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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见鬼就吐·画符如喝水·天才灵师女主
■从棺材里爬出来·美强惨·黑化版鬼王
江迟迟穷得叮当响,为了养自称地府无业游民的大鬼,每日晚睡早起,勤勤恳恳捉鬼打工。
然而,当冥府黑白无常遇难,疯狂向阴间摇人。
落满纸钱的街道缓缓走出一道殷红身影。
他踩着尸山血海而来,身后万鬼哭嚎。
黑白无常:怎么把大佬摇出来了??
范无咎对着江迟迟以及一众灵师热情介绍道:“这位是酆都鬼王。”
一众灵师惊恐地看向江迟迟,大叫:“你怎么养鬼王!!!”
江迟迟:......我把你当无业游民,你背着我做鬼王。
——正式版文案——
从天之骄子到酆都鬼王,燕无歇脚踩累累尸骨,罪行罄竹难书。
人们提起他,唯有畏惧与忌惮。
江迟迟从未想过,她会与燕无歇扯上关系。
误入荒凉古宅,纸人点睛、夜半迎亲唢呐、床边的血红嫁衣.....
她跌入厚重的棺椁中,背后是一具冰冷的躯体。
阴冷的指尖缓缓抚过她的脖子,毫无温度的气流吹拂她的耳朵。
“还疼吗?”他问。
江迟迟数次想与他撇清关系。
可是,对方步步相逼,拽着她共沉沦。
阴森鬼王殿中,毫无温度的手掌握住她的侧腰,将她送至桌上。
冰冷的气息沉沉压下来。
装着朱砂的小罐被打翻,殷红的液体顺着指尖坠落。
“你是我的。”
江迟迟咬牙不答。
“那……我是你的。”冰冷的唇贴上她的耳侧,声音含笑。
风雨如晦的夜晚。
俊美鬼王半跪在江迟迟床前,似黑暗里爬出的艳鬼。
他说,
“我愿做你的手中刀。”
“世间怨鬼作乱不休,除鬼非死无歇。”
【阅读指南】
◆成长型女主,后期会成为战力天花板
◆伪单元剧,轻松微恐灵异文,私设如山
◆现代架空背景,架得非常空,请相信科学(重点)
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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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一夜无梦,江迟迟舒适地伸了个懒腰,按住了一直在“嗡嗡”响的手机。
打开一看,【江北精神病院分院】群消息999+。
嚯,学院群这么热闹,昨晚怨鬼炸学校了?
她划拉到顶,准备吃瓜。
【正道的光(吴道成)】家人们,小道消息,暑期实践活动,有个组误入了半步红衣的茧!!
【给鱼加点盐(明照)】?
【秒睡大师(方圆)】?
【收鬼?开摆!(徐月)】?
一连刷了上百条问号,群消息才出现了新内容。
【不收到玄衣不改名(张见山)】你消息靠谱吗?要是真的......开学得开追悼会吧。
【文件传输助手(谈玄)】99%真,今天早上学院网通报批评了教务处的负责人,给处分了。
【自闭(陈默默)】妈耶,哪个组这么倒霉?
【一拳锤爆教务处(虞念慈)】我们组[玫瑰]
从聊天时间看,群里沉默了好几分钟,大家纷纷刷起了节哀、悼念的话。
【又活了一天(游宋)】谢谢大家,心意收到了。但不凑巧,三个都没死成。
【又活了一天(游宋)】哀悼会得下次了,我不介意提前收礼金呢[玫瑰]
群里又是一阵沉默。
【正道的光(吴道成)】半步红衣的怨鬼被成功收了???
【一拳锤爆教务处(虞念慈)】是的呢,咱们组迟迟收的~
虞念慈的话让群消息炸得更彻底,江迟迟划了半天都没看完。
她划出群聊,聊天框弹出许多好友消息,都是在追问这件事的。
她看消息看得眼花,也不想透露玉坠的事,全当没看见,然后发了一条状态——
“养伤中,不看消息,有事电联。”
不过有个人的消息却是不能不回。
老吴发来了七八条语音消息,好几条都在对她进行碎碎念,她直接略过了,只听说正事的。
【老吴】还在睡呢?你收的怨鬼被送到协会里加固封印了,开学后记得去领,能成功渡化可是不小的功德,等你养好伤多上点心。
【老吴】你的护身玉是不是碎了,过段时间协会里会送来一批好法器,我给你留意一下,再选个好的。
【老吴】你别给我跳着听!全部听完!
