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悠从昏迷中醒来,才发现四肢全部被打断,骨头尽数被打碎。
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冷。
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因为虚弱,她说不了话,只能努力地瞪大眼睛,愤恨地盯着郭红笺。
这个姐姐从冰天雪地里救回来,当成亲姐妹般对待的恶毒女人,这个贪得无厌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郭红笺婷婷袅袅地站在林悠悠面前,用绣花帕子挡着口鼻,正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哎呀,都这样了还不死,林悠悠,你果然是人们口中的坚强女子,你姐夫口中的母老虎呢。哎,你可别这么看着我,不是我要害你,是你姐夫裴贤达想霸占你林家的一切,你要恨,便只恨他吧,呵呵呵呵。”
裴贤达,是姐姐林青青的丈夫,虽出身官宦之家,却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当初,他凭借一张花言巧语的嘴,和浪漫执着的追求方式,骗取了姐姐的芳心。
可如今,他竟喜新厌旧,与郭红笺勾搭上了。
两人狼狈为奸,试图害死林家三姐弟,图谋林家的一切,以满足他们的奢靡与挥霍。
郭红笺的笑声如银铃,眸光似蛇蝎,笑嘻嘻地将所有罪行推到裴贤达身上,却掩盖了她才是罪魁祸首的事实。
“林悠悠,你不是向来看不上我,不想让我留在你家吗?如今,我可是林家的女主人,林家的一切都属于我了。你便是再怨恨,再不甘,又能做什么?”
郭红笺抬起胳膊,抚摸身上的锦衣华服,娇声笑道:
“瞧瞧这件衣服,可是你亲手为你那死鬼姐姐做的呢,如今,还不是穿在我身上。对了,告诉你个秘密,我就是为了拥有这样美丽的衣服,才眼睁睁看着你姐姐难产死去的哦。”
姐姐林青青,是个温柔到骨子里的小女人,她待人真诚,吃斋念佛,从未伤害过任何人,甚至救过不少人。
可这样善良的她,却在郭红笺和裴贤达的暗算下,死于难产,一尸两命。
听说,生产当日,她无助地躺在产床上,痛苦地哀嚎了一天一夜,才终于咽了气。
那时的林悠悠,正在外地收购粮食,连姐姐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郭红笺继续说道:“还有哦,你弟弟也是因为我才死的,我在他的饮食里加了料,让他快乐死的哟。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想必他会很感谢我的。”
弟弟林千里,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虽武力值不弱,却从不仗势欺人。
唯一的缺点便是见识太少,着了郭红笺的道儿,死于非命。
那时的林悠悠,正忙着开新店,根本就不知道郭红笺对弟弟下手。
郭红笺每说一句话,林悠悠眸中的恨意便增加几分。
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动一下都很困难。
郭红笺就喜欢林悠悠恨她却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笑得越发得意。
“怪只怪老天对我不公平,同样是犯臣子女,同样是家道中落,凭什么你们姐弟三人可以承蒙祖荫,承袭爵位,家业兴旺,钱财滚滚,得到别人的尊重和亲近?而我家却要墙倒众人推,连未婚夫都要跟我退婚?”
“我知道你要说这是你的本事,是你挣钱挣来的,是你姐姐的好人缘换来的。既然各凭本事,那么我凭本事抢走了你姐姐的男人和你们的家,你就不应该怪我才对,有本事,你再抢回去啊哈哈哈。”
只要林悠悠死了,林家的一切,便是裴贤达这个女婿和郭红笺这个假小姐的。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等炫耀够了,郭红笺摆摆手道:“来人,把她给我丢到乞丐窝里去。我听说那里的乞丐最喜欢吃人肉了。”
仆人李进见林悠悠大势已去,懒得抬她,干脆将她塞进一个破破烂烂的麻袋里,往城外的乞丐庙拖去。
他口袋里的铜钱响个不停,是郭红笺刚赏给他的吃酒钱,更是林悠悠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
他虽然贪酒好赌,可到底在林家干了许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可林悠悠这个二小姐,竟因为他偷林家的东西去卖,而赶走了他。
后来,郭红笺和裴贤达找到他,说要为他报仇,只需要他在林悠悠面前演一场戏,分散林悠悠的注意,方便郭红笺和裴贤达对林悠悠下手。
如今事成,郭小姐和大姑爷不但答应让他继续在林府干活儿,还给了他好大一笔钱,够他吃喝嫖赌一阵子了。
秋夜的风很阴冷,冻得李进不停打寒颤,反而走得更快了。
可就在这时,黑蒙蒙的前方突然传来马车的声音,惊得李进立刻拖着林悠悠躲到了街边的角落里。
透过破烂的麻袋,林悠悠认出是秦鸣斐的马车。
秦鸣斐,乃当今丞相,虽不及而立,却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五年前,秦鸣斐还只是一介小官,曾向林悠悠求过亲,可林悠悠为了照顾姐姐和弟弟,没有答应。
后来,秦鸣斐专注于事业,步步高升,至今尚未婚娶。
林悠悠本想向他求救,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车疾驰而过。
她唯一能动的手指,不甘地伸向秦鸣斐离去的方向,去被眼见的李进看到,一脚给她踩断了。
“二小姐,我劝你还是趁早死心吧,就你现在这副尊荣,人家丞相大人可看不上。与其像残废一样活着,还不如喂了乞丐们的肚子。你不是向来怜悯穷苦之人,时常接济他们吗,那就乖乖让他们吃了你,也好做个饱死的乞丐。”
因连年大旱,乞丐庙里的乞丐已经多到住不下。许多新来的难民只能在庙外寻找栖身之地。
他们一看到有人来,立马两眼放光,冲了过去,吓得李进丢下林悠悠便跑,眨眼便消失不见。
林悠悠半睁着眼,看着一群饿疯了的难民像恶狼似地围过来,撕扯她的身体。
“啊啊啊,肉,有肉,我要这条大腿。”有人拽住了她的腿。
“哎哎哎,给我留点,我就要胳膊。”有人扯住了她的胳膊,
“嘻嘻嘻,我最喜欢吃耳朵和眼珠子。”还有人抱住了她的头。
他们用力撕扯着,争抢着,仿佛她不是尚未咽气的同类,而只是一坨用来裹腹的肉。
她会被撕成一块一块儿,进入这些难民的肚子吧?
