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悉心照料3年的干女儿,当众给了我一巴掌。
“说了不要来学校给我丢脸!你这个贱女人听不懂人话吗?”
初恋故经云也不屑冷笑:“你以为伺候我们几年,就能嫁进来做畅畅的后妈?”
直到离开那天,故经云还在跟老友调侃:“她简直比佣人更好使唤。”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当年是她主动甩的我……”
我默然不语,带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最后去了一趟闺蜜的陵墓前。
“你说你喜欢故经云,我把他让给你了。”
“你病重时让我掏心掏肺照顾他和畅畅3年,我也做到了。”
“你的救命之恩,我半点也不欠了。”
至于得知我真的离去,疯了一样四处找我的故经云。
对不起。
你永远地失去我了。
1.
畅畅被几个校霸学生堵在巷子里,最前面的黄毛搂住畅畅的腰,眼看就要亲上去。
我连忙捡起一块板砖,冲过去把人轰散。
“畅畅,你没事吧?”
我紧张地检查她的身体,脸上却挨了一个火辣辣的耳光。
“说了不要来学校给我丢脸!你这个贱女人听不懂人话吗?”
她一把推开我,匆匆跑开。
我愣在原地,恍惚许久。
围观的同学越来越多,指着我窃窃私语。
“这就是畅畅说的那个狐狸精吗?”
“明明不是她妈,却一直赖在她家里,啧啧……真不要脸。”
“第一次见黄脸婆当狐狸精的……”
黄脸婆?
也是。
这3年,我白天忙着工作,晚上回到家,还要负责所有家务,硬生生熬成了现在这个一身油烟,不修边幅的模样。
幸好,闺蜜委托的期限马上结束。
阿楚,我仁至义尽了。
“学校有人欺负畅畅,她排斥我,不肯告诉我原因。你有时间可以多跟她聊一聊。”
故经云下班回家后,我把白天发生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还有这个——”
我把记录着畅畅日常习惯的笔记交给他,“明天我就走了,你对孩子多上点心吧。”
我说完转身,故经云突然拽住我的手臂,好奇地打量我:“这是你以退为进的新花招吗?”
“啊?”
“宋一,你累不累啊?”故经云笑出了声:“你以为伺候我们几年,就能嫁进来做畅畅的后妈?别做梦了,我不是当年的傻小子,会看上你这种拜金女。”
“随你怎么想吧。”
我疲惫地结束了这场对话,回房收拾行李。
故经云一直怪我,当年嫌贫爱富,抛弃他跟了一个富二代。
所以他这3年既不赶我走,也不接纳我,处处给我难堪。
他报复够了。
我也要解脱了。
2.
大学毕业聚会那天,故经云向我表白,我们在一起了。
他不知道的是,我喜欢他,比他喜欢我更久。
所以那晚,我激动地喝了很多酒,回去的时候撒疯坠河,是闺蜜救了我的命。
我开玩笑问怎么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闺蜜红着眼,很认真地说:“你把故经云让给我好不好?”
我恍惚许久,说:“好。”
命运的齿轮,从那时便定格成了爱而不得的模样。
……
“走啦?”
“走了。”
我拖着行李,挥了挥手。
故经云忍不住嗤笑一声,认为我这个行为很幼稚。
我还没有走出门,故经云就跟电话那边的老友聊了起来:“还能是谁?宋一呗。她这几年简直比佣人更好使唤。”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当年是她主动甩的我……”
我加快脚步,冲出别墅。
阳光的映射下,我长呼一口气。
恩怨了结。
浑身说不出来的轻松。
3.
我打算离开这个城市,一连三天,都在公司忙着交接。
“大客户的资料还有对接人的喜好,我都整理出来了,在公共网盘做了标记。”
想了想,我对副经理补充道:“哦对了,‘祈一公司’的对接人我也不认识,我们都是线上联系,他这边一直都很好说话。”
“那是之前,我这几天最头痛的就是‘祈一’。”
副经理揉了揉太阳穴:“他点明要跟之前的负责人见面,也就是您。”
我这几天没怎么关注,随口问道:“那我陪你去一趟?”
“他说要您单独去。”
我皱眉:“是想吃回扣?”
“有可能吧,毕竟项目金额这么大。”
“行,那就见见。”
我怎么也想不到,祈一这边的负责人是故经云。
到了约见的餐厅,他已经就位。
身着我不认识牌子的昂贵西装,坐在昏暗的角落,目光刻意玩味,好像是自信的猎手,正优雅享受着与猎物的游戏。
“闹够了没有?”
他半是调侃,半是威胁:“明天畅畅生日,你再不出现,这辈子别想让她接纳你。”
“随便你吧。”
我转身,懒得想他这是要闹哪出,不想再为他浪费一点情绪。
“宋一!你装什么装?”
