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正在终极危机中衰落

诗意士仪 2024-03-19 09:48:39

“终极危机”究竟是如何产生、如何扩大并最终使一个曾经“伟大”的帝国衰落并消亡?

美国这个在历史长河中,依然“年轻”的帝国,在面对三个重大的地缘政治危机时,他的选择是正确还是错误?而美国的选择,是会让他再次伟大?还是快速的衰落?

这是一篇有着鲜明观点和明确结论的文章,非常值得耐心阅读,我全文翻译并整理,分享给大家。(作者:阿尔弗雷德·麦考伊 / 汤姆·派)

帝国不会像被砍倒的树一样直接倒下。相反,他会在一系列的危机中慢慢耗尽力量和信心,直至突然开始瓦解。英国、法国和苏联都经历了这一过程,现在美国也是如此。

英国在1956年帝国崩溃之前,经历了在印度、伊朗和巴勒斯坦的严重殖民地危机。在冷战后期,苏联在捷克斯洛伐克、埃及和埃塞俄比亚面临挑战,最终在阿富汗战争中折戟沉沙。

美国本世纪初以灾难性的入侵阿富汗和伊拉克开始,并在冷战后的胜利游行中酝酿自己的危机。现在,地平线上隐约可见的是三个更大的帝国危机,分别在加沙、TW和乌克兰,这些危机可能会使美国缓慢的衰退变成急速下滑,甚至崩溃。

首先,让我们将帝国危机的概念放在一个透视图中。每个帝国的历史,无论是古代的还是现代的,总是涉及一连串的危机——这些危机在帝国早期通常能够得到掌控,但在其衰落期却常常被灾难性地错误处理。

二战后,当美国成为历史上最强大的帝国时,华盛顿的领导人熟练地处理了希腊、柏林、意大利和法国的危机,在朝鲜战争中略显不成熟但并未造成灾难性的后果,即使1961年对古巴笨拙的秘密入侵,以及1960年代初至1970年代美国在越南战争中彻底失败之后,华盛顿证明他仍有能力有效地重新调整策略,足以超过苏联,“赢得”冷战,成为这个星球上唯一的超级大国。

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危机管理通常都需要在国内政治和全球地缘政治之间进行微妙的平衡。约翰·F·肯尼迪的白宫,在中央情报局的操纵下进行了灾难性的1961年猪湾入侵,但其设法恢复了政治平衡,足以制衡五角大楼,并成功的通过外交斡旋解决了与苏联之间的1962年古巴导弹危机。

美国当前的困境,可以追溯到国内政治与全球动荡之间日益增长的不平衡。无论是在加沙、乌克兰还是TW,乔·拜登总统领导下的华盛顿显然未能将国内政治力量与帝国的国际利益对齐。在每一次危机中,危机管理的失误都加剧了自冷战结束以来积累的错误,使每一场危机都变成了一个不容易解决甚至根本没有解决方案的难题。因此,无论是单独还是全面地看,这些危机的错误处理是美国作为全球大国最终衰落的重要标志,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

一、乌克兰的灾难

1991年苏联解体,华盛顿专注于确保莫斯科可能拥有的45,000颗H弹头是安全的,特别是当时储存在乌克兰的5,000颗原子武器,乌克兰还有最大的苏联H武器工厂——位于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

在1991年8月的访问中,乔治·H·W·布什总统告诉乌克兰总理列昂尼德·克拉夫丘克,他无法支持乌克兰的未来独立,并发表了后来被称为“基辅鸡肉”(Chicken Kiev)的演讲,他说:“美国人不会支持那些寻求独立以取代遥远暴政的人。不会援助那些基于种族仇恨而提倡自杀性民族主义的人。”不过,他不久后确实承认了拉脱维亚、立陶宛和爱沙尼亚为独立国家,因为它们没有核武器。

(注:“基辅鸡肉”这个名字来自于纽约时报专栏作家威廉·萨菲尔(William Safire),他在评论布什的演讲时,将其讽刺地比作是无味的、软弱的、没有营养价值的——就像一道制作不佳的基辅鸡肉菜肴。萨菲尔认为,布什的演讲是一种避免冒险、避免表态的外交政策表现,没有为乌克兰和其他国家争取自由提供坚定支持)

