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O年秋天,那年我七岁,按政策随军来到忻县,我们家先是住在军分区招待所(现在的中国银行大楼)的后院一排平房里,父亲很快便带我去东方红学校联系转学,记得当时接待我们的是李主任(后来才知道他叫李河德),我被安排在了一(二)班,李主任带我进了学校南面的一排平房里,找到了正在上课的班主任南老师,安排我进了教室。从此开始,到一九七七年的春天,我的小学到初中七年的学习生活便在这里度过。
东方红学校(1977)
当时,东方红学校是一所七年制学校。那个时候,我们军分区大院和地委大院的子弟都在东方红学校读书。学校的东面便是火车站,火车站的南边是地区建筑工程公司,学校围墙南面是地区机引农具厂,西面是机引农具厂的家属院,学校马路斜对面是省建五公司办公楼和家属院。 学校占地面积不大,一进校门是一幢三层楼房,楼里东边是教室,记得每层有六间教室,西边是老师们办公区和宿舍。楼房南边有一长排平房,有六七个教室。学校大门的东面有一排平房,有几间办公室,学校的学前班教室也在这里。校园东围墙里是学校的伙房,伙房的旁边有一大间库房。院子的东南角是厕所,院子里的空地是土质的操场。 我们班里军分区大院里孩子不少,记得有李光、崔超勇、郭树兵、王振华、李建军、贾太祥、乔月峰、玉宝雁、刘跃明、黄国增、张小兵等,上初中又转来了李辉,还有因病留级留到我们班的尹军等,地委大院子弟有赵奋强、刘保东、裴晓兵、姜玲俐、车玉臻、索秀丽、边永梅等。每天早晨,迎着阳光,我们军分区大院的一群孩子呼朋引伴,浩浩荡荡地一起去上学,每天傍晚,我们兴高采烈地一起放学回家,每天的日子过得充实而愉快。
小时候冬天感觉很难熬。一到秋天,学校操场东面库房门前先是堆下一大堆煤面,没几天又堆下一大堆胶泥土,课外活动时间便看见老师们把煤面和胶泥土按比例用水搅和起来,反复搅拌均匀,然后把搅拌好的煤泥倒在一尺多长,一尺宽的木制的长方形模子内,用铁锨抹平,然后把模子拿起来,换一个地方继续倒煤泥、脱模子,院子里便有了一大片拓好的煤泥块,我们叫它煤糕,趁着秋末的阳光,一块块煤糕逐渐晒干了。学校便通知班里,领煤糕,我们一年级的孩子们年龄小,胳膊上没劲儿,大个子同学搬两块,小个子同学搬一块,百十块煤糕堆放在教室的角落里,这便是我们教室里冬天取暖的“干货”。
小时候,忻县的冬天真是冷,早晨上学走时候,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一路猛跑,到了学校,进了烟腾雾罩的教室,半天温不过来,教室里的火炉,烧着煤糕,热度也高不到那儿去。数九寒天,上课写字的时候,把手从棉手套里伸出来,写完字赶紧再把手伸进去,从早到晚,教室窗户上的冰花依然如旧,有的同学手上都起了冻疮。
后来,我们发现了一个好去处,上学路上路过地区运输公司的长途汽车站,它在我们上学的必经之路上,在火车站正对面,这个地方有暖气,而且是汽暖,候车室大厅里有好几组长长的暖气片,早晨上学时侯,从军分区大院出来,我们先是顶着寒风,一路狂奔,冲到汽车站候车大厅里,有的抱着暖气片,有的靠着暖气片,烤上一阵子,趁着热乎劲儿,一口气跑到学校,那感觉真是好极了。
记得小学一年级时候,冬天教室里生火炉的任务是由班主任老师来完成的。所以我们班的班主任南老师每天在我们到校之前就把火炉生着了。到了二年级时候,开始由学生们以值日小组为单位轮流提前到校生火,生火的柴草要从家里自己带,轮到我们组生火的时候,我们组其他同学早早到校就把炉火生着了,我印象中我没有亲自生过火,因为我瘦小,其他同学都照顾我,我最多打打下手。我从家里拿过几次桦树皮,这桦树皮是生火的好材料,记得还是我大同运输公司工作的三舅一次从大同捎下煤来,同时带下来的几梱。把玉米棒、小柴棍安置在火炉里,用火柴把桦树皮点着,从火炉炉条下往上引火,桦树皮燃烧很快,火苗子冲,一阵儿火炉就生着了。 遇上大风天的时候,烟筒里的烟往回倒,教室里顿时烟雾弥漫,呛得人直咳嗽,打开窗子,北风呼呼地往进吹,所以靠窗户的同学没等烟散尽又急着关窗子。一天下来,教室里始终在烟雾里。大家伙儿都已经习惯了。 记得三年级时冬天的时候,有一回五公司的同学李有成和彭怀亮不知从哪里弄回几块沥青来,用铁器东西砸成小块儿,一股脑儿往火炉里放,很快火炉里呼呼地作响,霎时热了起来,很快烟筒也被炙烤得通红通红的,教室里顿时变得少有的温暖。