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看那些天资平平的普通人作为漫长时间长河的一粒沙,如何在满是爱意的一生中,即便笨拙,但依旧认真努力,尽量不留遗憾地大步向前。
文 | 三木
近期,讨论度始终居高不下的在播剧,要非《天才基本法》莫属。这部由爱奇艺、腾讯影业、瞳盟影视出品,诸神联盟影业、完美世界影视、阅文影视联合出品的作品在暑期引起全年龄层的追剧热潮。
平行世界的双时空设定,兼具亲情、友情、爱情的多重叙事线索,以及关于天才、成长、励志等现实议题,都让这部充满奇幻色彩与深邃思想的剧作为观众带来不同程度的思想启迪。
随着剧集接近尾声,我们发现,以亲情的细致描摹为主要线索,《天才基本法》想要呈现的,绝不是天才的耀眼人生,看他们如何一路开挂,走向人生巅峰;而是让观众看到,那些天资平平的普通人作为漫长时间长河的一粒沙,如何在满是爱意的一生中,即便笨拙,但依旧认真努力,尽量不留遗憾地大步向前。
天才的N种打开方式:
做人而不是造神
整部剧中,被公认为是天才的人,有两个。
一个,是林朝夕的父亲老林。拥有超高的数学天赋与极强的数学热情,老林从小就是老师和同学们眼中的明珠。因为年轻时的一次误会,老林无法继续在数学专业发挥自己的天赋,成为不断为生活琐事操心的父亲。但即便如此,老林也在生活中书不离手,几十年如一日专注攻克“P=NP”的世界性数学难题。
无论在哪个时空,老林都不是那种潜心专业研究,自诩优良的智商条件,两耳不闻世事的“学究”。在草莓世界,老林是一个细腻敏感、稳重老成的家长,时刻关注到女儿的心情动态,珍藏着与女儿从小到大的每一次重要回忆。而在芝士世界,老林成了辗转于不同门房的“落魄天才”,一身时尚前卫的摇滚打扮,骑着摩托随性不羁。这样的风流浪子的形象与草莓世界里那个憨厚随和的中学会计相比,无异于天壤之别,但也为这个天才平添许多“烟火气”,使人物形象更加立体丰富。
另一个天才,是老林的徒弟裴之。从小就横扫各大奥数竞赛冠军,12岁成功破解孔明棋,大学保送到数学专业最好的学校,成年前的裴之怎么看都是让人羡慕的“别人家的小孩”。但是,草莓裴之因为父亲的意外,多年深陷在自责与恐惧之中。他无力反抗母亲的强势,对放弃心爱的数学也心有不甘,在芝士世界里重新拥有完整的家庭后又变得执拗自私。此时,裴之不再是充满光环的“裴神”,天才也有弱点,再高的智商也无法在面对内心渴望时获得最优解,在芝士世界的挣扎,让裴之更像一个也会纠结固执、带有人性弱点的“常人”。
《天才基本法》导演沈严回忆到,最初腾讯影业和我第一次接触到《天才基本法》这本原著小说后,就被书中“天才式”的人物设定和带有正向价值的故事情节打动。但如何在影视化改编中展现“天才”,并不容易。
导演沈严在剧集创作之初就决定把天才从“神”落地,塑造两个非传统意义的“天才形象”。这种设计不是强行“加戏”,而是试图用人物的不同侧面唤起观众的同理心。《天才基本法》没有刻意凸显“高智商天才”与普通人的不同,而是通过情感的羁绊、人性的弱点,去点亮生而为人并非学习机器的人物弧光。
剧中,另一个对学习数学也充满天赋的人还有章亮,从小就目标明确且学习成绩优秀,在许多人眼里也能称之为“天才”。但在他看来,像他这样优秀的人不屑与成绩差、智商低的“差生”为伍,一以贯之的中二气质让这个“天才”格外与众不同。
但无论是老林还是裴之,抑或是章亮,这些一定程度都是“天才”的人,在剧中呈现出不同的“打开方式”。《天才基本法》试图用这些“天才”的故事,让观众明白,高智商并不代表高人一等,生活中的每个人都是要面对柴米油盐、风险机遇、困难挑战的芸芸众生,尽管在面对打通这场“人生游戏”时的硬件配置不尽相同,但都是殊途同归——人生的不完满才是常态,即便你是天才,也无法一路开挂大开“金手指”。
亲情的差异化表达:
穿越时空因唯爱永恒
播出至今,主人公穿越到平行时空的芝士世界,也有两次。
第一次,草莓老林意外生病,让林朝夕刚开始反思过去的自己,结果却误入平行时空。从初到芝士世界的茫然无措,到有计划地设法回去,林朝夕秉持“必须回去照顾昏迷不醒的老林”的信念感,一路闯奥数集训营、找回亲生父亲老林的同时,也在芝士世界的每个人身上看到自己当初对数学的热忱,重新燃起对数学的热爱,并为自己、为所有资质平平、条件普通的人证明,“只要尽力了,就是非常了不起的事”。
离开芝士世界之前,草莓林朝夕向芝士老林发出三连问“我有数学天赋吗?”“你会逼我学数学吗?”以及 “你会永远爱不那么聪明的我吗?”芝士老林的答案始终相同,“那当然了,你是我女儿啊”。因为芝士老林永远爱她,所以他知道林朝夕真的喜欢数学,也真的希望林朝夕能够坚持下去。
作为剧中核心父女情的展现,草莓林朝夕从小与草莓老林相依为命,她懂得父亲的遗憾,也理解父亲的追求,所以当变故来临,她必须回到草莓老林身边。与之相对的,草莓林朝夕好不容易找到芝士世界失散多年的父亲,却要离开这里,是因为不爱芝士老林吗?