最后一条语音消息声音猛地提高,江迟迟险些把手机抛出去。
老吴这唠叨又咋呼的性子真是十年如一日。
回复完老吴,名为【鬼见愁】的三人小群弹了个群视频出来。
是游宋和虞念慈打来的,三个病号互相感叹自己福大命大。
挂断前游宋反复提醒江迟迟不要忘记了请吃烧烤。
好的,给你每个串上撒香菜。
江迟迟用一种慈爱的目光看着游宋,然后挂断了视频。
左臂打着石膏的游宋躺在家里的大床上,狠狠打了个喷嚏。
手机屏幕灰下来,显示“被击杀”。
“啧,谁骂我?”他莫名其妙又郁闷地捏着鼻子。
守初观内,江迟迟推开卧室门呼吸着新鲜空气,长长伸了个懒腰。
“嗯?”她余光瞥到桂树石桌上有个黑檀盒子。
走近打开,盒子内竟躺着半开的莲花玉坠,玉坠中晕染着丝丝缕缕的黑雾。
玉坠下压着一张纸。
“玉坠已修复,可庇佑平安,不要解下。”
江迟迟心情复杂地合上了木盒。
这可是鬼玉,用魂魄炼化的法器。从前不知道还能心安理得戴着,现在知道了她怎么还能安心戴上。
况且破碎的法器是极难修复的,这恐怕是一枚新的鬼玉。
一瞬间手里的盒子都变得沉重起来,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好把木盒暂时放在卧室的柜子中。
为了报答这份沉重的好意,江迟迟来到正殿旁屋顶完好的配殿,打算给燕无歇设一方供台。
身上的伤没好全,干活也不太利索,断断续续弄了三天,才算将供台收拾得有模有样。
大功告成那天,她站在配殿门口满意地鼓掌。
“天才!”她美滋滋夸赞自己。
小配殿正中摆着一张缺了腿的木桌子,铺上明黄的布,勉强算作供桌。桌上有江迟迟自己雕刻的牌位,端端正正刻“燕无歇”三字。
牌位前设有五供,青铜香炉、烛台两只、花觚两尊。
五供前还放有三个贡盘,分别放着她今早从菜市场买回来的柑橘、红枣糕、苹果。
她叹着气从黄布包里掏出了上供的贡烛、贡香、贡花,以及金元宝冥币无数。
“这价格太黑了!工商局怎么不管啊......”
她嘟嘟囔囔的,肉疼地点上了两根质地特殊的红烛安放在烛台上。
这些灵师用的贡品,在普通丧葬店无法买到,只能在灵师协会名下的全国连锁香烛铺买到。
原本售卖灵师贡品的香烛铺是很多的,但是......恶意商战和造假层出不穷。
最后,被协会介入接管了。
一家独大的结果就是价格偏高。
本来逢初一十五就要给灵尊和祖师爷上贡,现在还得算上燕无歇的份。
想到阿爷流水一般的监护费和观里欠下的债务,江迟迟眼前阵阵发黑。
世界上的有钱人那么多,为什么不能多她一个!
三支贡香被点燃插入香炉,袅袅青烟徐徐上升。
“道由心学,心假香传。慧光无碍,照烛幽泉。朽骸枯骨,咸得光鲜......”
清凌凌的声音在配殿中回荡。
一道灵符落在铜盆中,满满一盆金元宝与冥币被火舌舔舐殆尽,盆中不剩一丝灰烬。
......
北鬼蜮。
忘川水无声流淌,漆黑天幕永远挂一轮惨白的月。
以黑红两色为主的大殿中鸦雀无声。
众鬼用余光瞥着大殿中央的几滩焦黑,努力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怎么都不说话?”冠冕旒珠碰撞着,只听得低沉的声音微微含笑,尾音轻扬。
您怕不是忘了自己刚刚才烧完好几个鬼,谁敢说话?十殿阎罗之一的秦广王在心里小声叨叨,然后悄悄往上看去。
高高台阶之上,怨鬼尸骸堆砌的王座里坐着位头戴十二旒珠冠冕的青年,穿一身殷红外袍,玄色里衣。苍白的手支着下颌,难以窥见神情。
他的另一只手,正轻轻摩挲着扶手上的穷奇雕像。
秦广王心里咯噔一声,这位主一摸雕像就代表有鬼要死了!
