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幸运是较早接触到小平同志,并多次在他的直接领导下工作。这是一份长达60年的革命情谊,也是一次次让我终生难忘的指引和教诲。
这是多年以后“中国航母之父”刘华清的感言。
邓小平与刘华清持续半个世纪多的情谊,确实令人羡慕,可后人不知道的是,二人在初见时却意外连连……
刘华清
初次见面的“冒失鬼”1937年11月,邓小平与刘华清初次见面,一切没有想象中的顺利,初次见面的刘华清宛若一个冒失鬼。
这时的刘华清年仅22岁,虽然年龄小,可却是一位实实在在的老革命。1916年出生,1929年加入共青团,时隔两年以后又参加了工农红军。
虽然年龄小,但刘华清的经历相当的丰富,彼时的他已是129师司令部秘书处主任。
11月,在组织的安排下他与警卫排配合护送刘伯承来总部开会,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邓小平,因为是匆匆一面,二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12月之后,党中央正式任命邓小平接任第129师的政委,也就是刘华清的上级。
1938年初,待命的刘华清再次接到任务:护送邓小平同志前往129师正式履职。只打过一个照面的两人在这之后终于有了交集。
刘华清旧照
路途遥远,为了尽早上任,这支车队走得非常着急,可本该负责食宿的刘华清身上没有一分钱,八路军可不是赊账的,他非常焦急:之后几天的食宿应该怎么办。
刘华清想要赶紧将这个情况汇报,可是时间非常紧张,他询问了管理人员之后,车队便草草启程,刘华清也只得先赶路。
一路上,他都非常焦躁,管理人员告诉他,领导没有特殊交代的话,就是自己解决,可现在的他身无分文,怎么自己解决。
再加上他们这次是保密行动,为了保护邓小平的安全,众人还特地乔装打扮了,因此找当地政府帮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刘华清满面愁容,最终都没能想出解决办法。但随着车队的持续前进,他没时间再继续想办法了,车队到了武乡县,战士们陆续下车,准备休息一下。
他实在没办法了,再三思考后,只能是向邓小平如实禀告现在的情况:
“从师部出发时没领钱,总部也没有给带,首长吃饭问题不好解决。”
1937年邓小平在129师任政委
刘华清羞愧难当,这时,邓小平有些诧异,但稍做思考以后说道:
“我身上有钱,你同我去吃饭,其他人你再想想办法。”
听到此话,刘华清更加内疚,这本就是他的问题,怎么好意思用首长的钱去吃饭,赶忙说道:
“您与警卫员去吃吧,剩下人我去找村干部想想办法。”
终于,在当地村干部的帮助下,饭的问题解决了,村子里的人非常好心,之后还专门为他们提供了食宿。
紧张了一整天的刘华清总算能放心下来,晚上他辗转反侧,心想着明天可不能再出问题了。与自己的上级第一次见面,就闹出了这样的乌龙,刘华清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是有句话说得好,怕什么来什么,第二天刘华清又遇到了问题。
次日,他起了一个大早,想着外面天气冷,先把车发动起来让车暖暖,等首长醒来以后,就可以直接出发。
129师战士们
可没想到,刘华清去发动车子的时候,才发现车子出了故障,他用尽全力都没能将车子发动起来,此时刘华清手忙脚乱:这可怎么办,要是耽误了时间,他怎么负责。
刘华清又叫来其他人帮他发动车子,可结果还是如此,车子依然没能发动起来。刘华清不敢再耽误,他急忙向邓小平汇报了情况。
随即邓小平告知了解决方案:去县政府找人借几匹马。
好在武乡县是共产党的根据地,刘华清与几位警卫员立马赶往县政府,终于将此事解决,邓小平也终于如期赴职。
第一次的护送任务完成的实在不出色,一路上也真算得上一波三折,多年以后刘华清提到初见面时,依然是羞愧不已。
