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红小花宋薇薇被爆出曾校园霸凌那天，我的丈夫崔泽拽着我的头发，将我的脑袋狠狠磕在墙上。
「薇薇还小，不能因为这种小事毁了前程，但你已经是影后了，你去替薇薇顶罪，又不会怎样。」
整整98次，我没了半条命，也终于忘记了曾经的一切过往，误以为自己真的是。无恶不作的霸凌者。
我代替宋薇薇领罪，从红极一时的实力派影后，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被黑粉推入车流的那一瞬间，我听到六岁的儿子欢呼：「耶，妈妈那个多管闲事的老巫婆终于死啦，我要漂亮姐姐当我的新妈妈！」
可当我九死一生，带着空白的过往开始新生活时，曾经最厌恶我的丈夫和儿子，却齐刷刷跪在我门前，红着眼问。
「你怎么可以，真的忘记我们？」
1
办完出院手续后走回病房。
我发现自己的病床前站了一大一小，宛如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两个男人。
已经迈进去的一只脚又试探着收回。
我皱起眉，在记忆中搜寻一番，没能找到任何他们存在过的蛛丝马迹。
房间内的父子俩发现了我，小的那个像是炮仗一样冲了出来，到我面前就开始哭闹着撒泼：
「你为什么要今天出院！今天是薇薇姐姐拿奖的重要日子，都怪你！我和爸爸才没办法陪在她身边！」
⌈我才不想要你这么讨厌的妈妈！我都和爸爸说了不要来接你，我要去颁奖典礼的现场！你要是不死在那场车祸里，薇薇姐姐当能我的妈妈了！」
我看着他毫不掩饰的厌恶情绪，没来由的，心里阵阵发疼。
可更多的是不明所以。
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多了个不讲道理的半大儿子，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便宜老公。
更何况，如果他们真的是我的家人的话，怎么会在我因为车祸重伤住院，几次被下病危通知书时不陪在我身旁，反而在我康复出院时才冒出来认亲？
我还没来得及想出一个所以然。
趴在地上不停吵闹的熊孩子已经引起了周围病房里病患的不满。
我只能先压下心中的疑惑与不解，让男人管好自己的儿子。
却不想被他反将一军：
⌈秦念，平时你不是自诩最爱儿子了吗，怎么现在现在他哭成这样，你还无动于衷？⌋
他一边说着，一边拽起身前仍在哭闹打滚的孩子就往我怀里塞。
⌈听不到已经引起别人的不满了吗？秦念，你自己差劲就算了，不要在教育孩子上也让他步了你的后尘。⌋
耳边的议论声不绝。
父子二人一样不讲道理的无赖劲耗尽了我最后一丝耐心。
我冷着脸将怀中的小孩推了出去，并未收敛的力气推得他一阵趔趄。
小孩显然没有想到会被我这样对待，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我，一时间忘了继续哭。
将小孩拉到身后，围观全程的男人终于开了尊口。
他捏着眉心，语气中满是对我的不耐烦：⌈够了……你对我的不满不必发泄到孩子身上。⌋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最近是薇薇的事业上升期，是她至关重要的时刻，我要多陪她所以没空来看你。⌋
⌈秦念，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小肚鸡肠总爱计较的女人。⌋
⌈就是就是，薇薇姐姐就不会向你这样斤斤计较！⌋终于缓过劲的小男孩也在一旁帮起腔来。
在他们口中，我的罪行罄竹难书。
我气到发笑，脑海中却忽然浮现了几个碎片式的画面。
凌乱的记忆之中，似乎有人扯着我的头发，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我是无恶不作的霸凌者。
父子俩仍然在吵闹。
既然我是霸凌者，面对这种情况，自然是不能让自己受委屈，要反击。
我抬高手掌，用尽全力朝着男人的脸打了下去。
他的话戛然而止，脸颊很快就肿起了一个明显掌印，嘴角也被我抽出了血迹。
愣了半晌，才后知后觉的捂住被我抽打了的那半张脸，惊讶又不敢置信我模样看起来像是我的反抗是多么稀奇的事情。
小孩见我打了他爸，跳着脚过来就说要收拾我。
我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双手，轻而易举就把这个个头只到我腰间的小孩怼到了墙上。
