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年弟弟盖房我凑3万,决定跟娘家断亲,16年后接到电话我哭了

剪影斑驳梦 2025-03-22 10:08:52

1991年的春天,弟弟建军红着脸站在我面前,支支吾吾地说要盖房成家,需要三万块。我毫不犹豫地应了。三万块钱,是我和丈夫多年的积蓄,为弟弟盖房毫不犹豫地拿出,却换来了无尽的心寒。从此之后,有16年我再未踏入过娘家的门槛。

2007年,那天下午,我正在家里择菜做晚饭,忽然电话铃响了起来。接起电话,听筒那头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姐,是我,建军。”瞬间,我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菜刀“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十六年了,整整十六年没听过弟弟的声音,一时间,千言万语哽在喉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唰唰”往下掉。“姐,你还在吗?”电话那头,弟弟的声音带着些许不安。我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泪,强作镇定地说:“在,我在。你……过得怎么样?”“姐,娘病了,病得不轻。”弟弟的声音哑了,“大夫说可能……可能挺不过这个月了。她一直念叨着想见你一面。”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得我心头一阵疼痛。当年那些刻骨铭心的委屈和难堪一下子涌上心头,可想到年迈的娘亲躺在病榻上,我又不忍心再计较那些旧事。“我……我会回去的。”我哽咽着答应了,挂了电话后,我独自坐在昏暗的厨房里,任凭泪水打湿衣襟。恍惚间,记忆的闸门被打开,过往种种,如同放电影般在眼前闪现。丈夫大壮下班回来,看我眼睛红肿,忙问怎么了。我将事情一说,他沉默了片刻,只说:“你想回去就回去吧,都十六年了,别再留遗憾。”我紧紧握住丈夫粗糙的手,心中五味杂陈。

记忆中的故乡,是一片黄土高坡上星星点点的土坯房。我比建军大整整七岁,从他呱呱坠地那天起,我就成了他半个小妈妈。那时候,村里穷得叮当响,娘整日在地里干活,爹在县城砖厂做零工,一年到头难得回家几次。我刚八岁,就担起了照顾弟弟的重任。清晨起来,先给弟弟冲喝的,是用山芋粉兑的米汤,再把他背到地头,一边看他一边帮娘干活。记得那年大旱,全村庄稼都蔫了,只有玉米秸杆还算坚强。我和建军经常饿得前胸贴后背,晚上睡不着觉。有一回,生产队发了两个窝窝头,我偷偷把自己那份掰了一半给弟弟。他狼吞虎咽地吃完,眨巴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我,问:“姐,你不饿吗?”我笑着摸摸他的头,说:“姐吃过了。”其实,那晚我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建军上学后,我已经辍学在家帮衬家务。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煮好早饭,再把弟弟从被窝里拖出来,帮他穿衣洗脸,塞上用玉米面和红薯面混合做的饼子。看他背着书包,一步三回头地走在上学路上,我心里甜滋滋的。冬天最是难熬,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地里的庄稼收完了,我就跟着村里的妇女去山上捡柴火。有时候雪下得大,山路湿滑,我摔得浑身是泥,可想到家里就靠这点柴火熬过冬天,再苦再累也得咬牙挺住。建军念初中那年,我攒了半年的零花钱,给他买了双球鞋,那是村里第一个穿球鞋的孩子。看他穿着新鞋在村里神气活现的样子,我偷偷抹了眼泪,心想:再苦不能苦了弟弟,再穷不能穷了弟弟的学业。