但刘华清不知道,也正是初次见面时的波折,邓小平才对这个年轻人有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以至于之后发生了一连串的故事。
刘伯承与邓小平
羊山集战役邓小平上任之后,刘邓大军成立,刘华清虽然任务没有完全出色,但依然顺理成章成为大军的其中一员。
对于刘邓大军,大家肯定也知道,这支军队战将云集,因此在刚开始刘华清根本冒不出头,将军们也对此人印象不深。
但那次战役以后,刘华清的名字被众人知晓,所有人都夸赞他有勇有谋,是个人物。这场让刘华清声名鹊起的战役正是挺进大别山前的最后一战:羊山集战役。
1947年6月,刘邓大军正在进行着挺进大别山的最后动员,可这时前方的侦察兵发现敌人的大批军队来到了羊山集一带。
战士们立马将情况上报,上级们立马注意起来。最后党中央以及决策团决定先将眼前敌人消灭,再做下一步计划。
很明显这支大军完全没有警惕性,丝毫不知自己正处于被动挨打的边缘,既然是敌人送上来的,那有不要的道理。
最后刘邓大军将目光投向了敌人的这支部队,战士们开始了战斗。
可惜,这一战没有他们想象中的轻松,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加上敌人占据了羊山集等地的有利地形。我军队伍被牵制住了,其中二纵四旅、三纵八旅、三纵九旅都受到了重创,许多战士不幸牺牲。
打到现在,我军伤亡无数,完全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了,可是邓小平觉得若要现在放弃,那这支部队之后也很有可能会成为牵制他们的力量,因此我军必须要彻底将他们消灭。
终于在这之后,战局出现了反转,敌人渐渐败下阵来。这时敌军首领宋瑞珂,带着剩余的几个警卫连,藏到了一处隐蔽的院子中,准备最后一搏,打我军一个措手不及。
但二纵六旅的政委刘华清发现了不对劲,他带着战士们包围了宋瑞柯的队伍,在人数的威慑下活捉了敌人,敌军首领宋瑞珂也在其中。
羊山集战役终于结束,虽然给我军造成了极大损失,但终究是我军胜利,它不仅扫除了我军下一步行动的拦路虎,更活捉了宋瑞柯,极大的鼓舞了战士们的自信心。
这一战之后刘邓大军正式挺进大别山,而刘华清也自此声名大噪。
129师战前动员
这之后,刘华清与邓小平逐渐相熟,虽是上下级的关系,但在刘华清却觉得邓小平非常亲切,多年以后他回忆:
建国以后,他时常跟随邓小平来到各地视察,这次他们来到了河北。视察过后当地政府送来了一大袋子银元充当党费。
他们将银行从袋子里倒出时,刘华清有些看呆了,哗啦啦的响声持续了半天,这可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
江阴元全部倒出以后,邓小平说道:将银元先做清点。听到命令,刘华清非常实在,直接趴在桌子上,一块一块的数了起来。
邓小平看到此情景以后,顿时大笑起来:“看来你是没有见过银元啊。”
刘华清转头嘿嘿一笑,确实这是他第一次见银元,而且还是这么多的银元。邓公走上前教授他清点银元应该10块为一摞,这样又清晰又省事。
之后。刘华清用邓小平教授的方法,果然很快清点完毕。
银元(非文中银元)
这是刘华清多年后在回忆录中讲述的一段话,虽然只是一件小事,可刘华清依然记了很多年,就像他说的,邓小平不只是在工作中处处照顾他,就连小事邓公也考虑的非常周到。
三次“意外”1987年,时任海军司令员的刘华清接到了组织的命令:到景山后街邓小平同志居处开会
刚接到命令时,他有些意外,究竟是什么会议需要在邓公家里召开,而且更奇怪的是词汇一没有说明具体的会议内容。
疑惑归疑惑,刘华清很快赶到,进到邓小平家中以后,他才发现参加会议的竟都是大人物,军委常务副主席杨尚昆、总后勤部部长洪学智。
刘华清猜想或许这次的会议是军委内部的调整工作,他也没有继续细想。其他人陆续来了之后,邓小平没一会儿也到了。
邓公刚进门询问杨尚昆:
“他们两人的命令都下达了吗?”
