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族每一代皇族都只能留下一位继承人在海洋。
族长把决定权交给了我和弟弟。
上一世，心地纯良的弟弟选择幻化出双腿上岸，结果被太子囚禁，成为玩物受尽凌辱而死。
诡计多端的我则选择留在海洋，接收了人鱼族法力，却因厌倦海洋平静的生活，发动战争，被族人背刺身亡。
重来一世，我们都回到了选择去留的这天。
我和弟弟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换？
我立即幻化出双腿。
比起安详的海底，风云诡谲的人类世界，才更配得上我的野心。
1
“化形，还是力量，你们选一个。”族长苍老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里回荡。
我和弟弟站在巫医面前，巫医手中碧绿色的药水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我和弟弟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决绝。
我知道，我们都重生了。
上一世，弟弟为了能让我留在安详平和的海底，主动选择了化形上岸。
结果却被太子囚禁，受尽折磨而死。
而天生善用诡计的我，则在继承了人鱼族的力量后，因不安于现状，最终落得个被奸人所害，国破家亡的下场。
我深吸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选择……化形。”
族长震惊地看向我，浑浊的眼眸里满是不可置信，“孩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化形意味着你要放弃人鱼族的力量，去到人类世界，独自面对未知的危险！”
“男子上岸尚且能有一番作为，你可知若是女子，孤身一人将会遭遇什么样的难关？”
族长看向我，眼含关切。
我闭上眼睛，毅然决然地踏入了碧绿色的药水之中。
一阵剧痛席卷全身，我感觉自己的鱼尾正在慢慢分裂，变成人类的双腿。
“姐姐……”弟弟曾经历过一次，知道化形出双腿要承受怎样的痛苦。
他声音颤抖着想要靠近我，却被族长拦住。
“让她去吧，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族长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悲伤。
他们不知道的是，选择了化形的我内心有多兴奋。
我从药水中走出，踉跄了几步，终于站稳了身体。
我看着面前的贝壳镜子，镜中的女子容貌娇艳欲滴，蓝色的双眸泛着盈盈水光，一头暗蓝色的长发随着水波潋滟，双腿白皙修长。
再加上嘴角扬起的魅惑弧度，用一句祸国倾城形容也不为过。
我对自己化形后的样子十分满意。
选择结束后，我和弟弟分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将成为人鱼族最善良纯净的王，而我则要到风云诡谲的人类世界，另搏一番天地。
临别前，我们最后一次拥抱了彼此，叮嘱对方前世的种种细节。
令弟弟没想到的是，我走上岸后，并没有按照弟弟的叮嘱避开太子，反而主动暗中蛰伏在了太子车架的必经之路。
我找准时机，适时地露出了自己的蓝瞳。
“那是什么！”婢女惊呼的声音响起。
我抬起头，正对上了太子探究的目光。
他身穿华服，头戴金冠，身形俊朗，却依旧掩盖不住眉宇间的骄纵跋扈。
“蓝瞳？”太子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我，“带回去。”
不等他命人将我绑走，我便主动伸出自己的手腕，将绳子套在了自己的手腕处。
太子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满意地捏了捏我的脸颊，并没有发现我眼底一闪而过的兴奋。
上一世，弟弟拒绝了太子带回去的要求，惹得太子不悦，刚回到东宫，就被关进了暗室，从此再也没见到过暗室外的阳光。
而此时，我顺从的样子极大地取悦了太子，带回东宫后，他便将我安置在了距离他最近的寝殿，殿内布置奢华无比。
刚入夜，太子便迫不及待地来到我的寝殿。
我笑着看向他，夜晚的映衬下，蓝瞳正蠢蠢欲动，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2
“殿下……”我轻轻唤了一声，蓝色的瞳孔在烛火的映照下波光流转，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着太子的目光。
太子本就不耐的神情逐渐变得迷离，他痴痴地望着我，仿佛着了魔一般，任由我牵着他的手抚上我的脸颊。
“殿下，您喜欢我的眼睛吗？”我轻声问道，声音甜腻得像蜜糖一般。
“喜欢，喜欢……”太子喃喃自语，眼神迷离，神志已经近乎被我控制。
就在我即将成功控制太子神志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丫鬟敲门的声音。
“殿下，奴婢翠竹求见。”门外传来丫鬟清脆的声音。
我暗骂一声，该死！偏偏在这个时候……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太子迷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清明，无奈只能暂时收手。
太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扰弄得心烦意乱，正欲发火，便看到翠竹带着清苑公子走了进来。
翠竹身着薄纱，玲珑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
清苑公子也打扮的异常俊美，一双狐狸眼看过来时勾魂摄魄。
我看向他们二人，心里犯下冷意。
上一世，弟弟宁折不屈的性子，很不受太子待见。
太子的新鲜劲儿过了，便把弟弟仍在一旁不闻不问。
翠竹和清苑二人便合起伙来欺辱弟弟，甚至对弟弟用牵羊礼羞辱……
这一世，既然他们这么快就送上门来，我也不介意先拿他们开刀！
我拢好衣襟，装作一副受惊的样子，眼角含泪，楚楚可怜地看向太子，语气中满是委屈和埋怨：“殿下，您看……”
太子本被叨扰了兴致，心里烦闷，再加上我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顿时心生怜惜。
不顾翠竹和清远的苦苦哀求，当下便命人把翠竹和清苑各打五十大板。