当苏联最终在1991年12月解体时,乌克兰立刻成为世界第三大H大国,尽管它没有办法实际投送大部分的原子武器。为了说服乌克兰将其H弹头转移给莫斯科,华盛顿启动了为期三年的多边谈判,同时给基辅“保证”(但不是“担保”)其未来的安全——这在外交上相当于一张零余额的银行支票。

在1994年12月的《布达佩斯备忘录》下,三个前苏联共和国——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和乌克兰——签署了《不扩散核武器条约》,开始将其原子武器转移给俄罗斯。同时,俄罗斯、美国和英国同意尊重三个签字国的主权,并且承诺不使用核武器攻击它们。然而,似乎每个在场的人都没有认真对待这份协议。

尽管如此,一旦这些前苏联共和国的核武器被安全地解除后,克林顿同意开始接纳新的成员国加入北约,开始了朝俄罗斯东进的无情扩张,这一进程在他的继任者乔治·W·布什手中继续进行。这包括三个前苏联卫星国——捷克共和国、匈牙利和波兰(1999年);三个前一次性苏联共和国——爱沙尼亚、拉脱维亚和立陶宛(2004年);以及另外三个国家——罗马尼亚、斯洛伐克和斯洛文尼亚(2004年)。此外,在2008年的布加勒斯特峰会上,该联盟的26个成员国一致同意,在未指定的某个时点,乌克兰和格鲁吉亚也会“成为北约成员国”。换句话说,华盛顿似乎将北约推至乌克兰边界。

一名乌克兰外交官告诉美国人,他“并不抱幻想俄罗斯人会遵守他们签署的协议”。同时——这在今天听起来应该很熟悉——俄罗斯总统鲍里斯·叶利钦强烈反对华盛顿计划进一步扩展北约的计划,指责比尔·克林顿总统从冷战转向了“冷和平”。在那次会议之后,国防部长威廉·佩里直言不讳地警告克林顿,一个受伤的莫斯科会因为北约的扩张而进行报复。

华盛顿在那些年也相信,它能够将俄罗斯转变成一个能够完全融入仍在发展中的美国世界秩序的民主国家。然而,在200多年的时间里,俄罗斯的统治一直是D裁的,从叶卡捷琳娜大帝到勃列日涅夫的每一位统治者都通过不断的对外扩张来实现国内稳定。因此,当北约无休止的扩张最终促使俄罗斯最新的D裁者弗拉基米尔·普京在2014年3月入侵克里米亚半岛,这应该一点也不令人惊讶。

在莫斯科吞并那片乌克兰领土后不久的一次采访中,奥巴马总统认可了一个地缘政治现实,这个现实可能会将克里米亚牵引入俄罗斯的轨道,他说:“事实是,作为一个非北约国家的乌克兰,不管我们做什么,都会对俄罗斯的军事威胁感到脆弱。”

然后,在2022年2月,经过多年的顿巴斯地区低强度战斗后,普京派出20万机械化部队前往乌克兰东部,意图夺取该国首都基辅,并确立那种“军事统治”。起初,当乌克兰人出人意料地抵抗住了俄罗斯人时,华盛顿和西方以惊人的决心做出反应——切断了从俄罗斯进口的欧洲能源,对莫斯科施加严重制裁,将北约扩展到整个斯堪的纳维亚,并向乌克兰提供了令人印象深刻的武器援助。

然而,经过两年的无休止战争,反俄联盟出现了裂痕,显示出华盛顿的全球影响力自冷战辉煌时期以来已大幅下降。经过30年的自由市场增长,俄罗斯的经济已经经受住了制裁,其石油出口找到了新市场,预计其国内生产总值今年将健康地增长2.6%。在去年春天和夏天,乌克兰的“反攻”失败了,虽然战争在乌克兰指挥官的看法中是“陷入僵局”,但现在俄罗斯明显占据了优势。

