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人让我在他婚礼上当伴娘,还要求我献唱一曲。
我围在他身边十年,被封为陈斯年最舔的狗。
替他挨揍,为他挡车,连死都不怕。
后来,有人告诉我错了。
此斯年,非彼思年。
他红着眼问我:“我真的只是一个替身吗?”
“不,你不配!”
1
陈斯年死了,死后还不让我安生。
他的妻子来找我,骂我狼心狗肺。
她说要不是我,陈斯年可能还能多活几天。
我含笑摇头:“他死 ,与我无关。”
林晓又改口说:“我看你不是狼心狗肺,你是铁石心肠!”
所有人都说陈斯年爱我,而我却利用了他的一颗真心。
可他们都忘记了,当初是谁让我在他的婚礼上唱歌。
我从小五音不全的,别人唱歌要钱,我唱歌要命。
当时我站在台上,听着宾客们的嘲笑和挖苦。
还有几位相熟的同学,窃窃私语:“不愧是陈斯年的舔狗,这都能忍得下去。”
怎么不能忍?
我喜欢他,又不耽误他娶别人。
大学他为了白月光得罪了社会青年,是我扑在他身上替他抵挡雨滴般的拳头。
工作后他经常的忙到深夜,有一次一个不留神差点被车撞到 ,是我冲出去把他推开,自己却左腿骨折。
那又怎么样。
他又不爱我。
自从陈斯年和白月光在一起后,我主动远离,生怕被扣上绿茶的帽子。
可林晓不这么认为,她觉得我就是他们爱情路上的绊脚石,打着异性朋友的名义不想放手。
那天陈斯年主动来找我。
他说:“咱俩认识这么久了,给我当个伴娘怎么了?”
认识的久,就可以道德绑架吗?
“我不去。”我果断拒绝。
“不就是唱首歌吗?能有多难为?”
这话说的轻巧,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唱歌是什么水平,他比谁都清楚。
之前去KTV,每次我被迫唱两句,陈斯年都是笑的最大声的那个。
他捂着肚子抹泪:“夏梦,你嚎的这两句,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在发丧呢!”
哈哈哈哈——
但是婚礼这天,我还是站在了舞台上,手举话筒。
一字一句咬的很清楚,可凑在一起 ,就是难听!
一首四分钟的歌曲,不到一分钟就被林晓打断了。
“别唱了,我这是喜事,硬生生被你嚎成白事了!”
台下宾客哄堂大笑,有人伸长脖子喊:“不会唱就别唱,在人家婚礼上丢人现眼干什么吗?”
“难不成和新郎新娘有仇?”
我尴尬的站在原地,双手紧紧握住话筒,窘迫到手心里全是汗。
我看向站在身后的陈斯年,他也跟别人一样,眼带嘲讽的看着我。
呵呵。
我灰溜溜的逃下台,脸骚的发红。
我竟然还在期待,他会帮我。
哪怕只是一句话,都不至于让我的十年如此可笑。
我们在高中相识,那时的陈斯年还没有如此厌烦我。
他会在我不吃早饭的时候,偷偷塞一个熟鸡蛋给我。
还会耐心教我英语单词的发音,一个数学题的三种解法。
陈斯年,他有一张和那人六分像的五官。
笑起来眉眼弯弯,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2
为了能光明正大的靠近他,我剪短了头发,穿着中性的衣服,和哥们一样与他相处。
陈斯年每次见到我,都会喊上一句:“呦,梦哥来了!”
他性格开朗,爱打篮球,是个阳光感十足的大男孩。
“梦哥,我下午和隔壁班有一场篮球赛,你记得一定要来哦!”
“孟哥,你脑子这么笨,以后我们考不上一个大学怎么办?”
他就是那种,明明看着一直都在玩,但是考试就是第一的天赋型选手。
有时他还会在上课时突然举手,跟老师说:“这题夏梦会做!”
无奈,我只好上学解题。
久而久之,我的学习成绩也逐渐上升。
我内敛的性格,也因为受到他的影响,开朗起来。
后来,爸爸二婚,我有了后妈。
都说有后妈就会有后爸,这不假。
有一次我回去的有点晚,他抽出皮带把我打到半死。
只因继弟的一句:“我刚才看到姐姐在楼下和一个哥哥亲嘴了。”
爸爸就误以为我早恋,和我那不要脸的妈妈一样,到处勾搭男人。
家里亲戚都说,妈妈是跟别的男人跑的。
只有我知道,妈妈是受不了爸爸的家暴才会不要我。
我不恨她,因为我也不爱爸爸。
学校里,陈斯年看到我身上的伤,心疼的抹眼泪。
“你是死的吗,不会跑呀,就非得站在那里挨揍才行。”
那天午后的阳光正好,光照洒在陈斯年熟睡的脸上,描绘着他清晰的五官。
我突然意向到,他们——似乎并不是很像。
一个像是家人,另一个......想起来就会脸红。
少女怀春,在我不小心撞破陈斯年的小秘密时,破茧而出。
他在日记里写道:“我想和夏梦结婚!一辈子都在一起!”