从病床的柜子前抓了一大把药片，尽数塞进了他的嘴里。
小孩被苦的发抖，却由于被我捂着嘴吐不出，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咽声。
至此，两个人都物理意义上的闭上了嘴。
世界终于安静了。
2
之前只是干嚎不掉泪的小男孩现在真的被我逼出了眼泪。
他哭得一抽一抽，模样实在可怜。
我看着他那张与自己有着三分相似的脸，竟然诡异地感受到了一丝心疼。
可想起之前他丧尽天良的那些话，刚刚升起的心软苗头被我迅速掐灭。
没再细想这丝心疼的来源，我冷着脸想要送客。
刚张了张嘴，却被男人暴怒的一个耳光打断。
他朝着我怒吼：⌈秦念，他是你儿子，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却绝口不提他们的所作作为。
一味质问我的语气终于将我最后的一丝耐心耗尽。
我拿出了手机：⌈我不记得我有什么老公儿子。我只知道你们的行为已经对我造成了困扰，如果再继续纠缠不休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别以为这种把戏——⌋
男人的话在发现我真按下了报警电话时戛然而止。
他抢过我的手机，将电话挂断后，表情极为复杂地看向我。
我面无表情地回视：⌈你现在属于非法占有他人财务，罪加一等。⌋
男人捏了捏眉心，熟练地打开我的手机相册，找到一个被加密的相簿解锁之后，连同自己的身份证一起递给了我。
⌈我们真的是合法夫妻，领过证的。⌋
我看着那个相簿里的唯一一张相片，皱起眉头。
我的确在醒来之后不久就发现了那个相簿，但失去了记忆，自然也就忘记了密码。
只是，我没有想到，那个相簿中唯一的一张相片，会是我和面前男人的结婚证。
一番自证之后，我终于将信将疑地接受了自己已婚生子的事实。
原来，面前这对父子俩，大的是我的丈夫崔泽，小的则是我的儿子崔延。
崔泽皱着眉看向我：⌈现在可以和我回家了吗？⌋
我点了点头。
回家的路上，看着将我视作透明人的父子俩，越发觉得不对。
这并不像是一段正常的婚姻关系。
我低下头，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删除了手机里保存着的那张结婚照。
却不想崔泽突然探了一半身子过来，望向我的目光中满是诧异：
⌈你……⌋
我看了他一眼：⌈觉得没什么存着的必要就删了，有问题吗？⌋
周围的气压明显低了几分，他给了我一个你有种的眼神之后，就不再理会我。
我们就这样一路无言回到了别墅。
我走进这个他人口中我足足生活了六年的别墅之中，不知为何，第一反应便是这个所谓的家中，似乎并没有什么我生活过的痕迹。
属于我的东西少的可怜。
反而另一种风格鲜明，同样属于女性的物品，占满了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
我摇了摇头。
将那些莫名其妙的念头尽数甩了出去。
我没有之前的记忆，自然也就不会因为如此区别的对待而难过。
崔泽一回到家就进了书房。
不情不愿的崔延被推出来陪我参观熟悉别墅。
熊孩子在被我喂了一嘴药片之后恨意更深，一路上嘴没停过，数落着我的不近人情处处管教，怀念着宋薇薇的温柔宠溺。
我忙着观察四周，眼都没抬一下：⌈你喜欢她就让她去做你妈妈啊，你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
⌈只要我不和你爸离婚，你那个心目中的好妈妈就永远只配叫做小三。⌋
崔延保持着张嘴的姿势静止了。
大概是之前从没有被我说过一句重话，他的眼眶甚至都慢慢红了，瞪大双眼，半晌才想起来要反驳。
我先发制人捂住了他的嘴。
回过头，就看到了正皱着眉朝我们走来的崔泽。
我将崔延扔进了他的怀里。
看着望向我的目光都如出一辙的父子俩，突然觉得无趣。
我抬头看向崔泽，表情认真：
⌈既然你们父子俩都不喜欢我的话，不如就离婚好了。一箭三雕，我能获得自由，你能娶到你喜欢的人，他也能认他喜欢的人当妈。你觉得怎么样？⌋
崔泽的表情一下冷了。
他朝身旁开始欢呼庆祝的崔延呵斥了一声，才转过头来面向我：⌈秦念，你以为婚姻是你说散就散的儿戏吗？！就算你不考虑我们，也应该考虑考虑孩子吧。⌋
我不以为然：⌈反正他也不想要我做他妈妈，我又何必考虑他。⌋
崔泽怒极反笑：
⌈你就死了离婚这条心吧，我不会同意。⌋
3
说完，他就负气离去。