他悄悄低下头,祈祷千万不要注意到自己。
“秦广王。”上方传来称得上温和的声音。
众鬼在心中默默为秦广王点了一排蜡烛。
吾命休矣!秦广王在心中大喊,然后扑通一声跪下,爬到殿中,声泪俱下陈情,从自己上班嗑瓜子追恋爱综艺说到旷工去黑白无常家玩狗,细数自己的罪行。
黑白无常:你没事吧?
他刻意忽视下属杀气腾腾的眼神,叩首大喊:“我对您的忠心忘川可鉴,只是一时松懈——”
一簇幽蓝冥火擦着秦广王的脑袋飞过,殿中朱红大柱顿时被削去一半。
秦广王激情澎湃的请罪戛然而止。
上方传来的声音不辨喜怒:“你统管生死簿,命你留意的全然错过,很好。”
留意......秦广王突然从记忆深处扒拉出来一段,数百年前年前鬼王曾命他留意人间四阴命格的人降生,他一连留意了几百年,毛也没有,慢慢就松懈下来。
加上鬼王最近闭关,他更没想起来这事。
秦广王眼前阵阵发晕,自己好像真要完蛋了。
黑白无常与几位阎罗终于意识到事严重性,赶紧收起看戏用的瓜子,上前为他求情。
燕无歇淡漠看着大殿内的一切,苍白的掌心幽幽燃起一簇冥火。
秦广王猛地抱头。
大殿中忽然亮起了浮动金光。
众鬼一愣,这是有人上贡啊。
然后他们眼睁睁看着金光落在了自家老大的身上。
王座前的桌案上,依次出现了三样东西。
柑橘、苹果、暗红色的糕点,看起来有点好吃。
殿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众鬼心里都出现了三个大字:死定了!
上一个给酆都鬼王送贡品的,坟头草都十丈高了。
幽幽燃起的冥火骤然熄灭了,随之熄灭的还有疯狂滋生的暴戾情绪。
“滚。”
众鬼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被一阵阴风掀出大殿。
殿门重重闭合,差点夹住秦广王的屁股。
同僚们扶起秦广王,七嘴八舌朝他道喜,恭喜他逃过一劫。
他摸去额头的冷汗,颤声说:“恩人,大恩人呐!”
扭头便对黑白无常说:“快快去查上贡的人是谁,恩人活不成了,得安排提前批投胎!”
......
江迟迟不知道自己被安排了投胎提前批,睡醒午觉她发现院子里多了只玄猫。
玄猫拥有翡翠色的眼睛,通体纯黑,眉心有一道雪白竖痕。
江迟迟大喜,玄猫通灵辟邪,重点是能招财!
能被玄猫主动看上的灵师走路腰杆都能挺更直。
她毫不犹豫收养了它,取名“财福”并火速发状态炫耀,招来了一众灵师的羡慕嫉妒恨。
多了这只猫后,江迟迟觉得自己运气似乎好了很多。
睡觉不做噩梦了,来上香的香客多了几个,伤也好得飞快。
似乎是为了验证玄猫招财,收养它后没几天,守初观就迎来了今年的第三笔委托。
委托人是一对憔悴的三十来岁夫妇,穿得很体面,看见江迟迟的第一句话就是——
“大师,我家的水里有鬼!”
待客的房里点着一支安神香,香烟袅袅。
在江迟迟眼中,对面坐着的夫妻俩左右肩两盏阳火已灭,眉心笼罩着浓郁的阴气。
这是命不久矣之兆。
她不动声色为夫妇俩各倒上一杯茶,听他们陈述遇鬼的经历。
“是这样的......从半年前开始我们开始撞鬼。一开始是在烧水壶里、厨房蓄水池这些地方,后来杯子里、打湿的地面、任何有水渍的地方都能看见!”
“只要有水、有水的地方就会出现她。”丈夫陈勇咽下一口唾沫,声音干涩,“最开始是模糊的影子......现在、现在已经能隐约看见五官了!”
妻子李婷捂着脸哭起来:“我们已经找过几位大师了,都说没办法,等彻底看清那张脸,我们全家一个都逃不了呜呜呜......”
