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我踩着燕国的百姓和臣子，将嫡姐推下山崖，臣服于敌国。

与夏国丞相合作，当上了日日饮酒作乐，魅惑君主的嫔妃。

又挑拨君臣，不按套路出牌。

夏国君主说我是最听话的狗，他说什么，我都会附和两声。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拿捏的一方。

直到后来，他濒死被我灌下夜壶里的腌臜物，再也说不出批判的话。

1.

我痛恨我的嫡姐，她总是对我的穿着指手画脚，总是约束着我的言行举止，而且，她总喜好高谈阔论，说着我听不明白的国与家，君与民。她处处都不如那个嘴甜讨喜的五妹妹。

在亡国之后，只有五妹妹知我想要什么，只有她愿意听我诉苦，为我筹谋，为了我，她甘愿委身于丞相家的傻儿子，将我送入皇宫，让我坐享荣华富贵。

可我那可恨的嫡姐，百般阻挠我进宫。她只想让我跟着她像只老鼠，永远活在暗无天日的地底，东躲西藏。她说要复国，担公主之责，救百姓于水火，还百姓河清海晏。

我不要，放着好好的荣华富贵，为何不享。

国已亡，何必还要端着姿态，凄凄惨惨。

百姓，五妹妹与我说，百姓是最贪得无厌，冷漠无情，吸人血肉的东西，他们的嘴里就没有皇族的好话。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我不过是为了养尊处优的日子，他们就对我口诛笔伐。

五妹妹还说，身为皇族，就应该居于高高的宫闱，享受着万千子民的供奉，没有皇族，哪来的国家，哪来的百姓。

我不懂那些“民贵君轻”，也不懂“忧国者，不顾其身。”我只知道，我不要颠沛流离、饥肠辘辘，我只要金樽清酒、玉盘珍馐。

所以，在五妹妹献计于我，将我送入宫中之时，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我成功在宫中有了一席之地，成为皇帝的妃子。万千娇宠，集于一身。

没有宫人敢对我出言不逊。除了，那次地牢里，燕国的官员。

果然，五妹妹说的不错，燕国的官员，蠢得要命。我好心好意劝说他们为夏国效力，臣服新帝。可他们，将我比作低贱的商女，说我“隔江犹唱后庭花”。

气的我拿起鞭子，狠狠鞭挞，直到那几个官员奄奄一息。仍不解恨，我命令士兵将几人扔出宫外，让他们在山林被野狼吞噬。

看啊，权势多么重要，我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让他们断送了性命。

我的嫡姐骂我“屈脊躬身，伏低做小，跪膝于仇人”。彻底与我断绝关系。这有什么重要的呢，我就是个喜欢珠宝华服的俗人。

后来，新入宫的小姐们，娇艳无比。宫里真可谓是表面上百花齐放，暗地里勾心斗角，腌臜手段层出不穷。我担忧我的荣宠不在，五妹妹给我引荐了一位民间秘师，我听从他们的安排，在体内种下蛊虫。

果然有效，皇帝越来越离不开我，朝堂之上更是说我是妖妃，祸国殃民。我不在意，我只在意我的荣宠依旧。

可是，一夜之间，我死了。

我不明不白地死了，死在我盛装出席的宫宴上。

我只知道，最后一眼，是混乱的宴席，士兵冲入了殿堂。

我猜想，是嫡姐，她终是复了国。

但是，我为什么死，我不明白。我明明很惜命，入口的饮食都会银针试探，宫人试吃。胭脂水粉、熏香，我都一个不落的事先检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可能是死于女人间的勾心斗角，我的圣宠为我招来太多嫉恨，可能是端着姿态的皇后，也可能是那个娇贵蛮横的高妃。想起高妃，她知道我的死亡，是会欢喜，还是悲泣呢。

2.

