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

中午集市散了，余老三在灵儿的帮助下，把一车豆腐全卖掉了。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真担心！如果到了中午，豆腐还没卖完怎么办？

好在灵儿及时出现。

余老三肩膀上，搭着白色的毛巾，手里推着独轮车，和灵儿并排，走在回家的路上。

灵儿晃了晃，手里的水壶说：

“余大哥，这壶里还有水，你要不要再喝点儿？”

她伸手就把水壶递过去。

余老三笑呵呵地说：“我不渴，不喝了！”

“瞧你脑门上，都是汗！”

灵儿看着余老三的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说。

他刚要伸手，去拽肩膀上的毛巾，擦擦汗。

灵儿一把拿起毛巾，帮他擦汗，余老三下意识地想躲，却没有躲。

灵儿说：“余大哥，今天辛苦你了，回去我给你做好吃的。”

余老三嘿嘿地笑着，没说什么。

天很蓝，风很轻，花很香。

一对年轻人，有说有笑，回到钱家小院。

小院里的李子树开得正盛，白色的花瓣缀满枝头，微风吹过，那些花儿摇曳生姿。

让人禁不住想起：“桃花争红色空深，李花浅白开自好。”

枝头的鸟儿叽叽喳喳，欢快地叫着，让钱家小院充满生气。

院子里的晾衣绳上，挂满了白色的做豆腐用的纱布，那些纱布随风飘扬，像一面面旗子。

钱梦生坐在院子里，手里抱着一个簸箕，低头挑着豆子。

见到女儿和小余回来了，他放下簸箕，起身说：

“小余，今天辛苦你了，大热的天出去，帮我卖豆腐。”

还没等余老三开口，灵儿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说：

“爸，你没想到吧？

余大哥不到一上午，就把所有豆腐都卖完了！”

余老三把独轮车放下，手里拿着毛巾擦汗说：

“大叔，钱家豆腐和灵儿是，您的那些老主顾最认的。

今天多亏灵儿，是她来了之后，豆腐才卖得快的。

我站在集市上一上午，都没卖出去多少。”

余老三是个诚实的人，他对钱梦生实话实说，这让老钱对他产生了好感。

“明天还是我去卖豆腐吧。

天气太热了，你还是在家歇着吧！”

钱梦生一边把独轮车上，装豆腐的木盘，拿去清洗一边说。

“不，爸爸，明天我和余大哥去卖豆腐！”灵儿调皮地冲余老三眨了眨眼睛。

余老三憨憨地笑着说：

“好，明天还是我和灵儿去卖豆腐。”

灵儿一蹦一跳地去厨房，洗手，扎上围裙准备做午饭。

她要给余老三做辣子鸡丁，蒜苗炒鸡蛋，还要做蒜蓉空心菜，再做个冬瓜汤。

余老三也跟着走进厨房，打了一盆清水，洗了把脸。

他感觉凉快多了。

钱母在正房的卧室里，听到女儿和老伴的说话声，就慢慢下地，来到厨房。

她弓着腰，手背在背后，笑呵呵地看着余老三。

余老三洗完脸对她说：

“大婶，我帮灵儿做饭。”

钱母点点头，搬来小板凳，坐在厨房里，看着两个年轻人忙忙碌碌，准备午饭。

钱梦生在院子里，继续挑他的黄豆，准备晚上，把豆子泡水，发起来。

余老三坐在小板凳上，帮忙择菜。

灵儿拿来四颗鸡蛋，在碗边轻轻一磕，鸡蛋就裂开了，两手一掰，蛋黄和蛋清就落进碗里。

她拿起筷子，哗啦哗啦地搅着鸡蛋，让蛋黄和蛋清充分搅散。

灵儿那麻利又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一看就知道，她经常做饭。

没多久的工夫，三菜一汤就端上饭桌。

钱家三口人和余老三围坐餐桌，吃午饭。

余老三一个劲儿地夸赞灵儿做的饭好吃。

灵儿夹起一块鸡蛋，到余老三的碗里，笑嘻嘻地说：

“余大哥，只要你爱吃，就多吃点。

上午出去卖豆腐，累坏了！”

余老三有点不好意思，脸上出现微微的潮红。

他点点头，憨憨地笑了，埋头吃饭。

钱家父母看着这两个孩子，脸上也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第二天，余老三推着豆腐车，跟着灵儿，又去集市上卖豆腐。

有了昨天的经历，他在路上的时候，就暗暗告诉自己，今天无论如何不要害怕，一定要大胆吆喝，只有这样才能把豆腐卖出去。

到了集市上，他们来得还早，不管是卖东西的，还是买东西的人都不多。

余老三把独轮车停稳，把挂在车把上的两个小板凳取下来说：

“灵儿，你坐着，今天我来卖豆腐，你来收钱。”

灵儿看着余老三，粉嫩的脸蛋上露出一抹绯红。

她点点头。

“卖豆腐嘞！钱家豆腐！

新鲜的大豆腐呦！瞧一瞧，看一看喽！”

余老三直接扯开嗓子就喊。

灵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看见余老三站在独轮车后，手里摇着白毛巾，大声吆喝，那神态特别憨厚可爱。

余老三被灵儿的笑声感染，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他笑着问灵儿：

“你笑啥嘛？

不是这样叫卖的吗？”