陈勇搂住妻子,眼中布满红血丝,对着江迟迟哀求道:“我听说守初观的玄真大师修行高深,能不能请他出面?”
又是被阿爷口碑吸引来的,江迟迟默默抿了一口茶。
“陈先生,我阿爷年岁大了,身体不适,这几年都在医院静养,已经不再接任何委托。”
“我们家还有个出生不到半年的孩子,从出生就没安稳过一天,就看在孩子的份上,求求玄真大师出手吧!”陈勇双眼通红,几乎要给江迟迟跪下。
江迟迟平静看向他,说:“陈先生,并非是我无情,而是我阿爷失去意识住院已五年,怎么帮你?”
夫妻俩像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瘫坐在地上,茫然无措看着江迟迟。
她浅浅叹息一声:“如今我是这守初观的观主,你们要是信得过,我替阿爷走这一趟。”
夫妻俩互相对视了一眼,满脸的心灰意冷。
陈勇扶着妻子起身,勉强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多谢小江灵师,我们这次是为玄真大师来的,没想到......唉......”
“家里孩子离不开人,我们得回去了,打扰你了。”李婷小声地说,扯着丈夫的衣袖往外走。
“......”江迟迟很想当场翻个白眼给他们看。
又搞年龄歧视性别歧视这套,年轻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
见两人拉拉扯扯出门,她烦躁地从黄布包里抽出一张灵符追上去。
“你干嘛?话都没说完呢!”陈勇小声呵斥。
“你被骗的还不够啊,哪有观开在商业街的?你要找的那个大师又不在,这年轻女孩一看就不靠谱,请她走一趟不如去求我同事介绍的那个......”李婷压着声音抱怨个不停。
“唉,人家也是好心,不过是太年轻了。”
一只手突然插入夫妻俩中间,他们登时被吓了一大跳。
回头一看,刚刚被他们数落的江迟迟面无表情站在台阶上,将一张红底墨字灵符怼在他们脸上。
符文好似有墨光流转,灵气逼人。
“驱祟符,辟邪,送的。”她懒得多说一个字,将符往两人手里一塞。
“呃、那个、我们没有......”陈勇尴尬不已,正想和江迟迟解释,守初观的大门就直接合上了。
李婷目瞪口呆看着当面关门送客的守初观,气愤不已:“这小姑娘,说两句而已,脾气这么坏!”
守初观隔壁便利店的光头叔探了个头出来,对着夫妇俩一通数落:“嘿,没眼光,我们的江大师可厉害着呢。”
“拿人家年龄说事,没见过天才啊?”他翻了个白眼,摇着蒲扇继续纳凉。
夫妻俩闹了个大红脸,尴尬地看看对方,灰溜溜打车走了。
......
盛夏午后无风,蝉鸣声扰得人心燥。
距离那对夫妻上门已经过去一周,江迟迟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人各有命,好言相劝不听,神仙也难救。
她将乘凉的竹椅拖到前院的井边,丝丝凉意沁上来,舒服极了。
财福正蹲在她腿上吃饭。
不锈钢碗里装着许多惨白的块状,看起来疑似肉类,与蓝紫色的糊糊搅拌混合。
江迟迟拿着汤匙,一勺一勺地喂。
财福默不作声,喂一口吃一口。
“娇气。”她泄愤般戳了一下黑猫的脑门,留下一个浅浅的坑,“不喂就不吃,掉在地上的也不吃,你以前是怎么活下来的?”
正准备好好教育一下自家的娇气黑猫时,一个狼狈憔悴的中年女人闯入观中,“扑通”一声重重跪在了江迟迟面前。
虽然面容衰败了很多,但依然能认出这是一周前来过的李婷。
她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浮木,紧紧抓着江迟迟的手腕,仰脸哀求:“大师求求你、求求你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你帮帮我们,我老公要活不成了!”
江迟迟被这一跪惊到,正想把人扶起来时,李婷惊声尖叫,连忙撒开了江迟迟的手。
她惊恐地看向江迟迟的膝头。
一只黑猫蹲坐在那,翡翠色的双眼漠然无波注视她,锋利的猫爪上还残余着一点血色。
她的手脚不由自主开始抽搐,眼睛开始往上翻。
不好,这是魂不附体了!
江迟迟揪住财福后颈肉往地上一放,双指夹符,喝道:“敕令,纯阳精聚化康渡灵!”