我很讨厌嫡姐，可是我只能跟着她。我看到殿堂上，她抱着我痛哭。她的泪水很真实，打湿了我金丝线绣的花，那可贵了。还有我精致的花钿，糊成了一团。

我没想到，我的葬礼会很盛大，比我嫁入皇宫还要盛大。嫡姐居然下旨朝中进入服丧期。她比我想得还要疼我，哪怕我那样贪图荣华富贵。

高妃来了，她不再穿着束腰长裙，身披金丝薄烟绛紫纱。就连她平日里最爱的镶有珍珠的翠玉簪也不带了。她一身缟素，看来，对于我的死亡。她是悲泣的。

我很高兴她能来，她是我在宫里最爱的姐姐了。

在我的葬礼上，五妹妹也哭的很是悲伤，可是，她的泪水不如嫡姐，就连她拂泪的衣袖都没浸湿。

我发现了五妹妹的小动作，她在跟暗中的人发指令。片刻后，一群黑衣人冲进了殿堂，刀光剑影，一片混乱。

嫡姐的暗卫还是没有培养好啊，那位蒙面人的剑就快刺上她的胸膛了。五妹妹的嘴角都要压不住了呢。

但是，刺杀失败了。这群黑衣人怎么能快的过从小跟在将军身边培养的暗卫呢。那可是真正从死亡里培养出来武士。

这些废物的主子，日日养尊处优，搜刮着民膏民脂。恶习滋养下长大的人，怎么会培养精兵呢。世间最会培养精兵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讨厌的嫡姐也不蠢，居然早就知道这名保护她的暗卫。她淡漠地处理着这群黑衣人，将五妹妹押入地牢，连同那装傻的丞相儿子。

嫡姐宣布葬礼继续，她的处事作风和沉稳的那股劲越来越像父皇了。

殿堂里，除了哀乐，和高妃低低的抽泣声，就再无声音了。

高妃从袖子里摸出一根白玉簪子，很眼熟，好像是我的。她缓缓走上前，将簪子插入我的发髻。

这簪子的确是最配我的，别的珠宝都无法入我的眼。

我好像想起来我为什么会死了。

看呀，她还是答应了呢。

我看向高妃，她整个人看起来更悲伤了，就连哭泣都变得无声。她看起来那般无助，可是我已经不能替她擦干眼泪了，明明早就安慰过她了呀，怎么还是个小哭包。

在地牢里，平日里乖巧懂事的五妹妹变成了满嘴恶臭的泼妇。她咒骂着嫡姐，咒骂着死去的我，咒骂着命运。

可是，为什么要骂我。世人皆知，我两一向玩的最好的呀，就连我和嫡亲的姐姐都不如她。

嫡姐让狱卒将烧红的铁，烙在五妹妹的肌肤上。那细皮嫩肉瞬间被铁烫焦掉，黏在铁片上，连带着血丝撕了下来，血肉模糊。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恶心的血腥味。

五妹妹一开始发出刺耳的尖叫，在椅子上挣扎。几个回合下来，她痛的无声了，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额头流下来，比为我哭丧的时候还要大呢。

终是挨不住，痛晕过去了。狱卒又用冷水将她泼醒，她喘息着，沙哑的声音继续咒骂，面目狰狞，充血的双眼瞪着嫡姐。

嫡姐开口：“卖国贼，你勾搭敌国，里应外合，这些，你以为我和娇娇都不知道吗！”

娇娇，多熟悉的名字啊，对了，我叫燕娇。

3.

她满眼不可置信，随即，像是接受了，发出笑声。“知道又如何，国还是亡了，你那敬爱的父皇母后还不是死了，那骁勇善战的将军还是死了。”

停顿几秒，她似乎想到好玩的事情，“既然都知道，那燕娇定然知道将军的死状惨烈吧。”她恶毒的笑着，“燕娇注定不能与他长相厮守，活该！”

她又像是疯了一般，“畅快啊，真畅快，她燕娇也有得不到的东西。我就见不得你们高高在上，幸福美满的模样，凭什么，就因为我出身卑微吗？你们的关怀不过是恶心的施舍。”

嫡姐被她的话语气笑了，“你母后用卑劣伎俩怀上孩子，意图以龙种挟持上位，还与前朝勾结，其罪当诛。我母后好心将你养在身边，想着孩子无辜，吃穿用度与我们分毫不差，到你眼里竟成嗟来食。”

她听不进去一点，沉浸在大仇得报里。

嫡姐给了她两耳光，高高肿起的脸颊依旧挡不住她那恶心的声音。“现在燕娇也死了，哈哈哈，死得好啊，你的亲人都死光了。”

嫡姐忍不住了，掐住她的脖子，迫使她抬头，冷声说道：“娇娇是自愿的，为国而死。不像你，这辈子都只配肮脏的活着。”

不得不说，五妹妹脑子是灵活的，一下就想通了所有。她冷笑一声，“原来早就算计着了，我就说燕娇那里怎么这么顺利。可是，那又如何，我还是活着，燕娇还是死了。”

