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结婚那天,邀请我去观礼。
他站在台上英俊潇洒,与别人共许誓言,深情拥吻。
最后望着我的方向,面露讥讽:
“我最感谢的人,是我的前女友,秦昭。”
“感谢你的下贱自私,才有了今天的我。”
所有人齐刷刷看着我,窃窃私语。
我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夜里,他抛弃新娘来到我的房间,发疯似的吻我:“我娶了别人,你为什么还这么平静?”
他不知道,我生病了。
在他和别人海誓山盟的每个夜里,我都吃着止疼药辗转难眠。
1
第一次正式见到白梦颖,是我妈妈去世那天。
我从剧组接到消息正准备请假去医院。
齐垣就搂着白梦颖大剌剌出现在整个剧组面前。
他看也不看我,只对着导演,态度轻描淡写:
“这部剧的女主换成梦颖,秦昭的戏份全部剪掉重拍。”
导演支支吾吾,拿眼睛瞄我。
白梦颖像是才注意到我,捂住嘴巴:
“秦昭姐,你本人怎么和照片长得不一样啊,是没好好保养吗?皮肤怎么这么松弛?”
齐垣闻言看了我一眼,轻笑一声:“她多大年纪了,哪能和你比?”
我转身欲走,白梦颖却挡在我面前。
“秦昭姐,我抢了你女主真的很不好意思,要不你求求我,我给你个丫鬟当当?”
我心中焦急,不愿纠缠,却被齐垣一把抓住手臂。
我抬头,齐垣漆黑的眼睛凝视着我:
“秦昭,梦莹给你说话呢,你什么态度。”
他盯着我,声音轻的只有我们两人听到:“要是不想求她,你就求求我,求我把女主之位还给你。”
我挣脱不得,木然地看着他,缓缓开口。
“齐垣,我妈妈去世了。”
他闻言愣了一下,我趁机挣开他,却不料被什么东西绊倒,跌倒在地。
齐垣惊了一下,想来扶我,却被白梦颖抢先,她假意蹲下,高跟鞋却狠狠往我小腿上踩了一脚。
“哎呀秦昭姐,小心点呀。”
她捂嘴轻笑,下一句却是大声喊了出来:“听说姐姐的妈妈去世了?天哪!太可惜了!”
“正好你也不用再演女主了,也不用两头跑,真是幸运!”
我一掌拍开她,急切钻上一旁的保姆车。
助理很有默契地锁住了车门,随后扬长而去。
后视镜里,我看到齐垣下意识追了几步,然后茫然留在原地。
白梦颖上前拉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我闭上眼,不再去看。
2
我一个人主持了母亲的葬礼。
夜晚离开墓园时,我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门口,待我仔细看去,却已经开走了。
回到家没多久,助理给我打电话,吞吞吐吐的:
“姐……齐总叫你过去一趟……”然后发了个地址给我。
是一个饭店。
我很累很累了,压根不想动弹,可不小心点开和妹妹的聊天框,她昨天给我发:
“姐,宠物店开起来了!今天客流量明显变多了!”
“我也在申请国外的大学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国!”
我苦笑一声,随便套了一条裙子,开车过去。
进了包间,齐垣,白梦颖,还有一些圈内高层都在。
见我进去,一个人开始起哄:“还是齐总面子大,随便一个电话都能把秦大美女叫来。”
另一个人说:“听说秦大美女以前和齐总谈过恋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
白梦颖眼中划过一丝嫉妒,齐妨闻言抬起头盯着我,一言不发。
我进去,坐在最末的椅子上,淡淡说了句:“不是。”
对面传来一声冷笑。
齐妨翘起二郎腿,玩世不恭:“当然不是,玩过的一个女人罢了,哪称得上女朋友。”
我脸色一白。
那个人继续接话:“哈哈,那齐总连秦昭这种的都不要,还想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啊?”
齐妨侧过头亲昵地看了一眼白梦颖,长臂一搂,声音暧昧地对她说:
“梦颖,你帮我回答回答张总,我要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嗯?”
