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瓦匠向美妇讨水喝,端过碗一看,却偷偷朝水里撒了把土

体育小子啊 2025-04-24 05:53:29

七月流火的天儿,日头毒得能晒化石板路。李二抹把汗,嗓子眼儿干得冒烟。他这瓦匠活儿赶得急,主家催着修祠堂,晌午头连口水都没顾上喝。

"劳驾!您这儿有凉水没有?"李二冲路旁茶棚喊。棚子破得跟老叫花子衣裳似的,竹竿支着褪色的蓝布帘,底下却坐着个穿藕荷色襦裙的妇人。这娘子生得真叫一个俏,柳叶眉杏核眼,鬓边簪着朵半枯的栀子花。

"这位爷们儿快坐。"美娇娘起身时,腰间银铃叮当响,"奴家正煮了绿豆汤,给您舀一碗?"说着掀开木甑,白茫茫的热气裹着甜香扑到人脸上。李二咽着唾沫,眼见那白瓷碗底沉着几粒红小豆,活似胭脂点子。

可当他接过碗时,手突然抖了抖。碗沿儿沾着片干涸的褐渍,闻着有股子腐土味儿。"这碗……"李二刚要开口,美娇娘忽然凑近,襟口绣的缠枝莲蹭过他手背:"官人可是嫌奴家脏?"

李二耳根子腾地红了。生他时梦见瓦刀坠地,所以取名李二,二十啷当岁还没摸过姑娘手。这会儿闻着脂粉香,喉咙跟塞了团棉花似的。正要仰头灌汤,忽见那美娇娘冲自己妩媚一笑,嘴角咧得怕人。

"等等!"李二猛地站起来,汤水泼出去半碗。美娇娘脸色骤变,长指甲抠进碗沿:"官人这是何意?"

"娘子莫怪。"李二从腰间掏出个小布包,抖出把黄澄澄的土面子,"昨儿个在城隍庙求的平安符灰,撒水里头辟邪。"说着就要往碗里扬。

美娇娘突然尖叫起来,声音尖得刺耳朵。李二愣神的工夫,她竟化作团青烟,连人带碗都没了影儿。破茶棚哗啦垮塌,扬起满地尘土,只剩那张蓝布帘子还在竹竿上飘摇,活像上吊的舌头。

李二跌跌撞撞往家走,日头西斜时撞见个老道士。这老道穿着件油亮亮的八卦袍,坐在村口老槐树下啃胡萝卜,啃一口还往树洞里倒点酒,弄得满树蚂蚁排队往下爬。

"小哥印堂发青,撞着啥了?"老道突然开口,胡萝卜渣子喷在李二脸上。

李二把前因后果说了,老道嘬着牙花子:"那娘子定是画皮鬼!她们最爱扮成俏寡妇勾引后生,吸人阳气。"说着从袖里掏出个黄符,"这是钟馗老爷跟前的镇魂符,你揣好了。"

李二刚要接,老道突然缩回手:"慢着!你手里拿的啥?"

李二摊开掌心,正是从茶棚捡来的栀子花。方才乱糟糟的竟没扔,花瓣这会儿蔫得跟老太太腮帮子似的。老道抽口冷气:"坏了!这是她的魂儿!"

当夜李二发起了高烧,说胡话直喊"别揪我肠子"。请了神婆来,神婆跳着大神唱:"东南方有妖气,红裙女鬼要索命哟!"李二他爹抄起烧火棍就要打,被神婆拦住:"使不得!得用童子尿泼符纸……"

正闹腾着,老道晃进来了。神婆刚要骂街,老道从怀里掏出个铜铃铛,晃得满屋叮当响。李二突然直挺挺坐起,两眼发绿:"好你个牛鼻子老道,坏我好事!"

"呔!"老道一甩拂尘,李二后颈突然浮出朵栀子花印记,"妖孽还不现形!"说着掏出张朱砂符贴在他脑门。李二惨叫一声,七窍喷出黑烟,竟从嘴里吐出团青雾,落地化作美娇娘模样。

"好个李二!"老道冷笑,"你前世是瓦匠,误把镇妖塔砖雕成莲花座,害那画皮鬼逃了。如今她寻你来报仇,你却用符灰破了她的障眼法。"

美娇娘在符下扭动,银铃般的笑声变得凄厉:"牛鼻子休要胡言!李二前世欠我三条命……"

老道突然变色:"三条命?莫非你是《聊斋》里画皮故事里的绛妃?"