“是吗？活着可未必比死了痛快。我会让你亲自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燕国所有遭受的苦难都会在你身上重现。”嫡姐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我想，她应该是再也受不了五妹妹丑恶的嘴脸了吧，就连我都恨不得想冲上去掰碎她的牙齿，挖出她的舌头，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围观了五妹妹的所有刑罚，狱卒敲碎了她的手指和腿，将她叛国的种种恶行揭露天下，半残废的她被押上牢车，当街游行，接受曾经她耻笑的百姓的唾沫。

每日都会割下她一片肉，将生肉强制喂给她的丈夫。她丈夫还没认清眼前的局势，还在叫嚣着，他的父亲，位高权重的丞相大人会来救他，杀光这里的所有人。

可惜啊，他的希望注定落空，因为丞相早在宫宴当晚就被一刀斩首。

刑罚期间，五妹妹濒死又被救活。眼睁睁看着自己日日被剐肉，露出的白骨让她惊惧。

我亲眼看着她从一开始的不屑一顾，到惊恐，再到苦苦哀求，最后日日闹着寻死，她快疯了。

嫡姐嫌她聒噪，吩咐狱卒拔了她的舌头。果然还是血脉相通的姐妹，她做了我想做的。

而我，确实想起来了。

在收到前线传来少年将军战死的消息，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明明走之前还说着，打完胜仗就请旨父皇，求娶我。

明明我们半月前还一起在屋檐上赏月，喝着桂花酿，我还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一起畅想着未来宅子的规划。

他说，宅子里一定要种一片桂花，我还嘲笑他不如别人风趣，都是种桃林，为何他就是桂花。

他捏着我的脸蛋说，因为我的娇娇是个小馋猫，喜欢喝他亲手做的桂花酿。

那晚我们还被巡夜的侍卫发现，他揽着我飞檐走壁，我乐的直笑。最后，还是逃不掉父皇的一顿责怪。

明明那么鲜活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呢。这般死气沉沉，我没有勇气将白布继续拉开，因为，他们将我明朗的少年将军折磨成了残废。他们硬生生敲碎了他持剑的双手，折断了他的双腿，这是赤裸裸的折辱。

我那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最后竟落的个这般的下场。

我跪倒在地，抚上他的脸颊，哭的嘶哑。

回来的士兵说，原来这场仗是一定会胜的，可是军中出了叛徒，作战策略被叛徒送给了夏国。

更可恨的是，那个叛徒，是将军最信任的部下。

4.

我冲进关押着叛徒的牢狱，大声质问。他却低头不语，气愤的我甩了他两耳光，拿着桌上的火钳子，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与我对视。

他的脸色惨淡，眼神里没有光，对上我的视线。在我的悲痛中，他将一切都说了。

说五公主如何找上他，胁迫他。说五公主如何与夏国互通有无。说将军如何宁死不屈。说将军最后带给我的话“娇娇，要好好的活。”

我知他说的好好活，是想让我忘记他，重新遇良人，与人共白头，不要沉湎于悲痛，郁郁而终。

可是，我怎么放得下啊，那个陪伴我良久的肆意少年郎。

我的阿槿，再也回不来了。

我哭晕在牢中，等我再次醒来时，是被嬷嬷摇醒。她拿着行囊，催促着我快从小道出宫。

我被嫡姐拉着，在皇城禁军的护送下，跌跌撞撞的逃亡，我的脑子一片混沌。

等我完全清醒，拉着嫡姐的手臂，问父皇和母后，却得到殉国的消息。

在接连的打击下，我承受不住，再次昏了过去，生了一场重病。迷迷糊糊中，嫡姐让我振作，让我不要离开她，她的亲人只有我了。

等我病好后，我开始沉默寡言，日渐消沉。

在奔波逃亡的日子里，我看到从小照顾我的嬷嬷被敌军一剑刺穿了胸膛。我看到保护我们的宫女姐姐、侍卫禁军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我看到百姓因为战火流离失所，我看到孩童们瑟瑟发抖，蜷缩在父母怀里，我看到路边饿死的瘦骨，我看到追杀后的残肢断臂。我的嗅觉甚至开始适应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这一刻，我真真实实感受到了国破家亡这四个字。

我认为，身为公主，享天下俸禄，该担责了。看着眼下手中的兵力，实在不宜再战，休养生息是当下要紧之事。可是夏国根本不会放过我们，死死追着。就像饿狼，眼泛绿光，想要吞噬掉我和嫡姐这两个最后的燕国血脉。