这样的死法,果然很惨。
“郭红笺,裴贤达,我不会放过你们,即便化为厉鬼,我也会回来找你们报仇。”
就在意识彻底失去之前,林悠悠竟然看到了秦鸣斐的脸。
他,是来救她的吗?
可秦鸣斐的脸很快消失,变成了另一张与他有些相像的脸。
是一个邋里邋遢的乞丐,看上去很年轻,却瘦骨嶙峋,面色苍白,不像健康之人。
但他的双眸却如星子般闪耀,透着一股子狡猾之气。
这个乞丐她认识,曾去她开的酒楼里讨过酒。
林悠悠向来乐善好施,可那次却没给他酒,而是给了他满满一兜子食物。
这乞丐当时还指责她多管闲事,走出林家店铺后,便将食物分给了其他乞丐,而他自己则到下一家店铺继续讨酒喝。
他这纤弱憔悴的身体,怕便是喝酒喝出来的。
“你现在无力说话,我问你什么,你便点头或摇头,可否?”声音吊儿郎当,跟秦鸣斐低沉磁性的声音截然不同。
林悠悠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你想复仇的心思,但你的身体已经没法用了,我可以帮你重生到五年前,但你必须拜我为师,如何?”
五年前,姐姐尚未将郭红笺捡回家,也没有嫁给裴贤达,正是三姐弟相依为命,努力赚钱,努力恢复林家名誉的日子。
虽是他们三姐弟最辛苦最艰难的时期,但也是最团结一致,最同心协力的日子。
这乞丐竟是修道者?可她尘缘未了,如何能跟他修道?
“你放心,我不会带你去道观,也不会逼你去隐居,你只要拜我为师就好。”乞丐笑得很是算计,也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林悠悠报仇心切,还是点了点头。
“既如此,此记为证,你可不能耍赖。”说着,乞丐便在林悠悠左臂上划了一个酒葫芦形状的印记。
眼睛猛地睁开,林悠悠发现,自己正躺在熟悉的闺房里,床头上挂着姐姐去道观为她求来的护身符。
她下意识地触碰自己的胳膊和腿,想看看有没有被乞丐吃掉,发现全都好好的,能抬能动。
胳膊上的酒葫芦印记形状鲜明,一眼便能看出。
她竟然真的重生了?!重新回到五年前的这个冬天!
林悠悠猛地坐起身,一把掀掉被子,抬脚便向姐姐的院子奔去,后来一想,转了个弯向厨房跑去。
林青青早已起床,正在厨房里为妹妹和弟弟准备营养又健康的早膳,见林悠悠披头散发光着脚跑来,吓了一跳。
“傻丫头,你这是做......”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林悠悠便跳起来扑了过去,一把搂住林青青的脖子,将头埋在她颈间。
林青青身形纤弱,哪里受得了这一扑,一下子坐倒在地,摔得“哎呦”了一声。
弟弟林千里听到动静,赶过来想拉起两个姐姐,却没林悠悠一把搂住脖子,塞进了两姐妹之间。
三姐弟在地上摔作一团,四周的仆人面面相觑。
抱着姐姐和弟弟,林悠悠泪流满面,不停道歉,“姐姐,小弟,我对不起你们,我对不起你们,但我以后不会了,我会好好陪伴你们,永远跟你们在一起。”
她的声音里满是哭腔,又后悔,又难过,又开心,又激动。
当初,是她忙于经商,没能时常陪伴姐姐,才让姐姐与郭红笺越走越近,对她越发信任,还认她当义妹。
是她忙于应酬,没能好好教育弟弟,才给了郭红笺可乘之机,用下作的手段毁了他,要了他的命。
是她将大部分心思放在挣钱上,没能及时看清郭红笺和裴贤达的真面目,让他们为所欲为。
如今,她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她要好好保护姐姐和小弟。
就在这时,丫鬟杏儿前来禀报,说门口有个年轻乞丐,自称是二小姐的师父,让家仆快拿好酒给他喝。
“快请他老人家进来,他确实是我师父。”林悠悠站起身,擦了擦快要结成冰的泪痕,将林青青和林千里拉起来,解释道。
“啊?”林青青和林千里大吃一惊,异口同声地问道:“你何时拜了个乞丐当师父?”