美娇娘怔住,眼中流下血泪:"王生负心薄幸,害我遭道士收服。如今我修得画皮术重来,定要叫负心人肝脑涂地……"

李二在旁听得糊涂,只觉得头痛欲裂。老道却摇头:"绛妃早被太乙救苦天尊超度,你究竟是谁?"

窗外突然刮起阴风,破庙门吱呀大开。月光下走来个穿月白长衫的书生,手里摇着把折扇,扇面上画着朵滴血的红梅。

"王生?"美娇娘尖叫着要扑,却被符纸定在当场。书生却冲老道作揖:"道长明鉴,学生正是王生。前世因一念之差酿成大错,如今特来……"

老道突然打断:"且慢!你既已转世,为何这画皮鬼能借尸还魂?"

李二突然想起那碗绿豆汤里的红小豆,像极了神像前的供品。再一摸兜里的平安符灰,竟烫得灼手……

五更天的梆子声里,老道带着李二和王生来到城隍庙。供桌上果然摆着碗绿豆汤,汤里沉着三粒红小豆。

"这是三生豆。"老道用剑挑起豆子,"前世因,今世果。李二前世雕错镇妖砖,王生前世负心薄幸,画皮鬼前世含恨而终。如今三生豆聚头……"

美娇娘突然在供桌显现,发间银铃响成一片:"牛鼻子休要啰嗦!我要他们三世轮回不得安宁!"说着化作团青火扑向王生。

李二不知哪来的胆气,抓起平安符灰撒过去。青火中突然传出婴儿啼哭,美娇娘惨叫道:"我的孩子!"原来那符灰里混着三生豆粉末,正是画皮鬼的转世劫……

晨光染红供桌时,美娇娘跪在神像前痛哭。王生颤抖着揭开折扇,露出背面写的《往生咒》。老道叹道:"当年绛妃为救难产妇人,耗尽修为转世为画皮鬼。那孩子本该托生王家,却因王生薄幸成了孤魂……"

李二突然摸到腰间布袋,里头竟躺着个皱巴巴的婴孩。美娇娘扑来抢夺,被老道用拂尘拦住:"此乃三生豆所化,需以瓦匠血养七七四十九日……"

城隍庙的香灰簌簌往下掉,供桌上那碗绿豆汤泛起腥红波纹。画皮鬼的长发根根竖起,露出底下青灰色的头骨,指甲暴长三寸:"牛鼻子老道!你休要坏我好事!"说话间竟从七窍里钻出七只青蛾,扑棱着往婴孩脸上扑。

李二抄起瓦刀就砍,刀刃擦着画皮鬼的锁骨劈下去,溅起一串蓝火。老道士甩出七枚铜钱,叮叮当当钉住青蛾:"快用三生豆粉画符!"王生哆嗦着研碎红豆,朱砂混着豆粉在黄纸上洇开,竟显出个歪脖子婴孩的轮廓。

"这不是绛妃的孩子!"画皮鬼突然尖笑,"你们都被骗了!这娃是我用城隍庙香火炼的替身!"供桌下的泥土突然拱起,钻出无数条蚯蚓组成的血字:"李二当绝后"。

李二后颈的栀子花火烧火燎地疼。他想起三十年前在瓦窑边捡到的弃婴,襁褓里塞着半块瓦当,刻着"李氏血脉"四个字。老道士突然扯开婴孩襁褓,肚皮上赫然有道瓦刀疤:"你前世雕坏镇妖砖,这世本该无后。可绛妃当年为救你娘难产,用半生修为改了因果……"

画皮鬼的笑声震得房梁掉灰:"什么绛妃!不过是我偷来的画皮!真正的绛妃早被你们道士剥了皮!"她说着撕开自己半边脸,露出底下腐烂的皮肉,竟和神像旁褪色的妇人画像一模一样。

"住口!"王生突然暴起,折扇戳向画皮鬼咽喉。扇骨里射出七根银针,正是当年绛妃被收服时刺穿她琵琶骨的那套。画皮鬼惨叫着后退,银针却悬在半空组成北斗七星阵。老道士趁机掏出铜镜:"照妖!"

