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情节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谢谢)
在我们学校,有一位英语外教名叫汤姆,他开启了认真学习中文的征程,他付费请了一位老师进行一对一教学。
起初,课本上的汉字在他眼中就像是一堆奇奇怪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黑色线条,在他脑海里肆意穿梭,把他的思维搅得一团乱麻。
那些字与其说是文字,倒不如说是一幅幅图形:看到 “长” 字,他会莫名联想到 K - mart 超市;第二十七个部首 “β”,会让他瞬间想起英语字母 B,或者挂在墙上的斧子;“大” 字在他看来,就像一个正在玩跳跳蛙游戏的人;而 “点” 字呢,则像一只扛着红旗在页面上大踏步走过的蜘蛛。
汤姆常常长时间地盯着这些古怪图形出神,甚至在睡梦中,它们都像排着队似的钻进他的脑袋。每次醒来,他心里便会涌起一阵烦闷,还夹杂着浓浓的思乡之情。
然而,在某个瞬间,这些原本杂乱无章的笔画仿佛一下子都有了生命,齐刷刷地站定,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
与此同时,那些荒诞不经的联想也悄然溜走了。
刹那间,这些汉字变成了有意义的词语。
当然,这一转变并非一蹴而就,而是得益于他参加的辅导课程。
汤姆在学习上全力以赴,只为了让辅导过程少些痛苦。
他工作繁忙,平日里几乎没什么时间去留意自己取得的进步。
在辅导课开始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汤姆朗读课本某章节时,突然惊觉读起来竟如此顺畅,只有一个字不认识。
他惬意地往后一靠,细细品味着这份成就感:自己真的能读懂中文了!
文字开始变得富有意义,可就在汤姆的满足感即将爆棚之时,汉语辅导李老师开口了:“不对!”
“不对” 的字面意思就是 “不正确”,也可以理解为 “不”“错了”“不行”“嗯”,总之就是绝对、肯定不正确。虽说汤姆还有很多汉字不认识,但这两个字他可太熟悉了。
汤姆心里忍不住犯嘀咕:其他字都读对了,难道就一文不值吗?
但在李老师这儿,可没这道理。只要有一个字错,那就是不对。
“这个字念什么?” 汤姆指着读错的字问李老师。
“江,江河的江。”
“第三声吗?”
“第一声。”
汤姆深吸一口气,重新读了一遍那段文字。
这次读得相当不错,他感觉自己胜利了。
他扭头看着李老师,眼神中满是期待(至少他觉得自己是这样),仿佛在问:我读得怎么样?
可李老师的眼神却透着无聊乏味,只淡淡地说了句:“读下一段。”
毕竟,这些对小学生来说都是小菜一碟。
这就是中国式的学习态度:成功是理所当然,失败就得接受批评并立即改正,非对即错,没有中间地带。
当汤姆不再对汉语心怀恐惧时,他开始尝试运用新词汇和新语法结构。这既有趣又充满风险。
他会用一些连李老师都意想不到的词语造出一连串句子,这时,他似乎看到李老师眼中闪过一丝勉强的赞许。但李老师还是会说:“不对!” 然后纠正他的错误。
慢慢地,汤姆开始讨厌 “不对” 这两个字,那读音在他听来就像对自己的无情嘲讽,格外刺耳。“不” 字是升调,“对” 字则陡然下降,合在一起,就像他刚建立起的信心瞬间崩塌。
更让他心烦的是,汤姆心里明白李老师说的是实话,实际上,他用汉语表达的很多内容确实都 “不对”。
汤姆是个成年人,成年人理应能接受必要的批评。
但这不是美国式的教育方式,他早已习惯了自尊得到满足,渴望自己的努力能得到他人赞扬。
只要不是太过直白的批评,汤姆还是能够接受的。
他在一些美籍华裔朋友身上也看到过同样的情况,他们从小在美国接受教育,习惯了委婉的纠错方式,回到家中面对保留中式思维的父母,听到的也常常是简单的 “不对” 二字。
哪怕成绩单上全是 A,只要有一个 B,父母还是会说:继续努力,你还没取得什么成就呢。
就这样,汤姆坚持不懈地学习着。
他时而沮丧,但又很倔强,下定决心要让李老师看到自己也有读 “对” 的时候。
事实上,汤姆把所有业余时间都投入到汉语学习中,桌上的学习卡片越堆越高。
到了第三个月,汤姆已经认识了三百个汉字。
至于学习的目的,他也说不太清楚,只是隐隐约约有个目标,就是能读懂报纸,而这需要掌握两到三千个汉字。但关键是,他急需掌握更多知识,而且越快越好。
又过了几个月,汉字在汤姆眼中变得鲜活起来,每天都以不同的形象映入他的眼帘。
汉语口语也在他耳边渐渐扎根,很快他就能和经常吃饭的餐馆老板们进行简单的交流了。
而他的汉语辅导老师,也在慢慢发生着变化,从最初那个只知道纠正声调的刻板形象,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这一路走来,真的是充满艰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