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中国劳动保障报记者 杨勤
王保森在操作数控机床。
“老话讲，车工是天下第一行，入行至今，我最大的感受就是不忘初心，对产品负责。”在中国航天科工集团第二研究院六九九厂，王保森如此评价其工作。中华技能大奖获得者、全国技术能手、国家级技能大师工作室“掌门人”……多重盛名之下，他谦虚地称自己为“手艺人”。
1985年1月，王保森从部队复员进入中国航天科工二院工作，一身“军装绿”换成了“航天蓝”。40年来，他潜心磨砺技能，与极致“较劲”，和尖端“死磕”，从普通车工成长为技能大师；他悉心传承守艺，手把手带徒，托举更多技能人才，从能工巧匠升级为育人导师。岁月悠悠，王保森耕耘不息，用技能助力中国航天事业发展，生动诠释大国工匠的时代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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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身航天事业的“手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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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年少时期的王保森而言，技能并不陌生。出生于首钢工人家庭，从小他便在厂区看过许多与技能相关的工作，无意间也在心中埋下了技能的种子。
然而，刚到航天系统时，王保森对车工知之甚少。“既来之则安之，我很快便调整心态，跟着厂里的师傅学，从磨刀这项最基础的工作做起，磨了半年的刀，才感觉刚入门。”当时王保森意识到，自己的专业知识还很欠缺。
为了补齐理论短板，王保森利用业余时间自学了技校的专业课程，并脱产一年参加了原航空航天工业部举办的高级技术工人培训班，其专业知识得到很大提升。没有工作经验，他就勤问多练。“所有比我强的职工都是我的师父，时间久了他们都乐意将看家本领传授给我。”王保森说。
作为车工，王保森的工作主要是在车床上，利用工件的旋转运动和刀具的直线运动或曲线运动来改变毛坯的形状和尺寸，把它加工成符合图纸的要求。看似简单，但加工的器件可能运用在航天装备等多种产品上，结构相对复杂、对精度要求极高。
“没有捷径可走，多干多练磨砺手上功夫，一点一滴地积累经验。”靠着执着追求和不懈努力，王保森很快便迎来职业生涯的第一次“开花结果”——2002年，他在中国航天科工集团首届技能竞赛中获得车工组第二名，同年还获评了“全国技术能手”。
比赛开阔了王保森的眼界，工作助推他精益求精磨砺手艺，这些年他不断攀登技能高峰，不仅成长为集团首席技师和北京市首席技师，还于2021年获得中华技能大奖，成为工人中的“院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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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自己较劲让产品更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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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天事业是‘追求极致’的事业。如果前期工作‘失之毫厘’，结果必将‘谬以千里’”。在王保森看来，这份工作需要不停学习和“较劲”。
前些年，六九九厂新引进内孔珩磨机，专为液压油缸精密加工配置，此类设备在二院地区是第一台，没有经验可借鉴。为了使用好这台设备，王保森查阅大量资料，与技术人员反复琢磨设备特性，反复做加工试验，摸索出加工规范，为后续生产奠定技术基础。首次加工完成的液压油缸精加工就超出设计精度一倍以上。
“我热爱学习，但也深信‘尽信书则不如无书’。”王保森的“较劲”，有时是对传统经验的“突破”。
有一次，王保森接到了一项任务，因为其中的工序设计不够完善，他便拿着图纸和工艺文件去找工艺员。工艺员再三确认，认为这种加工方法能够满足图纸要求，不同意更改。王保森拉着工艺员来到机床前，连比带划地告诉他，原有的方法虽然能加工出合格产品，但工序多了一步，费工费料，建议更改。最终，工艺员被他说服了。
“较劲”，不仅对别人，更是对自己。球面加工是机械加工中难度很大的特殊工艺，而某产品要求凹球、凸球达到超精密配合，对加工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没有专用球形刀具的情况下王保森承担了这项任务，加工过程中由于机床的间隙和刀具运行轨迹的误差，导致产品出现了不对称的缺陷，他一连几天寝食难安，着了魔一样苦苦琢磨对策。
“一天晚上，孩子在家里桌腿下垫纸团的做法让我瞬间有了灵感。”王保森记得，他立即冲到车间机床前，对着图纸和废件开始研究。经过一番摸索，设计出了专用工装，改进了数控车床的程序编制，并摸索出了一套专用的刀具修磨技术，最后将这三者“联动”配合，完成了凹凸球尺寸和精度的双重“苛刻”要求。经测量，他加工的成品精度甚至高于设计精度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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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托平台托举人才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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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产一线，王保森凭技能取得了斐然成绩。随着年龄增长，这位“手艺人”想将技艺毫无保留地传承下去。六九九厂领导也希望发挥其引领作用，壮大航天技能人才队伍。
“2016年至今，我主要从事技术攻关、人才培养等方面的工作，单位对我实行年薪制，给予了丰厚的待遇。”王保森告诉记者，以他名字命名的国家级技能大师工作室，共有成员30余人，年龄层从60后到00后，已成为培养高技能人才、解决生产难题和开展技术攻关的重要平台。
“团队以机械加工人员为主，也包括设计、工艺等人才，依托这个平台，我们一方面传道授课备赛，一方面服务科研生产，前者像是一场‘应试教育’，后者则是一场‘素质教育’。”“全国技术能手”“航天技术能手”获得者王懿海说，自己的技能进阶路离不开工作室的支持，如今他以师兄、教练身份帮助更多年轻人。
在徒弟赵宇眼中，王保森是严厉的师者，也是尊敬的长者。“很多次备战技能竞赛，师父都在一线指导陪练，每天训练基本都超过12个小时。”赵宇感慨，正是师父及工作室的托举，让他斩获了2018年第六届全国职工职业技能大赛冠军。
“教徒弟就像放风筝一样，有松有紧，既要给他们自由的发展空间，又不能跑偏，更不能断线。”王保森表示，新时代年轻人的选择很多，了解清楚他们的发展需要，再因材施教，才能真正为想学技能的人创造更好的机会和平台。
六九九厂以生产为主导，技能人才所占比重超过60％，他们在一线发挥着重要作用。
“厂里明确导向，在薪酬待遇、职业发展、京外调干、积分落户等多方面都向技能人才倾斜，鼓励他们在技能领域不断提升，今年还给获得集团及以上级别技术能手称号的高技能人才额外奖励。”六九九厂党委书记、董事长郭灵芝表示，希望有更多像王保森一样的高技能人才脱颖而出，为建设制造强国、航天强国贡献力量。
编辑丨邱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