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个梦，梦里我因出国和未婚夫吵架闹分手。
为了气我，他养了个替身。
几年后我回国，他在我和替身中间辗转，最后发现自己爱上了替身。
梦醒后我考虑许久，不想失去这段感情，放弃了出国进修。
结果未婚夫还是遇到了那个替身，背着我与她有了纠缠。
撞破他们二人关系后，我主动提出退婚，未婚夫却红着眼疯狂挽留。
1
郁川皱着眉头挡在舒瑶身前，对我说：
“南枝，为难别人是你这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的恶趣味吗？”
我看看手里空了的酒杯。
又看看捂着撒了酒的领口，正在低声啜泣的舒瑶。
对郁川说：“是她撞了我，我没故意泼她。”
郁川并不信我，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舒瑶身上，揽着人往外走了。
全然不顾今晚的宴会我才是他的女伴。
他现在把我一个人扔在会场，明天我就会成为圈里谈论的笑柄。
……
从梦里醒来，委屈难过的情绪被带进现实。
我捂着憋闷的心口，忍不住拨了个电话给郁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那边才接，郁川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哑意：
“怎么了，宝贝？”
我这才注意到现在是凌晨三点。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你了，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那边传来宠溺的一声低笑：“能得你一声想我了，就算一晚上不睡也值了。”
虽然郁川这么说，但想到他明天一早还要去公司，我聊两句就主动挂了电话。
临挂断前，还被他缠着对着话筒亲了一口。
这么温柔这么粘我的郁川，怎么会为了别的女人对我冷眼相向呢？
可是梦境太真实了。
出国深造是我前不久刚决定的，还没来得及告诉郁川。
梦里我会在一周后的生日那天，告诉郁川我要出国——这也是我本来的打算。
他刚接手公司，平时事忙，我们能相处的时间缩短很多。
我再出国，之后两人见一面都难。
因而郁川生了好大一场气。
觉得我自私无情，规划的未来里没有他。
在我坚持出国的决定后，他狠心说了分手。
并在我出国一个月后，就养了个长得有几分像我的替身在身边。
三年后我回国。
他一方面说着还爱我想和我重新开始，一方面跟替身藕断丝连拉扯不断。
就这么游走在我们两人中间。
直到一场宴会，那位名叫舒瑶的替身撞上了我的酒杯。
郁川以为是我故意泼她，当众为她撑腰给我难堪。
他自以为看清我的为人，对我失望心死。
也认清自己心里的位置，早在不知不觉间被心地善良的舒瑶占据了。
而后他找上我爸妈，退了我们的订亲，和舒瑶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2
想着那个梦，我一夜没睡。
天亮的时候，我写邮件回绝了国外学校的录取通知。
成为知名设计师是我的梦想。
可是我和郁川的感情，也是我最珍视的。
嫁给他，是我从小到大每年生日都会许的愿望。
我们两家是世交，他比我大三个月，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16岁就背着大人偷偷在一起。
18岁被父母察觉恋情，给我们举办了订婚仪式。
婚期请高人算过，定在我二十四岁生日那天。
离我正式成为郁川的妻子，也就两年时间了。
那个真实得好像是预知未来的梦，让我害怕。
我不敢赌出国三年时间，是不是真的会把郁川从我身边推开。
此时的我身上带着没受过挫折的天真。
还不明白一个道理。
那就是注定会变的感情，不敢怎么努力，都是会变的。
一觉睡到下午。
直到被一阵香甜味道唤醒。
我睁眼，郁川手里的勺子往我嘴边送。
熟悉的味道，是我最爱的草莓阿诺。
“昨晚接到电话就知道你不好好睡觉，白天肯定会睡一天不吃东西，蛋糕我一早就给你订好了。”
郁川说着，挖出一勺蛋糕继续往我嘴边送。
我捂嘴摇头：“等我刷了牙再吃。”
起床洗漱的过程中，郁川一直跟着我，眼睛就没从我身上移开过。
等我收拾好坐下来。
他也挨着我坐下，胳膊伸过来把我抱住。
“说说吧，昨晚怎么了，半夜突然打电话过来。”
他多了解我啊。
知道我没事不会在半夜打扰他。
