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少爷和冲喜丫头

王庭芜 2024-07-12 14:33:56

我高中同学摇身一变成了富家少爷。

可却病入膏肓,要我嫁过去冲喜。

看到结婚证的那一刻,我要疯了。

1.

不敢想象,都21世纪了,还有人相信冲喜这档子事。

而且还是本市富豪榜上鼎鼎大名的廖家。

婚礼仪式是传统中式流程,除了新郎没到场,其他环节倒是很规矩。

我头上顶着红盖头,拜了天地和高堂,就被人领着离开了。

按照电视剧里的看到的流程,接下来应该是入洞房环节了。

喧嚣之声已经远去,我低头只能看到自己的大红高跟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无声无息。估计婚后的日子也是如此,无声无息,了却残生。

不过也说不定。

听说我那夫婿得了什么怪命,四处求医都毫无起色,廖家死马当成活马医,才信了江湖术士的忽悠,让我给他冲喜。

万一冲喜没用,他一命呜呼了,那我倒是能早日解放。

想到这一层,一路走着,我就顺便拜托过路的神仙,保佑我夫婿早日脱离苦海。

终于,我被带进了一个房间,那人让我坐在床边,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

就这?

这也没人跟我说接下来要做什么呀!

我掀起盖头的一角确认了一下那人确实出去了,想着外面还有些廖家的亲戚,宴请宾客估计也需要点时间,我从凌晨开始就被拉起来化妆打扮,现在也实在累死了,不如先躺一会。

于是扯掉盖头,往里挪了挪,向后倒去。

“嗯……”

突然听到一声闷哼,我吓得弹了起来。

原来床上有人。

一个面色苍白一看就活不长的人。

我躺倒的时候撞倒了他,他哼了一声,没睁眼。

看来这就是我那夫君大人,廖家二少爷廖星。

这种冲喜的洞房里,应该怎么打招呼,电视剧里好像没怎么演过,为了缓解尴尬,我只好说了句“嗨!”

星少没搭理我,一动不动,胸腔似乎都没什么起伏。

我心道一声“坏了”,该不会是被我撞死了吧。这显得我这冲喜的工具人多没用啊!

我凑近了些,想去探探鼻息,这一看,突然发现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白小凡?”我试探地问了一声。

那人突然睁开了眼睛,还没等他反应,我一巴掌就招呼了上去。

“白小凡!真的是你!你不是出国了吗?你怎么成了廖星啊?你什么……”

“等等!”廖星打断我的一连串发问,一骨碌爬起来,盯着我又看了看,说:“苗小夏?”

我又一巴掌打过去,然后就冲上去抱住了他。

白小凡是我高中同学,高二一整年都是我同桌。

就在我们雄赳赳气昂昂准备跨进高三的时候,他却突然消失了。

小道消息说他出国了。可我知道不可能。

他妈妈独自一人抚养他,哪有钱送他出国。

可他就那样消失了,从此杳无音信。

“白小凡,你可真够没良心,连我都不告诉,说走就走?!”

“我……”

“你知不知道你走了我多伤心,都怪你我才无心学习,和清华失之交臂的!”

“我……”

“你一走了之倒是干脆,还当起少爷来了,知不知道……”我正骂得酣畅淋漓,突然想起我是来冲喜的,那眼前这个病恹恹的白小凡,他是要死了吗?

“你……病得很厉害吗?”话一出口,我突然害怕起来,非常后悔刚才拜托过路神仙的事。

白小凡探头看了看门的方向,压低声音说:“我装的。”

2.

“咚咚咚!咚咚咚!”

我正跟白小凡聊得热火朝天,听到有人敲门,白小凡马上躺倒,又变成了病娇少爷。

我连忙往床边挪了挪,端庄地坐好,说:“请进。”

进来一个“吴妈”打扮的中年妇女,说:“二少奶奶,夫人请您去客厅。”

我努力地像个少奶奶似的点了点头,“吴妈”退了出去。

我一边下床找拖鞋,一边笑着说:“听你家这称呼可一点都不像暴发户。”

白小凡一只手撑住脑袋,说:“赶紧去见我家夫人吧,看你还能笑得出来。”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整理了一下衣服往出走去。

我环视了一下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人,包办婚姻就是这样,婚前连他家人几个鼻子几个眼睛都不知道,现在也没人介绍一下,我就不好贸然打招呼,只好在沙发最边上坐了下来。

我还没等坐稳,就听一个双手环抱胸前的美艳少妇说了一声“没规矩”。

看这气势和敌对程度,八成是我那婆婆了。可豪门规矩多,也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一条,本着一颗真挚的求知心,我问:“您哪位?”

美艳少妇面露不悦,用一根保养的白白嫩嫩的手指头指着我说:“怎么说话呢?一看就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没教养!”