我毫不在意，转身朝着相反方向，继续参观。
崔延隔着几米，鬼鬼祟祟跟在我身后，最后在我靠近泳池时冲了上来，用身体撞上我的小腿，狠狠一推。
我措不及防的跌进了泳池之中。
冰冷的池水包裹着身体，我在几乎与身高持平的泳池中找不到着力点，只能慌乱地挣扎求生。
有几次，我已经够到了岸边，惊魂未定地朝着崔延伸手。
我不肯相信，面前这个是我亲生儿子的人，会恶毒到想要置我于死地。
可我错了。
崔延毫不犹豫地踩住我抓住岸边的手，见我吃痛放开后也不满意。
他不知从哪里捡来了一堆石头，一颗一颗扔向我。
我被他砸的头破血流，心里也越来越冷。
大病初愈的身体本就没有多少力气，呛了几口水之后，我感觉身体愈发沉重，挣扎求救的手也缓缓垂落。
模糊的视线之中是崔延得逞逃跑的背影。
窒息感压迫着喉咙，我感到一阵绝望。
身体被湖水拉扯，脑中却突然涌现出了一些记忆碎片。
由黑白拼凑出的画面之中，我看到有人正面目狰狞地揪着我的头发一下下望墙上撞。
他强迫我要我去替什么人顶罪，承认自己是霸凌者。
还威胁我，如果我不肯就范，他只会让我受到更残忍的对待。
就这样，我被他拽着头发撞了数百次，直到失去意识也仍未停止。
记忆中施暴者的脸模糊不清，可那时的心碎和绝望还残留在这具身体之上，就如同现在一样。
自己真是可怜又可笑，才脱离危险出院第一天，还没能找回记忆开启新的人生，就又一次命悬一线。
濒死的痛苦加剧了脆弱。
我渐渐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彻底放弃之前，一声声呼唤却将我从绝望之中救出。
模糊的视线之中，一个小孩从别墅花园的栏杆上翻阅下来，一瘸一拐地朝着泳池靠近。
像是电影中慢放的镜头，我回过神时，他已经将手中的木棍伸到了我的面前。
求生的本能让我不受控制地想要抓住木棍求救。
可看着他瘦弱的模样，都已经握住木棍的指尖突然又放松。
他看起来不过十岁的年纪，营养不良的样子看起来并不能够将溺水的成年人救起。
甚至可能还会因为救我反而搭上自己的性命。
我闭上眼，并不打算连累一个无辜的孩子。
可耳边一阵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唤声却不肯让我就此睡去。
我看着半个身子都快要探进水中的小孩，最终还是抓住了木棍。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我拉了上去。
确认自己安全之后，我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断裂。
还没来得及向他道谢，就整个人陷入了黑暗。
4
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又进了医院。
病床前是那个救我的小男孩，腿上打着石膏，露出的皮肤上满是擦伤，正蜷成一小团趴在我床边，表情担忧。
旁边的警察适时开了口：⌈是他救了你，心肺复苏做的很及时，你应该很快就能恢复。⌋
我从警察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全过程。
我被推进水中时，小孩正偷偷在别墅旁吃保姆收拾出来的剩饭剩菜，听到我的求救声后没多想就直接冲了出去。
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虽然你救了她，但这种偷吃别人家的饭菜的行为也是不对的。⌋
小孩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他抿着嘴，眼里满是羞愧，将头埋得很低之后点了点头。
我却觉得事实应该并不是这么简单。
询问一番之后，才发现原来他是被自己父亲娶得续弦赶出来流浪，为了活命，只能偷别人家的剩菜剩饭。
不过看他可怜，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小孩的描述中，从前的我也给过他几饭之恩，所以他才会在听到我的求救声后义无反顾的就冲了出来。
我将他抱上床，声音轻柔地询问：⌈往后，你想不想要我做你的家人？⌋
小孩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可他眼中的光很快又灭了下去，捏着自己的衣角，有些难以启齿：⌈可他们都说我是个扫把星……我会伤害到别人的。⌋
我揉了揉他的头。
