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空经济是最具“新质生产力”代表性的产业之一，指的是在1000米以下空域内，依托无人机、直升机、电动垂直起降飞行器（eVTOL，俗称飞行汽车）、热气球等航空器进行的低空飞行，及相关服务和技术所构成的经济体系，涵盖物流、农业、环保、城市建设、影视制作、应急救援、空中交通（UAM）等多个领域。

2024年被视为中国的“低空经济元年”，各地纷纷成立规模不等的产业投资基金，出钱、出地、出政策，争做“天空之城”。亿航智能EH216-S无人驾驶载人航空器开售，小鹏、吉利、广汽、奇瑞等企业也在该领域有所布局。数据显示，去年我国低空经济规模5059.5亿元，预计2030年有望达到2万亿元。

但是在欧亚大陆另一端，德国明星eVTOL公司Lilium在10月底宣布，因资金短缺，旗下主要两家子公司Lilium GmbH、Lilium eAircraft GmbH无法继续运营，正式申请破产。

公开资料显示：Lilium成立于2015年，总部和制造工厂均在德国慕尼黑，专注于开发电动垂直起降飞行器Lilium Jet，提供快速、环保且经济的空中交通解决方案。

公司被称为低空领域“特斯拉”，成立九年间共进行十多轮融资，累计筹集14.5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03亿元），得到了欧洲航天局的支持，获得黑石集团、LGT、特斯拉股东Baillie Gifford等知名机构的青睐。腾讯也是主要投资人之一，至少参与了七轮，其中领投了至少三轮，加起来约5.7亿美元（约合人民币40亿元）的资金。

（从左往右）塞巴斯蒂安、帕特里克、丹尼尔、马蒂亚斯

Lilium创始人丹尼尔·维甘德（Daniel Wiegand）是一位“85后”，从小就痴迷于飞行，14岁就获得滑翔机执照并独自完成飞行，拥有慕尼黑工业大学航空航天专业硕士学位。

他与三位校友——塞巴斯蒂安·博恩（Sebastian Born，机械工程博士研究生、轻量化专家）、帕特里克·内森（Patrick Nathen，航空航天博士研究生、数字模拟专家）、马蒂亚斯·迈纳（Matthias Meiner，机器人博士研究生），一起创办了Lilium。这个名字来源于“滑翔机之父”奥托·李林塔尔(Otto Lilienthal)，“希望有一天人们不再使用马车，而是乘飞机去上班”的想法与公司愿景相契合。

2019年，Lilium生产出世界上第一架全电动喷气式五座飞机原型机，并成功进行首次试飞。其拥有36台纯电力驱动风扇发动机，可以在垂直起降时向下，提供升力，在高速平飞时处于水平位置以提供向前的推力。

2021年9月，Lilium通过SPAC方式成功登陆美国资本市场，市值一度高达100亿美元。值得一提的是，Lilium积极布局中国市场，成立了力翎(深圳)航空有限公司，把亚太总部设在深圳宝安区。

就在前不久，Lilium Jet完成首次系统启动。明年春天计划进行首次载人飞行，2026年向客户首次交付。可谁也没想到，崩塌来得如此之快，这也给低空经济领域的参与者敲响了警钟。

首先，这是个烧钱的行业。上市之后，Lilium又先后获得两笔融资（1.19亿美元、2.92亿美元），可还是远远不够。今年上半年公司净亏损8694.9万欧元，上市后累计亏损近20亿欧元（约合人民币153亿元）。由于还没有商业化应用，尚未产生实际营业收入，一旦没有资金支持，结果可想而知。

其次，技术路线很重要。具有零排放、低噪音、高效率、安全性、低成本等优点的eVTOL，是未来城市空中交通的重要选择，主要构型包括多旋翼、复合翼和倾转旋翼三类。

其中，多旋翼型是发展最早、技术最成熟的eVTOL，采用分布式旋翼设计，结构轻便，代表产品有亿航EH216-S、小鹏X2等。复合翼型则是在多旋翼的基础上配备机翼和水平推进螺旋桨，代表产品包括峰飞V2000CG、Wisk Cora等。

倾转翼型的代表产品正是Lilium Jet，但这一构型复杂，至今仍处于验证阶段，存在巨大的安全、适航风险。值得一提的是，其在起飞和降落阶段会消耗大量能源，想要以300公里/小时的速度，搭载1名飞行员、4名乘客及行李飞行300公里，这是现阶段不可能实现的。可以说，Lilium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尽管目前只是子公司破产，但未来情况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