林悠悠再一次抱住林青青和林千里的脑袋,用力蹭了蹭,笑道:“以后再跟你们解释,你们先哪里都不要去,等会儿我跟你们一起商量,看看咱们去哪里游玩。”
林悠悠离开后,林千里不解地看向林青青,困惑道:“大姐,二姐这是怎么了?若是平日里,她早就出门挣钱了,连话都来不及跟咱们说一句,今天竟要陪咱们一起游玩?”
林青青看着林悠悠远去的背影,虽然也很疑惑,但心里却很高兴,“你二姐为了这个家,总是忙得没日没夜,如今她想开了也好。咱们三姐弟正好一起去给爹娘上上香,顺便踏个青。”
林千里:“大冬天踏青?大姐你确定?”
林悠悠穿戴完毕,来到大厅时,乞丐正靠坐在红椅中,翘着二郎腿,手指敲打着桌子,神情颇有些不耐。
林悠悠走到他面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倒头便拜:“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三拜。”
说着,她就要磕头,可乞丐却用他的臭脚抬起林悠悠的下巴,焦急道:“既然要拜师,怎么能没有好酒?你难道不应该先给你师父我敬上三坛好酒吗?”
哈???林悠悠推开他的脚,无奈又无语。
感情这乞丐收她做徒弟,就为了来骗酒?
林悠悠只好让丫鬟杏儿抱来一坛好酒,正想给乞丐倒进杯子里,却被他整坛抢走。
只见他半躺在红椅中,仰面朝天地拿酒坛灌酒。姿势豪放任性,可酒却一滴都没洒出来,全进了他的肚子。
林悠悠向天翻了个白眼,继续磕头,算是完成了拜师礼。
这乞丐虽然年轻,且身体不好,可本领却令人震惊,林悠悠岂能不好好巴结着。
“师父,您为何要救我帮我?”她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即便他修为高深,可若想逆天而行,助她重生,恐怕也会耗损修为。此时的他,比她重生前所见还要虚弱苍白呢。
“自然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只不过他比你小气,酒都舍不得给,我已经开始后悔了。”
受人之托?
“是秦大人吗?”林悠悠确定自己昏迷前看到了秦鸣斐的脸。
那张脸清俊绝伦,眼神却总是很冷,看过一眼便不会轻易忘记。
乞丐不耐烦地摆摆手道:“不必瞎打听,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乞丐喝完酒,舔了舔嘴角,语重心长道:“徒儿啊,记得以后每天给师父我准备一坛好酒,就放在你家大门口,我会自己来取的。其他时候我不会来打扰你,你也别去打扰我,走了。”
林悠悠:“......”
果然是来骗酒的。
糟了,她一直没问师父的名字呢。
吃过早膳后,林悠悠让人备好马车,带着林青青和林千里去了父母的墓地。
先是拔草修坟,又是烧纸磕头,做完这些后,林悠悠才坐在爹娘的坟前,一手拉着林青青,一手拉着林千里,嘴上什么都没说,却在心里诉衷肠。
爹,我已经不恨你了,我知道你是为了坚持正义,才得罪权臣,被判砍头的,你死得其所,我这个做女儿的,没资格指责你,只希望你下辈子想开点,为自己和家人而活。
娘,我也不恨你了,你跟爹情深义重,愿意陪他而死,虽然丢下了我们姐弟三人,但我们已经长大了,你好好在那边照顾爹吧,不用挂念我们。
至于善良的姐姐和单纯的小弟,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父亲和母亲本是家族联姻,先婚后爱。
成亲前只见过几次面,并无感情,成亲后倒成了打打闹闹的欢喜冤家。
两姐妹的名字取自《诗经》: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父亲想通过女儿们的名字,表达对妻子的深情。
父亲去世后,母亲拉着姐弟三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当晚便自尽身亡,随父亲去了。
这几年来,三姐弟相依为命。
林青青打理家务,维护亲朋好友之间的关系,照顾妹妹和弟弟的衣食起居。
林悠悠开店挣钱,养活家人。
林千里专心读书,打算考科举。
日子总算过得下去。
呼啸的寒风下,三姐弟靠在一起,你贴着我,我靠着你,很是亲密。
回家的路上,林悠悠执意让林千里和林青青坐进马车里,她来赶车。
见林千里不肯,林悠悠难得撒娇道:“我今天可是什么都没做,陪了你们一天呢,这会儿心情正好,难道你们就不能满足一下我这小小的心愿吗?”