兴许是我的无所谓惹到了他,故经云直接就炸了:“你回来找我,不就是看我把公司做起来了,想花我的钱么?”
他把项目合同用力拍在桌子上:“这3年,我送你的项目提成够你吃半辈子了吧?没有我,你能在短时间内坐到经理的岗位?”
“你非要不劳而获,伸手直接要钱才满意吗?”
望着故经云阴沉的角色,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满满的鄙夷。
放在3年前我还会心痛。
现在,已经麻木了。
“说完了吗?我还有其他事,没时间和你浪费太久。”
我从来不知道祈一是他的公司,并且他也不是我最大的客户。
但和他争论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对他的爱也好,愧疚也罢。
早已被蚕食得一干二净。
“好好。”
他的语气软下来,还是有明显的嘲弄:“你直接开价吧,要怎么样才能不胡闹?”
我诧异。
他这是在暗示我回去?
4.
我想起畅畅老师给我打过一通电话,说孩子状态很不好,有两次因为贫血差点昏倒。
她天生体弱,不吃早餐就会这样。
故经云工作又忙,没时间照顾畅畅。
想来是习惯了我这个保姆的角色,一时间无法适应吧。
“你这么讨厌我,我走,不是正合你意么?”
我走得很快,没有回头再看他一眼。
出了门,就拉黑了故经云的所有联系方式。
接到的陌生号码如果传出他的声音,我也会立即挂断。
上飞机那天我才知道,故经云为什么这么频繁地找我。
畅畅逃课,和上次非礼她的那个小黄毛在一起了。
“那个多管闲事的人终于滚了,永远不回来才好呢!”
畅畅已经看见我了,故意坐在黄毛的怀里,几乎贴着对方的脸。
挑衅般向我扬起嘴角。
我只是看了一眼,拖着行李箱继续往前走。
黄毛的手正在向危险的地方探索,我也无动于衷。
“走,我们去酒店!”
我回头,看见畅畅气呼呼地跳起来,分明是在跟黄毛说话,目光却直勾勾地瞪着我。
我皱眉,她在生气我不管她?
可是这3年,我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照顾。
她体弱需要食补,所以无论多忙,我都会精心准备三餐。
去年她发烧,我寸步不离地陪了她28个小时,眼睛浮肿仍在强撑。
“你以为只要对我好,就能嫁进我家?”
她清醒后看见我的第一眼,就又无比坚定地说道:“别妄想了!无论你做得再多,也休想取代我妈妈!”
我还能怎么办?
像逃一样回到自己的卧室,关上灯。
失声痛哭。
“呼~”
总归,一切都结束了。
我翻出畅畅老师的微信,把定位发过去。
再见畅畅。
这是贱女人最后为你做的一件事了。
5.
“你听说了吗?那个故经云的女儿,畅畅,被他们学校的一个校霸打伤了。”
我假装惊讶,帮胜夏插好奶茶吸管递过去:“因为什么你知道吗?”
“好像是校霸想对畅畅做那种事,畅畅反抗,就被打伤了。”
胜夏紧紧咬着吸管:“真是可恶,小小年纪就这么坏!分明才是初中生呀!”
我顺着她的话说:“还好没有得逞。”
所以我当时没猜错,畅畅提出要开房,只是试图引起我注意的气话。
我懒得猜她出于什么目的,但结果是她惹恼了校霸,被打得挺惨。
故经云不接受赔偿,坚持把校霸送进了少管所。
“好什么好?听说畅畅现在躲在家,谁也不见,心理医生都没办法。”
顿了顿,胜夏又可怜巴巴晃着我的手,“所以一一,你就行行好,答应故经云去看看畅畅好不好?”
“和那个臭男人无关,就当是为了孩子,好不好?”
我被她气笑了:“就知道你铺垫这么多,到底还是为了劝我。”
胜夏是我大学同学,也是我和故经云为数不多共同的朋友。
这3个月,故经云把我认识的人联系了一个遍,四处打听我的下落。
巧的是胜夏和我住在同一个小区,关于故经云的消息,我都是从她这里听来的。
“不去。”
我没有半点犹豫:“你也知道,故经云是怎么对我的。”
我在故家3年,他把我舔着脸想嫁进他家的流言传了个遍,我早已沦为笑柄。
胜夏也知道,低着头喃喃:“可孩子是无辜的嘛……”
我摇了摇头,“夏夏,我去了也没用,很可能会起反作用。”
胜夏以为我绝情,赌气地摔门离去。
我正头大,她又发来微信:“大不了,我辛苦一趟,陪你一起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