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争一个女人。
弟弟失手把我打成重伤。
为了避免以后类似的事再次发生。
爸妈亲手扯下我的氧气罩。
把我的尸体丢进后山土坑掩埋。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村里的疯子婆婆路过，留下这句话。
三年后。
我在异地送外卖的照片上了热搜。
爸妈驱车赶来。
跪求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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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像，疯婆婆没乱说，真种出来了。”
赵光和李娟激动地把我拥入怀。
喜不自胜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他们紧紧握住我的手。
要我和他们回去。
“小晋，你的东西我们都没舍得扔，房间还为你留着。”
望着眼前两张虚伪至极的脸。
我不着痕迹后退一步。
上一世。
爸妈极度偏心我弟弟。
造就了弟弟赵城嚣张跋扈的性格。
“他是你弟弟，你要让着他。”
每次爸妈都会语重心长告诫我。
为了做个体贴爸妈的乖孩子。
我没想到这一让就是一辈子。
只要是他看上的东西我就不能抢。
女人也是一样。
我和邻居张莉莉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都到了谈婚论嫁那一步。
赵城突然横刀夺爱。
与我在订婚仪式上大打出手。
不幸被赵城打成重伤入院抢救。
“肝脏破裂，心脏受损，颈部大动脉断裂，治疗费保守估计在三十万左右。”
“不过手术没有完全的把握，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还有，病人伤得这么重，我们已经报警处理。”
意识迷糊之间。
我隐约听到了医生和爸妈的交谈。
我家家境优渥。
三十万对我家而言只是一笔小数目。
我爸那时正忙着筹备工程款。
家里没有多少可以支配的钱。
不过以我爸的人脉。
应该可以轻而易举借到。
“李娟，小城的大好人生才刚开始，不能留下案底。”
意识的最后。
是赵光这句意味深长的话。
几分钟后。
我的呼吸罩被人取下。
灵魂从体内飘出。
我亲眼看到了爸妈手里的呼吸罩。
为了死无对证。
他们居然放弃了我！
说不出来酸楚在心底翻涌。
涌到了喉咙头堵着刺痛难受。
同样是爸妈的孩子。
为什么我就要被不公平对待。
难道就因为我是哥哥吗？
为了掩人耳目。
他们把我的尸体拉回去。
埋在一棵槐树下。
据说有着镇魂护宅的作用。
我绝望地闭上眼。
任由悲凉弥漫全身。
死后没有火化安葬。
连我最后一点价值都要榨干。
再次睁眼。
我重生到了一个叫张俊杰的外卖小哥身上。
他平平无奇。
却巧妙地长着和我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小晋，和我们回去吧？”
不同前世爸妈对我颐指气使的态度。
现在的他们眼底带着浓浓的期冀。
话里更是小心翼翼。
隐约带着一股祈求的意味。
我唇角勾了勾，拿出钱包里的身份证。
慢条斯理道：“我不叫赵晋，我是张俊杰。”
“叔叔阿姨，我和你们要找的儿子这么像，要不要做个亲子鉴定呀？”
鉴定结果出来了。
这具身体的主人就是他们的儿子。
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
张俊杰才是我的双胞胎弟弟。
家里那个赵城是假的。
我和赵城是双胞胎。
但是样貌却大不一样。
爸妈以为是特例。
便没有多想。
如今看来这里面藏着一个大阴谋啊。
“怎么会？”
赵光和李娟拿着亲子鉴定和我的居住证反复查看。
终于相信我的确不是赵晋。
“你们真是好笑，居然相信可以把死人种活的荒谬之言。”
我讥笑着他们的无知。
随他们驱车回到离别三年的家。
当初的公寓楼已经变成了雅致的别墅。
看来这几年赵光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下车正好和门口焦急不安的赵城四目相对。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嘴唇因害怕而微微颤抖。
满脸惊恐地指着我哆哆嗦嗦，“哥？”
爸妈这时候走过来。
揽着我的肩膀带我走进去。
和赵城简单介绍下我的身份。
并保证无论如何也会继续拿他当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
毕竟二十多年的感情付出也不是说没就没的。
即便是养条狗都会有感情的。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在心里不屑地冷笑。
原来我连条狗都不如。
暗暗打量了下屋内的布局。
一切都是按照赵城的喜好来装修的。
下一秒。
视线落在墙上巨大的婚纱照上。
蚀心腐骨的痛意席卷全身。
赵城和周莉莉已经结婚了。
“赵城，旧公寓那边的租金收到了，爸妈对我真好，顾及我全职在家，把旧公寓送给我。”
三年未见。
周莉莉越发妩媚动人。
显然她不知道今天爸妈去接我。
看到我的一瞬间僵硬在原地。
眼底快速划过一抹惊惶失措。
我似笑非笑扬了扬眉。
好整以暇望着脸色难看到极点的爸妈。
“不是说赵晋的房间一直留着？”
想来我刚离世。
他们就把我的东西打包丢了吧。
“那个，俊杰别多想，我们一向公正，我的意思是搬到别墅后特意留了你的房间。”
爸妈急得满头大汗，解释得牵强附会。
公正？
他们真是大言不惭。
要是公正就不会为了赵城摘掉我的呼吸罩。
也不会这么多年对我的委屈隐忍视若未睹。
周莉莉在听到赵城的悄悄话后。
也缩到一边沉默不语。
只是探究的眼神一直落在我身上。
当夜为了庆祝我的回归。
赵城的岳父岳母也拿着贺礼特意从外地赶过来聚餐。
席间我发现赵成对周莉莉的爸妈异常恭顺。
要知道赵成对我爸妈说话的态度都是不耐烦的。
深夜。