三姐弟之中,她向来最稳重,可这会儿,却如小孩儿一般。
林青青哭笑不得,捏了捏她鼓鼓的脸,笑道:“好了好了,让你赶马车。”
见林青青将林千里拉进马车,林悠悠挥舞着鞭子,“驾——”。
积雪尚未融化的草沟里,传来微弱的求救声。
林悠悠连看都没看一眼,便驾驶着马车疾驰而过。
曾经,小弟听到了郭红笺的求救声,停下了马车。
曾经,姐姐看到郭红笺凄惨可怜的模样,将她带回了家。
但现在,她林悠悠绝不会再让这个祸害进门。
没想到第二天,林悠悠便发现,住在城郊的外祖母救了郭红笺。
据说,半夜时分,郭红笺敲响了外祖母家的篱笆门,外祖母见她冻得半死不活,便收留了她。
郭红笺清醒后,万分感念外祖母的救命之恩,不但发誓要当牛做马报答外祖母,还用嘴吸出了外祖母脚上的脓血。
外祖母感动地一塌糊涂,可她家里又养不起这么大个姑娘,便托人将郭红笺送来林家,叮嘱林家三姐弟照顾她。
这叫什么?是祸躲不过,该出现的人还是出现在了林家。
上次若不是怕林青青和林千里知道,林悠悠一定会亲手了结郭红笺。
其实,将林青青和林千里送回家后,林悠悠也曾回去过,只不过郭红笺已经不在了,没想到她能爬到城郊的外祖母家,算她命大。
既如此,她便想其他办法,来对付这个心机算计的白眼狼。
再过一段时间,便是上元之日,裴贤达会在赏灯之时遇到姐姐,对姐姐展开猛烈追求。
到时,她会好好撮合一下这对狗男女,让他们自相残杀去。
郭红笺进门后,对林家三姐弟很是尊重,尤其会说甜言蜜语。
“大小姐,您真心灵手巧,做的饭菜无人能及,能不能教教萱儿,等萱儿学会,便可以为二小姐和小少爷做最美味的饭菜,大小姐你就可以歇一歇了。”
林青青不善经商,帮不上林悠悠的忙,便将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解决林悠悠的后顾之忧。
为了让林悠悠和林千里吃好喝好,林青青每顿饭都亲自下厨。她怕外面的肉和菜不干净,还在后院亲自种菜,亲自饲养鸡鸭牛羊。
她只想让妹妹和弟弟健康成长,只可惜,林悠悠忙得很,林千里不善言辞,两人从未夸过她。
如今被郭红笺一夸,林青青虽然嘴上不承认,可心里却很开心。
她很希望妹妹和弟弟信任她,依赖她。可如今,她身边只有郭红笺这个刚来的丫鬟,愿意懂她夸她。
还没等林青青亲近郭红笺,林悠悠便偷偷摸过去,淘气地从林青青胳膊底下偷菜吃。
一边烫得直哈哈,一边狂赞道:“姐,你做的饭菜真好吃,简直连舌头都想一起吞下去了,清甜美味,齿颊留香。”
林青青回头看她,一边给她倒水,一边嗔怒道:“多大的人了,还这般毛躁,刚出锅的菜不能立刻吃,会烫伤舌头的。”
林悠悠亲昵地搂住她的脖子,撒娇道:“姐,我就喜欢吃你做的饭菜,除了色香味俱全,还有满满的爱。”
她宁愿少挣点钱,也想好好跟姐姐亲近亲近,以免姐姐觉得寂寞。
林青青回抱住她,额头相抵,轻笑道:“你喜欢吃就好,姐姐给你做一辈子。”
郭红笺见两姐妹如此亲近,便想赞美她们,林悠悠向丫鬟芳儿使了个眼色,芳儿便将郭红笺拉走了。
“三少爷,您的武功可真高,怕是京城里没人是您的对手吧。萱儿好佩服,萱儿也想学,您能不能教教萱儿?萱儿若学会了,便会好好替少爷保护大小姐和二小姐。”
林千里天真单纯,乖巧懂事,却很不喜欢别人把他当小孩儿,所以才勤学武功,想保护两个姐姐。
只可惜,大姐总怕他受伤,二姐总嫌他闹腾,没人懂他。
没想到郭红笺竟知道他练武是为了保护姐姐?