1988年,我25岁,经村里媒婆说合,嫁给了邻村的李大壮。大壮比我大三岁,在县城砖厂做工,那时每月能挣四十多块钱,在农村已经是个体面工作了。记得出嫁那天,建军躲在村口的柳树下,眼睛红红的。我坐大壮的自行车后座上,经过那棵柳树时,看见弟弟倔强地转过身去,肩膀一抖一抖的。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却又不敢让婆家人看见。成亲后,大壮每天早出晚归,我一个人在家照顾公婆,种地、养猪。虽说日子清苦,但胜在公婆和气,对我如亲闺女一般。一年后,我和大壮商量着做点小买卖补贴家用。县城正好有个废品收购站要转让,我俩东拼西凑,借了一些钱,接手了这门生意。做废品生意苦,天不亮就得去各村收货,背着个大蛇皮袋,跑遍方圆十里的村庄。夏天一身臭汗,冬天手脚冻得发紫。晚上回到家,数钱、记账,常常忙到深夜。就这样,我和大壮一点一滴攒下了钱,生意也越做越大,后来在县城里租了个小院子,专门存放收来的废品。虽然日子忙碌,但我没有一天忘记过娘家。每次回村,都会给娘带些城里买的点心和布料,给建军带些学习用品和零花钱。建军那时已经考上了地区师范学校,是全村人眼中的骄傲。看着他穿着整洁的学生装,谈吐也越发不同于村里的小伙子,我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

1991年春天,建军从师范毕业,分配到了镇中学教书。那年他刚满二十三岁,相中了张家的闺女张丽。按照农村规矩,男方成亲必须有新房,可咱家那三间破土坯房哪能住新媳妇?三月里一个周末,建军特意来县城找我。那天他支支吾吾半天,最后红着脸说出了来意——想在村里盖新房,缺钱。“姐,我算过了,盖三间砖瓦房,买材料、请工匠,至少得三万五。我工资低,攒不下钱,爹娘又没积蓄……”说到这,他低下了头,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我心里一软,问:“你缺多少?”“差不多三万吧。”建军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三万块啊!那可是我和大壮几年的积蓄。我没有犹豫,当即答应了:“行,你回去准备盖房吧,钱我想办法。”晚上,我和大壮商量这事。大壮皱着眉头:“咱们好不容易攒的钱,你说给就给?再说了,你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凭啥还要贴补娘家?”我急了:“建军是我亲弟弟,我看着他长大的,他缺钱我能不管吗?再说了,钱是死的,人是活的,弟弟成家立业是大事。”大壮看我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叹口气:“随你吧,别后悔就行。”第二天,我从信用社取了三万块钱,装在一个布袋里,亲自送到了娘家。建军接过钱,眼圈红了,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娘在一旁抹着眼泪,嘴上念叨着:“秀兰啊,你这是造了多大福啊,能有这么懂事的女儿。”

弟弟的房子很快就开始动工了。我每隔几天就回村看看进度,还不时地买些好菜好肉犒劳工人。没成想,好心没得好报。房子快盖好那阵子,弟媳张丽进了门,开始操持家务。那张丽模样倒是俊俏,可性子刁钻得很。我帮着张罗新房里的家具,她竟然嫌这嫌那:“这床太矮了,那柜子颜色不好看。”我忍着气,想着是弟弟的终身大事,就不跟她一般见识。事情的转折发生在房子封顶那天。按照村里习俗,我给建军家送去一头肥猪和两袋白面,准备摆酒席庆贺。谁知那张丽不领情,当着众人的面阴阳怪气道:“哟,姐姐家发财了,可算是想起来帮衬弟弟了。不过这猪也太瘦,酒席怎么够办?”我当场就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当众下我的面子。再看弟弟,本以为他会站出来说句公道话,谁知他只是尴尬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最让我寒心的是,娘不但没有批评张丽,反而帮腔道:“秀兰啊,你也别小气,房子都盖好了,酒席上再添两桌也不差这点钱。”那一刻,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三万块钱啊,那是我和大壮起早贪黑、省吃俭用好几年才攒下的血汗钱。如今房子盖好了,我成了外人,成了该“添两桌”的冤大头。我强忍着泪水,转身就走。那晚我一个人走在回县城的路上,心如刀割。家,那个我牵挂了大半辈子的地方,如今却让我如此心寒。回到家,大壮看我脸色不对,问了缘由。听完后,他气得拍桌子:“我就知道会这样!农村人就这德行,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这些年对弟弟那么好,到头来落得这般下场。”我哭着说:“从今以后,我和王家再无瓜葛!”

