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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张润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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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是迄今为止除了美国之外，世界上曾经唯一的一个超级大国。虽然如今苏联这个“红色巨人”已经彻底解体。但是苏联时代所带来的余波，却依然荡漾在今天的世界上。不过非常有趣的一点在于，苏联其实并非是一个权力非常集中的中央民族国家。

相反，苏联的国家基本构件，至少在字面上是“较为宽松的联邦制”。而在苏联刚刚建立的那段时间中，苏联也的确长期保持了一个“比较松散的状态”。

那么苏联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产生了这样的情况？故事的源头，还要从俄罗斯帝国时代开始说起。

（苏联）

俄罗斯帝国是一个典型的近代帝国，而这样的国家，最为典型的特征就是“非民族国家特性”。这样的国家往往是多民族国家，且主体民族在人口构成中并不占据压倒性优势，国家的统一往往依赖于领袖的个人权威。在这种国家中，民族主义反倒是一种“毒药”。

在近代时期，这样的帝国广泛存在于欧亚大陆上。例如奥匈帝国，奥斯曼帝国以及清帝国，而俄罗斯帝国无疑是最为典型的近代帝国。俄罗斯帝国内有着诸多民族，也被划分为诸多的区域。而这些区域或者民族，很多时候其实只是对沙皇本人效忠，而非忠于俄罗斯这个国家。

（曼纳海姆）

举一个典型的例子，芬兰的开国功臣曼纳海姆将军，他对于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忠诚是毫无疑问的。他对于维持帝国完整所做出的努力，也是有目共睹的。然而，在尼古拉二世被杀之后，曼纳海姆将军对于俄罗斯，却没有半分的留恋。

在曼纳海姆将军看来，尼古拉二世是他的皇帝，但是俄罗斯人却并非他的同胞，芬兰才是他的祖国。而这样的情况，在俄罗斯帝国内部是广泛存在的。

（尼古拉二世）

很多地区往往其地区内的统治集团宣誓效忠沙皇，这个地区便成为了俄罗斯帝国的领土，但是地区内的少数民族，却从未认为自己是一个俄罗斯人。因此，在俄罗斯帝国解体之后，这些仅仅只是“效忠于沙皇本人”的国家，自然有着脱离俄罗斯的权利。

然而，如果仅仅只是这个问题的话，那么尚且还算容易解决。但是更可怕的是，在俄罗斯帝国解体之前，沙皇还给苏联留下了一个更难解决的烂摊子。那就是帝国内的民族对立问题，这个问题，才是真正导致苏联是一个联邦国家的主要原因。

（俄罗斯帝国）

19世纪，俄罗斯帝国内部发生了两件大事，这两件大事直接导致了帝国更改了沿袭了百年的民族政策。这两件大事就是分别发生在1830年以及1863年的两次波兰起义，这两次波兰起义改变了俄罗斯帝国相对宽松的民族政策。

同时也导致了帝国开始将所有非俄罗斯民族，定义为“异族人”，并且尝试对其展开“俄罗斯化”。而这一步，也意味着俄罗斯帝国开始从近代帝国，向一个现代的民族国家开始转变。然而，此时的俄罗斯帝国却已经积重难返。

（波兰人）

根据1867年的俄罗斯帝国人口普查数据显示，当时帝国公民中，仅仅有44.3%以俄语作为母语。乌克兰人占17.8%，波兰人则占6.3%，白俄罗斯人4.7%。这些民族都是相似性比较高的斯拉夫人民族，然而这些民族就算是加在一起，也仅仅只有73.1%。

但是即使是在斯拉夫人中，相互间的矛盾依然非常的高。例如波兰人与俄罗斯人之间的仇恨，可谓是血海深仇，乌克兰人与俄罗斯人同样离心离德。

更何况是芬兰人以及波罗的海民族了，在芬兰人看来，帝国与芬兰，更大程度上是一个“互利互惠”的关系，而非是“祖国与人民的关系”。

（俄罗斯帝国）

因此，帝国政府的俄罗斯化政策，反倒引起了各民族的不适应以及不满。因为俄罗斯化政策本身，就意味着帝国已经将“异族人”视为实实在在的威胁。少数民族与俄罗斯的关系，也逐渐从“共生”，转变为了“敌对”。

俄罗斯帝国在临死前，将少数民族推向了俄罗斯人的对立面。

列宁在建立苏联的过程中，开创性的提出了“民族自决权”的理论，为后世的民族国家提供了一个完美的蓝本。然而，在我们称赞列宁的同时，也需要考虑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列宁真的希望原俄罗斯帝国民族，实现“民族自决”吗？

（列宁）

真实情况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列宁从来都没有掩饰过自己的真实观点。列宁在1917年10月就明确表示：“我当然希望能够建立一个尽可能大的国家，建立一个尽可能紧密的联盟，希望有尽可能多的民族，加入我们的国家。”

然而，现实情况却不允许列宁的理想轻易的实现。因为各民族对于俄罗斯人的不信任，所以无论是帝国还是布尔什维克，实际上在少数民族看来，都是俄罗斯。列宁只能树立“民族自决权”，支持各民族独立出俄罗斯帝国，从而为各方树立一个真正的敌人。

（列宁）

不过，列宁强调“自由分离”的根本目的，仍然还是为了引出后续的“自由的联合”。但是无论是哪种观点，列宁都必须对少数民族让出部分的利益。意识形态虽然能够在很大程度上，弥合少数民族与布尔什维克之间的矛盾。

但是却无法消除少数民族对于俄罗斯的不信任，因此列宁只能在意识形态下强调各民族间的平等与友爱，在鼓励各民族发展自身文化特色的同时，追寻各民族间的文化共性。更重要的是，列宁必须给予各少数民族精英足够的优待以及安抚。

建立一个平等民族的联邦国家，可以说是当时唯一可行的解决思路。毕竟只有一个联邦国家，才有着践行“民族自决权”的基础。在某种程度上，其实苏联也不过是妥协下的产物罢了。

（苏联）

阎德学.治理结构与相互认知:帝国与周边关系的比较研究[J].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 2017(2):11.

柳民哲.苏联模式与沙俄帝国模式的比较研究[D].山东师范大学[2023-1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