消失许久的五妹妹出现了，她身上带着擦伤，衣衫褴褛，一身扮相好似她也曾颠沛流离。

说实在的，当她出现的那一刻，我的内心叫嚣着，快杀掉她。可是我不能，现在还不是时候。

于是，我假装没有隔阂的，与她亲近，甚至刻意疏远了嫡姐。

我开始无端挑事，对着饭菜挑三拣四，闹着要吃我的山珍海味，不要这些有时混杂着石子的粗茶淡饭。挑剔夜晚休息的粗陋，挑剔衣物的舒适度。

五妹妹也在私下里应和我，说金枝玉叶的公主，怎么逃亡过的这般惨。还不如臣服夏国皇帝，求个嫔妃当，好歹比现在的日子舒适。

这苦命的逃亡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随时还会有被杀身亡的可能。

但她又捂着嘴巴，一副要说不说的模样。我让她放心说，她假惺惺的开口：“你不会因为那位将军的事情不愿意向皇帝臣服吧？”

说完，她佯装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神色，可那眼底藏也没藏住的幸灾乐祸倒是将她的内心表现得明明白白。

瞧的我真是扎眼极了，我笑着说：“怎么会呢，我这个人最不看重的就是情感了，我在乎我自己是否过得舒适，别的跟我有什么关系，那些个读死书的书生，说钱财是身外之物，可于我而言，那就是我生活的保障。”

我顿了顿，又说：“更何况，那将军不是已经死了嘛，我也从生死关头走过一遭，还是活着重要，死人谁在乎。”

她的戒心真强啊，哪怕我已经那般贪婪的表现，却还是不能让她完全放心下来。

我故意等她在场的时候，与嫡姐就入宫臣服一事发生争执。不欢而散后，又与五妹妹哭诉我的不甘。

果然，闹得多了，她倒也渐渐上心。在那晚她偷溜出去，归来献计与我的时候，我就知道，鱼儿，咬饵了。

五妹妹哭着说，为了我，她愿意嫁给丞相的傻儿子，哪怕遭人非议。只有她完成了丞相孩子的终生大事，为他延续香火。他方可愿意送我入宫。

可是，五妹妹，你装的真不像啊。谁家不愿嫁的新嫁娘，会半夜悄悄绣嫁衣，会在下喜轿后，紧紧抓着厌恶夫君的手。

哪怕我此时不能揭穿你，我也不会让你嫁的舒心。

我悄悄将你的嫁衣烧掉，替换为完全没有花样的红嫁衣。第二日，你发现嫁衣不见了，冷声质问我是不是将你的嫁衣藏起来了。

我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哭着说：“五妹妹，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吗？我比谁都希望你能好好出嫁，毕竟这也是我未来的赌注啊。”

你气恼的没有办法，但又确实不能证明是我的问题，你只能生闷气。我劝你放宽心，反正也是嫁个不喜欢的人，眼下没有合适的衣物，红嫁衣也还算应付得过去，不至于太失面子。

吉时一到，我催促着你赶紧出发，别惹恼了丞相府的人。你没有办法，只能妥协。

不出我所料，你下轿子的那一刻，宾客都变了脸色，更别说拜堂时见到你的丞相。直接将茶盏摔在了地上。

你惶恐的道歉，说嫁衣今早突然不见了。可丞相不在意这些过程，他只在意最终的结果，是你让他丞相府失了脸面。

你百口莫辩。

我送你出嫁，又故意当着丞相的面，和同桌的宾客抽泣着说：“我这妹妹，不容易，她为了让我过得好些，哪怕极其讨厌她的夫君，也愿意嫁过去。她背地里都骂了好多次丞相的傻儿子，我那可怜的妹妹啊，是姐姐没能力。”我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最后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一般，连忙捂着嘴巴。

在众多宾客面前，哪怕听到她们交头接耳对他指指点点，但也不能闹得失了体面。丞相忍了下来。

等到探子来报，你在新婚之夜被冷落了一晚上，就连第二天的认亲礼，你都被罚跪祠堂。可算是让我心中的郁结散去了一些，谁叫你天天那么嘴碎地念叨亡故之人。

我一直在想，你背后那位到底在憋着怎样的招数，就连你的喜宴都能默许我出现。能瞒住我的踪迹，怕是只有那高高在上的皇帝。

皇帝怎会如此好心，怎么可能容许前朝血脉的存在。我又怎么可能忘记前段时间不眠不休紧咬的追杀。

直到你多次邀我小叙，那话里话外无非就是想让我干些让上面痛快的事。果然啊，手足相残得到的帝位，总是有些令人厌恶的恶趣味。

5.