我抿了抿唇，想说那个梦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干脆问他：“你以后会不会变心不爱我了？”
郁川捂着胸口做出受伤的表情说：
“你就是怀疑世界被毁灭，也不能怀疑我会喜欢上别人。”
“我的眼睛从爱上你的那一刻起就被施了魔法，这辈子除了你，再也看不见别的女人。”
“更何况我们两家是订了亲的，我变心你就叫我爸妈和你爸妈一起把我腿打断。”
我听得忍不住笑。
这个会说一箩筐甜言蜜语哄我开心的才是郁川嘛。
那个冷漠疏离的郁川，是梦里的幻觉而已。
而且我查过郁川公司的员工表，并没有检索到舒瑶这个人名。
大概是小说里替身啊追妻火葬场什么的看多了。
大脑才造出这么个梦来吓我。
郁川脑子一直比我聪明。
虽然我没明说，但他猜到我突然问这种问题是因为做了梦。
一周后，他定了一副情侣对戒作为我的生日礼物。
在属于他的那个戒指里装了微型定位芯片，与我的手机账号绑定。
他说：“从现在起我会24小时戴着它，去哪里你都看得见。
“别因为一个莫须有的梦就怀疑我会变心了，嗯？”
我与他对视，那双眼里装的全是我。
在这段感情里，他一直给我满满的安全感。
3
放弃去国外进修后，我被妈妈押着进公司学习管理事务。
她说：“女儿家也要有自己的事业，才有与男人同起同坐的底气。”
有道理，我无法反驳。
于是我和郁川见面的时间更少了。
他经常出差，我时常加班。
两人有时候好几天都碰不到一块儿。
见不到面的日子里，我偶尔会看看定位路线图。
猜测着郁川去了哪里，见了哪些人。
好不容易整理好我妈交给我的合作伙伴资料。
我偷摸进茶水间，打开手机想看一眼郁川在干嘛。
定位的小红点还在昨晚的酒店里一动不动。
心里泛起疑惑。
他说隔壁市的合作内容早就敲定好，亲自去一趟只是为了跟对方负责人见一面。
现在这个点，应该是他返程回来的时间。
我还想晚上约他出海去玩呢。
我们都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正经约会过了。
最近几次见面，都是忙里偷闲一起吃个饭，就分头奔赴各自的事情。
想着郁川现在应该没在忙工作。
我直接给他的私人电话拨过去。
响了一遍没人接。
看着到时自动挂断的电话，我换成他的工作号码又打一遍。
耐心等了好一会儿。
在自动挂断之前，那边终于接了。
却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您好，郁总现在不方便。我是他的秘书，您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替您转达。”
我皱皱眉。
郁川的秘书我记得是个男人。
电话那头的声音温柔甜美，听起来就是年轻姑娘。
这一瞬间，脑子里就像有闪电劈过。
我莫名地想到那个差点被我遗忘的梦。
就像电影切幕时会有预告一样，我心里突然泛起强烈的预感。
无形中催促着我问问对面是谁。
握着电话的手不受控地微微颤抖起来。
我努力维持着语气的平稳，问电话那头：“请问你怎么称呼？”
下一秒，那道悦耳的声音像惊雷一样在我耳边炸开：
“我是舒瑶，您叫我小舒就行。”
舒瑶？
舒瑶！
跟梦里一模一样的名字。
我以为并不存在的人，在现实里出现了。
那我以为是假的那个梦呢？
是否会在现实应证？
4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我沉默着。
直到电话那头传来郁川不悦的声音：“谁允许你擅自动我手机了？”
随后是舒瑶有些局促地解释：
“电话响了很久，我怕您洗澡的时间错过了客户消息，才想着接一下的。”
我脑子一片空白。
郁川现在定位在酒店，刚刚他在洗澡。
舒瑶能拿到他手机，证明他们在一间房里。
恍神间，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随后郁川的声音响起：
“宝贝，怎么想起来打我这个电话？我下午回来，带你去海边约会。”
一如既往的温柔。
我心事重重等到郁川回来。
他带着大束玫瑰来接我。
我们一起去海上餐厅看夜景。
约会途中我几次走神。
他发觉了，凑过来抱住我。
“怎么心不在焉的？”
我不是那种会自己憋着情绪不沟通的人，干脆问他：
“你怎么在酒店待了一天一夜，我以为你上午就会回来。”
郁川脸上现出厌恶的表情。
“对方公司的负责人手段太脏，灌醉了跟我去的实习助理，想对人用强，被助理砸破了头。”
他是为了处理纠纷，才延了回来的时间。
我又问：“那实习助理就是接电话的女孩子？你洗澡的时候她怎么会在你房里？”
这才是我最在意的问题。
郁川轻笑一声，眼里一片愉悦。
