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春的阳光透过推开的窗户,毫无保留地照射在教室内,把整个教室照得亮堂堂的,大伙的情绪也如同这一束束阳光一样,照耀着他们走向真理的道路。对于牛如江所说出来的一句“唯杜聿明尔”,大伙想反驳,可却又找不出第二个合适的人选来,场面再一次冷了下来。主持人吴绍周微笑着,又问了第二个问题:“为什么唯杜聿明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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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军长想了想,站了起来,说道:“要说这事啊,我说一句,蒋介石反革命集团的军队组成,太复杂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抗战之后,陈诚整顿军队的时候,全国大概有95个军,而这95个军中,就又分出中央军、晋绥军、川军、老西北军、滇军、粤军、湘军、桂系、老东北军等大派系,中央军中又分出陈诚的土木系,胡宗南系、汤恩伯系、何应钦系等,川军中又分出刘文辉系、潘文华系、邓锡侯系、杨森系等,就是我们晋绥军,阎锡山实行的是法西斯式的统治,但也不能保证晋绥军的内部不分家、不分派。如此以来,看些庞大的军队,其内部的实质是四分五裂的,不要说是某一将领,即便是蒋介石本人,也未必指挥得当。比如,我们晋绥军,没有阎锡山、傅作义发话,他能指挥得动吗?白崇禧的部队,会听他的吗?一支连中华民国总统的命令都不通畅的部队,能算得上国家的部队吗?这和军阀割据之时,又有多大的差别呢?”
林伟宏激动地站了起来,举手说道:“梁副主委说的,太对了。蒋介石和嫡系将领指挥不动杂牌军,甚至也指挥不动中央军的一些派系,这是现实,杂牌军将领更指挥不动中央军和其他派系的部队,更是现实,天津的失败,和最后傅作义无奈放走李文、石觉等将领,便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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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瑞珂笑了起来,说道:“看来,老头子相中了他,是因为相中了他的人品和能力,而无论是东北的部队,还是徐州方面的部队,都愿意接受杜聿明的指挥,同样是看中了他这个人的人品和能力,这种把战争的胜负寄托于某一将领身上的做法,本身就不严谨,更是黔驴技穷的一种表现。战国时,赵国除老将廉颇之外,也只能选择纸上谈兵的赵括了,后汉之时,蜀中无大将,也只能选择廖化当先锋了。而反观解放军的将领,怎么就一个个地从无名之辈中脱颖而出呢?”
“宋瑞珂,请注意你的用词,伟大的、英雄的解放军将领,怎么可以说是无名之辈呢?”台下一个声音高叫了起来。
宋瑞珂没等那人举起拳头喊打倒自己时,早已抱拳拱手,说道:“失误,失误,说明本人的学习改造还不够深入,旧的思想仍然存在,认识没有高度统一,在这里,宋瑞珂向各位同学做检讨,做检讨,做深刻之检讨。”
吴绍周微笑着,为宋瑞珂打着圆场,说:“宋瑞珂学员用词虽然有点小问题,但说法却引人深思,这只能说明,伟大的、正确的、英雄的解放军将领们,在战争中学习战争,进步很快,一些将领,成了后起之秀,脱颖而出。而我们呢,除了掰着指头,千呼万唤,喊出来一个并不十分理想的杜聿明之外,已经无人可用了。这只能说明,很多将领,不愿意再为蒋介石反革命集团卖命了;很多部队,已经心向光明了;国民党部队的很多弊端,越来越明朗化了。杜聿明想一手支撑起危局来,那只能是螳臂当车,终将会粉身碎骨的,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无论是蒋介石,还是李介石、白介石,无论是杜聿明,还是什么宋聿明、胡聿明,都不可能阻挡伟大的解放军势如破竹般的胜利了。”
台下响起一阵笑声,吴绍周赢了个满堂彩,宋瑞珂的危机也就过去了。
覃道善终于忍不住了,哼了一声,说道:“为什么总是掰着自己的腮帮子查坏牙?失败了,那是运气不行,愿赌服输也就是了,找这么多理由干什么吗?”
“覃道善,你说什么?你竟然污蔑伟大的英勇的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解放军,你到底想说什么?请你马上检讨自己,认清你的反动本质,否则,我们就要用真诚的形式,帮助你进步了。”梁军长愤怒了,狂叫着把矛头指向落后分子覃道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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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道善呵呵一笑,冷冷地反驳道:“那,请便!你们守太原城,还用打那么长时间吗?还用死那么多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