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岁女护士的朝鲜战场:手术队遭遇飞机轰炸,重伤昏迷差点丧命

烨华评历史 2023-02-24 06:54:02

1934年,韩瑛出生于山东省昌邑县的一个普通农家。1946年春昌邑解放,两年后韩瑛报名参加解放军,成为了一名医护人员。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踏上异国他乡的战场,还差点把命留在那里……

八路军女战士

1948年10月,年仅14岁的韩瑛参军后,赶上了淮海战役。虽然没有经过什么训练,但她还是跟着部队医院的老同志一起,参与了前线战地救护工作。后来,她又跟着部队渡江南下,解放大西南。

紧接着,韩瑛被编入了西南手术队,继续跟随部队执行解放华中南的任务。1950年10月,西南手术队忽然被调到沈阳,等待执行“特殊任务”。

此时,16岁的韩瑛算是“老同志”了,但手术队的医生护士们,还是亲切的称呼她“小孩儿”(小韩的谐音)。韩瑛和战友们都不知道,等待他们的“特殊任务”到底是什么,他们又将会到哪里执行任务……

几天之后,手术队登上火车,来到了安东。下了火车,韩瑛看到安东以东的江两岸,有美国飞机轮番轰炸,那时候她还不知道眼前就是“鸭绿江”,也不知道江对岸是朝鲜。后来,手术队的战友告诉她,大家都要跨过鸭绿江,和朝鲜人民一起,抗击美军的侵略。

白天过不了江,只能等到晚上。韩瑛跟随手术队来到江边,看到了惊心动魄的场面,美军的照明弹一颗接着一颗,照亮了整个天空,飞机来回穿梭,不断扫射和轰炸。我们的部队没有办法,只能等待敌机离开的间隙,迅速踏冰涉水过江。

手术队要运输很多医疗器械、药品,还自带了发电机,装了满满四辆汽车,只能通过临时架设的木桥过江。韩瑛和大家一起,在江边等了一晚上,才遇到过江的最好时机。为了迅速过江,大家分成了四组,一起推着汽车从几根长条木杆上过了江。

朝鲜战场的艰难,很难用语言描述。

给伤员做手术

手术队携带了大量的医疗器械和药品,不能离开汽车,这就意味着常常遭遇美军的轰炸。当时,朝鲜的公路很狭窄,有时候遇到山间小路,来往的汽车要花很长时间才能错开。这样的话,车队就很容易被轰炸。

韩瑛回忆,当时朝鲜人民为了支援前线,在公路两侧的山崖下,挖了很多防空洞。这些小防空洞都用松树枝封住洞口,敌机很难发现,战士们遇到敌机轰炸,就躲在里面。

手术队很少有休息的时间,晚上行军追赶大部队,白天要尽快寻找山洞,给伤员动手术。前线送下来的伤员很多,手术队非常忙,有时候连吃饭时间都没有。韩瑛记得,有一天大家在山洞里抢救伤员,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一直忙到晚上。当大家七手八脚收拾好手术器械时,上级命令手术队立刻出发,追赶大部队。

此时,韩瑛和战友们走出山洞,发现外面已经下了一尺多厚的大雪。大家二话不说,赶紧把棉衣翻过来穿,这样白色朝外,有利于隐蔽。因为风雪还在继续,大家又把棉裤腿扎紧,防止风雪灌进来。

就这样,大家迎着风雪,朝着前线去了。没想到,刚走了没多远,一个朝鲜老乡就跑过来,说前面的公路桥被炸断了,汽车过不去。手术队的领导急坏了,医生护士可以从河道里踏冰过去,但没有车上的医疗器械,到了前线也没用啊!

队长当机立断,命令大家把汽车从冰河上推过去。

军医正在抢救伤员

当时是冬季,河水并不深,而且冻了厚厚一层冰,应该能过去。于是,大家推着汽车慢慢过河,没想到河中心冰面破了,汽车陷了进去,冰水没过了车轮。

所有医护人员立刻跳进冰水中,拼命推车,最终把车推到了对岸。此时,大家的棉裤完全湿透,刚上岸就结了冰。只要一走路,棉裤就咯嚓咯嚓响,大家的双腿都刺骨般疼,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大力气。但是,这个时候也不能停下来烤火换衣服,很容易被敌机发现的。

韩瑛和战友们只能继续前进,冒着大雪追赶部队。一直走到凌晨四点,手术队终于来到了伤员安置区。这是一个小山洞,里面都是等待救治的伤员,大家顾不得疲惫,赶紧用松枝点了一小堆火,把鞋袜衣服换下来烤干。冻僵的手脚不能直接在火上烤,只能不停揉搓,一直搓到局部充血才行。