班主任老师进了教室,吃了一惊,但很快平静下来,什么也没有说,摇了摇头,只是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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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学校当时的校长叫焦廷璋,毕业以后,听人说先后调到二中和自来水公司当了书记,他中等个了,微胖,脸色发黑,脸上有不少麻子,不苟言笑,一脸严肃。李主任慈眉善目,很随和,他家属姓常,是学校学前班的老师。 记得从二年级开始,我们班的数学老师换成了李美英,一直带我们到小学毕业。她是静乐县人,中等个子,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讲课娓娓道来,点点入地,从来不发火,也不训人,我们都喜欢上她的课。我还是数学课的课代表,记得上珠算课的时候,她教我们打算盘,我仗着自己脑袋瓜儿转得快,不认真学,每次老师出了题,让大家打算盘算计的时候,我一囗气把得数算出来了,然后拿过同桌同学作业本往过抄打算盘口诀和步骤,最终还是被李老师发现了。李老师没有责怪我,摸了摸我的头,笑了笑,没说什么。所以到后来我还真没有学会打算盘。 上四年级时,班主任换成了秦京兰老师,她是原平人,中等个子,身材不胖不瘦,留着剪发头,带我们语文课,课讲得很好,对我们也要求严格。她老公是军分区转业的,在地区公路段工作,所以对我们军分区大院的子弟们比较偏爱,尤其是我。到了冬天调座位,我的位置始终不离火炉的前后左右,反正没让冻过。别人不知道,只有我知道,秦老师的老公和我父亲在一个科里工作过。
班里头有几个挠头的学生,秦老师不愠不火,总有办法治他们。有一次有两个“刺头”学生在秦老师骑的自行车上做了手脚:在前后闸上垫了东西,秦老师骑车把式一般般,总是把脚蹬先弄起来,脚踩上去,一脚到底,趁着这个惯性,身子倾斜,跨上车座。车闸被垫得死死的,秦老师一脚下去,身子前倾,自行车没往前走,她连人带车原地摔倒在地了。事后,有人悄悄告诉了秦老师,没多久,在班会课上,秦老师不指名、不道姓地骂了一些同学,那两个捅了篓子的同学大气不敢出,头也不敢抬。秦老师骂人的一句话现在我还记得,她骂两个“捣蛋”学生:冯新,李新,气门芯! 我们虽然小,但心里都清楚:老师是爱我们的,只是“恨铁不成钢”。
记得每天早晨和中午到校的时候,总有两个小商贩在校门口卖小零星,有瓜子、炒大豆、酸枣,他们也不用称,用的就是一个不大的圆形的钵盂,记得一毛钱就能买一钵酸枣,两毛钱能买一份瓜子或煮炒大豆,他们的摊位前总是围着一群孩子们,有的在买,有的在看。我和弟弟平时父母亲是不给零花钱的,记得每年过了“五一”节以后,每天中午上学走的时候,交代给我一毛钱,出了军分区大院大门,门口树底下去卖冰棍的小车前,三分钱一根的冰棍,每人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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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节余四分钱,我便攒着,等够了一毛钱时,我到军人服务社换成一毛钱的纸币。再攒着,够了五毛钱时,再把五张的一毛钱纸币换成一张五角的纸币。等秋凉的时候,终于换成了一张一元钱的纸币,我把它当成书签用,自此,我从小和弟弟养成了节俭、攒钱的习惯,从不乱吃小零食。
学校斜对面的五公司院子西面便是地区酒厂,记得厂子大门两边的照壁上写着“闻香则醉”,“醉亦知香”八个大字,当年的酒厂可是红火咧,上下学路过经常看见车进车出,车水马龙一般,一车车的高梁往进拉,一车车的酒糟往出拉,往出拉的酒糟远远地就能闻见一股酒香味,它是老百姓们喂猪的好饲料,有一回,酒厂的同学上学路上,用书包装得满满的,给我们众人分着吃伊拉克枣,后来才知道它的学名叫“椰枣”,枣核已被取掉,水分也不大了,像我们现在吃的果脯一样,咬在嘴里特别香甜,我一口气吃了好几颗,问同学从哪里弄来的,那个同学神秘地一笑,指着酒厂的院墙,说:院子里场地里多着呢,一麻袋一麻袋多了去了。后来才知道,这是进口货,做酒用的。结果让我们大伙儿享用了……