灵符附在李婷额头上,墨光流转,一张符渐渐化为灰烬。
李婷的眼珠子终于回到眼眶中,后背被虚汗浸湿,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似的瘫软在地上。
见人没事,江迟迟松了口气,询问:“李女士,你已经有魂不附体的征兆,之前不是不信我么,这次来又是为什么?”
李婷捂着脸,痛苦大哭起来,从她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江迟迟大概听明白他们回去后发生的事情。
这对夫妻回去后,陆续找了两位“大师”,作法倒是很唬人,但效果嘛没有,撞鬼的次数比之前更多,只要是有水的地方,就能看见恐怖鬼影。
他们甚至不敢喝水、洗澡。
但家里还有一个出生不满半年的儿子,每隔几小时就要冲奶。
两天前的深夜,陈勇起床给儿子冲奶。因为害怕,晚上喝完的奶瓶都还没洗。
他不得不先到卫生间洗奶瓶。
李婷抱着哇哇大哭的儿子一直哄,都没等到丈夫回房。
她感到不对劲,大喊了几声陈勇的名字,也没有得到回应。
对丈夫的担忧战胜了恐惧,她将儿子放在床上,一边呼唤丈夫的名字,一边走出的卧室。
客厅里黑漆漆的,只有卫生间散发出温暖的黄光。
哗啦啦的水声从卫生间传出。
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洗手池前,正弯着腰。
李婷猛地停住脚步。
冷气不断从脚底灌入身体,她的意识在疯狂叫嚣着逃跑,但脚却像扎根一样。
那模糊的人影动了。
那是一个穿着白裙,黑色长发的矮小人影,如同年代久远的照相机里的照片,模糊不清。
她踩着水泽朝李婷走来。
在她身后,男人的上半身溺入洗手池,一双脚徒劳蹬着打滑的地面,挣扎的幅度渐渐变小。
李婷的脑子“嗡”一声响。
因为鬼影的手中,拿着一个灌满水的奶瓶。
她的视线不受控制般落在奶瓶上。
一张脸渐渐浮现在水里,这一次,她终于看清了那张脸。
李婷已经不太记得后面发生的事,只有那种被极度恐惧包裹的感觉还残留在身体里。
她只记得自己跑回了房间,那张被她随意丢在梳妆桌的灵符无风自起,剧烈燃烧起来。
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后,房子重新回归平静。
“我跑到卫生间那会,我老公的头泡在洗手池里,那么大一个人,就差一点淹死在洗手池里......医生说,再晚一点,人就没了!他现在人还在医院,我也不敢把儿子放在家里,现在有家也不敢回去......”
“我看见了她的脸,被泡胀了,脸皮就像纸一样轻飘飘的,还能被水流掀起来!”
她满脸惊恐:“大师,我不想死,他还那么小,我们都死了他怎么办呀!”
李婷再次失声痛哭起来。
肩上两灯已灭,唯一一盏阳灯也是油尽灯枯之相。江迟迟不动声色扫过女人身上,在心里叹了口气。
如果是一周前,本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现在倒是有点棘手了。
但有人求上门,就是因,有因必有果,如果冷眼相待,若这对夫妇横死,那她也得担一份因果。
“这个单子,我接了。”江迟迟把人从地上扶起来,给她递去几张纸巾。
“但我话说在前头,在捉鬼期间,你们必须积极配合我,不允许有阳奉阴违的情况,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
李婷家住在老城区东边的幸福小区,有不少房子空置,住的大多是老人。
老小区种着许多高大树木,因为没有物业管理,树木肆意生长甚至覆盖了高层的阳台。
李婷家五楼的阳台就被一棵大榕树挡得结结实实。
这是朝西的房子,本身采光不佳,阳台有大树遮挡,即使是下午也昏暗如傍晚。
江迟迟手里捏着灵符,细细打量着房内。
房子不大,两室一厅。淡黄的瓷砖地板、颜色花哨的踢脚线、参差不齐花色墙纸、地上散落着奥特曼玩具、墙上挂着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电视机柜旁的墙上用铅笔写着身高尺,上面贴了几朵已经褪色的小红花。
江迟迟伸手比划,最高的那朵小红花到她胸口位置。
这个高度......大约是二三年级的小学生。
可李婷的孩子不是才半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