当然不是。正因为她爱芝士老林,所以希望把芝士林朝夕还给她,创造属于他们的平淡幸福。在此期间,是芝士老林的父爱给了她回到草莓世界后勇敢追求热爱的勇气,让她回到草莓世界后变得更大胆、更自信,对数学的热爱也更加坚定。
而第二次穿越到芝士世界,始于草莓裴之对父亲的执念。9年前父亲意外去世后,内心的愧疚与恐惧让草莓裴之渴望再见父亲一面,在他重新见到健康的父亲出现在眼前,即便明知这是“抢了别人的人生”,也根本不舍得离开这来之不易的亲情温暖。
试想,当你面临一个选择:一个是回到草莓世界,回到属于自己的现实,背负着满目疮痍的过去匍匐前行;一个是留在芝士世界,占据属于别人的虚幻,沉浸在亲情满怀的假象里改变世界时,会怎么选?《天才基本法》通过第二次穿越期间,草莓林朝夕与草莓裴之间的情感冲突,展现的是人在不同环境的成长中,所建立起来的不同的人生观。
父母亲情能够塑造孩子的品格,也能够点亮孩子未来。
因此,两次平行时空之旅中的父爱成为主人公实现自我改变的契机,《天才基本法》的双时空设定为主人公的亲情表达增添更为动人心魄的情感温度。我们看到,芝士老林的爱让草莓林朝夕能够更加坦然地面对成长路上的困难;我们也看到,芝士裴父的爱让草莓裴之真正从父亲去世后的骤变人生里走出来,战胜恐惧,勇敢地直面遗憾与伤痛。
无法回头的人生:
满是遗憾仍阔步向前
直到剧集收官,《天才基本法》用主人公们的经历给我们带来的启示,归根结底也不过两种。
当我们不满现状,是去立即行动,即使没有结果;还是要放任自我,得过且过。
剧中,当草莓世界的林朝夕经历过芝士世界的时空穿行后,她明白了老林曾经说过的一系列“毒鸡汤”,诸如“一以贯之的努力,毫不懈怠的人生,每天微小的积累,都会改变最后的结果”“人生没有太迟,只要你认真想做一件事,什么时候都不算太晚”等,并重拾原本放弃的数学研究。
《天才基本法》用“数学”串联人物的成长轨迹,让“数学”不只是字面意义的学科,而成为人物“追求”的象征符号。这个象征符所指向的,是每个人在自己的一生中想要坚持抵达的目标。可以预见,无论是林朝夕重拾热爱、裴之开始潜心数学研究,还是老林沉冤得雪、揭开千禧难题,剧集的结局一定是温情圆满的。
每次看到这种励志鸡汤,我们总会忍不住联想到自己,总感觉看到别人的成功,自己也有圆梦的一天。但实际上,一系列活生生的例子证明,并不是保持热爱和不断为之努力,就能实现目标,更多的人或许得到的是遗憾与过错。
《天才基本法》用剧中人物的“圆满”带来现实关于“遗憾”的思考,剧中老林向女儿隐瞒病情,以及放弃出国留学的机会、在中学做会计的选择,不仅为人物的亲情表达增添了情感厚度,触动人心,也引领观众的目光从执著于充满遗憾的人生中到与遗憾和平共处中来。
因此,发挥主观能动性固然重要,也要认清客观事实。就像草莓裴之来到芝士世界后的执拗与自私,向观众揭开了他在芝士世界开挂人生背后的“作弊”本质:所谓的“成功”或“完美”,不过是建立在牺牲与掠夺他人之上的。在草莓裴之的秘密被芝士裴父拆穿后,心灰意冷地说“假的终究是假的”,“作弊”的结果最终只是自欺欺人。
《天才基本法》虽然是围绕“天才”发生的故事,但它却向每一个勤勤恳恳的普通人娓娓道来——人生从来不是单纯靠“天分”或是“努力”定输赢,成长本就是在跌跌撞撞、进退失据中的不断摸索,既然有些遗憾注定无法弥补,那就别回头,在通往未来的道路上尽量减少遗憾,阔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