白梦颖羞红了脸倚在他怀里,周围一阵起哄。
我抬头看向他们,见白梦颖对我挑衅一笑,口型做了个:
表子。
我低下头,一言不发,只有些疑惑齐垣叫我过来是为了什么。
不过我很快知道了。
3
酒过三巡,桌上的人开始互相敬酒。
我胃隐隐作痛,想去洗手间躲避一下,刚有动作就听齐垣开口。
“来,我们今天所有人都敬秦昭几杯酒,感谢她有自知之明,让出女主的位置。”
他捅了捅白梦颖:“你先敬。”
我的脚被钉在原地。
白梦颖娇笑着走到我面前,拿了个大的玻璃杯倒满白酒递给我:
“秦昭姐,我敬你一杯,你一定要干了啊,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儿。”
我没有接,轻声说道:“我今天喝不了酒,我胃……”
齐垣手指往桌上敲了一下,发出不大不小的啪嗒声。
他笑:“秦昭,梦颖是我女朋友,她敬你酒是看得起你,还不快喝?”
我抿着唇,一动不动。
包厢里沉默着,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齐垣眯了眯眼,站起身,白梦颖立马上前垮住他的手臂。
他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钱,扬手一扔,扑簌簌落了满地。
他摸着下巴,痞笑着对我说:“这样吧,我也不难为你。”
“你要么喝了所有人敬的酒,要么跪地上把钱全都捡起来。”
“当然,捡起来的钱全归你,不过你得给梦颖道个歉。”
“你选一个吧。”
我沉默半晌,看着他:“如果我都不选呢。”
齐妨勾了勾唇,甩开白梦颖,在我跟前站定。
“都不选的话……”他轻声说道,“那你求我。”
我们俩对视了几秒,我面无表情看着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齐垣脸色变了。
白梦颖在后头气得面容扭曲,起哄道:
“大家都去敬秦姐一杯呀,秦昭姐,我的酒你都喝这么多,其他老板的你不得倒满啊。”
今天来到人都是齐垣的生意伙伴,见状纷纷举起酒杯来敬我。
包厢里至少有十几个人。
我没说话,沉默地喝下一杯接一杯的酒。
4
喝得模糊时,耳边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我费劲地抬起眼睛想去看,却发现手中的酒杯不知何时不见了。
紧接着一股大力挟住我,把我往外拉扯。
我浑身无力,被迫跟着那人的步伐挪动。
不知走了多久,突然一泼冷水打在我脸上。
我被刺激得一惊,晃神望去,却见齐垣咬牙切齿看着我。
我想推开他,他却像座山一样,动都不动。
齐垣狠狠攫住我的脸,声音颤抖:
“秦昭,求我一句你要死?”
“你只要对我说一句你不想喝,我一定不强迫你。”
“你非要冷着个脸,自作自受怪得了谁!”
我浑身难受,只看到他的嘴一张一合。
闻到熟悉的男士香水,我迷迷糊糊搂住眼前人,哼哼了一句:
“阿垣,想回家。”
耳旁的声音戛然而止。
5
我和齐垣大学时就在一起了。
毕业之后,我进了娱乐圈,而他借着家里的势力开了个影视公司。
剪彩那天,他吻了我一遍又一遍:“昭昭,这个公司是我给你一个人开的!”
“我要你在娱乐圈顺风顺水,要谁也欺负不了你!”
“你要成为大明星,大影后,实现你的梦想!”
我捧着他的脸:“那你的梦想呢?”
他笑了,俯身吻住我:“我的梦想就是,希望秦昭的所有梦想都实现!”
我感动地抱住他,我俩笑着闹作一团。
后来,我果然如他所说,站在镁光灯下,走红成了明星。
我们会在半夜全副武装,偷偷去夜市吃炸串。
他会背着我经纪人,给我塞我爱吃的肉包。
那个时候我每进一个剧组,他都会飞过来陪我。
有时剧组在深山,他就会趁我工作时驱车几公里买好食材,然后带回酒店为我下厨做饭。
我半夜下戏回来,不管多晚,总能看到他站酒店门口等我。
我心疼地抱住他,说:“你在房间里睡觉不好吗?非要在外面吹这么久风。”
他却回头看着我,目光温柔:
“你不是怕黑吗?酒店走廊那么长那么昏暗,我想陪着你走。”
“我有助理呀!”
