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一个有故事的名字。为了入世假装出世,便有了“终南捷径”这个词儿。去过西安不少次,始终没有去过终南山,多少有点遗憾。
这次到舟山,没想到去了次南中山。从没听过南中山的名字,更不知道有什么好玩。侄子于晚饭后挺久过来,说是带我出去玩玩。跟着就下楼出发。管他去哪,都是孩子的孝心。
车子一路行驶,出了定海城区。这是要去哪儿?他回说带我去看夜景。好吧。有多少年没有这样发心出来玩了?想当年说走就走的旅行,不知有过多少次。现在,每天除了打门球和偶尔与朋友掼蛋,基本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夜景。各城市的亮化设计,越来越有特色。那年和女儿去三星堆玩,晚上回到绵阳,专程买了晚上游玩“越王楼”的票,就为看看绵阳夜景。放到几年后的今天,定不会干这傻事了。随便哪个城市,都有绝漂亮的免费夜景可赏,还会花冤枉钱?
这个晚上,侄子会带我去什么地方观景?车子从南岙村驶入盘山公路,晚上行驶在这样的路上,有点担心。一路的山道特别崎岖,一个急转弯连着一个急转弯,如果两车相会,想一把通过,有点小难度。
侄子说,他开过两次了,让我放心。好在这一路,只有他一辆车子前行。既没有后面跟车,也没看到前面有车领行。路挺新,路况挺好。侄子很注意地放慢车速,有过前两天去文廊连续盘山公路让我复习的晕车,他的小心,能看得出来。
沿着盘山公路慢慢向前进。南中山很明显不算高,很快到山顶了。白天下了一天的雨,在家中看到、感觉到的晚上,依旧阴沉。没想到上到了山顶,却是满天繁星。久居在城市,已经想不起什么时候,看过这么多的星星了。
耳边忽然想起多少年前的一首流行歌曲:“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是的,想起名字了,叫《鲁冰花》。鲁冰花这花,倒是寻常,经常能见到。这首歌却好久没听过了。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人。亿万年来,有多少星星依旧在天上?失去的亲人,真的化作了星星俯视人间,关心曾经被关爱过的人吗?
星星闪烁,不会回答。举头看星,努力辨认仅有几个认识的星星。看到了什么?不是月明星稀的满月光阴,而是月底,距离朔月将近。灰蒙蒙的天空,星星很多,很难分辨。最亮的紫微星,早已经逃到远处。头顶能看到的,就是密布的“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小星星群体。
细细地看,慢慢地辨。居然,我找到了北斗星。今天的天文学家将北斗星分别命名为“大熊星”加后缀的七个星座。古代中国的天文学家则称它们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其中,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组成斗身,古称“魁”;玉衡、开阳、摇光为斗柄,古曰“杓”。
知道北斗星很早。“抬头望见北斗星,心中想念……”这是一首非常好听的经典老歌,现在的年轻人大概没听过。可是,能将北斗星的身子和柄全部认清,倒是源于金庸的“射雕英雄传”小说。那一次全真七子和黄老邪角斗,郭靖由此悟得天罡北斗阵精髓。书中描写的“魁”和“杓”,特别清晰。由此认得了七颗星的位置和名称。
举起手机奋力地拍了一张又一张,终于有一张照片,能隐约看出七星全部。山顶的光线太暗,看星星很好,拍照片就不行了。这么一张虽然拍全北斗星的照片,留着自己慢慢欣赏吧。
看罢了天空,看人间。远处东港大片民居的灯光,照亮了远山近水。将近四十年前去重庆,专程在晚上去到琵琶山公园,只为看山城夜景。那时候根本想不到,自己会和山水海岛等,结下如此的缘分。那时候的琵琶山公园,因为山城民居的高低错落,有了平原地区的人看不到的丰满层次。灯光,因此成了一景。
南中山的夜景,比琵琶山公园更好看。根据侄子的指点,俯瞰山的两边,各有一片灿烂。他说,一边是东港,一边是临城。不知对不对。
下过雨的山上,湿湿的地面,有顶了露珠般的小草。那是打开手机小电筒的所见。微微的风,轻轻吹过,略带海腥味的空气,很有味道。这样的夜晚,如果牛郎织女相会了,会说些什么?
拢起双耳细听,听到了秋虫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