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你千遍也不厌倦,读你的感觉像春天。
三月的风,是蘸了蜜的笔尖。它轻轻一划,草芽便从泥土的缝隙里探出头来,满脸笑意。
柳枝是二月的春风剪好的诗句,新绿未满时,像少年欲言又止的心事。
田埂上,野花是大地随手撒下的逗号,停顿在农人的脚印里。
春天,十里桃花盛开。春风十里,不如你。

有人站在三月的路口,数着桃花的年轮。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去年此时,枝头的嫣红曾染透少女的裙摆;今年今日,同一株树下,却只剩下飘零的花瓣与中年人的叹息。
时间在这里折叠,像一封未寄出的信,反复誊写又揉皱。
那些旧时光,你还记得吗?
尘世间轮回,桃花树下的歌,你可依然会哼唱。
关于理想的挣扎,在三月里发酵。作家案头的稿纸被风吹乱,少年的笔尖悬在半空,像候鸟迟疑的翅膀。

雨落时,泥土会吞下所有凋零的花瓣,如同岁月咽下未尽的誓言。
曾经抱怨桃花易逝的你,终于在某个三月读懂:短暂才是永恒的修辞。
像枝头的嫩芽,明知盛夏后注定枯萎,仍要以最鲜亮的姿态破茧。
三月的哲学,藏在犁铧翻开的沟壑里——有些梦不必结果,生长已是意义。

城市的钢筋丛林间,总有一株野草从地砖裂缝中挣出,像春天派来的密探。
行人匆匆踩过,却在不经意抬头时,被玉兰树上未绽的花苞刺痛眼眶。
原来我们从未真正麻木,只是等待一场三月的细雨,淋醒心底的柔软。
三月是母亲的手,抚过年轮皱褶里的尘埃;是仙子的咒语,让枯木突然记起开花的密码;更是时光的镜子,照见我们一边老去,一边重生。
这个三月,学做一株桃树——开得放肆,落得坦荡。
春天从未要求我们完美,它只轻声说:“活着,且美着。”
春天的花,是冬天的梦。
春天的花,不用劝。
想开了就开了。
周末愉快,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