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豪门千金林舒乐,重生在一个农村女孩的身上。
看我醒来,亲生弟弟撕碎了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便宜爹的第一件事是直呼彩礼钱保住了。
我抿唇,作为豪门争家产的最后赢家,这点手段,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01
我叫林舒乐,死于车祸后,我重生了。
醒来后就看见原主沈晚晚的亲生父亲和弟弟。
一个看起来就不安好心的中年男人,和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孩。
见我醒了,那个男孩飞快地翻出一件东西冲我扬了扬:“沈晚晚,你的录取通知书早就被我撕了——你没大学上咯!”
我皱眉。
这是打哪儿来的智障。
都什么年代了,当人家大学招生办是摆设?
刚恢复意识就碰见这种熊孩子,本着“我不教育他社会以后也会教育他,那不如让我先教育一顿过把瘾”的心态,我清了清嗓子。
“你是脑子有泡还是裹了小脑?没上过大学没上过网吗?有用的你是一点不学,这点儿狗屁损招不教就会。没事儿的时候多看看常识,你当自己是大师,我看你就一白痴!”
行,单押了。
我没刻意控制音量,一通输出完,病房里一片沉寂。
这是个完全陌生的病房,十几个患者住在一起,原本的吵闹声不绝于耳,根本不是我前世会住的地方。
想想前世再怎么说我也是豪门千金,要不是死于车祸,怎么也沦落不到今天这地步。
还没等我感慨完,便宜爹就开始发飙了:“沈晚晚你怎么说话呢?家兴是你弟弟!你小心我扒你一层皮——”
说着就要一耳光下来,我也不怕,把还裹着绷带的脑袋伸过去:“来啊打啊,打成脑震荡,打死我算了,我倒要看看打死我了你拿谁去骗彩礼,你儿子就等着打光棍吧!”
我气走了沈国庆,清静多了。
人静下来了,就开始想东想西。
大量属于沈晚晚的记忆迅速苏醒,三天前,这个女孩刚收到本市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但与此同时她的父母决定把她嫁给邻村的一户人家,所以不许她去上大学。
沈晚晚负气外出,然后同天晚上死于车祸。
和我是一个时间,我在心里默念,林舒乐和沈晚晚,在同一个城市的同一天晚上,都死于车祸。
这大概能够解释我为什么会重生到她的身上。
02
没过几天,我就出院了。
在这两天,我知道林舒乐的死讯。
我本以为会是一场灵魂交换,但现在看来幸运的只有我一个。
那我会代你好好活下去,晚晚。我在心里承诺。
回到家,我爹沈国庆和我妈张彩霞坐在一张旧沙发上。
我隔着茶几坐在一张小板凳上。
这场谈判的主要内容,是我的婚事。
沈晚晚生前考上了本市的师范大学,是一所很不错的211,但就在她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她的妈妈张彩霞告诉她,不要读了。
沈晚晚说她可以去打工做家教,不会花家里的钱。
但这些只换来张彩霞的恶声恶气。
“做家教做什么家教,你有那个时间给别人的孩子补习,怎么不帮帮你弟弟,他的数学才考多少分?你这个当姐姐的也不管管,成天就想着钱钱钱!”
沈晚晚的眼泪落了下来:“家兴不听我的话……”
“好了别说了!总之只要有我和你爸在,你就死了这条读书的心,乖乖地嫁人,我都给你看好了,隔壁村的老李家,他儿子今年28了,和你也算般配,人家在城里上班,挣大钱哩!”
“我不嫁!”
这是沈晚晚留给张彩霞的最后一句话。
但现在的张彩霞看着我,眉眼里都是不耐烦:“我跟你早就说了,你趁早死了读书的心!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读得心思都野了,也不知道顾家——”
“妈——”我微笑着打断她:“不是我非要读,是我报了免费师范生,要是违约,可是要赔钱的!”
我故意把话说得一知半解,沈国庆一听赔钱就急了:“赔什么钱,怎么你上个大学光往里面搭钱了,赔钱货!”
我咬咬牙,让他们看关于免费师范生的政策,“违约金”三个字被我着重指了出来。
这种政策文件他们根本看不懂,只是看到违约金就眉头紧锁:“照你这么说,这个学是非上不可?”
我笑笑:“那可不是嘛,我都想好了,这个暑假还有一个月,我先帮着家里看店,顺便辅导弟弟的功课,他那数学可不行啊!”
夫妻俩对视一眼,沈国庆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我的说法。
03
沈家开着个食杂店,看店并不难,难的是辅导沈家兴。
沈家兴现在上初二,比起愚蠢,更要命的是顽劣,对我这个姐姐也骂得够脏的。
我倒是想拿出以前学拳击的架势来打他一顿,但奈何沈晚晚的身体素质实在算不上多好,至少不是沈家兴的对手。
这天我刚把他哄住,食杂店来了人。
我一抬头,呆住了。
倒不是说来人有多好看多惊艳,因为呆住的根本不是我,是沈晚晚。
我敏感地察觉到,原主沈晚晚应该和眼前这个人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但沈家兴看到来人倒是一蹦三尺高:“子明哥!”
想起来了。
村支书家的儿子,赵子明。
赵子明看到我的一瞬间,眼神很复杂,以我多年来混迹豪门场的经验判断出,他仿佛不止是欣赏喜爱,还有愧疚无奈。
他一步上前,握住我放在柜台上的手:“晚晚,我……我听说你父母拒绝了李叔的提亲?”