高中毕业那晚,我准备在天台上和他表白。
犹记得那天,我穿上长裙,把碎发别在耳后,还特意偷用了一下后妈的口红。
陈斯年见到我的第一眼,一脸错愕:“梦哥,你这是犯什么病了?”
我低着头,羞赧道:“陈斯年,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要不要——”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陈斯年放肆的大笑。
“夏梦,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想睡我!”
“真的是太好笑了,你是怎么想的,不会真以为我喜欢你这个男人婆吧!”
我......
这一刻,我揍人的心都有了。
当我看到陈斯年这张脸时,我又心软了。
我也很好奇 ,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真的喜欢陈斯年,还是只是因为他有一张这样的脸。
而我,也终于见识到陈斯年温柔后面的另一副面孔。
他瞧不上我的喜欢,甚至嘲讽我今天精心准备的一切。
“你嘴怎么这么红,是吃人了吗?”
“这裙子是偷穿你奶奶的嘛,这花色放在八十年代都不过分!”
“还有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该不会学别人别在耳后,就是淑女了吧。”
......
如果有个地缝,我一定立刻钻进去。
原以为我不会再喜欢陈斯年,于是我没有选当初说好的大学。
开学那天,我还是在校门口碰到了一脸坏笑的陈斯年。
白衬衣、牛仔裤,还有一双崭新的白球鞋。
怎么办?
我还是忘不了他!
如同刻在骨髓里的记忆,每剜一下,就会痛不欲生。
陈斯年的身体里,住着一颗不属于他的心脏。
是属于牧东。
一个会舍命救我的男孩。
3
大学里,陈斯年对外国语学院的系花一见钟情。
他让我帮他送礼物,给女神传话。
林晓早上起不来,我就得帮她答到。
“梦哥,我是喜欢她,你就再帮我一次吧!”
他表白的那天晚上,天空突然下起细雨。
我站在两人旁边举着伞,近距离看着他们相拥,接吻。
雨水顺着脸颊滑下,冰冰凉凉的。
我的顺从,让他有了理所当然利用我的理由。
这一切都建立在,我喜欢他。
他知道。
却还是不会推开我,任凭我越靠越近。
我打着兄弟的名义,舍不得离开。
他打着朋友的旗号,伤害我的真心。
每次我想放弃的时候,都会在心里安慰自己。
我要守护的,不是陈斯年,是牧东的心脏。
可是,真的只是这样吗?
当我站在婚礼现场,身为伴娘,我离两人的距离最近。
我能听清陈斯年说出的每一个字,“我愿意!”
掷地有声。
林晓看向我,慕带挑衅,像是在宣誓着主权。
更是在提醒我。
陈斯年结婚了。
我该滚了。
我抿唇轻笑,冷淡回应。
作为陈斯年资深的舔狗,我亲眼目睹他娶别的女人。
没有哭,没有闹。
该难过的人不应该是我,而是陈斯年才对。
毕竟跟在他身后的这些年,我别有所图。
他自以为是的利用,到最后变成笑话。
仪式结束,林晓站在原地不动。
“夏梦,我的裙摆有些大,你可以帮我提一下吗?”
我下意识的看向陈斯年,他眉头微蹙,不耐烦道:“傻愣着干什么,这不是伴娘应该做的嘛。”
应该的吗?
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我弯下腰提起洁白的裙摆,抱在怀里。
我淡淡抬眸,看向他心口的位置。
有那么一刻,我想冲上去抱住陈斯年。
把耳朵贴近一点。
问问牧东。
你舍得让我受委屈吗?
他一定会说:“舍不得,我的夏梦妹妹。”
顷刻间,泪如雨下。
林晓见状非常不满的嘟起嘴:“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呀,你要是不想提就算了,至于这么恶心我吗?”
见我不说话。
陈斯年失去耐心。
他退后一步把我推搡到一旁,亲自动手帮林晓提裙摆。
“夏梦,你要是这样,咱俩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我想说,【谁要跟你做朋友。】
可我说不出口,我舍不得。
舍不得离牧东的心脏太远。
哪怕是远远的望着,我都心满意足。
回到休息室里,我脱下磨脚的高跟鞋,抱腿坐在沙发上。
一个脑袋两张脸,来回穿插。
这时,手机上收到一条信息。
是当时给牧东做手术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