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那年，我爸说要结婚了，逼着我妈净身出户，我妈竟闷声不响地拎包走了。后来才知道，我妈在五年前就跟我爸假离婚，当时就为了多买一套房，那房只交了首付，其他都是银行贷款，房本是我妈的名，贷

1.

我出生的那年，市场上钢材价格大涨，翻倍的价钱都有大批的买家等着接。

我爸高兴坏了。

他前年催债，对方抵给他大量的钢材，那年的钢材当白菜卖。

这样，他一直发愁囤积的钢材价格翻了几倍，他正愁着开个连锁酒店，没有启动资金。

他卖出了手里的钢材，挣了一大笔钱，用这钱开了连锁酒店，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我爸就觉得我是他的福星，还要给我起名李永福，我妈听了直摇头，

“这名哪像个女孩的名字？”

后来，经过几轮磋商，我的名字，就成了李薇儿。

李薇儿小过着公主的生活，住在三层别墅，坐着大奔。

就在我以为，本大小姐这辈子就这么快乐下去的时候，我爸变了。

我爸生意越做越大，他就满心想生个儿子继承偌大的家产。

我觉得有弟弟也不错。

以后有个跟屁虫弟弟，我这当姐姐的独霸一方，想想就得意。

后来，如他所愿，儿子出生了。

只不过，生弟弟的另有其人。

我很生气，难怪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喜新厌旧，怎么能如此对待我妈？

我去找我爸，他却指着一个短发女人说

“李薇儿，跟着我过吃穿不愁，以后叫她妈。”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妈长发飘飘，珠圆玉润，面前这位一头短发，瘦得前胸贴后背，分明不是男人婆就是母夜叉，我爸脑袋浸水了才会放弃了我妈。

可是，我爸郑重其事的告诉我，那女人叫吴秋，是他妻子，领了证的那种。

我妈才是小三，前五年她跟我爸就是一般同志关系。

两个人早就离婚了。

那年我 16岁，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跟着妈妈被扫地出门。

2.

我只认我的亲妈，我拒绝了换个女人叫妈，我爸把一切都拿走了。

我们变得一无所有。

我妈以为是假离婚，她的婚姻天长地久，可是事与愿违，所有拿证的离婚都是真的。

那时候我学会了两个新词，“婚姻存续期间”和“夫妻共同财产”。

我妈独自去和我爸面谈，她红着眼红着脸回来的，最后我们争取到了我妈假离婚挂我妈名下的那套小房子。

我妈拿着争来的房产证，笑得灿烂，“你放心，我一定供你上大学!”

我不太信，昨晚上听我妈哭了一夜，现在眼睛肿得跟金鱼似的，哪来的底气？

高二下学期，我妈开始起早贪黑的卖早点。

她把房隔成两家，一家住我妈和我，一家住另外一家。

我那天晚自习回家，慌慌张张地就往厕所冲。

一抬头，才发现厕所里站着一个男生，就穿条三角裤，猝不及防地回头看我一眼，慌慌张张地过来要锁门。

我面红耳赤地转身退出来，眼前不停晃过三角裤下鼓鼓囊囊的一团，我心跳加速。

我找我妈，你房子租给谁不好，非得租给两个大男人。

我一个女孩子，你还给我安排一个室友，还是男室友？

我妈跟我说，男孩妈妈不在了，男孩爸爸也在那地方卖早点，两个人经常搭把手。

一拍即合，让他们住进来。

我妈叹口气说，男孩爸爸赵叔跟我是同学，都是可怜人。

赵叔儿子比我大一届、现在上高三的校友，长得人高马大，表情又冷又飒。

房租事小，本姑娘失节事大。

我敲开他的房门，跟他讲了半天同住注意事项，包括但不限于不能光膀子穿短裤在家里晃来晃去，他一脸冷漠，说了一句有病，关上房门。

我盯着紧闭的房门气得七窍生烟。

不过，他倒是很注意，进出穿戴整齐，除了学校，都是关在家里学习，很少出来。

我在学校宣传橱窗上看见了他的照片，知道他叫赵东立，理科学霸。

据说数学特别好，类似电脑。

我从小数学就不好，特别羡慕数学好的同学。

我拿着数学卷子再次敲响了他的房门。

他不情不愿的接过卷子，扫了我一眼，

我就感叹，有人的脑子结构怎么长的呢，，我冥思苦想的题目，他三下五除二给我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有来不往非理也。反正我妈跟赵叔忙得不亦乐乎，没人管我们。

