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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编辑:九霄J
十年前,二叔没经过我爸同意,把一起养的一百来头猪一股脑卖了,气的我爸十年没和我叔说话。
每次我说要去找堂弟玩,我爸都赌气说:“玩玩玩,到时候把你也给卖了都不知道!”
吓得我只敢偷摸和堂弟联系。
但今年过年,我二叔找负责人追尾款,反被殴打进了医院。
我爸得知这消息,嘴上骂他活该。
然而,转头就去找负责人算账,帮二叔要债。
姐弟三人感情深:我爷奶早年只生了三个,我姑,我爸和我二叔。
爷爷奶奶去的早,在我二叔二十岁那年就双双离世了。
那时候我姑早已嫁人,嫁到邻村,隔着一条河,平时不咋回来,只有逢年过节才会来这边走动。
我爸和我叔年纪相差三岁,关系很好,成年后就一起出去打拼了。
但因为没学历,也没门技术,干不了享福的活,只能在工地搬砖砌墙,混到并不好。
后来到了年纪,我姑催着两人结了婚,先成了家。
家里条件一直就那样,说不上锦衣玉食,但也能丰衣足食。
在我十三岁那年,赶上了一股‘养猪潮’。
养殖业的快速发展,让我爸和我叔看到了商机。
两人一合计,把所有家当都拿出来买了十头猪仔。
我爸怕这几头猪崽砸手里,不识几个大字的他还开始学起了科学养猪法。
看到不认识的字就问我是什么意思,积少成多,他认识的字是越来越多了。
我爸喊我二叔一起学,我二叔见了直摇头,说道:“我要是能读出来早老老实实念书去了,看见书就头疼。”
我姑听到了,就说我二叔打小是个闲不住的,一股子冲劲,要他上树掏鸟、下河摸鱼还行,要他看书简直是要他的命。
长姐如母,我二叔听得直龇着牙挠头,逗得众人哄堂大笑。
我姑说:“根生你也别笑,你就是个驴脾气,认准了的事十头驴也拉不回来,就会赌气。”
张根生是我爸的名字,他听的也是龇牙挠头,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这本来就是我姑一句牢骚话,谁知道在后来会一语成谶。
兄弟反目的根源:事情的变故是发生在十年前,那时候我已经十八岁了,刚高考完读大学。
远在别的城市,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后来放假回家,发现两家气氛不对,才从我妈口中得知我在校时,家里发生了什么。
从我爸和我叔搭伙建立养殖场到现在,猪棚里的猪一边卖一边繁殖,已经有一百多头了。
但最近赶上猪瘟,猪肉价格一跌再跌,大不如从前。
政策开始严加管控,不让私人圈养的、没经过安全认证的猪流入市场。
所有猪都要等着打猪瘟疫苗,盖了章才能再拿去卖。
我在校那会,有个收猪的商贩联系上我爸和我叔,要他们趁早把猪给卖了回点本钱。
那人说的煞有其事,说现在不卖,以后政策管控,这些猪全要上交,到时候本都回不了,还不如现在卖了,虽然价格低了些,但不会全亏。
我爸念了两本书,平时没少看新闻,根本不信他的鬼话,说政策会扶持老百姓。
但我二叔开始着急了,跟我爹说:“你是不着急,但我家急,我家娃子明年六月份就得高考了,等他去大学,哪哪都是花钱的地方,我咋个不着急?”
我爸就给他说,要是到时候缺钱,我爸先借给他,但就是不能赶在猪瘟爆发这会低价把猪给卖了。
我二叔是个暴脾气,当时就和我爸吵起来,谁劝都不好使。
最后还是有人喊来了我大姑,我大姑嚎了一嗓子,两人才没继续吵下去。
面上看这事是过去了,但第二天我爸去喂猪,发现猪圈里都空了。
他一看就知道坏事了,风风火火去找我二叔说理。
我二叔这会倒是坦荡,把钱分了一半给我爸,理直气壮的说:“现在不卖以后就没得卖,等政策开始实施,你会来谢我的。”
我爸被我二叔私自卖掉所有猪的举动气得面红脖子粗,瞪着眼睛鼓着腮帮子对我二叔,要他去把猪追回来。
我二叔不答应,于是两人打了起来,这次喊我大姑来都不好使。
村里的青壮年一窝蜂上前,拽胳膊扯腿,才把两人给拉扯开。
二叔那股子冲劲也上来了,嚷嚷着要去打官司,被我大姑给骂了一顿。
“都是自家兄弟,这点事闹到去打官司,要我百年后下去怎么跟咱爸妈交代?”
得益于大姑在其中周旋,这事才不了了之。
但两家也算彻底闹掰了。
家里的大鹅下了蛋,我妈念着堂弟快高考了,要多补充营养,拿了一篮子让我给送去。
我刚提起篮子,还没出门,我爸就吹胡子瞪眼喊住我。
“送什么送?不许送!被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帮着他家数钱!”
我妈骂他:“说什么胡话?你兄弟俩的事,关人孩子啥事?孩子逢年过节不还是来给你拜年?”
