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节,一部没有爱情的《甜蜜蜜》

狗叔影视 2022-08-04 17:10:48

——  七夕特供  ——

若论高分的华语爱情电影,你首先会想到哪一部?

在为数不多的影片中,上映于1996年的《甜蜜蜜》必然会被cue到。

至于那些说《春光乍泄》的同学......你们,其实也对。

虽然未上9,但这评分也足以傲视群雄

陈可辛在《甜蜜蜜》这部电影里,用十年的时光(1986年-1995年)聚焦主角们来港、在港、离港的颠沛生活,并形成与爱情线(相识、相爱、分手、重逢)的相互照应,呈现出香港从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间的社会变迁。

作为爱情驱动的电影,这作品已被介绍的太多,豆瓣评分常年稳居高分“神作”地位。

黎小军与李翘、黎小军与小婷、李翘与豹哥、姑妈与威廉、外教与泰妹... ...

小军姑妈的年轻时代

这么多的爱情故事,就为告诉我们:缘分的妙不可言,又饱含着多样的爱情观,徒留下生生感叹,一如《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张爱玲的倾城往事》所言: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正巧赶上了,那也没有什么别的可说,唯有轻轻问一句:哦,你也在这里吗?”

女生心中绝望时刻的代表

不过,大胡子在此不想讨论这些。

这一次,没有对爱情主题的解读,没有对豹哥版米老鼠的阐述,也没有百转千回的惆怅。

这个米老鼠,不知道赚了多少女生的眼泪

大胡子说点不一样的,一部跟爱情无关的《甜蜜蜜》,或许才是陈可辛的心之所在。

01.寻乡&身份

《甜蜜蜜》整部电影的视点落脚在黎小军和李翘的身上,透过这两个核心角色凝聚展现社会发展,从颠沛流离的漂泊感,到英美文化的差异,寻找自己的真实定位与身份,构成了在爱情之外的另一种寄托。

黎小军与李翘在86年到达香港。

那时的香港处于政权交接时期,内地的改开也初露头角,但对于穷惯了的我们,仍然将香港视为一座“天使之城”,就像是自动扶梯上的黎小军,一步步走向充满美好的光明。

尽管香港的高楼大厦、股票地产、古惑仔与黎小军无关,但这并不能让他放弃追逐梦想——能够接小婷来香港安顿、成婚。

因此,黎小军是兴奋,且自得其乐的。

他背负着内地人的身份,BGM是中国国歌;他吃着盒饭,唱着“我是一个兵”,这些明显意识形态带有着香港对内地的刻板印象,强化了文化与政治身份的差异。

但是什么促成了这种差异或者说对立?

其实,李翘做出了解答。

后来,当李翘和豹哥在一起后,她骄傲地说自己终于成为了“香港人”。

那么香港人是什么?是类似于户口本上的户籍所在地吗?

不是。

它不仅是户籍所在地,更重要的是某种文化共通下的身份形态。

其实,香港在港英政府统治时期就像黎小军和李翘一样,一直处于漂泊的状态。不同时期,不同的人们,从内地的不同地方来到香港,在这里成长、生活。

港英政府也有意识地创造一种漂泊感,既不让他们成为英国人,也不能让他们认定自己的中国人身份。

“有公民教育而无国民教育。香港也因此成为几乎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在长达100多年的时间里没有进行过国民身份教育的现代文明地区。”

不过,1970年代之后,随着经济发展延伸出的文化立场与自信心,粤语形态在香港文化领域得到进一步的确认,“我是香港人”的身份开始在与内地对立/对照的过程中得到构建。

这就让《甜蜜蜜》里的普通话VS粤语、内地人VS香港人的表征便更加明显。

然后呢?

