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把这房子卖了给我看病！你这些年住得不也挺舒坦的吗？”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尖锐得像一把刀，隔着空气也能刺到我心里。可这一次，我握着电话，没有一丝退缩。
“阿姨，您是忘了吧？我和他离婚了，房子是我的陪嫁。当初AA制过得清清楚楚，现在怎么倒成了我的责任？”
话音落下，电话那头先是一阵沉默，然后是劈头盖脸的咒骂：“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儿子当年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这种人！”
我苦笑了一下，没再多说，挂掉了电话。
窗外，冬天的风刮得树影乱颤，像极了我过去的婚姻——看起来安稳，其实早就千疮百孔。
我和前夫陈飞的婚姻，曾经让我以为，爱情可以战胜一切。
我们是大学同学。他家庭条件一般，普通工薪阶层，而我家里条件稍好些，父母给我买了一套房，作为婚后的陪嫁。可我从没觉得这些是问题，毕竟我们是因为爱才走到一起的，不是吗？
结婚前，陈飞提出要AA制。他说：“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占了你便宜。”他说得真诚，甚至让我觉得有点可爱。于是，婚后我们真的过起了AA制的日子：房贷我自己还，家里的开销一人一半，甚至连节假日出去吃饭，都要分得清清楚楚。
那时候我常对自己说，“他只是想证明自己有能力，不想让我觉得他依赖我。”
可后来，我才明白，有些人不是不想占你便宜，而是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另一种方式。
第一次觉得不对劲，是婚后第二年。
婆婆有一次来家里住，住了不到三天，就阴阳怪气地说：“哎呀，这房子是你娘家给的吧？怪不得飞儿住在这儿，总觉得没底气。”
我听了不舒服，但还是笑着回了一句：“妈，这房子虽然是我家给的，但结婚后不就是咱们的家了吗？”
她没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可那之后，她开始频繁地给陈飞打电话，动不动就说：“你们两口子怎么过日子我不管，但你可别忘了，这房子不是你的。”
陈飞每次都笑着哄她：“妈，您别多想，这不都是一家人嘛。”可转过头，他却开始暗示我：“要不房本加上我的名字吧？反正我们是夫妻，这样妈也不会觉得不舒服了。”
我拒绝了。不是因为不信任，而是因为我觉得，这套房子是我父母给我的底气，我不能因为他母亲的几句闲话，就把它拱手让人。
陈飞当时没说什么，但从那之后，他对我的态度开始慢慢变了。
婚后的生活，越过越像一场博弈。
陈飞从不主动承担家里的任何额外开销。每次家里的电器坏了，他总是说：“你家买的房子，东西坏了当然该你修。”
婆婆更是变本加厉。每次来家里，不是挑三拣四，就是指桑骂槐：“现在的女人啊，仗着自己有点家底，就不懂得尊重婆家。”
我努力让自己不去计较这些，告诉自己，婚姻就是这样，总得有些包容。可真正压垮我的，是婆婆的一场“计谋”。
那是我们结婚的第四年，婆婆说她身体不好，需要做个手术，费用大概要十几万。陈飞当时对我说：“咱们是不是该出点钱？毕竟是妈。”
我问：“我们？”
他顿了顿，改口道：“你出点吧，我手头紧。”
那一刻，我心里突然有点发凉。
我并不是不愿意出钱，但那次我提出，“我们可以先用你的积蓄，剩下的我补上。”可婆婆却坚决不同意：“我儿子的积蓄是留着买房的，怎么能随便动用？”
她说得理直气壮，仿佛我是外人，而她儿子的每一分钱，才是这个家庭的核心资产。
我没有再争，默默拿出了钱。可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第一次开始反思：这段婚姻里，我到底在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后来，我们的婚姻终于走到了尽头。
离婚的时候，陈飞提出：“房子是婚后住的，算共同财产，咱们得平分。”
我笑了，冷冷地回了一句：“你那AA制的账算得比谁都清楚，怎么这时候就糊涂了？”
最后，法院判定，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和陈飞无关。我们干净利落地签了字，没有孩子，没有共同财产，连律师都说：“你们离婚离得倒是挺简单。”
离婚后，我以为这段关系会彻底结束，可没想到，婆婆的电话却接二连三地打过来。
她的理由很简单：她生病了，需要钱，而我“住了她儿子这么多年”，理应承担一部分责任。
那天挂掉电话后，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回想起婚姻中的点点滴滴，心里有些复杂。
其实我不恨他们。
我甚至可以理解婆婆的心态：她这一生，或许都在为自己的家庭争取利益，在她的观念里，儿子结婚，儿媳妇就该无条件为这个家付出。
可我不能接受的是，她的“家”，从来只有她自己和她的儿子，而我，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而已。
婚姻从来都不是“谁欠谁”的交易，而是两个人共同经营的一段关系。可一段关系里，若只有索取，没有付出，那它的崩塌，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后来，婆婆又打了几次电话，我没有接。
也许有人会说，我太冷漠，毕竟婆婆是一个生病的老人。可我想说，“善良”不是一件廉价的东西，它应该给值得的人，而不是那些有意消耗你的人。
陈飞后来也找过我。他说：“妈真的很需要钱，你就当是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帮一帮她吧。”
我只是笑了笑，回了一句：“那你呢？你是她儿子，你又为她做了什么？”
他沉默了，挂掉了电话。
有人说，婚姻是一场赌局。赌对了，两个人相互扶持，过一生；赌错了，也不过是成长的代价。
而我想说，婚姻不是赌局，它是选择。选择一个真正懂得爱你、尊重你的人，选择一段值得你付出的关系。
人生很长，爱也不止一种形式。与其把自己困在一段消耗的关系里，不如学会为自己而活。
愿我们都能在爱里学会独立，也能在独立中找到爱。
愿我们都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也能报之以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