“打完直接扔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们出来！”太子冷冷地下令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两名侍卫立即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门外便传来了翠竹和清苑的惨叫声。
我听着这美妙的叫声，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我可不是我那软弱可欺的弟弟，惹到我，他们算是惹到铁板了！
曾作为人鱼族长公主时，我便与心地善良的人鱼族格格不入。
我天生凉薄睚眦必报。
五岁时，弟弟不小心摔碎了我的茶盏，我便施法让他喝了半个月的泻药，差点让年弱的弟弟归西；
九岁那年，弟弟不小心弄丢了我的耳环，我便将他扔上岸，差点让他晒死在岸上；
我不是一个好姐姐，来到太子府邸的本意也并非给弟弟报仇。
可我的弟弟从小到大只能被我欺负！
既然重来一世，我不介意在图谋大业的过程中，顺手也给弟弟报个仇。
第二天，我便提着满是倒刺的鞭子，一步一步走向柴房。
推开门，一股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被各打五十大板的翠竹和清苑，正伤痕累累地蜷缩在角落里。
听到动静后二人惊恐地抬起头。
“你们不是很嚣张吗？怎么现在像两只丧家之犬？”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翠竹看到我手中的鞭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瑟瑟发抖：“你……你想干什么？”
清苑倒是还算镇定，强撑着说：“我们是太子的人，你敢动我们？”
“太子？”我冷笑一声，一脚踹向清苑的胸口，将他踹翻在地，“我今天就让你们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看你们口中的太子会不会来救！”
我手中的鞭子带着破空之声，夹杂着上一世弟弟被他人欺辱的怒火，狠狠地落在他们身上。
每一下都像是抽打在他们灵魂深处，皮开肉绽的痛楚让他们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求求你，放过我们吧！啊！”
“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
“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他们的求饶声在我听来是如此悦耳，我就像一个嗜血的恶魔，享受着这场酷刑带来的快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的声音渐渐微弱，最终彻底没了声息。
3
我扔掉手中的鞭子，看着地上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心中没有一丝波澜，有的只是报复的快感。
然而，当我冷静下来后，却不禁懊恼起来。
我在东宫杀了人，杀的还是太子的人！
都怪我好久没活动筋骨，这一出手，没控制好力度，下手狠了……
虽然太子下令严惩，可翠竹和清苑二人毕竟有些姿色，太子能再想起来也未可知。
我原本的计划是慢慢取得太子的信任，然后趁他不备，彻底控制他的神志。
可现在，我亲手打死了翠竹和清苑，这和在太子面前柔弱可怜的形象相差太大。
太子就算一时再怎么宠信我，也难免会对我产生怀疑。
就在我回到自己的寝殿，头疼怎么处理才好的时候。
寝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人猛地推开，太子妃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贱人！你竟然敢杀了翠竹和清苑！”太子妃指着我的鼻子，怒不可遏地吼道。
“连本太子妃的人你都敢动！”
见来人是太子妃，我没忍住暗中弯起了嘴角。
刚要瞌睡，就有人上赶着送枕头。
我抬起头，瞬间换成了楚楚可怜的神色，看着太子妃，眼角含泪，声音哽咽地说：“太子妃，您误会了，我只是想教训教训他们，谁知道……”
“教训？”太子妃冷笑一声，“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拼命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把柔弱不能自理的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
“太子妃，您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
“够了！”见我一副好欺负的样子，太子妃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我拖出去杖毙！”
话落，两名侍卫作势上前便要抓我。
就在我准备反击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谁敢！”
太子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
“太子殿下……”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扑到太子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太子殿下，您要为我做主啊！”
太子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没人敢伤害你。”
他抬起头，冷冷地看向太子妃，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妃指着我，怒气冲冲地说：“太子，这个贱人杀了翠竹和清苑！”
我作势柔弱地拽了拽太子的衣襟，眼眸盈水，楚楚动人。
太子见状身子一僵，不觉咽了咽口水，顺口说道：“杀了就杀了。”
“不过就是两个奴才，死了也就死了。”
太子妃闻言彻底愣住，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太子，仿佛不认识他了一般。
“太子，您……您说什么？”
太子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我说，翠竹和清苑死了就死了，你要是没事就退下吧，本宫还要陪美人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