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失手打碎了老公白月光做的花生酱。
看着洒落一地的心爱之物,他怒火中烧,用力推倒了女儿。
随后撂下狠话夺门而出:
“把地上的东西舔干净,否则不准出来!”
女儿害怕爸爸不要她了,只好乖乖照做,结果却被活活噎死。
死前还不忘整理好地上的碎瓷片。
我无助地抱着女儿的尸体,一遍又一遍拨打着老公的电话。
可他在陪白月光做新的陶瓷罐,看见是我的电话,直接选择了无视。
可怜我女儿到死也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这样对她?
1.
我神情恍惚地看着焚尸炉,沉寂许久的手机却在这时突然响了。
李睿冷冰冰的质问声传来:
“李乐甜呢?这死孩子,电话手表也不接,让她拖个地而已,还开始耍小脾气了。”
“都是你惯的,一点规矩也没有。”
火焰熊熊燃烧,伴随尖锐又刺耳的声音,将小小的身体化为灰烬。
片刻过后,我紧紧搂着女儿的骨灰盒,哽咽道:
“死了。”
李睿愣了几秒钟,随后发出阵阵讥笑。
“张婉婷,你是不是有病?别撒这种谎,赶紧把孩子送过来,让她好好给溪月道个歉!”
不等我反应,他立马挂断了电话。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看见地上带血的碎瓷片,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这时外面隐约传来男男女女的笑声。
李睿带着高中同学回家聚会,刚走到门口,就对我发号施令:
“张婉婷,出来接客啊,你聋了吗?”
他同学毫不掩饰,发出阵阵嘲笑,甚至有人向他请教如何驯服自己的妻子。
秦臻臻最先察觉到不对。
她轻车熟路地走到厨房前,看着地上的花生酱,笑着对李睿说:
“你女儿也没你说得那么懂事嘛,这不还是......”
她的话戛然而止,接着发出惊恐的尖叫。
李睿应声赶来,心疼地把秦臻臻搂在怀里,安慰她说:
“别害怕,我在。怎么了这是?”
审视了一圈,他才瞥见角落里的我,随即对我进行当众羞辱:
“你今天没照镜子吗?丑就算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真叫人恶心!”
“滚回房间去,别出来给我丢脸!”
我木讷地望着他身后的骨灰盒,什么都不想说,只是默默流泪。
为了凸显自己的善解人意,秦臻臻假装劝和:
“也不能怪嫂子,是天太黑了,我没看清楚。”
可李睿依旧不依不饶。
他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最后甚至把矛头指向女儿,冷漠又不耐烦地说:
“叫李乐甜出来道歉!”
2.
我扯了扯嘴角,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秦臻臻打断。
“睿哥,花生酱又不是值钱的东西,没必要为了我跟孩子生气。”
旁边的人也纷纷笑着劝说。
听到“花生酱”这三个字,我恍然大悟,立刻朝秦臻臻冲了过去。
李睿抬手挡在我们中间。
他狠狠甩了我一巴掌,不分青红皂白,厉声怒骂道:
“张婉婷!你今天晚上抽什么风?神经病犯了是吧,别给脸不要脸!”
在我们发生争执的时候,有人发现了桌上包起来的骨灰盒。
“啊......这是什么?看起来怪瘆人的。”
我顾不上疼痛,跑过去将它死死搂在怀里,红着眼跟李睿对视。
他终于察觉到一丝异样,颤抖地指向地板上的血迹,小心翼翼问我:
“这血是怎么回事?”
我捡起碎瓷罐,咬牙切齿地说:
“看清楚,上面都是甜甜的血,她才六岁!”
李睿猛地夺过我怀里的骨灰盒,想要确认上面的信息,究竟属于谁。
可事情太过突然,我没有时间准备照片。
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大,用调侃的语气,恶意揣测我:
“这不会是磷灰石粉末吧?闻着有点像。”
李睿长叹一口气,没有深究对与错,而是鄙夷地看向我:
“又是在小毒书上学的吧?呵,算你有点新意,差点把我都给骗了!”
神色紧张的秦溪月也笑了。
“睿哥,别生嫂子气,她就是太爱你了。”
李睿听到以后,旁若无人地搂过她的细腰,一脸谄媚:
“月月,你还是那么善解人意。”
我讽刺地看着他们,为自己这些年的愚蠢后悔,更替女儿的死感到不值。
秦溪月是李睿的初恋,是他心里的朱砂痣。
可他们当初之所以会分开,不过是因为秦溪月有了更好的选择,果断弃他而去。
现在李睿创业成功,她又想吃回头草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这对狗男女,省得他们再来打扰女儿。
3.
在我愣神的功夫,秦溪月拍了拍我的肩膀:
“嫂子,你去休息下吧,我看你状态不太好。”
我没搭理她,只是轻轻抱起女儿的骨灰,转身朝书房走去。
李睿不满我的表现,从身后猛地推了我一把,狠厉说道:
“真是有娘生没娘养,怪不得教不好女儿!”
我重心不稳,手中的骨灰盒脱了手,女儿的骨灰瞬间散落满地。
“求求你们了,别踩,不要踩!甜甜最怕疼了,她怕疼......”
我发疯似的跪在地上求他们。
可所有人都在肆意嘲笑我,李睿更是轻蔑地对我说:
“装什么装?你个毒妇,死远点,别咒我女儿!”