这一断,就是十六年。十六年间,我再没踏入过王家的门槛,与娘家的所有联系都断得干干净净。那些年,我和大壮的废品生意越做越大,后来在县城开了家小超市。日子渐渐好转,儿女也都慢慢长大。大女儿被重点大学录取,小儿子也马上要读高中了。按理说,我该知足了。可每到过年过节,看着别人阖家团圆,我心里总会泛起一阵酸楚。尤其是看到街上母女一起买东西,或是姐弟相互打闹的场景,我就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娘和弟弟。有时半夜醒来,想起小时候和建军在村口那棵大槐树下玩耍的情景,泪水就会不自觉地打湿枕头。大壮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有几次欲言又止,想劝我回娘家看看,都被我拦住了。我倔强地告诉自己:既然选择了断绝关系,就绝不回头。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生意和家庭中,试图填补心中那个无法愈合的伤口。每当乡亲们问起我的娘家,我总是笑笑说:“都挺好的。”然后迅速转移话题。我知道,那些话背后的真相只有我自己懂。七年前,大壮提议在县城买套商品房,说是给儿女将来结婚用。我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心想着起码不让孩子们像他们舅舅一样为了房子发愁。房子装修好后,墙上挂的全是我们一家四口的照片,唯独没有我娘家的任何人。这十六年,我从未主动打听过娘家的消息。偶尔从同村出来的熟人口中听到只言片语,知道弟弟在镇中学当了教导主任,日子过得不错。听说娘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常年吃药。每次听到这些,我心里都会刺痛一下,可转念一想当年的场景,那股倔劲又上来了。就这样,我以为余生都将在这种割裂中度过,直到那个电话打破了十六年的沉默。

重回故乡那天,天空飘着蒙蒙细雨。村口的大槐树依旧,只是比记忆中更加苍老粗壮。一路上,我的心跳得厉害,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阔别多年的亲人。弟弟建军在村口等我,头上已经有了几根白发,眼角也爬上了皱纹,不再是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小伙子。见到我,他愣了一下,然后快步上前,叫了一声“姐”,声音哽咽。我强忍着泪水,点点头,一言不发地跟着他往家走。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扑面而来的是药味混合着饭菜香。屋内陈设简单却整洁,墙上挂着几张老照片,其中有一张是我二十岁时的单人照,已经泛黄发旧,却被装在精致的相框里。看到这一幕,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地流了下来。娘躺在里屋的床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脸色蜡黄。听到动静,她微微转过头来,浑浊的眼睛突然绽放出光芒:“是秀兰吗?我闺女回来了?”我走到床前,握住娘枯瘦如柴的手,哽咽着叫了声:“娘......”娘颤抖着抬起手,抚摸我的脸:“好闺女,娘对不起你啊。这些年,娘日日念叨着你,后悔当初没明辨是非,伤了你的心。”弟媳张丽端着一碗热汤走进来,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羞愧地低下头:“嫂子,当年是我不懂事,任性妄为,还请你原谅。”建军在一旁解释说,这些年他一直想联系我,可碍于情面不知该如何开口。直到最近娘病情加重,不停地念叨着要见我一面,他才鼓起勇气打了那个电话。“姐,这十六年,我没有一天不后悔当初的事。”建军红着眼圈说,“那房子,我早就卖了,换了现在这个小院子。你给的钱,我一直存着,本想着找机会还给你,可又怕你不收......”听着这些话,看着眼前这些日渐苍老的亲人,我心中的坚冰渐渐融化。当晚,我和娘彻夜长谈,倾诉这十六年来的思念与愧疚。第二天一早,我打电话给大壮,告诉他我决定在娘家多住几天,照顾生病的娘亲。大壮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好,你安心在家,有啥事就打电话,我随时过去。”放下执念,心中反而前所未有的释然与平静。有些路,只有走过了,才知道曾经的坚持是对是错;有些情,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的重要。人生啊,不就是在跌跌撞撞中寻找属于自己的答案吗?

0 阅读: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