杨尚昆回应道:“下了,都已经签了。”
两人的对话短暂,可其他人都是一头五雾水,哪两个人?什么命令?签了什么?大家疑惑不解。
原来邓小平说的正是刘华清与洪学智,这次的会议内容其实也正是关于他们二人的,邓小平有意将他们提拔为军委副秘书长,来配合杨尚昆工作。
听到这里,刘华清大惊失色,今年他已经71岁,本想着卸任,可没想到党中央竟然委以她这样的重任。
多年以后,他在回忆录中这样描述:
我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高层会议,简短、务实,加之小平同志那种高屋建瓴、举重若轻的领导风采,给我留下极深印象。坦率讲,我是七十出头的人,历阅过人间万象,也指挥过千军万马,但每次见到小平同志,都会从心底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之感。我在做好退休准备的时候,却突然被委以重任,不由得百感交集。我很清楚,在一个平稳发展的国家里,像我们这种年纪的人,不应该继续占据高位。但中国情况特殊,改革开放不久,社会变化急剧,经济和政治体制都需要在摸索中不断调整,社会也需要稳定。在这种情况下,老同志的威望和经验能起到其他人无法替代的作用。我同样清楚的是,小平同志对人民军队充满无限厚爱。他在考虑军队的接班人和长远建设。今后的工作方向已经明确,我别无选择,唯有埋头苦干,鞠躬尽瘁。
刘华清
在场的人都非常意外,邓小平继续说道:
“调他来,就是抓现代化,抓装备。”
两日后,新任命公布,刘华清正式成为军委副秘书长。之后他也确实做到了鞠躬尽瘁、埋头苦干。
1989年,邓小平在十三届五中全会上辞去了军委主席的重任,由江泽民担任。而两年前被他提拔的刘华清再次被提携,邓小平宣布杨尚昆继续担任军委副主席,刘华清也升任为军委副主席。
其实,邓小平也是有自己的考虑的,会议的谈话要点将他的记录了下来:
刘华清身体好,知识面比较宽,解放后一直搞国防工业,搞科技装备,在苏联还学了几年。他懂科学,搞卫星、导弹都参加过,是荣臻同志的主要助手。选这么个人当军委副主席,恐怕比只看资格好。
刘华清
上次的任命刘华清已经是大惊失色,这次更是如此,会议结束以后,刘华清想向邓小平说明自己的想法,可打电话给邓公办公室时,对方却这样说:
“邓主席主意已定,不会再有改变。”
刘华清再一次升任,但这还没有完,还有第三次“意外”。
1992年10月,十四届一中全会上,邓小平虽然退位,但依然向中央提出设想:建议刘华清以军委副主席身份进政治局,并增加张震为军委副主席。
这是邓公对刘华清的第三次提携,而党中央在深思熟虑以后同意此建议,晚年刘华清正式进入了党中央最高决策层。
短短几年之内,刘华清遭遇三次提携,那邓公究竟为何要这样做,原来邓小平对于刘华清的贡献全都看在眼里。
刘华清虽然不再年轻,可在发展高新科技、建设现代化武器方面他做出了非常杰出的贡献。
这么多年他始终重视军事科研建设、部署军事装备、学习他国先进的科学技术,东方红卫星、航母建设都包含着刘华清满满的心血。
就连他自己在回忆录中也这样说:
“主持军委日常工作的这几年,我花精力最多、下功夫最大的还是干部工作、军事斗争准备和发展装备三个方面。”
是的,这正是未来的中国需要的,以后的社会必然是一个科技的社会,因此为了中国的更好发展,刘华清绝对不能退。
事实也证明,邓公的决策是正确的,之后的刘华清带领中国实现了巨大的突破。
对于这三次出人意料的任命,刘华清之后也感慨颇多,他在老战友面前时常这样讲:这是三个意外。
刘华清与邓小平
可这真的是意外吗,当然不是。
刘华清太过谦虚,他总觉得这是邓公对他的另眼相看,可实际上他多年来的兢兢业业、默默无闻,早已配得上如此重任。
结语从刘华清22岁时,他便与邓小平相识,到现在也已有了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时光,虽然在开始见面时,刘华清稚气委托,做出了很多冒失的事,任务也完成的极不出彩。
可是在之后邓公多年的领导之下,刘华清真正蜕变,他成长为了一个为祖国贡献、为人民服务的人。
多年以后,他在回忆录中这样描述自己:
作为公民,我为国家和民族尽心尽力,贡献了自己的全部才智;作为军人,我一直在冲锋陷阵,没有让军装沾上污点;作为下级,我完成了小平的重托,将来汇报,可以不用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