我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毫无睡意。
望着窗外姣好的夜色思索着爸妈急着找我回来的用意。
房门被人轻轻扭开。
一身真丝吊带睡裙的周莉莉闪了进来。
悄咪咪摸上我的床。
带着一身的酒气对着我气吐如兰。
“张俊杰，你长得和赵晋真像，当年要不是赵晋早死，我也不会嫁给赵城。”
周莉莉迷离的眼睛里蓄满泪水。
醉醺醺躺在我怀里。
断断续续把爸妈的秘密告诉我。
原来他们急着找我回来。
是因为我爸得了急性白血病。
需要至亲献血培养干细胞。
赵城患有过敏性紫癜还在吃药。
不适合捐献。
所以走投无路的赵光听信了疯婆婆的话。
说我已经种出来了。
找到我就有活命的一线生机。
所以我该感谢那个把我送外卖的照片发布到网上的人吗？
要不是他。
我也没有机会回来复仇。
还好。
周莉莉对我还有几分真心。
让我千疮百孔的心灵得以慰藉。
想到这儿。
我深情地拥住周莉莉柔软的身躯。
双眸微微一眯。
疯婆婆啊。
“你都不知道爸妈有多偏心赵城，要是你捐干细胞救了爸，他们一定会将你一脚踹开。”
周莉莉停顿一下。
谨慎地瞥了眼房门。
软弱无骨的双手缠上我的脖颈。
在我耳边压低声音，“你带我走吧？”
闻言我的心怦怦地跳个不停。
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撞得晕晕乎乎。
但是我还没有到色令智昏的地步。
浅浅拒绝了周莉莉的献媚。
对她说一切从长计议。
第二天天没亮。
我来到埋葬我尸体的地方。
这里离别墅不远。
地面长满了茂盛的青草。
谁也不会知道下面埋着我的尸体。
哒哒哒。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爸妈，赵城两口子疾步往这边跑过来。
“俊杰，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尤其是赵光瞳孔中闪烁着惊恐。
眼睛直直盯着我脚下的土地。
我朝众人轻扬唇角，“我有晨跑的习惯。”
听我这么说。
赵光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唯有赵城的脸上充满了疑虑和不安。
似乎在质疑我的话。
“回来了，回来了。”
苍老的声音由远及近。
我微微侧目。
身形一震。
是当初那个婆婆！
三年前我被父母埋尸于此的时候。
这个婆婆曾绕着这块土地喃喃自语，“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现在她又再次出现。
婆婆走到我面前抬起那张满是皱纹的脸。
一双褐色的眼睛诉说着人世间的沧桑。
“记住，适可而止。”
声音悠远沧桑。
直击我的心神。
我倒吸一口冷气，她怎么会……
我只记得最后的画面是爸妈紧张担忧朝我奔来。
再次醒来。
我已经躺在了医院里。
爸妈一脸担忧地围上来。
叫嚷着护士为我仔细检查。
“爸，妈我没事。”
我坐起来。
余光瞥到右手臂上的针孔。
快速垂眸掩去眼底的幽光。
他们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正合我意。
公司有事，他们也没有多待。
草草寒暄几句就离开了。
他们一走周莉莉立刻提着保温盒进来。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爸妈已经让护士给你抽血了。”
微带埋怨的语气听在我耳里。
化成了汩汩温暖流淌进我心里。
我握紧周莉莉滑嫩的下手。
眼里带着她看不懂的深情缱绻。
一如往昔那般唤她一声，“莉莉。”
“放心，我有办法。”
怕她看出什么。
我清了下嗓子把话题引到她的厨艺上。
三年而已。
她从五谷不分变成烧得一手好菜。
想来她在这个家里一定过得举步维艰吧。
赵城娶她无非是要和我一较高下。
哪里可能真心对她。
结果很快出来了。
我配型成功。
爸妈才把事情原委和盘托出。
“俊杰，先前没告诉你，是我们不对，你意下如何？”
我嘲讽地瞥了眼病房门口一群西装革履，眼戴墨镜的保镖。
难道我还有选择的权利？
养在身边二十多年的赵晋都可以轻易放弃。
更何况是我这个才接回来几天的儿子。
“原来，你们认我回来只是为了给你配型。”
装还是要装一下的。
不矫情一番怎么达成目的？
双眸中的光芒逐渐褪去。
我失望落寞地低下头。
仿佛我的世界只剩下一片灰暗。
“俊杰，没有的事，你愿不愿意配合都是我们的孩子，哪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赵光连忙上前安慰。
情真意切信手拈来。
要不是我亲身经历过。
还真信了他的鬼话。
爱我，还摘了我的呼吸罩？
我小心翼翼地仰头。
眼里带着卑微的期冀，“我可不可以提个要求？”
一旁被忽视许久的赵城早就不耐烦了。
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给爸治病还厚颜无耻提要求，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闻言赵光立即出声呵斥，“闭嘴！”
从来没有被爸妈责骂过的赵城瞬间怔住了。
气得脸色发青，一时说不出话来。
“俊杰，你有什么要求爸都满足你。”
赵光挤出一抹和蔼可亲的笑容。
想要迷惑我的神志。
我还的确被他良好的表现打动了。
指着赵城旁边的张莉莉试探道，“我想要她也可以吗？”
话毕。
一室的寂静。
每个人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好看极了。
特别是赵城脸上像是吞了苍蝇一样恶心难受。
身侧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朝我大声咆哮，“她是我老婆！”
要不是被赵光一记冷眼瞪回去。
说不定他杀我的心都有呢。
半晌。
我那沉默寡言的老母亲不满地剜了眼周莉莉。
蹙眉开口，“怎么又争上了？”
我缓缓抬头，笑得诡异。
“要是打起来，这次你们还会拔我的呼吸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