林千里刚想开口跟郭红笺说话,便被林悠悠的突然闯入打断了。
只见她双手举着一根棍子,咿咿呀呀地扑了过来,嘴里喊着“接招”,向林千里打去。
林千里两眼冒光,兴致勃勃地接起招来。
林悠悠不会武功,攻击乱七八糟,幸好林千里动作灵敏,非但一一躲过她的攻击,还抢走了她的木棍。
“二姐,你这身手,真是没眼看。”
林悠悠继续用手和腿攻击他,大笑道:“我不中用没关系,只要我弟弟武功高强就好。我还指望弟弟你好好保护我呢。”
林千里激动地几乎飞起来,大笑道:“我当然会保护二姐,什么敌人来了我都能打跑。”
林悠悠放弃了跟城里的商户一起喝茶的机会,特意来陪林千里练武。
郭红笺又被晾在一边,最后被见机行事的芳儿拉走。
见近不了小姐和少爷的身,郭红笺便巴结讨好老管家和府里的其他下人,不但抢着干活儿,还宁愿少分工钱。
家里的仆人惯会看主人眼色,见林悠悠不待见郭红笺,都躲得她远远的。
只有李进,既贪图郭红笺的美貌,又想从她那里骗钱,暗中亲近她。
林悠悠悄悄打发几个可靠的属下,趁李进喝酒赌博之时,激他惹出事端,最后被下了大狱,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出来。
为了掌控郭红笺的一举一动,林悠悠特意将她安排到自己的院子里,负责洒扫工作。
除此之外,哪里都不能去。
吃的是连狗都不吃的剩菜剩饭,穿的是破旧发霉的粗布衣服,睡得是坚硬冰冷的木板。
每天在芳儿的管控下,有干不完的粗活儿。
林悠悠觉得自己很像戏文里的恶毒女人,可对付郭红笺这样恶毒的女人,只能以毒攻毒。
郭红笺向来是个有野心,有算计的人,怎么可能甘心被打压?
她怕是很快便会按耐不住做坏事。到时,可别怪她林悠悠下手无情。
年关将至,为了明年能得到更多订单,拉拢更多客户,林悠悠便趁此机会送送礼,走走门路。
她买了许多精致的小礼物,根据官员商贾们的喜好分门别类,一个个去送礼。
这些人脉关系都是靠姐姐与其女眷的真心来往才建立起来的,她必须好好维系。
这天,她刚从礼部侍郎家出来,在街边买了包点心,边走边吃,便遇到了秦鸣斐。
他也在四处活动,送礼,走后门。
秦家本是功臣之家,祖上多次为国立功,有很大的声望。
可后来,秦鸣斐的父亲得罪陛下,惨遭流放,而秦家也失去了陛下的信任。
秦鸣斐本是身有军功的武将,因受父亲牵连,被贬为看守城门的小官吏。
如今,没人愿跟秦家扯上关系,怕引起陛下不满,毁及前程。
秦鸣斐带着好礼,送上拜贴,却无一人肯见他,甚至连看门小厮都不敢跟他说话。
秦鸣斐不以为意,这家不见便去下一家。有些官员曾是秦父的门生,欣赏秦鸣斐的能力和执念,便会悄悄给他一些建议,也算有所收获。
林悠悠没好意思直接上前跟他打招呼,而是悄悄跟在他身后,想知道是不是他救了她,为何要救她。
见秦鸣斐似乎察觉到自己,正要转身回头,林悠悠下意识地躲进旁边的小巷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现在的她跟秦鸣斐并没交集,贸然开口,还真不知道说什么。
见外面一直没有动静,林悠悠以为秦鸣斐已经走了,便探头去看,却差点跟探头看她的秦鸣斐撞在一起。
“哇——”林悠悠匆忙后退,脑袋砰的一声撞在墙上,不疼,反而有点软。
她回头一看,竟是秦鸣斐用手掌垫在她脑后,才阻止了悲剧的发生,只不过他的手被撞破,斑斑驳驳流着血。
他不在意地甩了甩,浅笑道:“林二小姐,找秦某有事吗?”
林悠悠很是尴尬,干脆举起手里的点心,干笑道:“要吃吗?很好吃呢。”
本以为秦鸣斐会不再追究,赶紧走人,没想到他竟拉着林悠悠,并肩坐在小巷里,一起吃起了点心。
呃,这情况有点微妙啊。
“秦大人,你认识一个跟你长得有点像的乞丐吗?不是,我不是说你像乞丐,只是说你认不认识......”林悠悠罕见地语无伦次。
“认识,他跟我,”秦鸣斐倒是不在意,却似乎有难言之隐,“......有些渊源。听说你拜了他为师?别惯着他,该赶便赶。”
“秦大人,既然你认识他,当初,是你让他救我的吗?”
“救你?你说何时?我怎么不记得?不过,他倒是对我说,救过我未来妻子,让我用好酒酬谢他,疯言疯语的,别理他。”
“呃......”