那个时候,我们军分区大院的子弟条件普遍比地方的孩子优越:书包都是清一色的军用挎包,春秋两季男生戴着单军帽,到了冬天清一色的棉军帽、棉手套,个子长得高的同学穿上了军用褂子。上下学路上,一群一伙地走着,也算是街道上一道流动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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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代,学校对我们的政治教育是抓得非常紧的。记得学校请军分区的武副参谋长给我们做革命传统教育报告,讲当年在延安的艰苦岁月,讲八路军南泥湾开荒种地,根据地开展轰轰烈烈的“大生产运动”。请工宣队的阿姨给我们做“忆苦思甜”报告,讲到老百姓在旧社会生活的穷苦:吃不饱,穿不暖。吃了上顿没下顿,食不裹腹,讲到穷得吃不起咸盐,只能到盐碱滩上挖回盐碱土来在锅里熬制土盐当调味品。让我们珍惜今天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校园里发生过好多有趣的事情。
一次上课间操。按学校要求,学生们做操的时候,老师也要求跟操。高年级的一个数学老师,记得他姓刘,他比较懒散,春夏之季总穿一双敞口布鞋,但鞋子的后跟总是倒着的,做到第七节“踢腿运动”的时候,不知什么原因,他右腿用力过猛,一下子脚上的鞋飞到对面的平房顶上,他吃了一惊,我们周围的同学们先是吃惊,然后便是哄堂大笑,至今还记得。我们升到七年级的时候,我们隔壁的七(一)班的班主任老师姓邢,他人长得清瘦,脖子有点向右歪,喜欢恶作剧的男生背后给人家起了个外号,叫人家“邢拐把子”,你说坏不坏?
同学们之间,有人动不动就给别人起外号,有个酒厂的同学,本名叫安得利,那个时候,总看阿尔巴尼亚的电影,有人顺便把电影里一个人物的名字“安德烈”安到了他头上,总叫他“安德烈”,“安德烈”,本名反而没有人叫他了。王振华人长得帅,是我们班的班干部,也有人如法炮制,给他起了个阿尔巴尼亚电影里一个人物的名字——“觅(米)拉”,又有人干脆叫他“二觅拉”。隔壁班里有一个男同学,平时不喜欢多说话,但逞强好胜,大家叫他“地主”。班里一个女同学,家庭条件比较优裕,平时总穿一双皮鞋上下学,大家约定俗成,开始叫她“小皮鞋”了。那个时候,童年的我们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幸福而淘气!
每年到了大夏天,隔壁机引农具厂厂里便有汽水喝,我们便嚷嚷着让机引农具厂的同学们往回弄汽水,记得薄进财,梁志成等同学每天中午上学的时候,拿上我们给提供的军用水壶,从厂子里打上拿到学校教室里,我们男生一哄而上,打开水壸盖你一口,我一口,顷刻间便喝个底儿朝天,那汽水喝到嘴里淡淡的甜,凉嗖嗖的,喝上几口下肚,不一会儿,一个嗝儿打上来,甭提有多爽了。后来长大了,也喝过这样那样的汽水和冷饮,总是喝不出小时候,机引农具厂的汽水的那个味道来。
记得升入初中以后,学校按照上级要求开展“学工”“学农”活动。
记得七年级的时候,刚过了“国庆”,班里组织上到城边的张家庄村帮忙收玉米,那天早晨,同学们早早地到了学校,排好了队,在老师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向城北出发。到了地头,班主任秦老师做了简单分工:大个子男生拿上镰刀割玉米杆,放倒在地里(村里头安排人跟我们接头,顺便送来了十来把镰刀),小个子男生和女生负责掰玉米,往地头堆放,顺便往地头抱割例的玉米秆,大家干得热火朝天。头一天,老师安排大家伙儿戴上手套,精明的同学走的时候,便戴了手套,有的同学没有戴,一个上午下来,好几个同学手上被划开了口子,疼得直钻心。有的同学嫌热,解开了领口,地里的毛毛钻进脖子里,直叫喊痒痒……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好些同学嚷嚷胳膊疼,有的人伸出手,让人看磨下的血泡、割下的口子,毕竞平时没有锻炼。但是对于从没有干过农活同学们来说,大家都感觉很新鲜,感受了一下“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不易,大伙儿都有成就感。