他拉着我的手一摇一晃:“那怎么能一样。”
和很多情侣一样,我们也会吵架。
有时是他低头,有时是我低头。
有一次我气狠了,抱着被子去客房。
他一看就急了,不管还在冷战,马上冲出来拦我:
“吵架就吵架,干嘛分床睡!”
我瞪着他,僵持了一会儿,他败下阵来,倾身牵住我的手
“别生气了……我明天给你煮好吃的!你要啥有啥!”
我冷哼一声,高贵冷艳:“把菜单拿来。”
可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呢。
6
那天,在酒吧喝酒时,遇到了圈内一个年轻导演,钟逢。
他和我很聊得来,我们相谈甚欢。
临走时,他叫住我:“秦昭,要不要来参演我的电影。”
当天晚上,他就把剧本发给了我。
我很心动,因为我还没有演过电影。
我接下了这个剧本,当天晚上拉着齐垣庆祝了一番。
齐垣笑看着我:“希望昭昭能凭借着部电影一飞冲天,拿到影后!”
他依旧跟去了剧组,钟逢有很多奇思妙想,总是拉着我二人一起吃饭。
电影上映后,斩获了最佳导演和剧本奖,虽然没有我的份,但我依旧很高兴。
半年后,钟逢给我发了个新的剧本,却只有一半。
我去问他,他说:“不着急,这个项目还要等一会儿。”
可是等了很久,他还是没有开工。
而齐垣突然变了。
7
那天我独自去参加一个酒会,却在二楼看见了齐垣。
我兴冲冲正要下去打个招呼,却见一个女明星花枝招展在他面前站定。
然后,踮起脚亲了齐垣一口。
齐垣靠在围栏上,挑挑眉,漫不经心看了那女明星一眼,并没有躲开。
我浑身的血液窜上头顶。
然后下一秒,齐垣突然抬头,精准地看向我。
他举起手中的酒杯,对我敬了敬。
我怔住了。
他知道我在二楼,他知道我在看。
可是,为什么?
我想下去找他问清楚,可下楼时,早已不见了他的身影。
我找了一晚上,打了无数个电话,却没一通接听。
最后回到家,房间也是空空荡荡的。
我坐在沙发上愣神了好久,最后点开他头像: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谈谈吧。
石沉大海。
半夜,我蜷缩在沙发上,迷迷糊糊时,手机突然叮的一声。
我瞬间清醒,看清手机的信息后,却霎时手脚冰凉。
【齐总已经睡啦,明天要带我去马尔代夫,姐姐你想和他谈恐怕得等很久咯。】
配图是两个人只盖着被子的床照。
毫无征兆的,我眼泪掉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
后来,齐垣开始彻夜不归。
他会带着不同的女伴去参加宴会,然后当着我的面亲吻。
我找过他,他却搂着女伴,嗤笑一声:
“为什么?玩腻你了呗!”
他上下打量着我,挑挑眉:“你确实长得不错,所以我多费了些心思。”
“不过你现在老都老了,我看着都倒胃口。”
他怀里的女生娇笑一声,不屑地看着我。
我忍住泪,颤抖着问他:“阿垣……”
“别他妈叫我这个名,恶心。”他嫌恶地打断。
我的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齐垣盯着我,沉默半晌,冷笑出声:
“怎么?捞我这么多年还没捞够啊。”
他走上前拍拍我的脸,轻声到我耳边说道:
“醒醒吧,精神病。”
说完这句话,他一瞬抽身,带着恶劣的笑容,伸手一推。
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
惶恐之中,我努力想抓齐垣的衣袖,却眼睁睁见他嫌弃地缩回了手。
“砰”地一声,我掉进了他别墅的泳池里。
耳旁是咕噜噜的水汽,眼前是扭曲的、模糊的人影。
岸上的声音一句一句传到我的耳朵里。
“齐总,这就是你女朋友啊?怎么跟个疯婆子似的?”
然后是男人的轻嗤:“可不是,宝贝儿,咱们可别跟她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