笑道：⌈没关系，我不害怕。毕竟我也是个人人喊打的霸凌咖。⌋
见他歪着头面露疑惑，我又解释道：⌈就是说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会无缘无故欺负别人一类的。⌋
出乎我的意料，小孩子坚定地摇了摇头。
他握住我的手：⌈不会的……我知道，你是个很温柔的人。你之前会特地为我做新鲜的饭菜，我都知道……我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欺负别人。⌋
我看着他认真的神色，突然觉得一阵鼻酸。
小孩替我抹了抹眼角，安慰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就被肚子的声响打断。
他一下子僵在原地。
捂住肚子，磕磕巴巴朝我道了声歉。
我觉得可爱又心疼，到医院食堂给他买了几个肉包子。
小孩捧着袋子吃的狼吞虎咽，没多久就消灭了半袋。
他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将剩下的包子打包起来系好。
我有些疑惑：⌈怎么不继续吃了，是不合胃口吗？⌋
他却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不是的，我、我吃饱了……我什么都会做，可以帮你的……你要是觉得多的话，我再少吃一点也可以。⌋
我忍不住眼眶发红：⌈没关系的，你想吃多少都可以。我想收养你，不是为了要求你什么。⌋
小孩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
虽然给不了他大富大贵的生活，但至少可以保证不会再让他饿着肚子终日流浪。
又在医院观察了一阵，确认自己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后，我出了院，带小孩去办理了手续，正式将他收养到我自己名下。
我给他起名秦安，只愿他往后平安。
除此之外，我还联系了学校，打算将他送回去继续学习。
他还小，往后的路还很长。
入学的摸底考试上，秦安给了我一个惊喜。
尽管已经离开学校一年多，之前的知识他都几乎还记得。
我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房，陪着他尽快适应校园生活。
第一次的小考，秦安出乎意料地考了班级第一名。
我问他想要什么奖励时，小孩第一次怯生生地主动向我提出了要求。
他想要吃学校附近商铺的蛋糕。
我莞尔应下。
却不想，在带着秦安挑选蛋糕时，却遇到了三个不速之客。
5
我看着挡在我面前的三人。
还没来得及开口，秦安手上的蛋糕就被崔延一把抢了过去，狠狠摔在地上。
做完这一切，崔延迅速跑到了崔泽身后。
一边做鬼脸，一边嘲讽心疼地看着小蛋糕，打算蹲下身将之捡起的秦安：⌈这种最垃圾的次等货我家狗都不愿意去吃，也就只有你们这种人会买，你还视作珍宝。⌋
我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生出这么性格恶劣的一个孩子。
但也没打算省着他，走到崔泽身边，就想要把他拽出来给我和秦安道歉。
我的手臂先一步被人抓住。
是崔泽。
我顺着力度抬头。
他面带责备：⌈你为什么一声不响地就消失？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还是我的合法妻子，秦念，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
我看着父子两人如出一辙的嘴脸，心中冷笑。
⌈原来你还记得我们是夫妻关系啊，我还以为我们已经离婚，你的心上人已经成功上位了呢。⌋
⌈至于我为什么一声不吭消失，你不如问问你的好儿子，是怎么把我推进泳池里害我差点淹死的。⌋
一直在崔泽身后对着我做鬼脸的崔延终于老实了下来。
他低着头，根本不敢面对崔泽的目光。
只是，我低估了崔泽的不要脸程度。
他就只是呵斥了崔延两句，就又转过头来劝我：
⌈崔延毕竟是你的儿子，他怎么可能真的想害你，你不要太敏感了。和一个孩子斤斤计较，怪不得崔延不喜欢你。⌋
始终站在崔泽身旁，带着墨镜口罩捂得严实的女人也开了口：⌈对啊，阿延怎么可能舍得害自己的妈妈呢……念念，是不是因为你曾经霸凌了太多人，所以才会认为他一个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也会害你……⌋