这么说,那乞丐确实是因为秦鸣斐的关系才救她的?那她还是欠秦鸣斐人情啊。
几天后,不知怎的,京城里竟传出了林悠悠和秦鸣斐的绯闻,说两人不知检点,暗通款曲。
甚至还有好事之人画了两人躲在小巷里的画像。
画像中,秦鸣斐挡在外面,正侧头面对林悠悠,而林悠悠只露出她贯穿的浅色衣服和额头。
无论怎么看,画像中的两人都好像在接吻。
林悠悠花钱找人查探,发现竟是郭红笺暗中找人画了这副画像,目的便是败坏林悠悠的名声。
不过倒也因此帮了林悠悠,让她与秦鸣斐有了更多交集。
为了林悠悠的名誉着想,秦鸣斐亲自上门提亲。
他特意换了一身绯色衣衫,更显鲜活俊美,长身玉立,挺拔高大,怎么看都是人中龙凤。
“秦某虽虎落平阳,但很快便会东山再起,不知林小姐肯不肯给秦某一个机会,让秦某成为你的夫君?”
林悠悠并没有答应,“秦大人,我真的不想现在便嫁人,我不能离开这个家,还望您谅解。”
姐姐善良,弟弟单纯,姐弟三人中,属她的心硬一点,黑一点。她必须留下来保护姐姐和弟弟。
尤其现在,郭红笺已经进门,裴贤达也快出现,她绝对不能丢下姐姐和弟弟不管。
秦鸣斐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道:“既如此,秦某不便强求,若林二小姐有什么需求,尽管来找秦某,能帮秦某必帮。至于谣言之事,秦某会想办法澄清,还小姐清誉。”
糟了,他不会以为她是看不上他才拒绝的吧?
林悠悠追了上去,并未解释,而是小声对秦鸣斐说道:“秦大人,太子虽位高权重,却容易招摇引忌,你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若大人真想重回仕途,还要静待合适的机会,不可操之过急。”
之前,秦鸣斐因帮太子做过事而下狱,受尽折磨差点惨死。林悠悠只想帮他避开这牢狱之灾罢了。
秦鸣斐停住脚步,笑道:“多谢林二小姐的关心。林二小姐既然不答应秦某的求亲,想必没将他人的流言放在心里,秦某佩服。秦某想明白了,此时娶你确实不妥,请林二小姐等秦某五年,五年后,秦某必功成名就,风风光光来娶你。”
林悠悠:“......”
林悠悠千防万防,裴贤达还是看上了姐姐林青青,对她展开追求。
裴贤达既舍得花钱,又有大把时间。每天都带着不同的礼物,以不同的方式,出现在林青青面前。
他喜欢一个人时,那是真心喜欢,不惜一切代价讨好亲近,只为达到目的。
昂贵的礼物,温柔的话语,浪漫的追求,都让人难以拒绝。
被他喜欢上的人,会以为自己在他心中很重要,完全沉沦,甚至觉得拒绝他,是一种残忍。
林青青向来娴静,何曾跟年轻男人打过交道?眼看就要被裴贤达幽默的语言和浪漫的举动所打动。
“唉,该来的总会来。”林悠悠活动着手脚,转动着脖子,准备将渣男毒女一起收拾了。
她突然“病”了,病得很重,起不了身,说不了话,急得林青青彻夜守在她身边,与她同吃同睡,别说跟裴贤达见面了,连拆礼物的时间都没有。
她向来疼爱妹妹和弟弟,在她心里,任何人都没有妹妹和弟弟重要。
在林青青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林悠悠终于“好”了一点点。她特意让郭红笺帮林青青和裴贤达传送书信和礼物,夸郭红笺嘴甜会来事儿。
几天之后,林悠悠料想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她派去跟踪郭红笺和裴贤达的属下,发现两人之间有了奸情,立刻来报。
林悠悠让他们继续监视,不要打草惊蛇。
“病好”之后,她没有亲口向林青青揭穿,而是带她去了郭红笺和裴贤达幽会的地方。
这是一处废弃的旧宅,宅中有一座隐蔽的凉亭。
林悠悠拉着林青青的手,站在倒塌的院墙外,正好可以看到亭中情景。
朦胧的月光下,郭红笺和裴贤达拥吻在一起。
裴贤达的甜言蜜语透过冰冷的空气,传到了林青青耳中,“萱儿,你真是美艳动人,妩媚性感,比那个假正经的林大小姐有趣多了。”
果然不出林悠悠所料,几天没能见到林青青,裴贤达便移情别恋,看上了郭红笺。
他本性便是如此,最是喜新厌旧,一旦腻了某个女人,便会弃若敝履,不再怜惜。
郭红笺娇声笑道:“裴公子,您不是喜欢大小姐嘛,怎么可以这样说她。她虽然假正经,可已经被您撩拨得春心萌动了呢,就等着您这样对她。”
郭红笺的名字是母亲给她取的,取自“红笺诉相思”之意。
她的母亲成亲前便有意中人,却因为身份无法在一起,嫁给父亲后便对他冷若冰霜,日日烧香拜佛,为心上人祈福。
父亲也不想自讨没趣,总跟心爱的小妾在一起。小妾给他生了儿子后,他更是将小妾母子宠得无法无天。
郭红笺和母亲在家中毫无地位,连下人都敢欺负她们。
父亲获罪后,母亲跟心上人远走高飞,郭红笺便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女。
原生家庭的不幸,让她只想追逐名利和地位,其他什么礼义廉耻都是屁。
只要能抓住裴贤达这棵大树,她便能嫁入官宦之家,重新开始。
林青青喜欢裴贤达又如何?只要她郭红笺想要,还不是手到擒来?
