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的管家权并不真正属于她。要不是贾珠死了,李纨守寡不能当家,荣国府的管家人该是李纨,而不是凤姐。
虽然凤姐是嫡长孙媳妇,公公贾赦继承了荣国公世袭一等爵。可随着长房搬去荣国府旧园改造的黑油大门的独立大宅中,敕造荣国府就与长房无关,是二房继承并当家的世袭爵产。
贾琏和王熙凤只是过来帮忙管家,冷子兴演说荣国府时就说的清楚。待到日后贾宝玉娶妻有了宝二奶奶,就是王熙凤离去回自己家的时候。
管家权力的“临时性”,导致王熙凤缺乏完整的管家立场,也间接影响了她的“执政”策略和“绩效”。
王熙凤有“才”毋庸置疑。她虽不识字,却有智谋有手段,具备最短时间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最典型的事迹当属协理宁国府。
秦可卿死后尤氏称病不出。外头有贾珍操持,自有定例规矩有序运行。但内里却少了女主人“料理事务,惟恐各诰命来往,亏了礼数”,于是就请了王熙凤过来协理宁国府,主持内宅事务,负责接人待物。
王熙凤一上任就抓住宁国府的五点问题:
“头一件是人口混杂,遗失东西;第二件,事无专责,临期推委;第三件,需用过费,滥支冒领;第四件,任无大小,苦乐不均;第五件,家人豪纵,有脸者不服钤束,无脸者不能上进。”
归根结底一句就是“没有合理的规章、考核制度,不能按规矩办事”。王熙凤抓住了宁国府的问题重点,立即着手整改,只三招就将乱象治理的井井有条。
一,登名造册。
二,各归其责。
三,清白处治。
既然是协理“管”家,肯定就有“不服管”的人。哪怕宁府管家赖二已经三令五申提醒底下众男女们,“如今请了西府里琏二奶奶管理内事,倘或他来支取东西,或是说话,我们须要比往日小心些。每日大家早来晚散,宁可辛苦这一个月,过后再歇着,不要把老脸丢了。那是个有名的烈货,脸酸心,一时恼了,不认人的”,依旧有一个人粗心睡过了头,点卯晚了。
要说这个人也是倒霉。之前从不曾晚,只有那天因醒来太早又睡下,不想就迟了。不过同样一件事放在不同角度就会立场不同。哪怕那人一贯忠厚老实勤勤恳恳,这一次她(他)撞在王熙凤枪口上,难免被拉出来立威。
其实真要说这人冤枉也不尽然。真要恪尽职守的谨慎在意,就绝不敢睡迟了。还是其意识淡薄,心存侥幸才被凤姐抓住把柄,领了二十板子才罢。至此谁也不敢再怠慢。真正是令行禁止。
当然,像葬礼和婚礼这种大事,古代自有章程,管家老人们也都很熟稔,没有王熙凤也不至于就不行。
但自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内外执宾是古今重大事宜的主导角色。好的执宾能将诸事理顺,安排的井井有条。避免诸执事者各怀私心、偷懒藏私,影响主人家办事效率和颜面礼仪。王熙凤协理宁国府在内主持调度,便相当于最高“执宾”,正是她的合理安排,让葬礼办的内外法度严谨又漂亮。
古代媳妇最值得“炫耀”的能力,就是操持过大的婚礼、葬礼和生日等事。协理宁国府无疑让王熙凤打了个漂亮仗,从此声名达到鼎盛。
不过王熙凤协理宁国府只是暂时管理。她一去,宁国府又恢复如初并无任何进益,侧面体现出王熙凤在荣国府管家的根源短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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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