她的话音刚落，周围就响起了议论声。
路人的目光从看戏变为鄙夷，有人认出了我的身份，铺天盖地的恶意朝我涌来。
太过熟悉的画面让我头痛欲裂。
记忆的画面中，面对铺天盖地的谩骂，我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现身道歉，却还是无法熄灭众人的怒火，最终在一次记者会结束后浑浑噩噩被推进车流。
又一次面对众人的责备与质疑。
我捂住自己的耳朵，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但这次，我不再是孤身一人。
秦安冲开了层层人群，将我扶住。
他像是被别人闯入了安全领地的小狼，努力将我护在身后，朝着别人呲牙：⌈我妈妈才不是你们所说的会霸凌别人的人！你们不许欺负他！⌋
将那些看热闹的人吓退之后，秦安又看向了崔泽身边的女人：⌈你是不是想当小三，破坏我妈妈的家庭！⌋
崔泽皱着眉就想要打秦安。
我终于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将秦安护到了身后。
我看着崔泽，冷笑：⌈他说的有错吗？⌋
6
崔泽被我噎得说不出话，僵硬地放下手臂，不再言语。
秦安看着围在宋薇薇身边不停嘘寒问暖的崔延，冷不丁的开口：⌈你这样对你妈妈，你将来会后悔的，没有人会比她对你还要好了……⌋
我看着他微微垂下眼，心中涌出一阵心疼。
秦安的后妈就是小三上位，她在害死他亲生母亲之前极近讨好，却在结婚后就露出了马脚。
她对秦安非打即骂，最后怀了孕，更是在秦安父亲的默许之下，直接将秦安赶出了家门。
秦安好心提醒，崔延却脸色一变。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秦安，终于找准了重点：⌈谁准你叫她妈妈了？！你自己的妈妈死了，你就抢别人的妈妈吗？⌋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崔延就像是小炮仗一样冲了过来将秦安压在身下又踢又打。
一切发生在短暂的几秒之中，等我反应过来去将崔延拉开时，秦安已经被打了几下。
我将他抱了起来，心疼地问他：⌈为什么不还手？⌋
秦安摇了摇头：⌈他是妈妈的小孩，我不想要妈妈伤心。⌋
我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养胖了一点的小孩受了委屈也仍然乖巧的可怜模样，一时间怒从心起，狠狠给了崔延一巴掌。
⌈崔泽，管好你的孩子！不要让他伤害我的儿子！⌋
⌈什么叫管好我的孩子，难道他不是你儿子吗？明明是你自己没有教育好！⌋
我反唇相讥：⌈怎么，你不是他爸爸了吗，完全都不用管他？⌋
⌈念念，你怎么能这么说泽哥，他——⌋
宋薇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一把薅下了口罩和墨镜。
她措不及防尖叫了一声，然后下意识去遮自己的脸。
可是已经太迟了，那些人已经看到，并且录下了她的脸。
圈子中原本就有关于崔泽和宋薇薇的传闻。
而今天两人带着孩子一起为难我这个原配的场景无疑是坐实了那些传闻。
也彻底坐实了宋薇薇小三的身份。
7
我牵起秦安的手，不打算再和他们继续牵扯。
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被人抓住了裤腿。
崔延见我回头，松开抓住我衣服的手，朝我大喊：⌈你今天要是走了，我就再也不要你这个妈妈了！⌋
我看向他：⌈好啊，求之不得。今天回去我就会把离婚协议书寄给你爸，明天你就可以迎你的新妈妈入门。⌋
这次，换崔泽挡在了我前面。
他眼中难掩震惊，脸色也白了。
我毫不在意地朝他一笑。指了指崔延：⌈你放心，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一改不要，包括他。⌋
半晌，崔泽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开口了：⌈秦念，你什么意思？你不要因为一时赌气就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你只是失忆了，你很爱我和崔延的，等你恢复记忆一定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