“就知道你是吃醋了。”
“李特助请假几天去准备婚礼，暂时把他手底下新进的实习生调过来跟我。”
“那人是个笨的，订房间不知怎么定成了套房。昨晚处理完事情已经半夜，酒店没有别的空房间，她刚遭遇了骚扰事件，我也不能把人赶出去，就让她睡了套房里的另一间。”
他仔仔细细跟我解释一遍。
虽然心里仍然有些怪异的感觉。
但是看着郁川谈起舒瑶时，不怎么在意的神情。
我又劝自己不要多想。
“你以后身边出现漂亮女孩子要跟我报备的，不然被我发现就等着家法伺候。”
郁川勾起嘴角，对我醋意大发的样子显然很受用。
“等我们结婚后，家法随你制定，郁太太。”
他声音清朗，故意将郁太太三个字尾音拖长，落在我耳朵里酥酥麻麻的。
之后又过了几天。
郁川主动跟我说李特助回来了。
实习生也结束实习回学校了。
我想，他跟舒瑶的交集应该也会到此为止。
却不想他去厨房给我煎牛排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两声。
我闻声一看，发信人昵称：瑶望前川。
这名字……我看着很不舒服。
忍不住解锁手机，打开郁川的微信去看完整消息。
瑶望前川：“郁总，您能不能借我五十万救命。”
“只要你肯借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5
做什么都可以？
我以郁川的口吻回了消息，约见对面的瑶望前川。
在郁川出厨房之前，删掉了这几条聊天记录。
我想去看看对面这个人是不是舒瑶。
见面的地点约在郁川公司楼下的咖啡店。
我到的时候，定好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孩。
我在她对面落座，在她惊讶抬头的时候看清了她的脸。
跟我梦到过的那张脸一模一样。
眉眼间跟我像了三分，不过她长相更偏向无辜单纯。
“你是舒瑶吗？”
听我问题，女孩点点头，频频去看咖啡店门口。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我在心里长叹一口气。
对她说：“别看了，郁川不会来的。我是他女朋友，五十万可以给你，也不需要你还，只请你以后别来打扰我男朋友可以吗？”
如果她是图钱才接近郁川，我可以给。
谁知舒瑶一张脸瞬间涨红，好像我的话对她造成了多大的羞辱一样。
她两眼含泪地望着我说：“这位小姐，我不懂你什么意思，你现在是在拿钱羞辱我吗？”
我说：“你发信息给我男朋友借钱，还说要你做什么都可以？都是成年人了，你能说你这话里没在暗示什么？”
我不留情面的话语说得舒瑶彻底落下泪来。
她哽咽道：“你们这些有钱人，根本不懂我们底层人要多努力才能向上生长……”
不爱听这种不文不白的伤感语录。
我啧了一声直接问：“你就说钱你要不要？”
舒瑶拿起包往外冲。
一边跑一边留下一句：“我仅剩的自尊心不接受你今天的羞辱与施舍。”
透过咖啡店的玻璃墙，我看她不顾红绿灯冲向马路，被一辆熟悉的车剐倒在地。
那车停下，郁川的身影从副驾驶冲出来，将倒地的她抱上车。
真巧。
就像冥冥中有缘分让他们正好撞上。
很久以后我都在后悔今天。
我不应该像个鲁莽的爱情卫士一样。
发现危机就一个人冲锋捍卫。
事情发生在郁川身上，要解决也应该让他自己去。
如果他不解决，那我可以直接解决他。
大概是爱情使人失智。
我跟着郁川的车一路到医院。
舒瑶被送进病房后，他守在房外。
看到我出现，他脸上担忧的神色一收。
那一瞬间，他极快地瞥了一眼手上戴着的戒指。
大概以为我是跟着戒指的定位追来的。
我心下一沉。
跟他解释我没跟踪他，并说了今天约见舒瑶的事。
说话间，眼看着他脸色越来越难看，甚至第一次对我用了责问的语气：
“南枝，你竟然会做这种事？你知道她妈妈得了绝症急需救命钱吗？她一个没出校门的普通学生，走投无路了才会向我求助。”
我不明白。
“她急用钱，我给她钱做错了吗？”
“还是说我看到别的女人对我未婚夫说要她做什么都可以，也要我什么都不管？”
郁川摇摇头，失望道：“你都把人逼到撞车了还觉得自己没有做错，现在的你让我觉得好陌生。”
是我逼的吗？
明明是舒瑶自己不遵守交通规则硬闯红灯。
争执间，进去检查情况的医生过来说人醒了。
郁川头也不回地冲进病房。
看着他奔向别女人的背影，我后退一步，转身回家。
我怕再晚走一步，眼泪就会掉下来。
真是不争气啊，我在心里骂自己。
有什么好哭的。
变心的男人，大不了就丢掉。
不就是一起长大的感情吗？
我拿得起也放得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