他说完就直接踩了上去。
我再也无法容忍,随手拿起桌上的刀冲了过去,想跟他同归于尽。
可还没走两步,就不受控制瘫软在地。
秦溪月居高临下地伸出手,语气诚恳,显得颇有风范:
“嫂子,见好就收吧,睿哥是个要面子的人。”
她眼底的嘲弄不加掩饰,笑容却恰到好处,跟我的失控形成鲜明对比。
李睿高兴地牵手她的手,厌恶地指着我说:
“别理这个疯女人,她喜欢跟这堆垃圾待在一起,就随她便!”
他居然说女儿的骨灰是一堆垃圾?
我绝望地蜷缩在地上,眼前又浮现出女儿小小的身影。
她总是很乖,即使生病了也不哭不闹,反而安慰我:
“妈妈,甜甜没事,你别担心。”
可是,在李睿正式向我提出离婚以后,她却满脸忧伤:
“妈妈,可以再给爸爸一次机会吗?”
我以为这种妥协会让女儿快乐。
只是没想到,那个自称是她父亲的人,竟然会亲手将她推向死亡的深渊!
女儿对花生过敏,家里更是从未出现过跟花生有关的东西。
难道李睿真的这么粗心大意吗?
或许是因为,那罐花生酱是秦溪月给的,所以他非常珍贵,珍贵到可以让自己的女儿去死!
4.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一阵欢声笑语中醒来,听到李睿笃定地说:
“快了快了,我很快就会跟溪月结婚,到时候你们都得来捧场!”
看着不远处的全家福,上面的笑容是那样刺眼,扎得我心脏止不住地疼。
我努力擦去眼角的泪水。
狼狈起身,整理好女儿的遗物以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
“对不起宝宝,是妈妈没用。”
“不过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振作起来,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以前是我太仁慈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将手里的证据交给律师以后,我请他帮忙重新起草了离婚协议。
在此期间,我也没有让自己闲下来。
我利用父母留下的人脉,完成了几笔交易,还秘密收购了公司股份,一跃成为最大的股东。
忙碌让我暂时放下了伤痛。
由于女儿走得太突然,我没有及时跟学校反馈,导致老师联系不到我,只能打电话给李睿。
他气势汹汹找到老屋,在院外对我破口大骂:
“张婉婷,你到底是怎么当妈的?”
“孩子三天没去上学了,要不是老师打给我,我还被蒙在鼓里。”
“没那个本事就别跟我抢抚养权!”
秦溪月笑盈盈地挽着他的手臂,刻意放大了音量,生怕别人不知道:
“婷婷姐,你要是没空,就把甜甜交给我吧。”
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旁边的邻居听到动静出来,觉得奇怪,不由自主多了句嘴: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这家没小孩。”
李睿冷哼一声,以为对方是在说瞎话,口无遮拦地嘲讽道:
“张婉婷给了你什么好处?”
“头发都白了还出来骗人,积点德吧,小心以后不得好死!”
这是老家属院,里面的人非富即贵。
对方明显不好惹,听到李睿的话,立马打电话通知保安把他们赶出去。
我面无表情地推开大门,哑着嗓子说:
“李睿,甜甜死了。”
5.
李睿挣脱束缚,猛然朝我走来,用手死死捏住我的下巴。
他力道很大,感觉要脱臼了,让我疼到麻木。
“张婉婷,你是不是找死?”
“我说过,不要拿我女儿开玩笑,你这种人就不配当母亲!”
我用尽全力甩开他,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女儿活着的时候没有好好珍惜,现在她死了,又开始演父女情深?
真是虚伪,虚伪到让人恶心。
秦溪月看到这一幕,突然冲了过来,红着脸指责我:
“婷婷姐,我们也是为你考虑,你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好一出渣女救狗熊的闹剧。
我朝保安使了个眼色,他们立刻心领神会,将李睿跟秦溪月控制住。
“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到底有没有说谎!”
手机里正在播放女儿下葬那天的视频。
李睿怀疑视频是合成的,所以狂笑不止,还拉着旁人欢呼雀跃,嘲讽我不择手段。
直到亲自打电话确认以后,他终于再也笑不出来了。
“这不可能!溪月前两天还在私厨见过甜甜,她说很喜欢那天的花生酱。”
“你肯定在骗我,你在骗我,对不对?”
我甩开他的脏手,压下眼角的泪,反问道:
“李睿,你不知道甜甜对花生过敏吗?”
“她遗传你,哪怕只是舔一口,都会呼吸困难,因此家里再也没有出现过花生酱!”
“呵,你别告诉我,你是突然失忆的。”
李睿不敢置信,像疯了一样朝我扑过来,发出无能怒吼:
“不,这不可能,我没有害死甜甜,我没有!”
“是你这个贱人做的局,你故意给我下套,想给我个教训,是不是?”
“别闹了,快把女儿还给我,否则我要了你的命!”
保安眼疾手快,再次将李睿反手牵制住,等我发话。
我静静看着他,脸上还挂着没有擦干的泪痕,失声哽咽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多希望这是场骗局!”
“可是女儿死了,她再也醒过来了,醒不过来!”
李睿试图找出我的破绽,可是他没有,他只能看到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
他彻底情绪崩溃,双膝跪地,捂着脸痛哭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