那个年代,学校有了校办工厂,先是院子里有了一个粗大的化铁炉,紧挨有一个龙门支架,上边有固定的齿轮和铁链,铁炉奕的空地堆了好多废铁,伙房旁的大库房也改造成了一个车间,地上满是细小的铸砂,班里的谢龙真、赵奋强、董建平、彭怀亮等同学配发了劳动布制成的工装、手套,他们利用课外活动时间和下午的自习时间和其他班的同学轮流劳动,有专业的师傅教他们倒腾铸砂,完成制模、填砂等工序,等化铁炉里的铁水加热后,把化铁炉用铁链拉拽倾倒,从下部流出通红的铁水,用特制的铁勺接上铁水,浇进已进预制好的模具中,倾刻间车间里热浪滚滚,烟腾雾罩……第二天,打开模具,用铁刷刷掉铸砂,各种形状的铸件便成了。
更大规模的“学工”活动,是停课一个月,到机引农具厂各车间去实习劳动。机引农具厂当时厂子规模很大,我记得我和班里个子一样最小的同学贾怀宁被分到了工维车间。其他的同学有的进了金工车间,有的进了检验车间,有的进了铸造车间。我和贾怀宁在的车间,工作环境很整洁,也没有喧闹的权器轰鸣声,我们俩跟着的师傅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师傅,听口音不是本地人。他的工作台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测量工具,他的工作任务也不大,所以我和贾怀宁便有时间在厂子大院里到处转,游走在偌大的厂区,找到了配汽水的地方,胆大的贾怀宁居然捉住了一只草丛中爬行的蜥蜴……
有一天,我和贾怀宁正跟着师傅干活,忽然听说金工车间钻床上发生了事故,一位同学的右手被钻床的钻头伤着了,我们急忙往金工车间跑,到了车间门口,只见两位师傅搀伤着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的黄国增从车间里出来了,他的右手捂着块毛巾,毛巾上殷出了鲜红的血迹,原来,黄国增同学在一位女师傅的指导下正在操作钻床,不知怎么搞的,突然钻头把手套绞了进去,黄国增疼得大叫起来,女师傅一下子惊呆了,不知所措,站在那里发呆,幸亏旁边的一位老师傅手疾眼快,关了电源,机器才停下来,好容易才把黄国增的右手弄出来。众人把他扶进厂部的卫生室去处置,后来厂里派车送他去了地区人民医院……自此,好久不见我的同学。
“学工”结束后,上开课以后,终于见到黄国增同学回来上课了。一天课外活动时间,我悄悄地问他恢复得怎么样了,只见他人人裤兜里伸出右手来,只见右手大姆指少了一截,皮肤上有明显的疤痕,大姆指不能完全伸直,也不像我们平常人一样灵活了,老同学苦笑道:总算是有惊无险,疼也疼了,痛也痛了,真是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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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六一儿童节,对于我们来说是仅次于过大年的好日子。要穿新衣服,白衬衫、红领巾是“标配”,家庭条件好的同学是“的确良”做的衬衫。过“六一”节”的那一天,我父亲会破例给我五毛钱零花钱,在这天,我会奢侈地和我弟弟吃一次五分钱一根的“冰砖”,比冰棍升级不少,因为它里边有了牛奶,个头也比冰棍大了些。
每年五月中旬,准备工作便全面展开:鼓号队、彩旗队、纱架队,为仪仗队部分,花环队、花束队、秧歌队等组成表演方阵,没有任务的同学便是以年级为单位组成游行队伍,老师把写好标语的彩色标语纸发给游行队伍的同学,同学们各自拿回家,把标语粘在细長的杆杆上。游行队伍训练难度不大,队伍走整齐,口号统一,过主席台(检阅台)时挥动标语旗就行了。我在低年级时就在这个队伍里。
记得升入初中后,我所在游行队伍里有了变化,选调了一百位男同学,穿着“劳动布”工装,戴着矿灯,扎着腰带,穿着雨鞋,俨然一支煤矿采掘工队伍。