在皇帝严密的监视下，我亲手将阻拦我进宫的嫡姐推下了山崖，引诱燕国余下的几名将士，走入你们的圈套。可你们不知道的是，我早已派阿槿留给我的暗卫在悬崖下接应，而那几名将士，正好借此机会潜入你们夏国的内部。

在我佯装兴奋地告诉你，我铲除了一切阻碍的时候。

宫里的轿子，终于盼到了。

皇帝也同五妹妹一般惯会恶心人，他吐槽着我燕国的习俗，强制我按照他的喜好着装，甚至喜欢在我面前批判上到燕国的官员、燕国的水利工程、燕国的财政，下到批评燕国的百姓不识好歹。

明明是他的残暴无法服众，不能笼络人心，偏生要怪罪于他人。

设计，争宠，这一切都是让人厌恶，尤其是皇帝身上的龙涎香，真是让人作呕。

好在，我的身边，还有阿槿留下的人。他们替我寻到了一位青楼卖艺女子，也是在她的身上，我感受到了所谓“忧国者，不顾其身”。她颠覆了诗词里说着不知亡国恨的商女形象，她同样痛恨着夏国，恨不得喝皇帝的血。

她说，如果没有夏国的践踏，她的村落不会破败不堪，她们不会承受骨肉分离，阴阳永隔的痛苦，她依旧会自由地在淳朴乡风里恣意过活。

她代替夜晚的我，与皇帝欢好。同时，挠破他的后背，将藏在指甲缝里的毒药悄无声息地注入他的身体。

我的臣服，以及姣好的面容，让他得到极大的满足。可这，远远还不够。我一直在暗中笼络自己的人，替换掉一个个宫里的人，降低宫中的设防。

这一切，不仅是为了日后复国铺路，更是为了救出关押在大牢里坚贞不屈的燕国臣子。原本救人计划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可突然出了岔子。

皇帝的恶趣味，他想让我去恶心为燕国宁死不屈、坚贞的臣子。他想让他们亲眼看到，他们所推崇、敬仰的燕国血脉，不过只是个为了荣华富贵，在他脚边摇尾乞怜的废物。

他确实看到了满意的答案，燕国臣子被羞辱的涨红了脸，气愤的辱骂着。我顺从他的意愿，顺水推舟，狠狠地抽打了他们。又娇笑着，让皇帝允我将以下犯上的他们抛尸荒野。

被膨胀的自大冲昏头脑的皇帝，连死亡都没验证，就随我处置了。

我暗地里动用起早日安置下的人手，将这些忠君之臣，送去嫡姐的地盘。

还是怪我，势力终究不够，这一切还是被人发现了端倪。原以为，只能抵死拼杀一场，好歹了全我报仇的心愿。

可是，高妃，那个娇贵又蛮横不讲理的女子。却帮我圆了一切，告密的人死在了她的手里。

她说，不用谢她，因为我想做的，她也想。多个同谋，总比一个人要好。

她说，她有个妹妹，要是当年活下来，定与我一般大小。我与她妹妹性子也是像极了。

我说，我也有个阿姐，她就像画本子里的大女主，心中有谋划，做事稳重，担得大任。她总是表面端着，不喜流露情感。

她和你的性子倒是完全不同。这是我和高妃相处久了之后，摸出来她的脾性。她是个表面蛮横不讲理，以自我为中心的女子，可是内地里却是个善良细腻的知心阿姐。

表面上，我和高妃是后宫里相看两厌，一碰上就得吵得不可开交的宿敌。

实际上，我和高妃畅快的谈天论地，说着自己的人生过往，抒发着内心压抑的情绪，或是抱头痛哭，或是畅饮一宿。

最经典的一出戏，是我俩在高妃关着门的寝殿里，摔着东西，说着恶毒的话语，门外跪着的宫女战战兢兢，我两却是无声地笑着打闹。

6.

我精心布下的局，贪婪的丞相怎么可能不上套。他顺着我的引导，日渐信赖所谓的民间秘师，以民间秘师研制的丹药，强制要求五妹妹坚持服用，说是这样，易于受孕，生出的孩子会是祥瑞，庇佑他登上想要的位置。

亲眼看着五妹妹日渐消瘦，在丞相府遭受磋磨，真是让人痛快。那日来见我，她厚厚的脂粉都掩盖不住脸上的巴掌印。

在听到有一种悄无声息迷人心智，能将人练成傀儡的蛊虫后，他们更加心动了。而此时，我又因后宫妃嫔众多，地位不保，向他们寻求固宠药方。

手里有牵制母蛊的物件，他们更是按耐不住，迫不及待地就引荐民间秘师给我。如此，宫廷秘师就在皇帝和丞相府的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