灵儿咯咯地笑着，那笑声像一串银铃。

刚没喊了几声，就有一个和灵儿差不多年纪的姑娘走过来说：

“给我来一块豆腐。”

余老三拿起铲子，在豆腐盘里铲起一块豆腐，放进那姑娘手里的盘子里。

一块豆腐五角钱，那姑娘拿出五角钱，灵儿接过钱说：

“正好，您吃得好，再来买啊！”

灵儿把钱塞进脖子上挂着的皮包里。

刚到集市上就开张了，这大大鼓舞了余老三，他又扯着脖子叫卖起来：

“卖豆腐了，钱家豆腐，鲜嫩可口～”

此时，太阳已经懒懒地爬到半空，逐渐发挥它的威力，热辣辣的阳光撒向大地。

虽然天气越来越热，却不能阻挡人们出门做生意的热情，更不能阻挡出门购物的人们的脚步。

集市上人越来越多，卖各种吃喝的，买各种东西的人越聚越多。

昨天那个卖土豆的阿婆和卖鱼的络腮胡子也都来了。

卖土豆的阿婆还是挨着余老三的豆腐摊，她看见灵儿也在跟前，笑眯眯地问：

“姑娘，他是你对象？”

阿婆指了指余老三。

灵儿被突然这样一问，弄得有些害羞了，她红着脸，摇摇头，笑了笑。

“我看准是对象，一问你就脸红了，还不承认！”

阿婆打趣地说。

卖鱼的络腮胡子的摊位，在余老三的豆腐摊的对面，他看见余老三，朝他招招手说：

“小兄弟，今天要大胆吆喝呦！

你卖豆腐，我卖鱼，很多人都喜欢吃豆腐炖鱼，咱俩联手，你多卖豆腐，我多卖鱼呦！”

余老三笑呵呵地朝络腮胡子点点头。

“卖豆腐喽，钱家豆腐，新鲜的大豆腐喽～”

余老三吆喝了两声，声音洪亮，能传出去好远。

络腮胡子站在集市对面，朝余老三竖了大拇指。

余老三朝他笑了笑。

就在这时，一个男子晃晃悠悠，一瘸一拐地朝豆腐摊走来。

他嘴里叼着一根烟卷，上身穿了一件背心，下身穿了一条五颜六色的短裤，脚上趿拉着一双黑色布鞋。

走到豆腐摊前，他伸手指了指豆腐说：

“灵儿，给哥哥拿块豆腐。”

灵儿一看是肖二蛋，紧张地从小板凳上站起来，站在余老三的身后。

余老三也一眼认出了他。

但做生意，无论是谁来买豆腐，都得好好招呼。

余老三见肖二蛋手里，什么家什都没拿，问：

“我把豆腐给你，你放哪儿？”

那个年代，买豆腐都是自己带个盘子或者碗，去装豆腐。

不会有人，什么家什也不带，就去买豆腐。

肖二蛋一看就不是诚心，想买豆腐，只是想借机，接近灵儿。

“你管我放哪儿？我揣兜儿里，我用头顶着，你管得着吗？”

肖二蛋看见余老三，就气不打一处来，那天晚上，余老三为灵儿出气，胖揍了他一顿。

他第二天床都下不来，直到今天，一条腿还走路不利索。

虽然他找了他那帮混混朋友，去破庙里报复了余老三，但他还是觉得这口气没有出完。

昨天余老三卖完豆腐和灵儿说说笑笑地回家，肖二蛋在路上看见了他们。

肖二蛋眼珠提溜一转，明白了，余老三缠上了灵儿，帮着她卖豆腐呢。

他打定主意，明天也去集市，去看灵儿。

余老三听着肖二蛋那不着四六的话，怒火中烧，但做生意最讲究和气生财，不能因为主顾几句话，就跟人家吵架。

余老三强压心中怒火，从木盘里铲起一块豆腐递给肖二蛋。

肖二蛋伸手去接，手忽然抖了一下，豆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碎了。

余老三急忙伸手去接，即将落地的豆腐，但还是慢了一步，豆腐掉在地上，沾满了灰土。

肖二蛋抽了一口烟，嘴里吐着烟雾说：

“你是怎么卖豆腐的？我让你放在我手上，怎么给我扔地上？”

明明是肖二蛋不仔细拿着豆腐，才掉地上的，他却反咬一口。

灵儿此时也气得杏眼圆睁，她冲到前面，单手叉腰，一手指着肖二蛋说：

“你别捣乱，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来买豆腐的。

赶紧走远点，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肖二蛋伸手去摸灵儿的手指头，嘴里：

“啧啧，瞧瞧灵儿这小手啊，哥哥一见了就心疼地想握在手里。”

余老三见肖二蛋光天化日之下，又想欺负灵儿，他一个箭步窜过去，推了一把肖二蛋说：

“你放尊重点，你再对巧儿动手动脚，小心我打飞你的牙！”

余老三恶狠狠地盯着肖二蛋。

肖二蛋双手抱头，嘴里阴阳怪气地喊道：

“哎哟，我好怕怕啊！

灵儿，这男人是你什么呀，他总吓唬我，我得赶紧跑了。”

说着，他抱头就跑，跑出去没多远，又停住脚，恶狠狠地瞪着余老三，用嘴型说：

“你给老子等着！”

……

未完待续……

本篇为虚构创作，内容为版权方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