最关键的是,美国对乌克兰的支持正在减弱。在成功地鼓动北约联盟支持乌克兰后,拜登白宫开放了美国的武器库,向基辅提供了总额高达460亿美元的惊人武器援助,这些武器使乌克兰在战场上拥有技术优势。但现在,具有历史意义的一步,共和党(或者更确切地说是特朗普党)已经打破了自冷战开始以来维持美国全球力量的两党外交政策。几周来,共和党领导的众议院甚至一再拒绝考虑拜登总统最新的600亿美元援助乌克兰的方案,这导致基辅在战场连续挫败。

共和党的破裂始于其领导者。在前白宫顾问菲奥娜·希尔的观点中,唐纳德·特朗普在2018年赫尔辛基那场现已成为传奇的灾难性新闻发布会上对弗拉基米尔·普京如此卑躬屈膝,以至于批评人士相信“克里姆林宫对美国总统有了影响力”。但问题远比这深刻得多。正如《纽约时报》专栏作家大卫·布鲁克斯指出的那样,共和党的历史性“孤立主义仍在进行中”。实际上,在2022年3月到2023年12月间,皮尤研究中心发现,认为美国给予乌克兰“太多支持”的共和党人的比例从仅有的9%激增至高达48%。布鲁克斯认为,“特朗普式民粹主义确实代表了一些非常合理的价值观:对帝国过度延伸的恐惧……以及需要重新考虑美国价值观的必要性”。

特朗普代表了这一更深层次的趋势,他对北约的敌意具有更加重要的意义。他最近的言论表示他会鼓励俄罗斯“对北约盟友做他们想做的任何事情”,这种不愿意公平分享负担的态度在欧洲引起了震动,迫使关键盟友考虑如果没有美国,这样一个联盟会是什么样子。同时,俄罗斯总统普京无疑感觉到了美国决心的减弱(甚至威胁要对欧洲发动核战争),这一切无疑向世界发出信号,表明华盛顿的全球领导地位现在已经不再是确定无疑的了。

二、加沙危机

正如在乌克兰一样,几十年来美国领导层的犹豫不决,加之越来越混乱的国内政治,使加沙危机失去了控制。

冷战结束时,当中东从大国政治暂时解脱出来时,以色列和巴勒斯坦解放组织签署了1993年的奥斯陆协议。在该协议中,他们同意创建巴勒斯坦权力机构作为走向两国解决方案的第一步。然而,在接下来的二十年里,华盛顿无效的举措未能打破该权力机构与以色列政府之间的僵局,阻止了任何朝着两国解决方案进展的可能性。

2005年,好战的以色列总理阿里埃尔·沙龙决定从加沙地带撤出他的国防军和25个以色列定居点,目的是为了提高“以色列的安全和国际地位”。然而,在两年内,哈马斯武装分子在加沙夺取了权力,推翻了巴勒斯坦权力机构主席马哈茂德·阿巴斯。2009年,备受争议的本雅明·内塔尼亚胡开始了他连续15年的以色列总理生涯,并很快发现了利用哈马斯作为政治工具的效用,以阻止他所憎恶的两国方案。

因此,不出所料,在去年10月7日哈马斯发动的悲剧性袭击后的第二天,《以色列时报》发布了这样的标题:“多年来内塔尼亚胡支持了哈马斯,现在它在我们脸上爆炸了。”在头版文章中,高级政治记者塔尔·施奈德报道说:“多年来,由本雅明·内塔尼亚胡领导的政府采取了一种方法,划分了加沙地带和西岸的权力——让巴勒斯坦权力机构主席马哈茂德·阿巴斯屈服,同时采取了支持哈马斯恐怖组织的举措。”

10月18日,在以色列轰炸加沙已造成巴勒斯坦平民严重伤亡之时,拜登总统飞往特拉维夫,与内塔尼亚胡举行了一次会谈,这次会谈让人不安地想起特朗普在赫尔辛基与普京的新闻发布会。

总统赞扬了“在文明力量与野蛮力量之间划清界限”,拜登通过谴责哈马斯的“罪恶和暴行,这使ISIS看起来有些理智”,并承诺提供以色列“响应这些攻击”所需的武器来支持这种摩尼教观点。拜登没有提到内塔尼亚胡先前与哈马斯的联盟或两国方案。相反,拜登政府开始在联合国否决停火提案,同时空运包括15,000枚炸弹在内的武器给以色列,其中包括能够轻松夷平加沙高层建筑的庞大的2000磅“地堡破坏者”,造成越来越严重的平民伤亡。

