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写于2016年。
每个时代的孩子都有自己的童年动画小伙伴,就像现在的孩子整天泡在《喜羊羊》《熊出没》与《猪猪侠》里一样,我的初中记忆是和《变形金刚》《太空堡垒》与《忍者神龟》分不开的。
那个时代没有互联网,境外动画片全靠央视或地方台译制引进。1987年美版动画系列片《忍者神龟》被国内引进是在1990年,我看的便是这个古早版本,并成为其忠实粉丝。
90年代香港嘉禾为打入美国市场拍过3部票房不错的真人电影,如今看来造型粗陋不忍直视。
之后2000年重启版动画系列我完全没关注过,毕竟彼时我已迷上《灌篮高手》《EVA》《攻壳机动队》等日式动漫,对略显低幼的《忍者神龟》已不屑一顾。
2007年中国意马工作室与美国华纳联合开发CG动画大电影,重新吸引了我怀旧的目光。因为已进入工作麻木期的我终于开始沉静下来思考人生,说直白一点就是开始怀念童年那些无忧无虑的烂漫时光。
可惜这一动画电影并没能掀起复古浪潮,漂亮的动作设计终究还是没能激起大众的情怀G点,沦为了一部叫好不叫座的昙花之作。
直到2014年迈克尔·贝携《变形金刚》余威监制的真人电影《忍者神龟:变种时代》上映,我那童年记忆的热血才又再次沸腾起来。说实话,这一部的出现还是让我这个多年前的忠粉着实激动了一番。
毕竟距离相识也有二十几年的时间了,曾经相伴的美好时光早已一去不复返,那些一起打闹着上下学的小伙伴们早已疏于联系,而我们那年轻而单纯的心是否还在,也已经难以言说。
2016年该系列的第二部《忍者神龟2:破影而出》终于登陆内地,与大部分年轻观众揣着爆米花心情去观影所不同的是,我仍扛着那面沉重的情怀大旗走进影院。
散场才发现,和《变形金刚》系列一样,首部那种长期等待后火山爆发般的感染力在续集推出时消退了很多,只能靠不断登场的新人物才能针灸般刺激大脑深处沉睡已久的脑叶神经。比如本集里的凯西·琼斯、牛头、猪面以及差不多忘得一干二净的大BOSS朗格。
说到我最喜欢的神龟,那肯定是米开朗基罗了。
早在初中时,我就对动画片中那个戴着黄头巾的家伙情有独钟。一是因为他是神龟兄弟中最为活泼搞笑的一位,孩子们没几个不被他的滑稽逗得前仰后合;
二是因为他使用的武器是双截棍,那时李小龙热度很高,男孩子都梦想着有这么一件“哼哼哈兮”的顺手兵器;
三是因为顶着意大利姓氏的他最爱吃披萨,在那个还没有必胜客的时代里,我们只能盯着米开朗基罗的披萨盒子解馋了;
四是因为通过延伸阅读(罗曼·罗兰的《巨人三传》),我爱屋及乌喜欢上了米开朗基罗这位文艺复兴时多才多艺的文化巨匠。上大学时,建筑师米开朗基罗也时常出现在我的教科书中。
颇具反差的是,历史上的米开朗基罗是个勤劳、清苦、严谨不苟、极度自律的人,因为相貌丑陋与性格孤僻极度不受人喜爱,甚至一度贫寒交加,这与同为文艺复兴三杰的达·芬奇与拉斐尔的富足完全不同。
据说米开朗基罗有同性恋倾向。与达·芬奇追求科学与哲学、拉斐尔贪图美色与享受不同,米开朗基罗几乎一生都过着清教徒般的清贫生活,他的作品充满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悲剧色彩。
所以他的名作往往不是绘于纸上的贵族肖像,而是需要观者怀着肃穆之心驻足仰视的宗教壁画或穹顶画。而此类创作的艰辛过程非常人所能想像,对身体的摧残与折磨更是令普通宫廷画师望而却步。
这些与动画中那个调皮搞笑、爱吃披萨、颇有女人缘的神龟老四格格不入,但却令我对这个爱耍嘴皮子的乐天派更加青睐。
我相信如果真有来世,上帝一定会为那位1564年步入天堂的忠实仆人戴上象征乐观的黄头巾,因为前世的他实在太过悲苦而压抑,需要在今生彻底迎来开朗与欢笑。
电影散场,熟悉的87版动画片头曲响彻在影院内,望着鱼贯而出的年轻影迷,我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慢慢摘下3D眼镜,仿佛摘下那黄色的眼罩头巾。
这一刻属于我们那代人。伴着迪斯科音乐,我们从潮流舞台上退去,却在另一个名叫生活的战场上重燃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