每年“六一”节那天,七点半我们就到学校集合,然后从学校出发,步行到城里的红旗广场,参加集会,会场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城区及附近乡镇各个学校的师生都参加,主席台上讲什么,同学们并不在意,互相使眼色,轮流请假上厕所。回来时买上小零星、冰棍,大家一起分享……
当主席台上主持人宣布:会议结束,游行活动开始!顷刻间,会场上此起彼伏的哨声、口令声飘荡在会场上空,各学校的鼓号队便开始传出铿锵有力的鼓声,穿插着嘹亮的号声,各支队伍开始整队、踏步,整理,然后依次走过检阅台,接受检阅,走出会场,穿过旧城,所有队伍行进在新建路大街上,过街游行,整条大街上,游行队伍看不到头,见不到尾,鼓号喧天,彩旗飘扬,口号声,歌唱声,此起彼伏,各学校表演队伍一边行进,一边表演展示。大街两旁观看的人也是人山人海……
回到学校,交回器材,大家各自回到各自的教室,大呼累,大喊热,但家的脸上写满了兴奋和喜悦。
依稀还记得东方红学校的另外几位老师,一位是郭仲康老师,他高高的个子,乌黑的头发梳成偏分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冬天喜欢穿件呢子上衣,脖子上围一条围巾,老帅老帅了。他带初中语文课,当班主任,博学多才,上课幽默风趣,听说后来调到忻县二中去当老师。他喜欢研究忻州古城文化,写过好多记录古城的文章,很受读者欢迎。那位踢飞布鞋的刘老师是奇村人,数学教师,上课一口忻县土话和方言,但幽默诙谐,很受同学们欢迎。那位邢老师,工作很严谨,语文课带的很好,听说后来当了学校的校长。
我们升入初中以后,开了地理课。带我们地理课的老师是黄龙王沟部队的家属,中等个子,长得很精干,喜欢穿翻领的女款军上衣,一脸严肃,不苟言笑。她的两个孩子也在东方红学校上学,和我们同届,只是在另一个班里头。有一次上课,她一开口就提问“中国地形地貌"里相关问题:中国有几大平原?她接连叫了三个同学,三个同学前两个答不上来,第三同学吞吞吐吐回答了个“东北平原”就又“塑像”在那里了。老师点到了我,我站起身,脱口而出:中国有三大平原,东北平原、华北平原、长江中下游平原。老师点点头。让我复述,全班同学起立跟上念三遍……所以至今记得。
九十年代后期,我们母校经历了一次拆除重建。
一进校门的三层楼和院子里的平房都被拆除了。校门及到东面围墙全都没有了,改建成了一幢五层大楼,大楼东西走向,又朝南延伸了一部分,把校园围起来。一层为底商,由开发商经营,二层以上由学校占用,学校硬件条件实现了升级换代,功能齐全。只是院子变得比以前更狭小了。
毕业后参加工作不久,意外地在長征路中学校园里碰上了我的班主任秦京兰老师,她依然是那么精干利索,我们聊了很久,她关切地询问我的工作和生活情况,我也祝福她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前十几年,工作的缘由,我结识了当时母校的校长马天良老师,他把当时新路学校那所城乡结合部的一所学校打理得井井有条,周边的家长争先恐后地把孩子们往新路学校送,创造了薄弱学校振兴的一个奇迹。到了东方红学校,他大刀阔斧搞改革,学校教育教学工作大变样,吸引了大批学生到学校就读,学校一时间人满为患。他高高的个子,微胖的身子,声如洪钟,说话快言快语,为人豪爽,喜欢打篮球,烟瘾挺大,我有一次进了他的办公室,赫然发现他办公室有一座毛主席的半身铜像,让我吃了一惊。
马校长退休以后,东方红学校校长又由王伟接任,王伟校长是位学者型校长,教育教学理论功底扎实,眼界开阔,他引领全校教师努力做学习型、专家型教师,提高课堂效率,让学生做课堂的主人,东方红学校教学质量又上了一个新台阶,连续几年中考成绩喜人,在东部城区独一帜,真正实现了“一个好校长就是一所好学校”。
每次路过母校的时候,我总有一种情愫在胸,我的欢乐的童年,无忧无虑,无拘无束在这里度过,书声朗朗、歌声飞扬伴我成长,老师们大爱无疆、倾心教导让我难忘,好喝的汽水、香甜的伊拉克枣、酸爽书薄的酸枣、香香的瓜子、大豆,回味无穷,博学风趣的老师,可亲可爱的同学,还有那“六一”节鼓号喧天、彩旗飘扬、载歌载舞的欢乐场景仿佛就在昨天……
祝福我的母校文脉传承,育人无数,万古常青!祝福我的母校书香传递,人才辈出,永沐暖阳!
作者:勇者柑桔HvS
来源:忻州记忆微信公众号