我会做饭，我就做给他吃。

看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在数学上丧失的信心，终于在做饭上扳回了一局。

一起上学的路上，赵东立刚进校门，几个女生就拦住我。

“李薇儿，离赵东立远一点，否则我打死你。”其中一个女生气势汹汹地说，我认识她，她叫李晚，高三的，很凶的样子，据说家里有矿。

我又不是吓大的，我懒得理她们，耸耸肩，进了学校，回头，还看见李晚她们恶狠狠地瞪着我。

一个周五的下午，我来了大姨妈。

自己去附近买了卫生巾，让赵东立先回家了。

走在路上，后面有人在跟踪我。

我瞅瞅四处无人，吓得半死，加快速度。

快出巷子口的时候，后面有人一棍子敲在身上，我吃痛停了下来。

回头，又是李晚她们。

“敬酒不吃吃罚酒，叫你远离赵东立，你这两天反倒是形影不离了。”李晚面目狰狞。

“他是我家租户，一起上下学有错吗？”我梗着脖子辩解，

“租户也不行，李晚叫嚣，

然后抄起棍子就朝我挥过来。

我只得躲避，寡不敌众，她们七手八脚地把我摁在地上。

要我求饶，承认错误。

我招谁惹谁了，我身上疼得厉害，又气又饿，死活不张嘴。

她们就来扒我的衣服，我拼死抵抗。

外套脱下了，只剩下胸罩。李晚抚着我的背，“哎呀，还蛮有料的哦”，我羞愤地挣扎，只觉得身下一阵阵潮涌，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流。

“你们在干嘛？”赵东立找过来了，大吼。

李晚她们一下四散逃跑，临走时还推我一把，“不准乱说。”

我捆着手脚，半裸着上半身就呈现在赵东立面前，我羞愤的闭上眼睛。

他给我披上外套，把我抱起来，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回家，他又惊慌失措地抱着我往外冲。

到急救室大声嚷嚷，医生，她流血了、快看看。

我后知后觉地才发现，我的裤子，他的外套都是血。

医生检查了一下，说就是一点擦伤，至于流血，是我来月经了。

我害羞的低下头。

悄悄瞅瞅他，他手足无措地样子，搓着手，耳朵尖都红了。

不知他怎么做到的，李晚她们再也不敢找我的碴子了，见了我一副恨恨的样子。

那以后，赵东立每天都等着我一起上下学，风雨无阻。

下晚自习回家，我们一起讨论语文作文，愉快地聊天被眼前的景象嘎然而止。

我妈跟他爸抱在一起，不，准确地说是他爸抱我妈，看我们进来，迅速分开。

我默不作声地回房间。

赵东立回房，听得到房门关得震天动地。

“为什么是李薇妈妈？”赵东立的吼叫声清晰的传了出来，

我盯着我妈，一声不响。

我妈小心翼翼地跟我解释说，今天出摊受了气，赵叔在安慰她，不是我们想像的那样。

我才看到我妈额头上青了一大块，她洗澡的时候，水放了好久，水声伴着压抑的哭声。

我心疼我妈，我知道道我妈在外做早点不容易。

我恨我爸，把我妈骗得团团转，最后扫地出门。

看赵叔看我妈的眼神，我知道他喜欢我妈，可是我爸之外的男人对我妈好，我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高二暑假，赵东立跟我说喜欢我，我没有答应。

他说他等我长大。

我高考结束那天，我妈特别高兴。

晚上弄了几个菜，叫上赵叔一起，我妈也喝了几杯酒。

睡到半夜，我妈就发病了，躺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

我们赶紧把她弄去医院，一通检查下来。

医生说我妈肝癌，只有换肝才能救命，换肝费用得50万，我觉得天都塌了。

赵东立爸哭了，他说我妈太不容易，一个女人，每天起早贪黑，一面要还银行贷款，一面负担我的生活。

我觉得奇怪，我爸不是给生活费吗？

他说我爸给我的生活费就给了三个月，后来就没给了。银行贷款说帮着还的，也没看见钱。

我妈去找过，我爸说没有。

银行贷款的借款人是我妈，银行已经下了几次催款通知了，我妈去求我爸，他置之不理。

银行说了，不还的话一是收房，二是我妈会成为失信人，对我以后找工作有影响。

我妈只好瞒着我，硬抗着。

我这才回忆起，我妈这一年多瘦了30多斤，以前丰腴的身体干瘪下来，她还说是在减肥，我竟然信了。

我妈根本没有积蓄，不做早点生活都难，更别说治病费用，我只得去找我爸。

3

回到熟悉的别墅，我清晰的体会到物是人非这一个词的真实含义。

我爸在逗弄他的儿子，小儿子快两岁了，见我就叫姐姐。

我跟我爸说我妈病了，我没人管了。

他头也不抬，那你回来吧，住回家里来。

“爸，你救救我妈吧。”我哭着求我爸。

我爸说他只能管我，其他的管不了。

我哭得稀里哗啦，那是我妈，不是其他，她也是你的结发妻子阿。

我爸闷声不吭，看我实在哭得厉害，说，薇儿，癌症就是治不好的病，白花钱没有意义。

“什么是没有意义，你骗我妈离婚，把我们扫地出门就有意义，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妈会去起早贪黑做事，要不是你，我妈不会拖出癌症。”我哭着冲他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