骂完我爸,我妈又给我使眼色,我心领神会,拎着篮子出门了。
这事说起来就玄乎,这两年过年,两家都不来往,不管亲戚怎么邀,两兄弟就是不肯出现在一个桌。
于是很多场合,就只能我去应付。
我叔那边也是拗气不来,叫我堂弟去。
我两见面大眼瞪小眼,心里都很是无奈。
后来根本没有像那商贩说的一样,恰恰相反,国家给了私人养猪扶持,只是加强了食品健康要求。
以前管得不严,有些坏良心的养殖场会以次充好,把病死的猪拿去卖,现在是不能了。
可这事跟我家没关系,我家死猪要么自家吃了,要么埋了,怎么也不会拿去卖。
在猪瘟后,猪肉价格回温,比低谷期那会翻了一翻。
如果那时候没贱卖,肯定能挣一笔,而不是亏钱。
不过,有钱难买早知道,只能说这事确实是我二叔冲动了。
但他也不知是跟我爹赌气还是拉不下面子,就是不肯服个软,说一句是自己的错。
经过这件事后,兄弟两就散伙了。
其中最头疼的就是我姑了,我大姑起先还要两边劝说。
见说不通,也不想管了。
苦就苦在过年,来这边吃个饭还得两边跑。
两家像是在较劲,都准备了一桌饭菜。
我姑要是去我叔家不来我家,我爸不高兴。
要是来了我家不去我叔家,我叔不高兴。
她总说真是造孽了,每次来这边还得一餐吃两顿饭。
就在我以为我爸和我叔要一直这样老死不相往来时,事情有了转机。
转变的时机:养殖场不干了后,我叔又干回了老本行,去工地上干活,供养一家。
我爸则是用剩下的钱,结合他看看新闻收获的信息,搭上了开纸箱厂的末班车。
那时候经济发展迅速机遇多,纸箱子的制作成本低,用途广。
我家从小作坊做起,做了个几年,日子也好过了不少。
我家和我叔家的经济拉开了差距。
二叔常年在外奔走,家里留下孤儿寡母,难免有些事力不从心。
我爸依旧不往来,看着漠不关心样子,实则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一开始,我妈也就背着我爸时常给我二婶送写些吃的用的。
我家给我的生活费很可观,大学期间,我时常会问我堂弟缺不缺钱用。
给他说没钱用可以找我借,但不能去外面找不三不四的机构借。
知道他有时候不好意思开口,我都是二话不说直接转给他。
后来有一次,我爸说漏了嘴,我和我妈才知道。
原来我和我妈所谓的偷偷摸摸,其实我爸都看在眼里。
那是我二婶生病了,我妈借口说有事,揣了些现金就要出门。
我爸喊住我妈,我都打算给我妈打圆场了,就听见我爸说:“这点够干什么?多拿些去,多买点水果去,看他家还缺点什么。”
我妈笑了,也不藏着掖着了,又抽了几张红票子出门。
他见我看着他,对我吹胡子瞪眼:“看什么看?你以为你没谈对象我为什么给你涨生活费?别以为能瞒得过我。”
我爸真是有双火眼金睛,还是个倔老头。
今年过年,我听堂弟说,我二叔总是唉声叹气。
我问他咋回事,他说:“还能是啥事?结不到工程款,这个年不好过。”
我安慰他不是什么大事。
但随后大事就来了,我二叔进医院了。
我爸听到这消息,腾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咋回事?”
“他去找负责人结工程款,负责人老陈不给,还找人把他给打了。”同村和我二叔一起务工的人说。
我爸听后沉默了一会,只骂一句:“他活该。”
但这事越想越气,晚上他抄起门外晾衣服的棍子就要出门找负责人算账,我和我妈赶紧拦住了我爸。
“爸,你别冲动,这年头打人犯法,得打官司,把他送进去。”我爸很快镇定下来,一拍脑袋,“对!这事得打官司,得让他付出代价!真当我老张家没人了?”
天一亮,他就去找人请律师,上诉和负责人老陈对质,不吃不喝跟了整个流程。
我提出想帮忙,我爸不让,要我多去医院看看我叔,等我回来了,就问我我叔情况咋样,但就是不自己去。
这场官司最后我爸赢了,让老陈把欠的钱吐了出来,还赔偿了我叔的医药费,付出了牢狱代价,这事才算了结。
所谓患难见真情,我叔经历这事,也不拗气了。
出院后,就提着礼物来我家,又是感谢我爸的帮助,又是为当年的冲动道歉。
我爸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听到这话登时红了眼,拍拍他肩,生硬的说:“都是亲兄弟,互相帮助是分内的事,没什么好谢的。”
当晚两人彻夜畅谈,总算是冰释前嫌了。
结语:也许正是有了我爸和我叔这事,我和我堂弟的感情反而更深了。
就算真遇到分歧,也能商量着解决,能不吵就不吵。
兄弟哪有隔夜仇嘞?碰个杯,想说的话都在酒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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