裴贤达的手抚摸着郭红笺的腰,一点点下滑,而另一只手去解她的衣衫,“好了,咱们快活咱们的,不要再提那个无趣的女人。”
两人竟然站着做起了推背运动。郭红笺双手抱着柱子,裴贤达站在她身后。
林悠悠本以为林青青会痛哭流涕,伤心逃离,没想到她竟站着没动,眼睛死死盯着运动中的两人,不知在想什么。
林悠悠赶紧将她搂进怀里,无声安慰,暗暗怀疑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不应该对姐姐如此残忍。
可若不让姐姐亲眼见到,她恐怕很难相信对她那么好的裴贤达会如此放浪,更不会相信那么乖顺的郭红笺会横刀夺爱。
裴贤达似乎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停止动作,大声呵斥道:“什么人?滚出来。”
林悠悠立刻拉着林青青离开,让她信任的几个属下假扮成劫匪,稍稍教训一下那对恶女渣男。
几人一身黑衣,头戴面罩,张牙舞爪地冲过去,吓得裴贤达当场便萎了,郭红笺几乎晕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整个京城都沸腾了,只见高高的城楼上,挂着一男一女。
两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脖子上挂着木牌,上面写着“奸夫淫妇”。
下朝后的裴大人匆匆赶来将裴贤达救回了家,只剩下郭红笺一人嘤嘤哭泣,最终被看守城门的官兵救了下来。
林悠悠不许郭红笺再进门,她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成了裴贤达的妾室。
只可惜,裴大人看不上她,裴夫人不喜欢她,除了裴贤达一时的宠爱,她什么都没有,将来的日子可想而知。
没过多久,裴贤达又看上了新搬来的大理寺正家的姑娘,对她展开疯狂追求,将郭红笺抛诸脑后。
裴大人见裴贤达如此胡闹,便让他迎娶了威化将军家的三姑娘。
这姑娘虽然年纪不大,但武力值绝顶,脾气也火爆得要命。
据说,她进门后没多久,便制服了裴贤达,只要他稍一反抗,便会遭到拳打脚踢。
裴贤达忍了又忍,竟在郭红笺的唆使下,想毒死自己的妻子。
幸好,林悠悠深知两人的邪恶本性,让人假扮成得道高人,提点过这姑娘几句。
这姑娘抓到把柄后,对裴贤达和郭红笺不依不饶,非要追究到底。
最终,裴贤达遭受牢狱之灾,而郭红笺则被活活打死。
自此后,林青青再也没提过裴贤达和郭红笺,甚至一听到他们的名字便生理性厌恶,恶心想吐。
林悠悠托人给林青青说了门好亲事,男方是礼部侍郎高大人家的公子,虽然眼下只是六品小官,但能力出众,高升有望。
家中没有靠谱的长辈亲人,姐姐又不方便为自己说亲,自然是她这个妹妹操心。
高公子很早便爱慕林青青,定亲之后,时常约她去游玩踏青。林青青本来还很拘谨,可在高公子的鼓励下,越来越开朗。
解决了姐姐的事情之后,林悠悠又开始训练弟弟林千里。
之前,她和大姐为了保护弟弟,总让他在家里读书,害他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对异性一无所知,才会那么容易被郭红笺算计。
为了让弟弟尽快变成见多识广的男子汉,林悠悠竟女扮男装带他去青楼长见识,青楼里的姑娘们环肥燕瘦,各有风姿,是男人了解不同类型女人的好地方。
结果,两姐弟被疯狂的姑娘们调戏。
林悠悠自己的处境都已经很艰难了,还要拼死维护林千里的清白,简直欲哭无泪。
最后,她忍痛掏出一把金叶子,洒向大厅里,才摆脱了姑娘们的纠缠。
“二姐,我好怕。”林千里性格沉静,极少跟姑娘打交道,刚才可真被吓坏了。
可他的眼珠子却咕噜噜转动着,对豪放热情的姑娘们又嫌弃又好奇。
林悠悠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道:“不用怕,有二姐在,定会好好保护你。”
林千里看着她脸上鲜红的唇印,不确定道:“二姐,你真的能保护我?”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一道笃定的声音,“若你二姐不能保护你,还有我呢。”
“秦大哥——”看到秦鸣斐,林千里双眼更亮了。
这段日子,秦鸣斐时常去林家,除了找二姐之外,也会陪他练武聊天。
“刚才看到你姐弟二人鬼鬼祟祟来了这里,我还当你们有正事做呢,原来只是想长见识。让我来带你们逛一逛吧。”
林悠悠斜着眼睛看秦鸣斐,嘀咕道:“对这里这么熟,难不成你是这里的常客?”