其实,手术队的医生和护士,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了。白天做手术,晚上追赶部队,现在又要继续做手术。领导立刻安排工作,命令大家先吃点东西。韩瑛一屁股坐在地上,掏出炒面开始吃起来,战友陈云芳走到山洞外,用手捏出几个雪球带进来,分给了大家。就这么,大家一口雪球一口炒面,三下五除二吃完了东西,继续工作……

忙碌、疲惫和饥饿,是手术队的常态。韩瑛记得,有一天晚上追赶大部队,白天已经忙了一天,大家十分疲惫。晚上连续行军三个小时,又忽然遇到了敌机。

因为敌机已经飞到头顶上,开始扫射和轰炸,来不及寻找防空洞了,大家只能就地隐蔽,趴在了公路旁的雪地中。韩瑛没想到,自己太累了,趴下没多久就闭上眼睛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人过来使劲摇醒了韩瑛,说敌机早就走了,抓紧时间上路吧。韩瑛摇摇晃晃站起来一看,手术队的其他战友,也都刚刚被人叫醒。

手术队日夜行军,终于来到了三八线附近。

抢救伤员

有一天,韩瑛跟随手术队来到了一条铁路边,此时大约是晚上10点多,照明弹此起彼伏,枪炮声不绝于耳。突破敌人的封锁线,才能赶到前线救治伤员。大家都很着急,好不容易等到几架敌机离开,大家立刻上车继续前进。

汽车来到一座小桥上时,敌机忽然出现了。韩瑛和几名战友站在车厢中,使劲用双手拍打驾驶棚,提醒司机赶快躲避。司机此时才发现敌机到了头顶上,但汽车刚行驶到小桥的半坡,根本没有地方躲避。

怎么办?只能趁着敌机还没有发现,赶紧过桥寻找地方隐蔽。但是,当天晚上下了大雪,汽车在半坡不断打滑,上去一点又滑了下来,一连几次都没有成功。正当大家准备推车的时候,几架敌机呼啸而至,开始轰炸扫射。

当时韩瑛还在车上,她听到一声巨响,就晕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韩瑛醒来的时候,发现眼前一片漆黑,腰部和腿部好像压了几百斤的东西,根本无法活动。韩瑛没有感觉很疼痛,她伸手摸了摸周围,发现两边都有人,但他们都一动不动,身下黏黏糊糊的,应该都是血。

刚想到这里,韩瑛又昏迷了过去。又过了一会儿,韩瑛再次醒来时,似乎听到外面有杂乱的声音。此时,身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小韩!”韩瑛听出来了,这是战友陈云芳的声音,她把手伸过来,抓住了韩瑛的手,断断续续说:“快招呼……我……”韩瑛还没有来得及大喊,陈云芳就渐渐松开了手,再也没有了声音……

韩瑛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一间露天破屋里,炊事员老万正把她的双脚放在肚子上暖着。指导员和医生都来了,几名朝鲜老乡跑过来,把韩瑛抬到了“轱辘马”上,后面的事情,韩瑛就不记得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韩瑛听到指导员说:“大家注意,别挤,别挤!”她睁眼一看,自己已经被抬到了火车车厢里,旁边都是伤员。韩瑛的身边,还躺着手术队队长,他也受了重伤。

等韩瑛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医院的病房。

战场抢救伤员

一名医生过来说:“你已经回到祖国了,这里是安东第六医院,你要坚持住,马上就把你转到十六医院,那里的条件更好。”韩瑛意识到自己的伤很重,她无法动弹,只能由一名护士喂饭吃。吃着热乎乎的饭菜,韩瑛想到朝鲜战场上一口雪一口炒面的场景……

没多久,韩瑛就被转到了第十六医院,医生积极救治后,她的病情基本稳定。此时,队长的妻子才过来告诉韩瑛,当时手术队第一组汽车过桥时,小桥被炸毁,第一辆汽车直接被炸翻。等敌机走了之后,大家赶紧跑过去救人。

当时,韩瑛的上半身压在车厢里,下半身在外面。大家赶紧过来抬车厢,但怎么也抬不动。此时指导员组织大家用手扒雪,挖开一个洞之后,才把韩瑛从车底下救出来。其实,那时候韩瑛已经陷入了昏迷,大家以为她已经牺牲了。

正当大家想把几名牺牲的战友暂时掩埋时,指导员又把军医叫来,再检查一遍。此时,军医发现韩瑛还有微弱的脉搏,大家这才把她抬进旁边的破屋里抢救……当时,陈云芳、张增修、李月辉,以及阎大夫都牺牲了。

韩瑛在医院中治疗了很长时间,最终被定为三等甲级伤残,直到1952年3月才出院。此后,韩瑛被分配到哈尔滨某部队医院工作,后来转入地方工作。

对于韩瑛来说,那是一段难以忘怀的记忆,尤其是那些牺牲的战友,更是让她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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