镜中映出的却不是画皮鬼,而是个穿灰色布衣的老妇人。她佝偻着背在瓦窑前和泥,旁边躺着个发烧的婴孩——正是李二当年被捡到的场景。画皮鬼突然换成老妇人的声音:"李二啊,你娘当年难产,是我接生的……"

李二脑袋嗡的一声。他想起自己从小总梦见个穿灰衣的接生婆,梦里还有漫天的青蛾。老道士铜镜突然坠地,镜面裂成七块,每块里都映出不同的场景:绛妃在火中毁去画皮,接生婆偷走婴孩,王生用折扇刺穿绛妃心口,李二雕坏镇妖砖……

"原来如此!"老道士从怀里掏出块焦黑的画皮,"当年绛妃为赎罪,自愿被剥皮镇妖。可这接生婆偷走她的皮,借尸还魂成了画皮鬼。李二你前世雕坏镇妖砖,却让绛妃残魂附在瓦当上……"

画皮鬼突然扑向裂镜,七块镜片同时照在她身上。青烟大起,露出底下干瘪的老妇人尸体。接生婆的鬼魂从尸体里坐起来,怀里抱着个青面獠牙的婴孩:"你们都要给我儿偿命!"

婴孩突然张嘴咬住画皮鬼的脖子,接生婆惨叫一声化作灰烬。老道士捡起焦黑的画皮:"绛妃的善念附在瓦当上,李二你当年捡到的弃婴,本就是她的转世……"李二颤抖着摸向腰间,那半块瓦当不知何时出现了裂纹,透出里面暗红的朱砂。

王生突然跪地叩头:"是我错了!前世我若早些认出绛妃,怎会让她遭此劫难?"折扇上的红梅突然滴血,落在三生豆粉上腾起紫烟。老道士大喊:"快用瓦刀斩断因果!"

李二举起瓦刀,刀锋映出前世今生:雕坏镇妖砖的瓦匠,捡回弃婴的樵夫,如今举刀的了断。瓦刀劈下的刹那,婴孩额头的栀子花突然盛开,接生婆的灰烬里钻出七只青蛾,驮着绛妃的残魂飞向晨光。

庙门吱呀大开,晨雾中走来个穿灰衣的老妇人。她接过啼哭的婴孩,脖颈处有道瓦刀疤:"三十年前我在这捡到孩子,如今该物归原主了。"李二定睛一看,老妇人竟和神像旁的画像一模一样——正是绛妃当年的模样。

老道士捻须而笑:"善念如瓦,覆众生屋。李二你前世造因,今世了果。这婴孩额头的栀子花,便是绛妃留下的善念印记。"王生将折扇插入灰烬:"我愿皈依道门,余生抄写《往生咒》超度亡魂。"

画皮鬼的焦皮突然化作纸钱,随风飘向东方。李二抱着婴孩走出庙门,晨光中的瓦当泛着温润的光。他忽然明白:善恶如瓦匠手中的泥,塑神像还是砌茅房,全在一念之间。而真正的镇妖塔,不在砖瓦,在人心。

二十年后,村口新修的城隍庙里,神像旁多了尊手抱婴孩的瓦匠像。传说那婴孩夜里会啼哭,但听见瓦刀声就笑。有夜行人见过李二在月光下雕瓦当,每片瓦都刻着栀子花纹,铺成屋顶便能驱邪。

王生成了云游道士,总爱往瓦窑里钻。他说世间最重的罪,是辜负一颗真心;最灵的咒,是善念生根。而老画皮鬼的残魂,据说化作了守瓦窑的青蛾,专爱往行善的人脸上扑——被扑过的人,眉间都会长出朵淡淡的栀子花。

至于那半块瓦当,如今镶在祠堂的功德碑上。碑文是李二亲手刻的:"善恶如瓦,覆屋蔽日。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愿后来者,心似明镜,莫负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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