然后《中英联合声明》确定了香港回归的定数,使得这座城市陷入巨大的恐慌。能“润”的都“润”了,“润”不了,要么开启了娱乐黄金时代,要么开始怀旧。

于是,黎小军、李翘就被选了出来,作为现代移民符号,经历普通人的心理困境与真实遭遇,成为了一个象征,用他们的爱情寓言解读身份与寻乡命题。

由此看来,陈可辛对《甜蜜蜜》的真正主题并不是爱情,而是揭示香港这种颠沛流离的漂泊状态。

这里首先包含了自己。

陈可辛1962年出生于香港,1974年移居泰国,就读于国际学校。1980年又赴美国研读电影理论,1983年返回香港。各种折腾,心底始终记得这种漂泊。

随后就是邓丽君。

她出生在内地,成名在台湾,逝去在泰国,也是一番经历。

终究,陈可辛透过这些底层的情愫,希望彷徨能得到共鸣,让身份得到重述与认同。

于是,我们也就看到了《甜蜜蜜》作为香港回归前的一个重要节点,成为了承载起回归前十年的社会总结。

而在此之后,则开辟出一条香港电影的“新怀旧”主题:

1997年的《南海十三郎》。

1998年的《千言万语》。

2001年的《麦兜的故事》。

2002年的《金鸡》。

2007年的《老港正传》。

2010年的《岁月神偷》。

你看,这么多的作品,它们各有不同,又各有相通地在做一个事情:

清晰化地确立港人身份与港人精神,完成不同社会角色对“香港”的文化缔造和历史表征的提炼。

02.怀旧&治愈

抛开爱情,以及漂泊的身份属性,那还有啥?

咱这么来说吧,上世纪70-90年代,腾飞后的香港之繁华,无论是广州还是天津,均不能相提并论。

黎小军、李翘来到了这快速发展与变化的香港,感受到了意识形态、生活方式、价值观念的不同,其世界观、个体思想、审美偏好与情感观念都发生了变化,从而产生了异域化的乡愁。

而治愈乡愁的方式便是怀念。

喜欢穿泳裤的天王;喜欢穿很“立”内衣的曼神   /笑哭

这种对“旧世界”的怀念不仅体现在黎小军的身上,也贯穿了整部《甜蜜蜜》。

从时代属性下,不仅是香港,内地的《阳光灿烂的日子》、《站台》、《青红》也都体现出了集体怀旧感。

在电影中,陈可辛首先应用了大量怀旧符号,完成氛围塑造——BP机、录音机、自行车、旧军装、喇叭裤、歌曲。

其实,换句话说,任何“旧世界”的流行文化终将成为下一个“新世界”的怀旧之物,时过境迁后落脚为时间最好的注解。

怀旧具备特殊的美学价值与情感属性,包含了对旧时光不可复追的惆怅与感伤。

以至于,那句在《半生缘》里出现的台词,在《甜蜜蜜》中得以复现:“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是啊,回不去了。

《半生缘》里,顾曼桢和沈世钧回不去的青春梦境,而黎小军与小婷回不去的则是香港的黄金年代。

我们之所以喜爱怀旧,不过因为——怀旧是一种成本非常低廉的自我治愈工具。

于是,一首邓丽君的《甜蜜蜜》再度响起,两岸三地得到了共通的怀旧体验,而大家所怀念的恰是自己脑海中最美好的过往时光。

不同的香港,有着不同的讲述方式。

陈可辛选择了最为大众,但简单有效的方式,讲完了他的香港。

从相逢、相爱,到分手、重逢,人生不过兜兜转转一个圆。

爱情只是内核的表象,小角色们社会发展的时代语境中,不过是时代故事里的一抹尘埃。

这尘埃,可以很小,小到两个人经历了爱情的神话。

这尘埃,可以很大,大到见证东方之珠的浮沉变化。

PS-1:

每次看到这里,总担心曼神的脚别卷到车轮里,大胡子小时候卷进去过,血了呼啦的....太特么疼。

PS-2:

不同的时代,不同的电影,但两位演员(甜蜜蜜、天才枪手)怎么...这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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