我妈给你煮了你喜欢吃的绿豆沙,你喜欢吃冰的,我特意放冰凉了用保温壶带了,清清凉凉的很清甜,你试试。”
我想开口骂人,央央小产,他拿冰绿豆沙来给她喝?这是来催命吗?
还没等我开口,央央高兴地接过保温壶:“太好了,阿姨做的冰绿豆沙我最喜欢了,我正嫌这鸡汤油腻呢,还是阿姨知道学舞蹈的不能吃油腻的,真贴心。”
我拦住她:“央央,你现在刚小产,不能喝冰的,对身体伤害很大。”
傅云舟像才想起来:“对,不好意思,我忘记了,我拿回去好了,你还是喝鸡汤吧。”
央央一把拍开我的手,像赌气一样,狠狠喝了一大口,看着我:“有什么不能喝的。”
我说:“我是为你考虑,你知道这个时候喝冰的有多伤身体吗?”
她不屑地说:“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用你管。”
我心痛了一下,在她眼里,我的话是永远用来反对的,我低了头,拿起热水瓶去打壶水。
回来的时候,听到护士站的护士在笑:“哎呀,16床那个病人,两夫妻真是腻歪,喝个鸡汤都要一勺一勺喂老公吃,吃一口还亲一下,真是受不了。”
16床,那不是齐央央吗?
另一个小护士:“别瞎说,那个不是16床的老公,好像只是同事。”
小护士惊呼:“同事亲一口喂一口?我的妈呀,艺术圈真会玩。”
我急步走到病房,房门虚掩着,央央笑着说:“你快帮我喝完它,我是为了你孩子才没有的,你要补偿我,我不管,喝完要变胖,你喝。”
傅云舟低笑着:“你亲我一下,我才喝。”
3.
结果看着央央凑上去亲他一下,傅云舟头刚好转过去,俩人正正地嘴对嘴亲到一起。
央央红着脸捶他一下:“这是医院,你当心沈毅回来看见。”
傅云舟:“你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啊,我的房子装修好了,你下次排练晚了,我们就住那,不要住宿舍,你老公也不会怀疑你,宿舍隔音也不好……”
央央嗔怪着:“你太坏了,别说了,当心人家听见。”
“你还说呢,要不是你前一天晚上闹得那么过分,孩子也不会没了,我说了不要了,你非要那样,幸亏沈毅不知道,否则可不是揍你那拳那么简单。”
傅云舟:“怕什么,孩子掉了正好,我要你帮我生一个。我们俩的。”
声音越来越低。
我咬碎了牙齿,原来,她早背着我出轨了,我一直以为他们俩只是有旧情,但是毕竟齐央央结婚了,他们不会越轨,结果我还是太天真,他们早在傅云舟回国重逢后,就已经旧情复燃了。
我一脚踹开了病房的门,把里面的野鸳鸯吓得跳起来,齐央央捂着胸口看着我:“沈毅,你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