秦鸣斐呵呵笑道:“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但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找个人带路不就行了。”
说着,他找来一名小伙计,给了他一笔数额不小的钱,让他带三人四处游玩,介绍有趣的饮食和有趣的姑娘。
可意外还是发生了,有个客人不知怎的被人追杀,逃到了三人面前。
秦鸣斐拉着林悠悠和林千里躲在柱子后,困惑道:“陛下?他怎么会在青楼?”
林千里不禁瞪大了眼睛,磕磕巴巴地问道:“什,什么?这个被人追杀的猥琐老头儿,竟是当今陛下?”
他满腔“忠君爱国报效朝廷”的志向瞬间动摇。
林悠悠往秦鸣斐跟前凑了凑,小声道:“堂堂一国之君跑来青楼寻欢作乐,肯定不希望被熟人撞到,咱们还是假装没看到吧。”
因为太过震惊,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与秦鸣斐之间的距离有多近。
淡淡香气萦绕于唇齿间,秦鸣斐轻轻一笑,也向前凑了凑,额头几乎与林悠悠的碰在一起,小声道:
“我也正有此意。可眼下陛下遇袭,我只能见机行事。你们两个悄悄从后门溜走,千万别出现在陛下面前,以免被他灭口,一切由我处理。”
后来的事林悠悠虽然没亲眼见证,却从秦鸣斐那里听说了。
原来,陛下看够了宫里的木头美人儿,特意乔装改扮来民间体验生活,结果刚走到青楼门口,便被热情的姑娘拉了进去。
他并不知,自己刚出宫便被刺客盯上了,刺客竟扮成青楼姑娘接近他,意图行刺。
秦鸣斐救了陛下后,亲自将他护送回皇宫。
陛下便将抓捕刺客之事交给他处理,秦鸣斐不负众望,完美地解决了这件事。
自此后,秦鸣斐成了陛下的亲信。
他武功高强,头脑聪明,加上陛下的信任,开始步步高升之路。
从前疏远他的那些人开始巴结他,从前瞧不起他的那些人开始讨好他。
秦鸣斐不记前仇,不摆架子,专心为陛下办事,耐心与群臣相处,名气越来越大,声誉越来越好。
很多人都想跟他攀亲,向他介绍自家适龄的姑娘。
“秦某如今不胜其扰,不知林二小姐可否为秦某解忧?”这天,秦鸣斐约林悠悠郊游,向她倾诉自己的烦恼。
没想到林千里非要跟随,还挡在两人中间,当起了传话筒。
他侧头看向林悠悠,替秦鸣斐解释道:“二姐,秦大哥的意思是问你:能不能帮他打发掉这些亲事。”
表情一本正经。
林悠悠当然明白秦鸣斐的意思,赧然笑道:“有你做主就好,我没意见。”
林千里侧头看向秦鸣斐,替林悠悠解释道:“我二姐的意思是,她可以帮你解决,但你必须付钱,她可从不从亏本生意。”
简直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秦鸣斐推了一把林千里的脑袋,直视林悠悠道:“那我回去便请媒婆前去林家提亲,你可不能再拒绝。”
林千里又凑回来捣乱,被林悠悠一把捂住了嘴,饶是如此,他依然不肯安分,“支支吾吾”个不停。
好好的浪漫气氛被他搅得一团乱,林悠悠和秦鸣斐异口同声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林千里扒拉开林悠悠的手,掐着腰,仰着头,理直气壮地大吼道:“我前几天参加了武举,将来定要当个大将军。”
武,武考?林悠悠震撼,她和姐姐一直以为林千里参加的是文考。
秦鸣斐倒是不惊讶,只是有些不耐,用眼神示意林千里继续说下去,说完赶紧滚。
见林悠悠和秦鸣斐都在专注地看着自己,林千里这才继续说道:“所以你们不要只提亲,赶紧定下日子成亲,等我被录用后便会随军出征。以后有姐夫保护姐姐,我也能放心。”
“说完了吗?”林悠悠阴恻恻地问道。
林千里点头,下意识后退几步,怕林悠悠揍他。
林悠悠只是大吼道:“既然说完了还不快滚回家向大姐赔礼道歉,乖乖认错?”
姐姐不愿林千里当武将,更不愿他去打仗,怕他一旦出事,便断了林家的香火。
没想到这个臭小子,倒是越来越有主见,竟自己悄咪咪地考了武举。还故意选在这个时候告诉他,害她不能揍他。
见林悠悠盯着林千里离去的方向,秦鸣斐侧身一步挡上前去,低头覆上一吻,总算拉回了她的思绪。
“悠悠,我找人算过了,八天后便是好日子,我要娶你进门。”
“......”林悠悠嘴唇灼热,心跳如鼓,渐渐沉沦在与爱人的亲密中,“......好。”
(完——)
善芳
书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