我忙回道:“是是是,我初来乍到,不知道您这豪门大宅不能问‘您哪位’,我以后一定好好学规矩,奶奶。”

年龄是所有美艳少妇的逆鳞。

这句“奶奶”,直接把美艳少妇的玻尿酸都震碎了。

要不是旁边戴着大金表的油腻大叔拦着,美艳少妇估计要上来跟我扯头发了。

“阿彪,介绍一下。”

站在沙发后面的黑衣人忙上前给我介绍了在座的七大姑八大姨,我恭恭敬敬地挨个打了招呼。

那油腻大叔,也就是赫赫有名的廖家掌门人廖振良,摩挲着真皮沙发的扶手,对我说:“小苗,既然嫁过来了,就不管什么原因了,总之你照顾好小星,如果他真的能好……我们家也不会亏待你。”

廖振良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瞄了瞄美艳少妇我婆婆姚佳玉,姚佳玉白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不看他。

坐在姚佳玉旁边的大小姐廖月跟着她妈翻了个白眼,不过是对着我。

其他几个亲戚七嘴八舌地说了些“小星一定能好”之类的吉祥话,也有引经据典说着冲喜这法子的理论依据和实践数据,看我的眼神或怜悯,或不屑,反倒是大少爷霍阳一脸的云淡风轻,看着我简单笑了一下,就变成一尊高冷傲娇少爷的模样。

这一轮交谈结束,廖振良大手一挥,说:“小苗,你先进去陪着小星吧,大师说你要尽可能待在他身边,平时没事你也不用出来,吃喝什么的,你跟吴妈说。”

我内心那个欢欣雀跃啊,不用每天豪门内斗,只管宅在屋里吃吃喝喝,总算安慰了我因冲喜而悲伤的心灵。

我端庄地起身站起来,刚才顾着叙旧,还没完全弄清楚白小凡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呢,得赶紧回去继续八卦才行。

3.

不得不说,豪门是非多。

廖振良早年得一个大师指点,从一个包工头起家,一路凯歌高奏,成了名副其实的富一代。

廖家二子一女,却全部是同父异母。糟糠前妻生了老大廖阳。廖振良有钱之后就找了美艳少妇姚佳玉,生了廖月。七年前,白小凡的母亲临终前,让白小凡认祖归宗,改名廖星。

“人家太阳、月亮都有了,到我这成了星星,满天都是,不值钱。”白小凡自嘲地感慨道。

我拿着叉子生无可恋地戳起一叉蔬菜沙拉,听白小凡讲完他爸的风花雪月,狠了狠心,把一叉子草送进了嘴里。

“你们家厨子会做正常饭吗?比如,麻辣烫螺蛳粉鱼香肉丝盖浇饭什么的。”

面前的一盘草,一口不知道什么鱼,配一坨黑乎乎的酱汁,一碗白乎乎的奶油汤,让人看得好心酸。

“我也吃不了这些白人饭,可没办法,人家夫人喜欢吃。”

我把碗一推,悻悻地道:“本来莫名其妙被卖来冲喜就够可悲了,还以为到你家能吃好喝好呢,多少心里安慰一点,现在彻底悲剧了。”

吃不好让人更容易暴躁,我气不打一处来,拎起装死的白小凡质问道:“到底为什么装病?”

白小凡声泪俱下地给我讲述了他后妈姚佳玉的种种恶行。姚佳玉充分表现出了传统后妈的本色,就差给白小凡吃毒苹果了。

因为他是私生子,每次看见他都能想起来廖振良在外面沾花惹草,还要担心白小凡分走家产,姚佳玉不喜欢他也是正常。

白小凡刚来的时候,姚佳玉经常背着廖振良打他,廖月甚至找了不良青年,隔三差五在放学路上围堵白小凡,抓住就一顿毒打。廖振良忙于生意,根本顾不上家里的事。

丧母之痛加上在这陌生家庭里受到的虐待,让白小凡心里充满了恐惧,只想早日离开这里,所以只有拼命读书。

大学毕业后,白小凡原本想自己出去打拼,可外婆的病突然恶化,要一大笔手术费,为了救外婆,他只好回来,进了廖家的公司。

因为廖月不愿上班,白小凡反倒进了公司,这让姚佳玉更加有危机感,虽然白小凡长大了,姚佳玉不能再动手打人,只能在日常言语上尖酸刻薄些,可姚佳玉不甘心,在公司里安排了人,偷白小凡的工作文件,故意告诉他错误的会议时间,使了不少卑劣的手段,企图陷害他。好几次都幸亏被助理碰巧发现,不然白小凡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就算廖振良能扛着,也免不了让公司里的人说闲话。

同样和后妈一起生活的我,十分能理解。

但为了报复后妈就自己装病冲喜的脑回路,我十分不能理解。

前一秒还因为后妈伤感的白小凡突然坐了起来,原本就十分白皙的脸色更难看了,连说了好几声“糟了”。

我以为他真的犯病了,却见他看我的眼神开始变得鬼鬼祟祟起来。

避开我狐疑的目光,白小凡从枕头下面找出手机,哆哆嗦嗦地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中,暂时没人接,这时候却听到有人敲门。

白小凡赶紧挂断电话躺下,我看他装好了,才说了“进来”。

进来的人西装革履春风满面,风度翩翩地跟我打招呼。

“嫂子好,我叫丁文,是星少的助理。”

白小凡一见丁文,像疯兔子一样跳下床,抓着他的肩膀,中气十足地都忘了装病。

“办了?”

丁文先瞟了我一眼,然后点了点头,眼睛里流露出得意之色。

白小凡却像被雷劈了,踉跄了两步跌坐回床上。

我戳了戳白小凡,他先是懊恼,又一脸献媚地看着我,说:“我跟你说个事,你别激动啊!”

看他那副嘴脸,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那个……我让丁文去办了你的结婚证……”

白小凡吞吞吐吐地半天也没说下去,干脆跳进被子里,对丁文说:“你跟她说!”,说完就把头也蒙进了被子里。

丁文有点不解,但是还是跟我说了。

他让丁文办的竟然是我和廖振良的结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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