在对以色列连续五个月的武器运输、三次联合国停火否决后,没有任何行动阻止内塔尼亚胡计划对加沙的无休止占领而非两国解决方案,拜登破坏了美国在中东乃至世界许多地方的外交领导力。在去年11月和今年2月,大量呼吁加沙和平的人群在柏林、伦敦、马德里、米兰、巴黎、伊斯坦布尔和达喀尔等地游行。

此外,加沙平民死亡人数的持续激增,远远超过30,000人,其中许多是儿童,已经削弱了拜登在2020年胜选中国内关键选区的支持——包括密歇根州这个关键摇摆州的阿拉伯裔美国人、非裔美国人。

为了修复这一裂痕,拜登现在对谈判达成停火感到绝望。在国际政治和国内政治交织的不熟练处理中,总统给了唐纳德·特朗普的天然盟友内塔尼亚胡一个机会,那就是在十月对加沙造成更多的破坏,这可能会撕裂民主党联盟,从而增加特朗普在11月赢得胜利的机会——这对美国的全球权力可能会产生致命的后果。

三、TW海峡的麻烦

尽管华盛顿专注于加沙和乌克兰,但可能正处于TW海峡严重危机的边缘。

北京对TW岛的无情压力持续不减。自2014年以来,北京一直采用逐步策略,在南中国海建立了6个军事基地,现在正慢慢侵蚀TW的主权。岛屿领空的“进入”从2020年的400次增加到2023年的1700次。同样,中国军舰自2022年8月起已经300次越过TW海峡中线,有效地抹去了这一界限。正如评论员本·刘易斯警告的,“很快中国就没有可越过的界线了。”

在1979年承认北京为“中国唯一合法政府”后,华盛顿同意“承认”TW是中国的一部分。

这种完全美式的模糊性似乎是可以管理的,直到2022年10月,中国国家领导人在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表示,“必须实现统一”,并且拒绝“放弃使用武力”统一TW。作为一个重要的对照点,拜登总统在2022年9月声明,如果TW确实遭受前所未有的攻击,美国将会保卫TW。

但北京可以通过将这些空中和海上的“进入”行为转变为一种海关检疫,而不是“前所未有的攻击”,从而平和地将所有前往TW的货物转运至中国大陆。面对TW海峡的TW主要港口台北和高雄,任何试图打破这一禁运的美国军舰都将面临核潜艇、喷气式飞机和舰船杀伤导弹的致命群攻。

鉴于几乎肯定会失去两到三艘航空母舰,美国海军很可能会退缩,TW将被迫就其与北京的统一条件进行谈判。这样的屈辱性逆转将清楚地表明,经过80年,美国对太平洋的统治最终结束了,这给美国的全球霸权造成了另一个重大打击。

华盛顿目前面临三个复杂的全球性危机,每一个都要求它的全神贯注。任何一个危机都足以考验经验最丰富的外交家。它们的同时发生使美国处于一个非常被动的位置,可能一次性在所有三个危机上遭遇重大失败,同时其国内政治也可能走向混乱。在美国国内分歧的背景下,北京、莫斯科和特拉维夫的主角们都占据了较强的地位(或至少是一个潜在的更长久的地位),希望在美国厌倦游戏时默认胜利。作为现任总统,拜登必须承担任何失败的责任,以及这可能在11月造成对大选的政治损害。

与此同时,唐纳德·特朗普可能在幕后等待,尝试通过恢复共和党历史上的孤立主义来逃避这些外交纠缠及其政治成本,而这将导致这颗行星上唯一的超级大国可能会在2024年选举之后分崩离析。如果真的如此,在这样一个泥潭般的世界中,美国的全球霸权将以惊人的速度消退,很快就成为遥远的记忆。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这些现在可能只是零星出现的文章,正在形成一种声音,这种声音越发响亮,并终究会从美国精英层向普通民众传播。

这声音会告诉所有人“真相”。

PS:两会的文章缺少一些数据,我正在补充,完成后会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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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意士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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