“和你有关系吗?”我幽幽地笑了,摆弄手机:“要是今天我父母答应了,你会来说句恭喜吗?”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晚晚我——”
“我开店做生意,你买东西呢就买,不买呢就走。”我摁灭手机:“别在这说这么多没用的。”
一边的沈家兴还在盯着我看,我不想在这个弟弟面前多生事端。
但赵子明忽然福至心灵,看了眼沈家兴的作业本:“你在给家兴补习?”
“是。”
“我来给他补吧。”赵子明自信开口。
我刚想张开的嘴又合上了,赵子明比我大一岁,考的是省外的大学,虽然不是什么名校,但也勉强混了个本科。
至少给沈家兴补习是不成问题的。
想到这,我笑了:“好啊。”
04
把沈家兴的事情解决后,我开始琢磨怎么挣点钱。
当家教这类线下工作是行不通的,我还得看店。
剪视频做网红这类我考虑过,但我连个能剪视频的电脑都没有。
沈家唯一的一台电脑,是个老旧的台式机,被沈家兴以“学习”为名占了五六年。
沈晚晚每次要用电脑查资料,都要先低声下气地给沈家兴打报告,才能获得一点时间。
而沈家兴还会在旁边颐指气使:“行了行了,时间要到了,咱家的东西以后都是我的,这电脑也是。爸爸说了,你就是个赔钱货,你现在用电脑花的电费,以后都要还回来的。”
沈晚晚在这样的情况下过了十八年。
甚至于在她刚要跳出火坑的时候,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我叹口气,压下心里的情绪,继续整理沈晚晚的东西。
还真让我有了发现。
一沓整整齐齐的,有零有整的,钞票。
我数了数,五千六,不算多。
但对沈晚晚来说,绝对算一笔巨款。
脑海里忽然有记忆浮动,许多场景一一展现——
高中寒假里在餐厅打工、暑假站在大太阳底下发传单、学校发的奖学金不舍得花、父母给的一点点的生活费也要省了再省……
在她的同学们享受假期、努力补习的时候,沈晚晚在为自己的未来奔波忙碌。
所以沈晚晚的手很粗、皮肤很黑、身体也清瘦瘦的,不是纤细苗条的美,而是透着营养不良的瘦骨伶仃。
而她的记忆还告诉我,这点钱,是她想为自己准备的大学学费。
她甚至还想再多攒一点,看能不能给家里人都买些礼物。
她受尽这个家的冷落与白眼,却仍然乞求得到他们的温暖和爱。
我握着这五千六百块钱,没有按沈晚晚的想法来。
我选择了一个风险很大但收益也很大的渠道。
炒股。
我轻轻叹口气,全仓买入一支我早就看好的股票。
05
日子溜过去半个月,五千六的本金现在已经被我炒到了五万多,足足翻了十倍。
打开炒股软件,一支名为“凌生集团”的股票映入眼帘。
我的命运和沈晚晚其实是有相似之处的,比如我们都有个结婚对象。
我的结婚对象,就是凌泰重工的太子爷,凌楚。
凌楚比我大一岁,本科毕业回到家族企业做接班人,豪门独生子的命运几乎都是这样。
我听说过凌楚在凌泰重工的表现,简而言之,很不错。
而这个凌生集团,就是在他的一手主导下做起来的。
思及此,我买了这支股票。
三天后,看着挤在我家的村支书和村长,我才意识到,我发财了。
村长激动地拉着沈国庆的手:“老沈哇!你可真是养了个好闺女,县里今天来电话了,要采访咱们晚晚!”
“采访?采访她?”沈国庆不可思议地看了我一眼:“一个女娃,有啥好采访的?”
“诶老沈,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村支书赵德海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男女都一样!”
面对着村里唯二两个官,沈国庆明显有些应付不来,嘟囔道:“谁知道她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我垂着眼没说话。
消息是我故意放出去的,媒体也是我联系的。采访结束,赵德海示意我留下来。
他朗笑:“很好嘛!我早就说过你这个姑娘肯定有出息!”
我笑笑,等着他说。
赵德海果然有些着急了:“听说子明最近在给你弟弟补习?你们趁这个机会也多相处相处,从小玩到大的情分可别丢啊——”
“赵叔我该走了。”我站起身礼貌地说:“今天就不打扰了。”
我并不能忘记,当初沈晚晚来找赵子明时,隔着一道墙听见的那些话。
“他们家彩礼要多高你又不是不知道!沈国庆就是个无底洞,养女儿就为了换彩礼,你还想把咱家都赔进去?”
“趁早断了那点心思,那闺女我看着也不是什么好的,歹竹还能出好笋?我呸!”
06
我没走出去两步,赵子明追了上来,拦住了我的去路。
“晚晚,我有话想和你说。”赵子明定定地看着我,眼里是涌动的情意。
我点头:“说吧,长话短说。”
他定定神,深吸口气,一字一句地说:“晚晚,我喜欢你。”
我笑了。
“你想要我说什么?”
“我和你说我爸妈要把我嫁到隔壁村的时候,你说过什么吗?”
“我说我想见你的时候,我在你家门口苦等的时候,你出来过吗?”
“我和你说我想死的时候,你给过我回应吗?”
在我找到五千六百块钱的时候,我还找到了沈晚晚的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